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嫣 作品

第002章 一再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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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定婚期的時候,謝老夫人說身體不適,府內庶務太多,一時無力操辦婚事,心裡忽然又生了些思親之情,去信要把她這個姨侄孫女接過來小住……

於是開過年後,她便被父親親自從上京送到了江扈。

謝璟令此時已捐了個縣尉,因緝捕盜賊,出門在外。

一去就是三個月之久,期間她作為老夫人孃家的晚輩,又是他的未婚妻,不得不一邊為老夫人侍疾,又一邊操持謝府的庶務。

等謝璟令回來的時候,老夫人的身體已有好轉。

期間,謝璟令待她冷若冰霜,兩人相處時,她連一句話也不敢與他多說。

不過他話裡話外,總隱隱在暗示,她若想成為謝家婦,隻一味討好老夫人,管束內宅幾個奴才,對於他來說,算不得一個合格的賢內助。

言下之意,他弟弟未娶,妹妹未嫁,她應該幫他們把婚事都張羅好了,她纔有資格嫁給他。

自明瞭他的心意後,她心裡雖有些不適,想到爹孃臨行前的敦敦教誨尤在耳邊,男子立於外,忙生計;女子主其內,安家宅。一切以夫家利益為重……

她確實在很用心的幫謝仁懷張羅議親對象。

可是在纏綿病榻時,那曆曆在目的幻境經曆讓她久久難以釋懷。

她把謝仁懷引薦給隨州刺史蔣忠義,並促成了其嫡女蔣庭芳和他的婚事,讓謝璟令藉由蔣家的權勢打通了鹽鐵之路,為他日後去往上京做了最好的鋪墊。

結果在她臨死前,謝仁懷是如何報答她的?

他指著行將就木的她咬牙切齒地罵,“你們要那門第要那權勢與我何乾?硬是逼我娶了個木頭回來。日日除了用那些綱常禮教來約束我,就是用她那高人一頭的爹來壓我,不準這樣,不準那樣……”

“我隻是想娶妻,娶一個能與我相知相愛的女子,而不是要娶個要供奉上香的祖宗。看你現在這麼個鬼樣子,就是老天給你想掌控我們謝家兒郎的報應。死得好,死得太好了。你死後,千萬彆忘了把我屋裡頭的那位也帶走。不然,我也會叫她的下場與你一般……”

是她要門第,是她要權勢麼?

過河拆橋,便是他們謝家人的本質。

……

“媛媛,姨祖母已經打聽好了,後日便是蔣夫人的生辰。蔣家雖然不準備大肆操辦,但是你作為晚輩,勢必要過府請安問候。也正好藉此機會,你和仁懷同去,一是看看蔣家的態度,二來也好探探蔣家的口風,看他和蔣二姑孃的婚事到底能不能成。”

百壽堂裡,謝老夫人慈眉善目,一點也不嫌棄宋悅意病癒後不時的咳嗽,溫言細語的將她的意思說了出來。

宋悅意聞言,細細思量著一些往事。

當年謝璟令的生母在帶著謝仁懷回江扈探親時遭遇了山匪,都以為母子遇了難,反正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結果四年前,謝璟令竟將他生母在鄉野之地找了回來。

帶回來的不僅有謝仁懷,還有謝安平。

據說當年出事時,謝仁懷未滿週歲,謝安平還被謝母阮氏懷在腹中。

這麼多年阮氏之所以冇有回來,是因為遭遇山匪帶著孩子奔逃時撞了頭,神誌一直不太清。

聽說她是被一對無兒無女的老人所救,謝璟令找到她時,一時心神震盪,竟能漸漸憶起前事。

娘仨被找到,要說是件大喜事。

謝璟令顧不得多年來承武侯對他不聞不問的恨意,仍興奮不已地將阮氏和弟妹帶到居於上京的謝府,結果承武侯冷漠得很,勉強承認了謝仁懷,卻不認謝安平是謝家女……

當然,這種深宅大院的隱秘之事,外人一般都無法探知其真正的來龍去脈,但從承武侯的態度以及謝璟令直接將人全帶回江扈來看,謝安平的存在確實令人很生疑。

阮氏回江扈冇多久就病故了。

謝仁懷和謝安平多年被養在鄉野,十四五歲了都未讀書識字,言行舉止都較粗鄙。幾年來,謝璟令特意請了好幾位先生,這才勉強將二人身上的市井之氣掩去。

謝璟令待兩個弟妹極好,覺得他們以前吃了不少苦,唯願他們將來的日子能過得富足順遂,不再是被人瞧不起的承武侯府棄子棄女。是以對他們的終身大事都相當謹慎,非名門世家官宦之戶不足以入他的眼。

但是他自己如今在江扈這須彌之地也隻能算是個結交市井、賺著滿身銅臭銀錢的商賈,哪怕捐了個縣尉,也是微不足道得很,遠在上京承武侯府的權勢恩威全然與他無關,他又如何為謝仁懷謝安平敲開世家大族的門?

幾個月前,在謝老夫人的提點下,說謝仁懷偶在街上遇一姑娘,甚為鐘意。

經詢問是隨州刺史府的二姑娘蔣庭芳,又道她父親與蔣忠義曾是同窗,看她能不能去蔣家說和這門親事。

為討好謝璟令,她當即就答應了。

那次她特意將蔣庭芳約來謝府賞花,故意讓謝仁懷以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出現,甚至還事先教他讀了一些意境深遠的

文詞,又彈了一曲蔣庭芳最喜歡的曲子,再加謝仁懷確實生得一副好皮囊,才讓蔣二姑娘動了心思。

若不是之後她連病三月,顧不上這件事,隻怕在老夫人的催促下,早已將這樁婚事給促成了。

可是如今已知謝仁懷那張溫和侷促的臉麵下所藏的醜惡嘴臉,她又怎麼可能還害了蔣庭芳一個好好的姑娘呢?

“……咳咳……老夫人,此事既然我已經起了頭,定會要去收尾給個交待。隻是現如今我還未得以痊癒就上門去為蔣夫人賀壽,怕是要被人詬病,說我不知禮數,故意給人憑添黴氣不吉利。到時候反而還會壞了仁懷錶哥的好姻緣,錯過這次,不若等些時日了再議,成算反而要高一些。”

宋悅意勉強回道。

謝老夫人見她略帶病容的臉麵看上去真的很憔悴,出席蔣夫人的生辰宴確實不妥,心下不由生了幾分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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