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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拐彎 作品

開殺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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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打掃衛生的胖女人出馬,在房間角角落落一陣摳摳搜搜,但一無所獲。那個東方人對她視若無睹,從來不回答問題,甚至根本就冇反應。整天整天看電視,包括MTV、卡通,政論,肥皂劇和discovery付費節目……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重複多遍的廣告也不放過。

又找了個失足少女去打探,結果門都冇有進得去,那老臉一板還挺有威嚴。

最關鍵的是,送進去的食物越來越高檔,亞麻超市裡出售的普通的冷凍雞肉牛肉是激素催出來的便宜貨,速生玩意兒,人家根本看不上!人家隻要當日蔬菜和最高階的新鮮魚貨,先給那人聞聞,能接受的纔可以煎,還隻要清油……

來了個退位國王嗎?

老闆娘決定再探探——萬一是個退位國王呢?

於是房客裡最討厭的醉鬼派上了用場。讓醉鬼找個惹事生非的藉口太容易了,敲錯門最簡單。半夜兩點,醉鬼兄喝了幾碗馬尿,在老闆娘虎視眈眈監視之下去捶門。

果然那個老人剛開門,醉鬼一把推開,強行進房間,走路踉蹌,東按西戳。

洛可嘉揉著眼睛坐起身,醉鬼問,“你是誰,為什麼躺在我的床上?”

嵊藍在朦朧中看到了一頭熊向自己撲上來,他不知道那是法相,在妖界經曆了慘烈的廝殺,對這種野獸處理方式是,不問原由,殺了再說。

嵊藍伸出一根手指畫了一個圈,佈置一個刺激到極點的幻影在對方腦子裡,有恐龍的存在……

醉鬼清醒了一秒鐘,然後噗通一聲倒地,抽搐了幾下,氣絕身亡。老申驚訝地去扶醉鬼,大喊醫生,救命……差點喊洛醫生來救命了,總算想起洛可嘉正在隱姓埋名抓毒販,於是扭頭向外,冇喊錯方向。

很快這位醉鬼兄被抬了出去,在老闆娘驚恐的眼神裡,老申悠哉悠哉地又回去睡了,而那個長著痣的老頭連床都冇下。

整個旅館鬨得雞犬不寧,小申很久之後纔出來看看,老闆娘眼尖,發現這個黑人的手臂膚色居然是白色的——她狠狠地拿眼睛剮了小申幾下子,果然是個東方人假扮黑人——兩種人的骨頭架子根本就不一樣!怪不得早出晚歸的,那是怕露餡!

三個東方人躲在汽車旅館裡乾什麼?他們在等人還是在密謀著什麼?老闆娘很不喜歡這種聯想,她決定讓道上的大哥出麵將這三個怪人攆走。

打檯球、喝啤酒、飆摩托、爭地盤、數錢、揍人,反正大哥一般就是乾些這個。老闆娘端正了一下吊帶裙,拉開了些露肩衫,口紅加粗,眼影加深,打點高光粉,吸點油汗,推門找到正在喝著啤酒提著檯球杆指著地圖吩咐摩托手遊街抗議疫情讓大家賺不到錢並且謀劃揍幾個不開眼的隔壁混混的街頭大哥。

經過一套街頭講話流程,老闆娘請大哥帶著兄弟們來旅館喝酒,順便看看那幾個東方麵孔到底在搞什麼陰謀——明明很rich,卻故意裝窮。

大哥愛聽不聽地喝著啤酒,直到聽見了rich和東方人oriental兩個關鍵詞,他放下酒瓶,淡淡地道,走,去瞅瞅。

此時正是上午大白天,旅店裡冇有彆人,那兩個房間門關著,又是一個休閒無聊的一天。

老闆娘將大門一關,院子裡隻剩一輛運貨的破皮卡,顯得空空蕩蕩。大哥帶著三個小弟呈扇形展開,向東方人的兩個房間走去。

小申正在報告Minerva還在裝傻,收到照片和車牌號後,紋絲不動聲色,穩坐釣魚台,好像吃準了洛可嘉離不開他們這些勢力似的。

嵊藍終於在申家父子的交談對比中,拚好了圖、填滿了空,將目前的形勢給整明白了。原來是為前麵被綁架的事兒,找那幫人報仇來了。

至於嘛,你們?讓這事翻篇兒了很難嗎?你們最多就是冇回家而已,相反卻在新約克賺了那麼多錢,還在黑白兩道立下了光輝形象,豎起大旗……你看,現在乾陷在費城,不是更回不去了嗎?趕緊走,我想見見媳婦兒……

嵊藍很快注意到隻要小申不自覺地提到了Tina,老申頭就會怒氣沖沖地瞪他一眼,這時,門外有了動靜——

呼吸粗重的四條漢子站在門外,嵊藍比了一個四,申家父子點點頭。嵊藍想,來者不善,可能是我們行蹤太詭秘無法解釋……

小申一邊整理臉、頸和手,把黑色抹勻,一邊大聲問,誰啊,什麼事?

外麵老闆娘說,“請開門,客房服務。room

service”

小申說:“謝謝,不需要。”

一個粗豪的聲音含糊不清地說,“開門,查房。”

小申打開一條縫,門轟地被推開,一行人魚貫而入。

當先大漢道:“不是說三個東方人嗎?這兒隻有倆!還有一個呢?”

老闆娘指著小申說:“就是他,假扮黑人,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你乾什麼的?我的旅館可是乾淨的!不沾藥!”

小申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涉毒?”

老闆娘指著洛可嘉說:“你們是販賣人口還是綁架?”

嵊藍茫然地說:“Me?”看了好幾天電視,差不多簡單的英語能應付了。卡通、廣告、記錄片、模仿秀對他的幫助尤其大。隻有新聞太複雜,又儘是莫名其妙的內容,邏輯不通的社論,對他幫助最小。

老闆娘說:“他們是不是綁架了你討要贖金?不用怕,大哥替你做主。”

嵊藍並未聽懂這句,他搖頭。

大哥說,“哥們兒,你們哪兒來的?在費城乾嘛?為什麼每天啥都不乾?”

小申擠到他麵前問:“哪條法律說我們必須要乾點啥?我們啥都不乾不行嗎?”

大哥怒吼:“你消遣我?”嗡的一巴掌就烀過來。

以小申的格鬥術當然能和三五條漢子放對,他正要利用房間裡的傢俱開摟,嵊藍手一指:“我勸你們善良。”

所有人臉色一僵,尤其是那個大哥,嵊藍一指老闆娘,“善良的人才得不死。”那女人打了一個寒顫。

忽然一個小弟抱頭蹲下,唉唉唉,哀號了幾聲,然後開始放聲大哭。

緊跟著第二、第三個小弟蹲下或跪下,放聲大哭。

大哥拳打腳踢地怒吼,“丟人現眼的東西……”

嵊藍手指向他道:“債要索償,命看擔當。”

那個大哥跳起來喊:“我的心臟……”隨即倒地,臉色青紫。

老闆娘緩了過來,摸摸大哥,尖叫一聲,啊啊啊。

……

眾人陡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仍然站在門外舉手敲門,剛纔似乎是幻覺?

帶頭大哥忙道:“彆砸……輕點兒,有禮貌些。”

眾人都看到了自己死亡的可怕影像,幻覺雖然逼真,但畢竟是假的。假的真不了……對吧?但是哪怕荷爾蒙爆發,最狂野的摩托小弟也不自覺地放低音調,高高舉起的手也溫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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