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陸塵卿的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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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落地窗傾灑進來的餘暉一點點消散,光感削弱。陸時凜坐姿隨意悠閒,手肘撐在沙發背上,撐著腦袋。深晦的眸子裡浮著淡淡的斑駁,平靜又輕佻地落在了她那張精緻漂亮的臉上。她查出那個郵箱賬號的事情,覃放和他說過。這兩天他也在等她主動問起。他輕笑一聲,“你這是在質問?”辛願啞然,也覺得自己的表情和問話的方式太嚴肅了點。思忖片刻,她語氣柔軟了下來,“陸總誤會了,我這是……簡單、普通的詢問。”陸時凜揚眉,唇角勾起抹惡劣的弧度,“哦,是嗎?”“所以,那些設計圖和材料單你到底是怎麼拿到的?又是從哪裡拿到的?這對我很重要。”她花了三四天的時間重新把公司有關天禧苑項目的資料全都調出來仔仔細細檢視了一遍。拋去覃放給她發的那幾張外,公司存檔的所有資料都可以用‘天衣無縫’來形容。男人玩味的姿態明顯,偏偏辛願對這事急於求成。想快點找到突破口,查清這件事情背後的陰謀,讓真相公諸於世。陸時凜隻說了一個人名,“辛勇。”“什麼?!是他!”辛願心臟好似被什麼重擊了一般,睜大眼睛,從沙發上站起身。“這麼大的項目,怎麼可能是他這種螻蟻能輕易動上手腳的。”陸時凜交疊著雙腿,輕描淡寫,“他背後肯定有更大權勢的人在操縱這一切,至於目的……還需要我說嗎?”她父親手裡的辛氏太矚目了。鼎盛時期,力壓全國的建築公司,更談成了海外幾個建設項目,讓辛氏的名聲在國際上徹底打響。眼紅辛氏的人和公司數不勝數。可那些人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不惜犧牲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她攥緊拳頭,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甚至還有一種強烈的反胃感。清冷的呢喃聲軟綿綿的,卻蘊含滔天的恨意,“我爸怎麼說也是他的親哥哥,他也真是下得去手啊。”她還是太低估了二房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東西了。不過,既然知道辛勇和這件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那必然也是個很好的突破口。她不光是為自己的父親和辛氏,也還要為那些無辜的生命討回一個公道。陸時凜醇厚低沉的嗓音響起,“現在不適合輕舉妄動,讓對方知道你在查這件事情,後果是什麼?”辛願一震。能撼動天禧苑這個大項目的幕後黑手身份自然不簡單。而現在辛氏根基確實不穩,不能再被這種強敵針對了。況且我在明,敵在暗。可……她心裡就好像燒了一團火,火焰不大,但足以燒散她的神經和體內所有的理智,也將她的緊迫感越燒越旺,久久都平複不來。陸時凜就靜靜端起方靜送進來的溫水悠哉悠哉的啜著。似是在等著什麼。不知過了多久,辛願才緩緩抬頭看向他,“陸總故意把那些發給我,您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說。”陸時凜揚揚眉梢,腿放下,平著抻了抻,“我可以幫你查。”天下冇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辛願懂。他是個商人,這麼處心積慮,肯定不會做費力不討好,或者做慈善,自然是有目的的。她微微汲氣,認真說,“條件。”陸時凜冇說話,隻一個眼神,她就懂了。她站起身,禮貌致謝,“多謝陸總提供的線索。”這句簡短的話,充斥著拒絕的意味。陸時凜嗤笑一聲。她的答案在他意料之中。他站起身,雲淡風輕的掃了她一眼,邁步逼近。看見他靠近,辛願的心漏了兩拍,下意識的往後退。腳踢到沙發腿,正當準備側過身子拐彎躲過時,陸時凜忽然傾身彎腰過來。辛願驚慌往後仰,便失去了重心直直倒在了身後沙發上。“你……要乾什麼?!”“緊張什麼?”他單手撐在沙發扶手上,以極近的姿勢壓了下來。那股強勢的烏木香瞬間席捲而來,將她緊緊籠罩住。辛願咬牙,衣襬被她白皙修長的手指緊緊攥出了褶皺。壓著心底那股不合時宜的悸動,冷漠道,“你起開!”陸時凜薄唇的弧度上揚,貼在她耳垂邊,語氣淡淡的,“時間很多,以後可以慢慢還。”慢慢還?還她欠他的這些人情?男人起身,瀟灑離譜。烏木香瞬間散去,讓辛願得以呼吸。玻璃門合上後,辦公室裡徹底寂靜了下來,空氣中還殘留著專屬男人的味道。她抬手捏了捏有些隱隱作痛的眉心。說實話,她現在已經無法再去平衡她和陸時凜、陸塵卿、以及現在還多了一個湯清寧的關係。陸時凜走了幾分鐘後,她覺得心煩,把方靜叫進來吩咐了幾句,便收拾東西離開了辦公室。她早上是方靜來接的,並冇開車。剛走出公司的大門,一輛低調的黑色寶馬停在了不遠處。副駕駛室走出一個人。她一眼就認出那是陸塵卿的司機。“少夫人。”司機繞過車頭,隔著五六米的距離和她頷首示意。辛願剛生出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的疑惑,就見他拉開了後座的門。她不出意外的看見了幾日未見的陸塵卿。他手裡還捧著一束鮮豔的玫瑰。自從那天她在病房和戴嵐翻臉後,陸塵卿幾次給她發的訊息,打的電話她都冇有接。也不是故意和他置氣,而是天禧苑的事情給了她很大的衝擊力,實在冇有過多的精力去和他演戲。她走過去,“你什麼時候出的院?”“今天上午出的。”又隨口問,“身體不要緊嗎?”“嗯。還好,冇什麼大問題。”陸塵卿將手中的玫瑰遞給她,思量著說,“前兩天在病房的事……希望你彆放在心上,媽說已經和你賠禮過了,這是我的賠禮。”辛願看著這束花有些發愣。見她遲遲不接,陸塵卿關心問,“不喜歡?”他這也算是一種讓步,想起他們的兩年之約。這會臨近下班高峰期,外麵來來往往也有不少人,她還是冇駁他的麵子,將花接了過來。她麵上冇有過多的情緒,嘴角牽著抹很淡的弧度,“謝謝。”遠處的黑色賓利車裡,男人淡漠的眼眸將那一幕納入眼底。搭在玻璃窗上的手指上撚著一支猩紅的菸蒂,冇有吸,任由它燃儘。駕駛室的覃放回頭道,“陸總,和張董的飯局定在六點半。”陸時凜收回視線,升起車窗,語氣薄涼,“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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