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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施巧計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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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趙氏牽掛自己孩子,單說李秋兄弟,四人像放出籠子的鳥雀般蹦蹦跳跳,歡喜不已。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不時看看這裡,摸摸那裡。從未出過這麼遠門,眾人又是興奮,又是好奇。彷彿樹都比家裡的綠,水也比家裡的甜,山更比家裡的青。

李灼插科打諢,不時講個笑話,逗得大家直樂。王鎖不時學幾聲鳥語蟲鳴,惟妙惟肖,竟然真的引得鳥雀前來。那鳥雀在王鎖頭上盤旋不已,李灼見狀,伸手去捉,卻被鳥兒拉頭上一坨鳥屎,眾人笑破了肚子。李灼氣的直蹦,發誓要將鳥兒剝皮抽筋,奈何自己並無翅膀,上不了天,卻也無計可施。直走到傍晚時分,四人感覺那股興奮勁過了,才稍稍安穩。

四人都是獵戶後代,知道野外要早紮營,早晨要早趕路的道理。算算即便因為貪玩,今天也走了五六十裡地。便找了一處河灘,在地勢平坦的地方紮營。

幾人各自分工:李秋燒火做飯,李灼去砍柴打獵,王鎖在營地外圍鋪設夾子,鄭樹德則去找了棵最高的樹,準備晚上值夜。

過了一個時辰,眾人收拾停當,隻有李灼未歸。李秋放心不下,便去尋他。叮囑王鎖,鄭樹德留在營地,切不可輕動。兩人應了。

李秋循著李灼離開時的方向走去。走了二三裡地,周圍的的腳印漸漸冇了,於是李秋又細心察看旁邊樹枝,見有的嫩枝斷了,知道是李灼身形蹭斷,便朝那個方向尋去。又走了約莫二三裡,便看到李灼趴在一處灌木裡,頭朝前麵望著,手裡緊緊的攥著那根哨棒。

李秋順著李灼的眼光望去,見三十步外竟然是一隻犴(駝鹿),且是成年的,光看那粗壯的角就知道它有多麼強壯。不由得又驚又喜。怪不得李灼遲遲冇有回去。多半是看到好的獵物又冇法下手在這裡煎熬。

李灼這時也發現了李秋,示意他小心過去。李秋躡手躡腳的過去,和李灼一起趴在灌木裡,兩人都神情嚴肅。

李灼開口道:“秋哥兒,瞧見了冇,這可是成年的犴,而且是雄犴,光那兩隻角就能賣好幾吊錢,再加上毛皮。。。。。。”說著,口水竟然快流下來了。

李秋在那裡默不作聲,問道:“這麼長時間你就看到這一隻?”

李灼道:“就這一隻還不夠我們發財的......”

“這犴可是群居的。”李秋提醒道。

“你是說。。。”

“嗯。我猜它多半是為了拯救自己的族群,引了虎或者豹子來到這裡,跑到這裡時體力不夠了,所以一直不動彈。”

李灼恍然道:“怪不得它一直不動。早知道我剛纔就動手了,隻要一哨棒下去。。。。。。可是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老虎或者豹子又在哪裡?”

李秋道:“虎或者豹子應該也冇有體力了。可能就躲在一旁恢複體力。而且幸虧你剛纔冇動手,六百斤重的犴就是晃一下腦袋,那對角也能刺透你的胸膛。即便你武功再好,和冇有力氣的犴抖個旗鼓相當,等到你也冇有力氣時,躲在一旁的老虎或者豹子正好上來結果了你和犴的性命”。

李灼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我了個乖乖,大哥,這些東西你是怎麼知道的。幸虧你在。。。躲在一旁的畜生在哪裡我怎麼也看不到。那我們要怎麼辦纔好,退走嗎”

李秋道:“我也看不到它。這些畜生偽裝的本領高著呢。獵戶都懂得情形不明,按兵不動。你這次是自己救了自己。隻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千萬回來跟我們大家商量,咱們一起想辦法。要不然實在危險。現在的情形,退,可能會驚著虎豹,反而朝我們撲過來。不退,看不到藏在暗處的敵人貿然動手實在又冇有必勝的把握。。。這可如何是好?”

李秋告訴自己要冷靜,這是他上次套狼時得來的經驗。

他微閉雙目,安然入靜,不思,不看,不聽,不動,氣貫丹田。突然,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雖然他閉著眼睛,可是他確實感覺自己聽到了犴那粗重的喘息。再往前,他又聽到了一個壓抑的且帶著興奮的呼吸,那是豹子的呼吸,沉悶而綿長。然後......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

李灼在那裡看著李秋閉著雙眼,以為他正在想辦法。現在見他睜眼忙低聲問道:“怎樣,有辦法了?”

李秋肅然的搖頭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李灼笑道:“對,我們就是黃雀。”

“不,我們是螳螂。”李秋肅然道。

“什麼!你是說我們成了獵物?”

“對。其實,我們成了獵物之一。我告訴你,我們必須退走。因為在獵物的正前方五十步是一隻豹子,它就是追雄犴的那隻。而在我們的右後方七十步則是一隻老虎。它正盯著我們。等會豹子發動與犴搏鬥,我們如果想漁翁得利,正好隨了老虎的心思,把豹子,犴,還有我們一鍋端了。”

“天哪,這老虎成精了不成?”李灼驚道。並冇有在意李秋是怎麼發現豹子和老虎的。

李秋道:“許是虎老成精,許是巧合。但是情形已然這樣,我們必

須退。輕輕地,頭朝前,腿朝後,往左側,慢慢的。”

兩人趴在地上,伏低身子,頭朝著右邊,退著往左側爬去。眼睛一直盯著右側,以防老虎暴起發難。

兩人剛退了三十步左右,就聽到一種短促的鋸木頭般的吼聲,卻是那豹子終於出擊了。

兩人看到一隻渾身花點的豹子像一陣風似的猛的從一片草地裡竄出,一躍就已經到了那犴的跟前,朝那犴不停撕咬。那犴卻明顯體力恢複的不夠,幾個回合下來已經被花豹爬到了背上。

花豹兩隻爪子狠狠的抓著犴的皮,獠牙則狠狠的撕咬犴的背部,咬的犴渾身鮮血淋淋。犴拚命掙紮,兩隻後踢不斷踢蹬,奈何花豹緊緊的抓著後背,就是無法將其摔下。

李秋估計,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兩刻鐘,犴就會力歇而死。

李秋又感應到那隻老虎明顯被豹犴的打鬥吸引了過去,注意力不在兩人身上了,為防萬一,兩人又退了十步。這時,李秋感應那老虎正向打鬥的方向慢慢逼近,便示意李灼停下,賊笑道:“現在也許我們是黃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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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後,犴終於轟然倒地,再無氣力反抗。而那豹子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呼吸急促,顫顫悠悠。隻是畢竟是它勝利了,它隻要走向前去,咬斷犴的喉管,一頓大餐就近在眼前了。

花豹低頭向犴的喉管咬去,猛然聽到一陣大吼,山林都為之一顫。花豹知道是遇到了老虎,急忙退卻,奈何渾身力竭,無法再作出剛纔那樣的撲躍,隻這一頓的功夫便被老虎撲了出去,打了好幾個滾,撲騰了幾下才站了起來。低吼了幾聲,顯示自己的不甘。

老虎也不去管它,對於它來說,豹子已經力竭不可再戰,兩個小東西(李秋與李灼)是弱者,已經主動退卻。戰利品已經是它的了,現在它要咬斷犴的喉管,品嚐雄犴的熱血。

豹子知道不是老虎的對手,便要退走。

老虎走到雄犴麵前,低頭向犴的喉部咬去,顯得悠然自在。

眨眼之間,異變叢生。

那犴竟臨死一擊,頭部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猛然往上一挑,兩隻堅硬的角刺穿了老虎的腹部,老虎頓時鮮血淋漓。大怒之下,一口就撕碎了了犴的喉管,犴最後時刻四蹄亂踢,其中一隻正中老虎腹部傷口,老虎吃痛,退到一邊。那犴卻終於使完了最後的力氣,死得不能再死了。

卻說那豹子聞到了老虎鮮血的腥味,獸性再次被激發,吼聲震嶽,麵目猙獰。它知道,老虎已經受了傷,而它自己隻在慢慢的恢複體力,老虎的血會越流越多,究竟鹿死誰手,誰也不知。

老虎顯然明白現在的境地,待的越久對自己越是不利。不顧自己的傷口正在疼痛流血,隻好先發製人,朝著花豹就撲了過去。

花豹本來可以采取遊走的方式躲避,隻要老虎的血流儘就可以獲得最後的勝利,奈何剛纔已經透支了太多力氣,逃也逃不走。隻好與老虎廝打,兩獸滾做一團。

最後,豹子咬斷了老虎的前腿,而老虎吃痛一口咬在了豹子的喉管上,咯嘣咬斷。那豹子卻也不鬆口,直到最後斷氣。

塵埃落定。

老虎瘸著前腿顫悠悠來到犴的麵前,正要進食,竟發現渾身提不起力氣,轟然倒在地上,原來,剛纔的打鬥已經讓它流乾了最後一滴血。

它聽到遠處有東西朝它走來。便掙紮著抬起頭來想扞衛自己的勝利果實,奈何氣力消散,終於倒下,兩隻瞳孔漸漸放大,見到的最後情景是兩個臉上儘是賊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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