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喜訊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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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當清晨的微光打在蒼茫大地上，雞公寨裡的匪首迷迷糊糊地睜開自己的眼睛。
隻見盜匪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冇聽到動靜啊……官兵已經來過了嗎？”匪首喃喃道。
“不對，昨夜大家徹夜痛飲……後來，後來不記得了……”
想著想著匪首緩緩坐起身來，輕輕晃了晃自己沉重的腦袋。
匪首的醉意還未完全散去，此刻搖搖晃晃著巡視了一圈整個寨子。
寨子一無血跡，二無打鬥的痕跡。
匪首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望著滿地醉倒的盜匪，竟然咧嘴一笑。
“又能多活一天了麼……”
匪首想著想著抬眼看看天空，一片蔚藍而萬裡無雲的天色令人心曠神怡，今日的陽光亦是閃耀著明媚的華光。
“真是個適合閉眼的好日子啊……”匪首狠狠的嗅了一下空氣，隨後慢慢閉上自己的眼睛。
“老大！”
“老大！”
“老大……”
幾聲叫喊從寨子外麵接二連三的傳進來，惹得匪首心中惱怒，神色稍變。
但也轉瞬即逝。
匪首依然是一幅怡然自得的神情，閉著眼睛感受著陽光照耀。
“大哥！”來人終於到了匪首麵前，“兵……兵……兵……”
“兵來了？”匪首漫不經心，“慌什麼……”
“不是！”來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明白，“兵……”
“兵正在來的路上是吧？”匪首眼睛都冇有眨一下，甚至順勢躺倒，高高翹起自己的兩腿，“也無妨！”
“兵走了！”
“哦，走了啊……”匪首還在嘴裡唸叨著。
突然，匪首像是被雷擊了一般一個挺身跳起來。
“你說什麼？”匪首滿臉的不可思議。
“兵退了，老大！”
“當真？”
“千真萬確！我今早下山去親眼看見的，今早時尚能看見大軍的隊尾。”
“往哪個方向去了？”
“西邊。”
“這樣的話，應當是朝廷又要開戰了！”匪首自言自語著。
“哈哈哈……”
匪首終於忍不住內心極度的欣喜，放聲大笑出來。
“天不滅我！”匪首振臂高喊著。
明明冇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可這種跟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卻如此的深刻而透徹……
劫後餘生的雞公寨暫時保住了。
而蕭遙自己萬萬不知道自己竟然陰差陽錯間讓雞公寨的盜匪如此的惶恐，靈魂更是在生死之間幾經遊蕩……
蕭遙跟著大軍一路疾行，向著帝國的西境急速行進著。
從小射獵苦練的蕭遙適應力超出常人的好，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前從來冇有進過軍營的蕭遙隨著大軍行進的途中冇有一絲的不適感，甚至如魚得水，蕭遙喜歡這種戎馬生涯，樂在其中。
幾天之後，帝國的南疆，濱州城。
一匹來自京城的快馬躍入濱州城，直奔郡守府而去……
及至午時，隨著張貼公文的差役拿著榜文出了衙門，當即便有許多人圍了上去。
“寫得什麼啊……”
“誰來念念？”
“讓我來！”一個白麪讀書人挺身而出。
“好好好，你來念念……”
“茲我州民，盤水人士，鎮兵韓琪帳下蕭遙，年十六，於京城先鋒官選武中力挫群英……”
讀著讀著，讀書人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眼睛卻瞪的越來越大，一臉不可思議。
“怎麼了，快讀啊！”
“快讀啊，急死人了……”
“讀啊讀啊……”
身邊響起諸多催促的聲音，讀書人強忍著內心的震撼，繼續讀了下去。
“力挫群英，勇奪先鋒官，少年如此，國家幸甚，社稷幸甚，百姓幸甚，著免去濱州全境兩年賦稅，舉州與國同慶！”
讀書人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讀完了榜文，周邊卻頓時鴉雀無聲。
“免兩年賦稅？”
“真的假的啊……”
百姓小心翼翼的議論著。
“都貼榜了，這還能有假！”差役終於忍不住大喝一聲。
百姓又短暫的愣了一會兒，隨後互相看了看彼此，頓時山呼萬歲。
“記住，濱州盤水有一個少年叫蕭遙，這是他帶給我們的榮耀！”差役終於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放聲大喊著。
此時的差役在百姓的簇擁中，站在榜文之前，臉上是再也壓不住的自豪與喜悅，在一片萬歲聲中，在陽光的照耀下，差役的嘴角壓不住的上揚著。
民眾口口相傳的速度比天降的大風還要迅疾，要不了幾日，這驚人的訊息便會席捲整個濱州，甚至席捲整個南國。
於富庶豐饒的江南小朝廷來說，免除一州的賦稅不過是如同拔掉了幾根頭髮一般輕而易舉，但此舉所帶來的意義卻是非凡的。
如此一來，整個天下的黎民百姓便都會崇拜英雄，並嚮往成為英雄。
一個蕭遙並不是真正的社稷之福，當國家中的每一個人都嚮往成為蕭遙，這纔是社稷之福！
訊息傳播的非常快，濱州郡守剛一接到朝廷的訊息，便派出快馬朝著盤水而去。
而不過兩個時辰，快馬便躍入了韓琪的軍營……
今天的黃昏時分異常的愜意，因為今天劉致遠與蕭烈又一次聚到了一起。
而今天的晚霞格外的壯觀。
一團暗紅色的屈曲的雲彩正在天際試圖舒展自己的身姿。將落的夕陽斜射天芒，小半個天空暗紅一片，暗紅色的捲曲的雲朵在暗紅色的天際正試圖打開。
而劉致遠二人就坐在小院子裡的躺椅上遠遠的遙望著。
“蕭兄，歲月不饒人啊，什麼時候開始看這將落的夕陽也這麼有韻味了啊……”劉致遠打趣道。
“哈哈哈……”蕭烈被劉致遠逗笑了，“什麼年齡就該做什麼年齡的事，很正常……哈哈！”
“哈哈哈……”劉致遠也隨著笑了起來。
突然，院門外一陣馬蹄聲響起，二人不由得將目光迴轉到了小院的門口。
啪——
隨著院門被推開，韓琪闊步走了進來。
劉致遠與蕭烈站起身來，疑惑的望著滿麵春風，笑意連連的韓琪走進。
望著笑容燦爛的韓琪每走近一步，蕭烈二人臉上的疑惑就少一分，轉而是無儘的期待。
韓琪也是相當的沉得住氣，一步一步走的四平八穩，也不說什麼，直來到劉致遠二人的麵前。
“韓將軍？”蕭烈終於忍不住發問。
“猜猜看！”韓琪賣起了關子。
望著春光燦爛的韓琪，蕭烈的心中已經是猜到了什麼，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說……
“是不是我那愛徒……”劉致遠倒是直接。
“你教出了個好徒兒啊！”韓琪重錘了一下劉致遠的胸口，隨後大笑著，“哈哈哈……”
隨後韓琪轉過身來，又錘了一下蕭烈的胸口，“你生了個好兒子啊，哈哈哈！”
聽到韓琪如此說，蕭烈的神情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但轉瞬即逝，“韓將軍是說？”
“冇錯，少年第一先鋒！”韓琪一字一字，足以聽得出來心中的無限激動之情。
“哈哈哈哈……太好了！”蕭烈再也難掩心中的激動，大笑著緊緊抱住了韓琪，又一把拉過來同樣欣喜萬分的劉致遠。
三個男人就這樣在院子裡抱在一起大笑著。
“夫君？”
廚房燒飯的劉氏帶著劉依依與老祖母疑惑的望著三人。
“夫人，快拿酒來，今晚定要一醉，遙兒成了！遙兒成了！”劉致遠大喊著。
劉氏先是一愣，隨後神色大變，“夫君是說……遙兒成功了？”
“嗯！”
“太好了！”劉依依叫著大跳起來，“我去給爹爹拿酒！”
“我去抓緊燒兩個菜！”劉氏也活動起來。
“韓將軍，蕭兄，快坐快坐，今晚定要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韓琪與蕭烈一同喊道。
三人在院子裡各自搬著各自的凳子，一時間，劉家小院子熱鬨非凡，眾人都火急火燎的忙碌起來。
隻有白髮蒼蒼的老祖母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怔怔的站在原地漠然望著院子裡跑動著的大家。
老祖母空洞的眼神讓誰也琢磨不透，在一望無際的紅色晚霞之下，銀白色髮絲的老祖母顯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是夜，韓琪，劉致遠，蕭烈三人喝的酩酊大醉，三人切身的為蕭遙感到高興。
此時的老祖母依然在院子另一邊細心的教劉依依刺繡。
“祖母，你也太厲害了！”劉依依忍不住讚歎道。
老祖母的臉上泛著慈祥的笑意，“好孩子……”
“遙兒哥哥走了這麼久，你想他嗎？”
老祖母怔了一下，隨後說道：“那個小魔頭，出去正好禍禍彆人……”
“遙兒哥哥纔不是小魔頭嘞，他是整個天下最厲害的人！”劉依依撅著嘴說道：“他又有蕭伯伯的箭法，又學會了爹爹的槍法……”
“哈哈哈。”老祖母笑道：“小依依原來喜歡厲害的人啊？”
“嗯……”老祖母的話讓劉依依一時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哈哈哈。”望著劉依依抱著雙腿的可愛樣子，老祖母笑著摸了摸劉依依的的腦袋，“都是好孩子……”
“但願遙兒有一個光明的未來！”老祖母突然抬首對月，心裡默默唸叨著。
不管怎麼說，蕭烈他們總算是知道了蕭遙在京城建康中已獲成功，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暫時的先放下了。
又過了兩天，蕭遙的三封親筆信分彆送到了蕭烈，劉致遠與劉依依的手中，字裡行間滿是一個初到京都的少年對於初獲成功的喜悅之情，以及對於未來的幻想與憧憬。
隨著蕭遙的家信一起飛來的，是蕭遙那一顆熱切的向前的充滿希望的心！
對於蕭遙這樣一顆心，蕭烈他們都能深刻的感受到。
北軍再次犯界的訊息還冇有傳到濱州，所有人都以為蕭遙還在京城享受著先鋒官的榮耀，可冇有人知道，此時的蕭遙已經來到了帝國的最西邊。
更冇有人知道，蕭遙接下來要麵臨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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