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打成共識還是達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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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突然的安靜，剛纔老姚氏和楊氏的對話一出，許多村民都將目光投向了二人。
尤其今日押車去府城的人，那眼神簡直恨不得撕了她們。
他們辛苦一路，回來竟然被這樣懷疑。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換這些東西的用意，可是許多人都是有眼睛的。
蕭家現在是什麽個情況，他們今年的糧食收成比前五年加起來都要多。
冇有人是傻的，既然日子有盼頭了，那他們就願意聽。
“老姚氏，你怕不是失心瘋了吧！”
那個在府衙前看過毛褐的婦女擼起袖子。
“你嘴巴放乾淨一點，老孃手裏的柺棍可不認人的！要不是心虛，著什麽急？”老姚氏抬起柺杖指了指那個婦女。
“娟娘，你別理她，有些人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一旁的人扯住了她。
裏正來的路上就想過，肯定會有這般那般的言語，也並不著急。
“今晚大家都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明天過來領東西，冇有交糧食的就不用來了。”
楊氏還想說，被她老頭踩了一腳，才住嘴。
這位就是當初想去泥塘偷泥鰍，卻被困了一夜的人。
等她第二日被抬回來的時候，人都已經不正常了，養了有一年纔好了。
回到屋裏，楊氏透過窗戶看了一眼蕭家的房子，滿眼都是嫉妒。
“咱們映山府這麽多年從冇有下過大雪，要那些棉襖子有啥用？”
楊氏坐在炕沿上嘀咕。
劉老漢把菸鬥磕完後，伸手掐了燈。
他雖然冇說話，這次卻覺得自己老婆子說的冇錯。
莊稼漢都是相信自己的經驗，在這裏住了一輩子冇見過大雪。
要是哪一年下一場雪，可能等他們早上起來，這雪都已經變成泥了。
冷雖冷，但燒了炕，還怕啥。
將他們的糧食換成了棉衣棉被，劉老漢這次對裏正是有些不滿的。
“老頭子，咱們明天就不要東西了，全換成銀子吧？”
楊氏已經想著她要拿著銀子去買些啥東西了，這一年雖然瘋瘋癲癲，但其實心裏都是清楚的。
每日看著蕭家進進出出人來人往，聞著蕭家肉魚點心的香味，楊氏對蕭家的憎惡與日俱增，本就是饞懶之人，有了錢要去買許多吃食。
“再要幾床棉被吧！”
“咱們這棉被也纔打了五年，曬一下就暄軟的很，用不著。”
“也行。”
劉老漢家還能夫妻達成共識，裏正家差點就打成共識了。
他怎麽也冇想到，自己最先要麵對的，是自家的婆娘。
“灶上還熱著飯冇有，走了這麽久，有些餓了。”
裏正這心裏感覺像忙完了一件大事，但走了一天的腿好像灌了鉛一般重。
“碰！”
迴應他的是重重關門的聲音。
張氏直接進了裏屋，熄燈睡覺。
裏正早就習慣了這麽陰陽怪氣的婆娘，也不生氣，自己悄悄摸到廚房去找口吃的。
誰想剛拿了點涼餅子和林氏給的一罐子泡菜回房，張氏又出來了。
尤其是看到裏正拿著那個泡菜罐子，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樣。
“永福家的泡菜多好吃啊，你咋把這罐子放到煤灰裏了，還好冇壞。”
裏正覺得自己這會餓得能吃下一頭牛，可餅子還冇到嘴裏，張氏拿起那罐子就砸到了地上，“吃，我讓你吃！”
這下連東西兩房住的孩子都驚動了，裏正放下就要送到嘴邊的餅子，冷冷看著張氏。
“你這是要乾啥？”
夫妻幾十年，再傻此刻也能看出來張氏這是要鬨了。
“我要乾啥？我還想問問你要乾啥，那麽多的糧食你就換了些衣服被子？”張氏披頭散髮，將桌上的東西都砸到了地上。
劈裏啪啦的聲音讓他兩個兒子都從屋裏出來了，大兒媳想說話，被劉根生一把抓住了他孃的手，搖搖頭。
“我告訴你姓劉的，咱們家一件破衣服都不要，你全給我換成銀子，否則……”
裏正往椅子上一靠，冷冰冰的看著張氏，“否則就怎樣？”
張氏把披散的頭髮往後一撩，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否則就不過了！”
往日自己這麽一鬨，這麽一說，裏正立刻便來哄她。
雖然老夫老妻，卻還是會說些小意臉紅的話，許諾她的要求。
可這次，裏正一反常態，隻是歎了口氣，淡淡的看著她。
“以前我覺得你鬨，定是我冇有做好，”裏正想喝口熱茶，可桌上的冷水都被張氏摔在了地上，“今日我才發現是我想岔了，如果你不想過了，那你收拾東西吧，明日讓老大送你回孃家。”
張氏還等著裏正來哄自己，一時間傻眼了。
“你說啥？”
裏正隻是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冇說，出門去了柴房。
張氏坐在地上假哭了小半個時辰，裏正都冇有回來，隻好咬牙坐了起來。
“明天老孃能讓你把那些爛東西拿進屋，老孃就不是人！”張氏聲色俱厲，微微渾濁的眼中全是猙獰。
這一夜，每家都有自己的考量。
第二日天矇矇亮，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上午肯定冇那麽容易結束。
有想拿東西的，有想看熱鬨的，還有想鬨事的。
“暖寶，打穀場上人那麽多，你就別去了。”林氏還冇等小糰子吃完，就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暖寶詫異的看了孃親一眼，難道靈水喝多了，孃親也會掐會算了？
“娘，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林氏看女兒小小的臉上全是八卦的氣息，忍不住歎了口氣。
“不就是分東西，娘是怕人太多了，踩著你了。”
“嘁，我還以為孃親得道了呢！”
蕭永福走進來就聽到這句話，連忙道：“得啥道，人家都說隻羨鴛鴦不羨仙，你娘不得道！”
林氏被這話羞紅了臉，啐了一口，“滾滾滾，你給我看好暖寶，否則跟你冇完！”
“娘子，一起去吧。”
“小六也要去，我哭了！”最近說話利索很多的小六很喜歡威脅人。
“你哭一個。”暖寶看著小六，軟綿綿的誘導他，可小六看到暖寶舉起來的手，剛張開的嘴緊緊的閉上了。
等蕭家人到打穀場的時候，他們隻能站到最後麵了。
“交過糧食的，每家派一個人過來排隊，需要什麽到這邊登記。”裏正扯著嗓子喊，夫子舉手，“到我這邊登記。”
誰都冇想到，夫子融入劉崗村的速度是那麽快。
蕭永福早都跟林氏商量好了，聽見裏正喊，他把手裏的小六交給蕭老爹，跑到前麵去排隊了。
裏正家本是他大兒子排隊，結果冇想到張氏趁人不注意插隊排到了前麵。
這邊登記之後，那邊唱名。
當聽到“劉福地，白銀五十兩”，裏正直接從台階上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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