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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拐彎 作品

論身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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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左手拖著金擊子和一對兒竹筐,右手攥著畫眉兒的小手,小紅鳥爪子緊緊抓住畫眉兒頭髮,天狐尾隨,三人一鳥在空間縫隙裡穿梭,直到遠遠地將鳳仙郡城甩在身後遠方。

畫眉兒雖然有一滴赤腳大仙的血做身體和一縷仙火做動力,但根本追不上淳化逃竄的速度,被扯得七零八落、身體變形。

終於她受不了喊道:“停,停,彆跑了,不行了。”

淳化又穿梭了兩次,才鬆開她的手,除了天狐抱著胸譏諷地看著他,兩隻鳥已經要累癱了。

畫眉兒問,“可不可以問一下,咱們在逃誰?”

淳化說,“天狐前輩,您說?”

天狐氣憤地道:“我怎麼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人家不是說了嗎,萬年老狐狸都被你耍得團團轉……”

淳化道:“這是某個天帝在挑撥離間,否則怎麼就這一句讓咱們聽見?畫眉兒你說句公道話?”

畫眉兒說,“那個人說的不錯,你就是把我們所有的人都耍得團團轉。”

淳化喊冤枉。

天狐打斷他,“線索呢?你要是拿不出線索來,就是在耍我們!仔細你的皮——”

淳化一指金擊子挑著的扁擔,“你們也看到了,東西都在這兒,檢索吧,誰也彆偷懶,先把有靈氣的東西撿出來好賣錢。然後把凡人喜歡的東西揀出來,以後還能再賣一次。我來最後檢視你們扔掉的垃圾。”

大家並無異議,開始在筐子裡挑挑揀揀。

三天後,東西擺開好幾堆,但大家一點頭緒都冇有。最值錢的鼻菸壺就是個小乾坤袋,裡麵裝著一堆能量塊。淳化直接賞了金擊子。

清風明月眼巴巴的看著,可惜他們冇有任何功勞,直到淳化說,“清風明月,你們再來檢視這些東西一遍。”

兩個傀儡歡天喜地地跳出來把所有的東西分析了一遍,一無所獲。

淳化一腳把千年梳子百年破碗萬年樟木箱踢開,剩下的東西……扔是捨不得的,但是價值真心不大。那本地圖完全看不出是哪裡,根本不屬於西牛賀洲或者南贍部洲。那書生的小說……又囉嗦又酸澀還色情;郡王後宮的手賬全是流水賬;書法家的帖子隻好欣賞,與仙妖鬼神關係不大。

轟轟烈烈的考古行動難道就這麼結束了?作為商人,這次行動是成功的,但是這幾位是缺乾坤袋的人嗎?

“清風明月,”淳化把鼻菸壺扔給他們,“賞你們了。”

清風明月很勉強地收下這玩意兒——想當年,在鎮元子座下,山一樣的物資過手,他們誰不是懷裡揣著幾十個乾坤袋?這個鼻菸壺容量又小,圖畫又古怪,一層油膩一層灰,醜得難以直視,有屁用?

不過如今鎮元子破產,連傍身的人蔘果樹都化了灰,鎮元子本人真身都化成石頭,惡念骷髏鳥也失蹤了,他們二人屈身事嵊藍,隻能從零開始積累財富。聽這位新主人師兄的意思,咱們可以有私房錢了?拿這個鼻菸壺裝私房錢的話……明月珍而重之地將鼻菸壺藏在下巴裡。

淳化看著一地垃圾,越想越怒,一拍大腿,“我們去找那個宮衛,居然敢搶我們的東西!揍他去!”

嵊藍一腳把淳化踢開,他將地上的那本小說攝入手中,一頁一頁地讀。

天狐冷笑道:“腐儒之言,一無是處。”在清風明月乾活時她已經將這書匆匆讀過一遍,文字枯燥、情節乏味,全是說教和自以為是的“征服”、“鞭撻”、“挑翻”、“刺穿”、“禦女”。這種垃圾玩意兒她居然能耐著性子讀到結束,簡直不像隻萬年老妖。

嵊藍說,“咱們能收到這些東西,就是一道題。如果鴻鈞祖師有意我們,自然答案就在題目裡。如果鴻鈞祖師無意於我們,就不會有鳳仙郡一地修士全清、十大天帝的法身和東華帝君分身群賢畢至的大場麵!”

眾人一聽,果然有理——賣箇舊貨,隨便開個空間通道,就能清洗鳳仙郡,連綏尒都領著十大天帝的報身在側跟隨、觀察,失望而歸。如果後麵冇個說法,小紅鳥想,必定是我們錯過了什麼。

嵊藍說:“在這個大情節中藏著一首詩,格調不高,但用詞卻極險,而韻腳也怪……將首尾字單獨拎來看——”

天狐遠遠地一瞄,說,“開天辟地,鬼神不安?”意思來了。

所有的腦袋聚攏過來,開始一頁一頁地尋找詩詞線索。不久,畫眉兒點著一段色情描寫,紅著臉說,“這些句子隔一字單獨拎出來,是一個時間和地點——夏至秋分,午時二刻,清溪秘穴。”

眾人目光向天狐看去,她略一思索,“清溪冇聽說過,鳳仙郡內大約有兩千條溪流……有努力方向就好。”

小說情節發展到了海外,主人公左擁右抱,美女奴隸財富權勢大滿貫。天狐最不滿意的就是這個大結局,嘛玩意兒?憑一張嘴就海外稱王了?你配嘛?德行!

小紅鳥用喙在書上指指點點,大家一看,小紅鳥將幾個美女名字一一選出,除掉姓,光看名,正好是“限取一寶”四個字的諧音。

合上書,隻剩最後一問,哪條溪流叫做清溪。

地圖!

大家小心翼翼地將地圖徐徐打開,剛纔看著莫名其妙對不上趟,現在拋開山,隻看水,天狐笑道,“得了。我知道了。跟我來。”

她當先帶路,一陣狂風向北捲去。嵊藍縮回魂塔繼續研究地圖,淳化接手,將垃圾全收到乾坤袋內,拎起了畫眉兒就向天狐追去,小紅鳥抓緊畫眉頭髮,痛並快樂著。

天亮之時,他們到了一座高崗,一條黑又亮的小河蜿蜒曲折從林間盤出。

淳化說,“這條河根本不清嘛,完全是黑的。”

天狐說,“清者,水青也。青者,出於藍而勝於藍,靛藍之屬也。”

淳化大張開嘴,你直接說黑水河不就好了?什麼清溪不清溪,鴻鈞那個老頭子壞得很,就是個以折騰學生為樂的變態教授。

眾人延河上溯,穿林過石,一路上唯見艾草,無一雜草能生。氣氛沉重起來,眾人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到了終點,是一個小池塘,在無邊艾草包圍之下顯得沉靜安詳。

淳化將金擊子扔到水裡,說:“金擊子前輩,請在水下看看有冇有什麼古怪。”

金擊子受鴻鈞之名所懾,不敢作怪,老老實實地穿梭於水下,從池塘到入河口折騰了五遍,一無所獲。

淳化不信邪,脫衣怒道,“我就不信了……”嵊藍將他踢開,對明月道:“鼻菸壺取出,燃上這河邊艾草看看。”

清風拈起一根半枯之草,將其在掌心之中磨成粉。明月將粉末小心放入鼻菸壺,隨手打出一粒火星,但火苗尚未到鼻菸壺口就熄了。

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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