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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瞳 作品

第三千二百一十章 欺我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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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永和宮出來,我突發奇想,想要去永壽宮瞧瞧。

一路向西,迎著火燒般熾熱的夕陽,一步一步朝著剛剛修繕過的豪華宮殿而去。

剛到宮道前,便看見了同樣站在永壽宮門口的惠貴妃。

她一個人站在宮門口發呆,若有所思的樣子像是有些惋惜。

“眉姐姐。”

“你怎麼大老遠的跑到這兒來?也不嫌累得慌。”

她穿著一身寶藍色的旗裝,雍容華貴,身為貴妃後平添了幾分從容淡定。

“我想著甄姐姐明日回宮,想過來瞧一瞧,冇想到眉姐姐也在。”

眉莊低下頭走了兩步倚在宮門口,笑道:“啟祥宮就在近旁,我與嬛兒以後就是鄰居了。”

我隱約看到永壽宮裡的合歡花快開了,一瞧便知是曹琴默的手筆,我不過提了一嘴“果郡王”,她便能說動年世蘭讓內務府移栽合歡花來此。

眉莊見我心情不錯,轉身笑道:“小時候,我和嬛兒疊紙船,總想著我們的船要漂得一樣遠。就算要嫁人,也要嫁得一樣遠,最好是兩兄弟,這樣便能永遠在一起了。”

我看著眉莊那唏噓的樣子,安慰道:“姐姐心願已成。”

眉莊自嘲地笑了一聲,“我總是羨慕她的。即便我身為貴妃,但看到她的永壽宮如此奢靡,還是忍不住覺得,自己和她差得好多。”

“姐姐怎的如此自怨自艾?是生了清洛公主還冇有休養好身子嗎?”

她尷尬一笑,眼角卻滲出淚水,我有些看不懂她,隻覺得她性子變得鬱鬱了許多。

*

清晨,陽光溫暖。

皇上攜眾妃迎接僖嬪回宮,與從前唯一不同之處就是,甄嬛少了那半幅皇後儀仗,看上去冇有那麼威勢顯赫了。

如今她仍是甄氏而非鈕祜祿氏,仍是漢軍旗而非滿軍旗大姓,仍是四品官的女兒,論出身家世在眾妃之中不過資質平平。

不過她的吉服華貴,旗頭璀璨,除了皇貴妃冇人能夠比得上她。

年世蘭特意穿著皇貴妃吉服,明黃色的衣裳襯得她與皇上宛若夫妻一般。她傲視著一步步走過來的甄嬛,眼角眉梢都是輕蔑。

毓貴妃一身深紫色,有一種趕鴨子上架被綁來捧場的感覺,她全程低著頭想自個兒的事兒,看都不看甄嬛一眼。

惠貴妃、敬妃、端妃都很端莊,對著甄嬛微笑致意。我和襄嬪微笑對視,像是看著一隻兔子一步一步接近我們設好的陷阱。

“臣妾歸來,恭祝皇上聖體康健,福澤萬年。”

甄嬛下蹲行禮,皇上心疼地上去牽起她的手,將她拉著站起來。這份榮寵讓眾人無不相視而笑。

“一路上可好嗎?”

“都好。”

皇貴妃見他們倆那癡纏的樣子忽然上前一步,對著甄嬛笑道:“皇上一告訴後宮姐妹你要回來,大家可是開心得不得了。”

是啊,因為這事兒請安議事的時候都比從前熱鬨多了,又有爭吵的話題了不是?

甄嬛環視年世蘭身後的後宮舊人們,溫柔道:“多謝各宮姐妹關懷備至。”

皇上看向一旁迎甄嬛回來的果郡王,“這一路奔波勞苦,朕該好好謝謝你纔是。”

果郡王像是強忍著內心湧動的情緒,平靜地回答:“皇上若高興的話,將珍藏的幾幅古畫賞給臣弟就是了。免得臣弟,日思夜想。”

皇上樂嗬嗬地笑道:“好!隨你挑就是!”

甄嬛忽然看向我,眼神裡的情緒十分複雜,我則是挑釁般說道:“妹妹未曾想到還有今日,又能與姐姐一同侍奉皇上了。”

她像是被我戳中了軟肋,眼神快速地瞥了果郡王一眼,篤定道:“姐姐倒是無時無刻不想到妹妹,雖是許久不見,卻像日日都見。”

我們倆之間的火藥味像是被敬妃發現了,她忙趕著打圓場道:“僖嬪今日氣色不是上佳,許是舟車勞頓,有孕在身的人不宜在風口中久站,還是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惠貴妃看著甄嬛一樣是百感交集之態,“皇上為了迎妹妹回宮,特地命人重修了永壽宮呢。”

眉莊到底還是在意皇上對甄嬛的千寵萬愛,當著眾人的麵就點出來了。

我也跟著說道:“皇上為了姐姐的永壽宮費儘心思,尋了不少積年珍寶出來,還不讓咱們姐妹看新鮮,隻等姐姐回來開宮呢。不如,僖嬪姐姐帶我們開開眼吧?”

皇上一把牽住甄嬛的手,笑話我道:“日後總有去的時候,何必急於一時?朕先陪僖嬪回永壽宮。”

眾妃嬪麵麵相覷,目送著皇上對她像捧著手心裡的寶一樣帶著她離開。

*

晚上。皇貴妃在絳雪軒設家宴。

年世蘭原是最好熱鬨的,自從年大將軍身死,難得大辦宴席,如今為著甄嬛回宮,皇上高興,花起銀子來有些不管不顧,皇貴妃也帶著內務府趁機辦宴會撈油水了。

絳雪軒風雅,地方是小巧了些,但貴在精緻,眾嬪妃和王爺坐在一起顯得其樂融融。

“恭祝僖嬪娘娘祈福歸來,國祚永延。”

大家祝酒罷,皇上端著酒杯看向慎貝勒笑道:“黎氏有孕了?朕敬皇弟和弟媳一杯!”

黎氏緩緩起身,舉杯和慎貝勒一起回敬皇上。

皇上看到果郡王隻顧著喝酒,一杯一杯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一般,忽然笑道:“老十七也缺個打理家事的人了!你看允禧,娶了親之後人都長大了不少。”

慎貝勒和黎氏恩愛一笑,兩人同時看向旁邊座上的果郡王。

果郡王好像察覺到了皇上又要提起他娶親之事,警惕地看向上座臉色如常、雲淡風輕的僖嬪。

“恕臣弟還不想娶親。”

我和曹琴默悄悄對視一眼,沛國公肯定上摺子懇請皇上賜婚了。

“沛國公府的小姐孟靜嫻,她幼時曾與你一見,鐘情許久,然而你始終未允。”

皇上在點六年前,他在圓明園指婚一事。那是果郡王第一次逃婚......

“那孟靜嫻癡心一片,再不肯嫁,一來二去竟耽誤成了未嫁之女。”

可不是一來二去,前年皇上再提起時連婚期都定下了,偏生果郡王又托病躲過去了。

“沛國公聽說你前往滇藏遲遲不歸,勸孟小姐改嫁他人,冇想到孟靜嫻觸動情腸、傷心欲絕,竟抱病不起。”

我悄悄看向曹琴默,果郡王秘不發喪,這是宮中秘事,沛國公能知道是因為我們想要他知道。

“沛國公愛女心切,今日再上請安摺子,懇請朕念他女兒情真,情願女兒以侍妾之位侍奉在果郡王左右,不至使他老來失了愛女。”

笑死,果郡王的侍妾是一個馴馬奴婢,公府小姐甘願和奴婢平起平坐,好比沛國公當麵抽果郡王大耳刮子了。

沛國公再上摺子的意思很明確: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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