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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2章 全場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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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臉胖子臉色一變,道:“陸建章是我們青龍會的仇人,去年年底刺殺袁大頭的案子,明明是南方亂黨做的,他卻抓了我們青龍會和保皇黨的許多人,還以抄家為名,搶劫了許多財物,我倒真想碰碰他。”

那少女道:“乾爹!現在市麵上最賺錢的行業是賭場、青樓、煙館和軍火,一個小飯店能賺幾個錢?何必讓弟兄們去和陸‘屠夫’硬拚,我看算了吧!隻要咱們下麵的大煙館多弄些客人,收入就上來了。”

麻臉漢子也勸道:“老大!三小姐說得有道理,現在我們在城西的主要對手是鬼影幫,城東的地盤又被飛刀黨打壓的很厲害,不可再樹強敵啊!”

白臉胖子歎了口氣道:“你們是一幫膽小鬼,看來隻能先忍忍了。”

白臉胖子就是青龍會會長關榮廷,是個滿族人。

儘管已經是農曆三月了,早上的天氣還是很冷,狄雄披上銀灰色裘皮大衣纔敢出家門,這是白秀靈給他買的新大衣,花了十塊銀元,剛到巷口,就有一輛破舊的黃包車停在他麵前,衣衫破爛的車伕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坐車嗎?三裡內,隻要三個銅板。”

狄雄正要上車,突然盯著車伕多看了兩眼,吃驚道:“你不是李飛大哥嗎?怎麼當上車伕了?”

以前的巡警李飛看上去十分憔悴,臉堂又黑又瘦,二十多歲的人長得像四十多歲,顯然離開警察局後,混得很慘。

李飛道:“因為梁麻子的事,我被開除了,冇了差事,老婆孩子總得吃飯啊!隻好租了一輛洋車跑跑,謝謝狄老闆還能叫我大哥,以前巡警隊的同事見了我都假裝不認識。還是你厲害呀!跟我同一天被開除的,卻已經當上大老闆了,人和人就是不能比呀!”

狄雄笑道:“你既然知道我開公司了,為什麼不去找我?”

李飛神情痛苦道:“我為了找差事,已經受了很多親戚朋友的冷臉,吃了許多閉門羹了,不想再吃了。”

說起來他完全是受狄雄的連累才被開除的,狄雄覺得對不住他。

狄雄伸手把身上的幾十塊銀元全掏了出來,遞給李飛道:“看得出你日子過得不好,這些錢你先拿去用,這黃包車不要拉了,我的公司缺保安,你到我那裡當保安吧,一個月十塊大洋。”

李飛捧著一堆銀元,淚水嘩地流了下來,要知道,他拉黃車一個月,才掙了不到兩塊銀元啊!

李飛家住在城西最窮的棚戶區,垃圾遍地,一颳風各種紙片、雜物漫天飛。木頭搭成的兩間茅草屋,五歲的李小飛正在門口玩泥巴,由於營養不良,李小飛看上去隻有三歲,麵黃肌瘦。正在洗衣服的李妻傅氏也是麵孔黃黑,十分瘦弱,頭髮蓬亂。

李小飛突然對傅氏道:“娘!我餓了。”

傅氏騙他道:“你爹買菜去了,等你爹回來,就吃飯。”

這時李小飛聞到一股肉香味,掉頭一看,是李飛回來了,笑容滿麵,手上拎著一包熟鹵肉,他連忙跑過去要伸手拿,被李飛輕輕打了一下:“去洗了手再吃。”

李小飛飛跑著進屋洗了手,回來抓起幾塊肉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傅氏把李飛拉到屋裡問道:“誰讓你買熟肉的?熟肉比生肉貴三倍啊?這麼多肉要多少錢?”

李飛得意地取出一包銀元道:“我們有錢了,這二十多塊錢你先收著。”

傅氏大驚失色道:“你哪弄來的這麼多大洋?不會是倫來的吧?”

李飛道:“是狄老闆給的,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偵探狄雄,他現在是大老闆了,他還叫我彆拉黃包車了,到他公司上班,他給我安棑一份薪水高的工作。”

傅氏道:“聽說他名義上是飯店老闆,其實是黑幫頭子,他給你錢,是想讓你給他賣命啊!這能去嗎?”

李飛道:“你以為我這條命有多值錢嗎?隔壁拉車的李老頭,就是李老實的爹,生病無錢治,活活痛死了,死的一文不值,就衝狄老闆給的這麼多大洋,為他賣命值了,這種窮因潦倒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過了。”

“大哥!春雷來信了!快看!這是春雷的信!”

狄雄剛到飯店辦公室,白秀靈就舉著一封信跑過來,遞給狄雄。狄雄和白秀靈那天晚上捅破了那層窗紙後,就同宿一處了。白秀靈就像生活在蜜裡拌糖的日子裡,非常快樂,眼中總是神采飛揚,臉上也多了幾分少婦的嫵媚,胸部和臀部變得更加豐滿,勾勒出美妙的身體曲線。狄雄拆開來,看了半天纔看完,道:“吳春雷到備補軍已經一個月了,我應當到營中拜訪了一下馮營長了。”

白秀靈問道:“信上寫的是什麼?”

狄雄道:“吳春雷已經當上班長了,備補軍訓練和生活都很苦,一天三頓都是窩頭菜湯,偶爾吃頓白菜燉豆腐,就覺得是最好的美味了,後勤供應嚴重缺乏,冇有棉帽、手套、棉鞋,許多士兵手腳和耳朵患了凍瘡。”

白秀靈道:“春雷去的時候,陳香蓮給他買了兩副耳捂棉鞋,他應當不會凍傷吧?”

狄雄苦笑道:“問題是他當了班長,就不能不關心手下士

兵疾苦,他把耳捂、棉鞋給了兩個凍傷最重的士兵,結果自己得了凍瘡。”

白秀靈朝他胸口捅了一拳,生氣道:“都怪你這壞蛋,非要把他送到軍營裡去,春雷在飛鷹幫吃了那麼多苦,剛過了幾天好日子,你又讓他去受罪了。難怪剛纔陳香蓮看信之後哭得像淚人,春雷給她也寫了一封信,她看完之後,就哭著拿出五塊大洋的薪水要寄給春雷。”

狄雄笑道:“原來吳春雷這小子已經有了女友,就是陳香蓮,陳香蓮的薪水不是用來補貼父母的嗎?這丫頭心裡有了男人,連父母也不顧了。”

白秀靈怒道:“你胡說什麼呀,你忘了嗎?上個月陳香蓮出手誘殺梁麻子,因功被你提拔為領班,薪水漲到十塊大洋了,現在她隻是拿出一半的錢寄給春雷。”

狄雄道:“叫陳香蓮彆寄了,吳春雷收到錢也冇用,新兵嚴禁出營買東西的,明天我就去南苑大營了,馮營長的手下每人都會得到一副耳捂、棉鞋和手套的。”

灰黃色的圍牆,青黑色的磚瓦房,灰白平整的訓練場,這就是南苑的左路備補軍前營駐地。狄雄和吳春風剛從馬車上下來,門口的兩名哨兵就舉步槍對準了他們,一下子來了三輛馬車,上麵還裝滿了貨物,這不能不引起哨兵的注意。這兩名哨兵麵孔削瘦,黃中透黑,但很有精神,動作敏捷。狄雄注意到他們衣服單薄,耳朵和手上,真的有凍瘡。

一名哨兵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軍營重地,不得亂闖!”

狄雄道:“請貴軍轉告馮營長,故人狄雄前來拜訪!”

哨兵一愣,和另一哨兵低語幾句,纔對狄雄道:“請先生等一下,我去報告!”

狄雄道:“沒關係,儘管去吧!我們慢慢等。”

吳春風也注意到哨兵的單薄軍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嶄新的羊皮大衣,感歎道:“冇想到北洋備補軍竟然這麼窮,士兵連棉衣都冇有。”

狄雄道:“北洋政府並不窮,他們對老百姓征的征稅比滿清還多,袁大總統和他手下的高官們都富得流油,就說袁大總統吧,不但娶了一妻九妾,府中還養了許多女戲子和‘乾女兒’供他玩弄,總共一百多個女人,她們每月的開銷就高達幾十萬多塊大洋。政府中的貪官太多了,僅以陸軍部為例,陸軍部段總長手下的官員們層層盤剝吃回扣,應該發給備補軍的物資就冇了。”

軍營內傳出嘹亮的歌聲:“前清光緒庚子年,老毛子九路犯北邊,強占森林和草原,殺人放火又搶錢,海蘭泡火光映紅天,上萬人鮮血染江麵……”。

吳春風道:“這首歌的歌詞和老大創作的那首《正義歌》有些相似,說得都是滿清北方失地的事。”

狄雄道:“吳春雷在信上說,這是馮營長寫的《國恥歌》!”

吳春風道:“難怪你和馮營長能成為朋友,你們都對北方失地念念不忘。”

狄雄嚴肅道:“每一箇中國人,都不應該忘記海蔘葳、海蘭泡這些北方失地!”

他話音未落,就聽見一個渾厚的聲音道:“說得好!如果所有中國人都有狄兄弟這樣的想法,何愁不能奪回北方失地。”

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從營門中走出來,狄雄認出正是馮基善,剛纔的話就是他說的,他和普通士兵一樣,穿著單薄的粗布軍衣,灰布軍衣上有兩塊補丁,臉堂黑裡透紅。他比兩個月前瘦了一些,但更有精神了。

狄雄抱拳道:“大哥!好久不見了,早就想來看看你,一直瞎忙,冇抽出時間,聽說你當上補備軍營長了,應當前來祝賀的。”

馮基善笑道:“你好像比以前更能說了,難怪當上了大老闆。你今天帶這麼多東西來乾什麼?來推銷貨物嗎?”

狄雄道:“不是的,聽說大哥這裡生活困苦、物資缺乏,小弟是作為商人前來慰勞軍隊的,我帶來六百五十套耳捂、棉鞋和手套,另外還有三頭肥豬和一百斤羊肉,都是免費贈送的,不要一個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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