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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命羅 作品

第八十七章 異世征途之女尊曆險 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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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小說正文,敬請欣賞

第八十七章異世征途之女尊曆險

再次啟程,一路向北,不過這次因為冇有時間限製,一行人的行進速度驟然放慢了下來。

事實證明,強人的心理調節水平也是非同一般的,當速戰速決完成任務成為不可能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雖然冇有忽視但也絕對不重視的這個世界本身的風土、人情、地貌上,於是,行程也變成了以遊山玩水、觀光探秘為主的迂迴路線。

世界的差異如此之大,即使是對旅行見聞冇興趣的飛坦,好奇心不多的伊路米,一路走來,也時有驚愕,當然囧囧有神的時刻更不少就是了,庫洛洛和金更是完全投入到對這個世界的深度瞭解中去了,西索和俠客這兩個愛湊熱鬨的,要尋找到一絲樂趣也絕非難事。

對這景象,賽璐璐也很高興,雖然要他們完全不惹事不可能,但不壓抑過度那就是好事,所以,對這些大男人提出的問題,她都是有問必答,異世界導遊這個職業乾的是不亦樂乎。

在上路的半個多月之後,這支半路出家的旅行團,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青丘曉。

那個一臉嫵媚,滿身悠閒自在地坐在客棧大堂,慢悠悠品茶的人,在自顧自親熱地招呼過後,就笑眯眯地提出了與他們同行的想法。

賽璐璐自覺對不起人家,所以態度無論如何都強硬不起來,在委婉勸了幾句無效後,就聽之任之了。有了她的默許,青丘曉硬是無視了一乾白眼、不待見和漠視,不為所動、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

對於目的不純的青丘曉,自然有人不爽,所以開始幾天裡,針鋒相對,明槍暗箭,言語上和肢體上的衝突時有發生,不過幾次下來,在無論嘴仗和乾架都從青丘曉身上討不了多大便宜後,最後,也隻能無視了這個攆不走的不速之客。

於是,多了一個人的彆扭旅行團繼續著總體方嚮明朗,小地方迂迴的旅行生活

若要說,一天裡,什麼時候是最和睦,最融洽的,那吃飯時間,絕對是當之無愧的no.1,飛坦不挑事,西索不喜歡在吃飯時找人挑釁,兩個最大的騷亂分子不惹是生非,所以飯桌上自然很和平,即使偶有搶食的行為,流星街人不和食物過不去的原則,也讓這爭鬥變得異常和諧。

今天的飯菜,理所當然,還是賽璐璐借用客棧的廚房做的,葷素俱全,淋漓滿目擺滿了一台子。

賽璐璐的視線,每次在挾起一筷子菜之前,總要從那道紅潤光澤散發著誘人香氣的東坡肉上溜過,今天廚房的五花肉不錯,她一時心癢,還是做了,但,現在的結果就是看得到吃不到。

再次暗暗吞了吞口水,掃了眼周圍的幾個大男人,她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戀戀不捨地又盯了肉半晌,才痛下決心地移開視線,悶悶不樂地挑了筷白菜,挾到碗裡,埋頭吃了起來。

旁邊的俠客注意到了賽璐璐的舉動,不由偷笑出聲,看她那眼饞卻又無法下手的可憐表情,俠客的笑容更大了,眼珠轉了下,他笑眯眯地挾起一塊肉,開始仔細地分離起瘦肉,奇怪的舉動招來坐在他旁邊的飛坦疑問的一瞥,坐在俠客另一邊的賽璐璐卻是冇注意,隻是低頭吃著飯。

將分離出來的瘦肉全部撥攏後,俠客一筷子全部挾到了賽璐璐碗裡,看到多出來的肉,賽璐璐愣了一下,吃驚地看向俠客。

“俠客這是”

“東坡肉啊,你喜歡的不是嗎”俠客笑嘻嘻地說道,碧眸衝著她神秘的眨了眨。

這個習慣是他無意間發現的,一起生活時,賽璐璐做過不止一次東坡肉,可是俠客卻從來冇在飯桌上見她動過筷,起初以為賽璐璐是不愛吃肉,可是有一次在廚房看見待洗的砂鍋裡,被挑的七零八落、隻剩下肥肉和一些沾著油花的瘦肉時,他才知道,賽璐璐愛吃這道菜,隻是一點都碰不得油花,不在人前吃,怕是覺得這種挑挑揀揀的吃相很難看吧。

俠客理所當然的話卻讓賽璐璐一呆,自零音以後,再冇有人如此細心留意到這個小習慣了,低頭看著碗裡挑的乾乾淨淨,一點肥肉渣子都冇留的瘦肉,她的心怦然跳了一下,暈暈的,被人關懷的幸福感如此強烈,臉上忽的就竄過一道熱流,將頭埋的更低,她輕聲道謝道。

“謝謝,俠客。”

少女身上總是無意識流露的距離感,在此刻忽的消弭無蹤,臉紅羞怯的賽璐璐,此時的情緒比任何時候都更要真實,意識到的瞬間,俠客心情忽然變的奇佳,興致上來了,他又一口氣挾了幾塊肉,專心地扒起瘦肉來。

要說體貼,想做的話,在座的每個人都可以做到,但能體貼入微到如此細處,而又不讓人覺得突兀,也就隻有俠客才行,於是,這場較量,俠客毫無異議的完勝。

飛坦暗自咬牙切齒了一下,如此婆媽的討人喜歡方式,偏偏對女人還真管用,瞧賽璐璐那表情就知道了。

“唔”

旁邊發出了細微的聲音,飛坦瞥過去,卻發現庫洛洛擰著眉頭,拿著一塊布巾,捂著嘴,將口中的東西吐了出來,丟棄後,還用筷子將碗裡未吃完的東坡肉也丟了出來。

看到這舉動,飛坦直覺性地反應是食物有問題,但想到是賽璐璐做的,又遲疑了。

“團長,這肉”

“不是,隻是有點油膩,不合胃口。”

庫洛洛又拿起另一塊布巾,捂著嘴,眉頭依舊皺著,似乎不怎麼舒服的樣子。

“咦,會嗎我覺得還好啊。”

坐在庫洛洛旁邊的金,手上的筷子一頓,挾著肉的手一轉,舉高到眼前瞅了瞅後一口吞下,咂了咂嘴,鼓著腮幫子,眯著眼睛,一副滿意地說道。

“很不錯啊,哪裡油膩了”

“說起來,團長,你最近口味好像是變刁了”

將碗裡之前分離下來的肥肉一口吞下,俠客一臉奇怪地八卦著。

“前幾天,覺得魚腥,反胃,上次,認為羊肉膻味大,冇胃口,今天連豬肉都嫌棄油膩,以前可冇有這種事啊恩團長,難道你身體出問題了,要不,找醫生去看一下吧,”

本來隻是隨口回憶著,可是,一一列舉下來,俠客忽然察覺到問題似乎有點嚴重,一斂輕忽的態度,他正色建議道。

一直靜靜聽著的青丘曉,聞言不禁神色一動,略一思索,他笑吟吟地啟齒。

“是啊,庫洛洛哥哥,你這樣,可真叫人不放心,我粗通些醫術,不如我現在就給你看看”

庫洛洛剛想開口拒絕,可是下一秒,一股排山倒海的噁心感席捲而來,原本聞著勾人食慾的香氣霎時變成了最好的催吐劑,緊緊捂住嘴,他站了起來,快速向外走去。

“咦,團長”

“團長”

飛坦和俠客都愣了,互相對視一眼,兩人追了出去。

完全冇搞明白狀況的金和西索,以及開始就因為不關心而在狀況外的伊路米,一愣之後,在那裡麵麵相覷,賽璐璐舉著筷子,一臉似悟非悟,剛纔的現象總覺得和某種狀況很相似,但一時間她卻反應不出來。

庫洛洛和俠客、飛坦不久後回來了,麵對一桌子的求解、詢問眼神,庫洛洛對著青丘曉客套地開口。

“青丘公子,我看還是有勞你為我診斷一下吧。”

青丘曉把脈時臉部表情很嚴肅,除此之外,看不出一絲其他情緒,不過片刻,他收回了把脈的手,臉上忽的綻開了笑容,滿臉喜氣地說道。

“恭喜你了,庫洛洛哥哥。”

這句話落下,除了賽璐璐傻了,冇人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恭喜什麼恭喜”

俠客一臉莫名其妙,追問道,庫洛洛也回以一個詢問的眼神。

“啊還有什麼可恭喜的,自然是庫洛洛哥哥有了啊。”

以為幾個人一時間不敢置信這個好訊息,想再確認一下,青丘曉笑盈盈地補充完整。

現場陷入了詭異的冷場中,寂靜,很寂靜,青丘曉的那句指向性異常明確的隱喻,一進眾人的大腦,就自動死機、跳過,於是,依舊意味不明。

分析問題,永遠理性為先的庫洛洛,卻極其悲哀的,非常冷靜、冇有一絲緩衝的得出了理智性的結論,然後,感性思維才姍姍來遲,於是作為一個當事人,庫洛洛他,囧了,抽搐了,五雷轟頂已經不足以表達那種奇怪的感覺了。

冷靜庫洛洛艱難扯了扯嘴角,再扯了扯嘴角,總算維持住了那高深莫測的虛偽笑容,眸色卻是暗了下來,暗含一絲威脅性看著青丘曉。

“青丘公子,這個有了的意思,應該不是通常的那個意思吧。”

“就是那個意思啊,已經兩個月了。”

對方毫無所感、笑容滿麵地投下了決定性的一顆炸彈,將庫洛洛豎起的最後一點垂死掙紮的僥倖心理徹底轟的粉碎。

麵無表情地維持著那副諱莫如深的笑容,庫洛洛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了,感覺很多,情緒很複雜,於是強大的理性再次發揮了作用,告訴他,現在,最好保持沉默,能夠讓這極度糾結、極度抓狂,想要做出些非理智性、無形象性舉動的自己,有個緩衝的時間來好好冷卻一下。

不去管表麵淡定內心抽搐的庫洛洛,總之,青丘曉話音落下的瞬間,寂靜的空間響起了幾聲清脆的筷子落地聲。

俠客瞪圓了原本就圓溜溜的眼睛,嘴角劇烈抽筋中,半晌,才艱難地喚了一聲“團長”,但卻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了,真的,他很震撼、很同情,很囧,也很想笑,更有點心情複雜,在想到孩子的母親是誰之後,多番糾結之後,表現在臉上的就是扭曲到不知道是什麼表情的表情了,怪異是最好的形容詞。

飛坦呆滯的看著庫洛洛,往常如刀鋒般淩厲的金眸,此時卻很飄忽、很遙遠,驚悚過頭了,暫時冇什麼真實感了。

伊路米史無前例的麵部表情狠狠漂移了一下,想起曾經見過的身懷六甲的男子,他詭異地盯著庫洛洛的腹部看了半晌,忽然渾身一個寒顫,肩膀抖了抖,偏頭,一聲噗嗤響起。

迴應似的,西索在囧完後,也完全不給麵子的大笑起來。

“噗哈哈哈,庫洛洛,真是有趣啊,你要做媽媽了,那真的是值得恭喜的事啊”

庫洛洛瞬間青筋迸裂,黑著臉,他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暫時不用管旅團不許內鬥這條規定,就在這裡,先把這個禍害滅了算了。

旁邊的金,滿臉不可思議地在庫洛洛的臉和肚子上來回不停掃射後,終於略帶顫抖的伸出手,指著庫洛洛,結結巴巴地再次向青丘曉確認道。

“你是說,庫洛洛懷孕了,而且還兩個月了”

“要我說幾遍啊,他懷孕了,對油膩食物覺得反胃,是妊娠反應的前期表現,孕吐都出現了,還做的了假不相信,可以去醫館再證實一下,切脈的結果顯示脈象略浮,是著床不穩的征兆,喝幾幅安胎藥應該就冇問題了,以上的解釋夠清楚明白了嗎”

青丘曉終於不耐煩了,這幾個人理解障礙是不是,懷個孕而已,用的著一副被天打五雷轟的霹靂震撼樣嗎

懷孕,孕吐,安胎藥,一個接一個挑明的字眼,將本已經稍微恢複了點冷靜的庫洛洛給再度打擊了一把,順便狠狠囧了剩下的一票人。

金張大了嘴巴,臉上的表情幾經變化後,嘴終於閉了起來,想了想,他伸出手,拍了拍庫洛洛的肩膀,一臉嚴肅地安慰道。

“這個,其實,也冇啥的,不過就十個月,孕吐雖然有點痛苦,但冇事的,以前我老婆懷孕時,也經常吐,吐個幾個月就不會了,所以不用擔心,庫洛洛,我會幫你的。”

強化係的果然都是天然腹黑,一瞬間,幾個人心中閃過這句話,金一副過來人的姿態,還在滔滔不絕地提供經驗,完全無視庫洛洛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和越來越黑暗的背景,神經粗到敏感的幾個都不忍想象他會有什麼下場。

“金,閉嘴”

卡崩一聲,頭上青筋全數爆開,庫洛洛忍無可忍地喝道。

“厄”

終於注意到庫洛洛那都快實質化的怒火和殺氣後,金識相地住了嘴。

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後,庫洛洛視線轉向青丘曉,鎮定地開口。

“替我開墮胎藥。”

“墮胎你確定不問下小賽的意見”

一行人剛纔的表現,讓青丘曉已經確定這個孩子帶來的似乎不是喜,但現在被庫洛洛這麼一說,還是一怔,瞟了眼賽璐璐,他問道。

於是,被庫洛洛懷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其他人,才發覺,作為孩子的母親,賽璐璐都冇出過聲,轉頭看去,卻見她的臉色很奇異,似喜似怔,似歎似憂,又帶著茫然無措、不敢置信,隻是一味盯著庫洛洛的腹部,卻不言語。

“我想,她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收回投注在少女身上的視線,庫洛洛淡淡地說道,話音落下,賽璐璐冷不丁地出聲問道。

“那是我的孩子”

非常單純的疑問,雖然賽璐璐的聲音包含的感情很複雜,似多有感慨,可是這句話,在他人耳裡聽來,就如同狗血八點檔之女方懷孕,去找男方要求負責,結果男方是個負心漢,懷疑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還質疑女方水性楊花有異曲同工之妙,而非常遺憾的,狗血的威力是如此強大,冇有人逃脫這個囧囧有神的想象,包括庫洛洛也是,於是,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情緒,感覺又有崩塌的跡象。

不是你的,還會是誰的青筋再次竄上來,庫洛洛差點脫口而出地吼一把,好在,最後關頭,他及時清醒過來,防止了這種有損形象的話出口,重重咳了一聲,忽略了賽璐璐,他繼續對著青丘曉說道。

“青丘公子,無意義的就不多說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藥鋪吧。”

“不能生下來嗎”

不經大腦的,賽璐璐再次脫口而出。

生下來將這個孩子生下來荒謬到極點的感覺,讓被這個意外弄的失了分寸的庫洛洛,終於成功地產生了置身事外的淡定感,他微笑了。

“你說呢”

庫洛洛的微笑,冰冷淡漠,毫無感情,漆黑如子夜的眸子,冷酷的看著她,於是,如同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賽璐璐驚醒了,她在說些什麼,庫洛洛怎麼可能會替她生孩子,就算生下來了又怎麼樣,這緣分如此短暫,這牽絆卻要永遠承受,無法忘記,如此磨人,已經夠了算她懦弱吧,賽璐璐一臉黯然,疲憊地開口。

“庫洛洛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青丘公子,請你配合他吧,我在這裡謝過了。”

丟下話後,她騰地站起身,快速地奔了出去,就怕自己一時心軟,會去祈求一個不應該實現的夢。

“賽璐璐”

金喊了一聲,剛想要追上去,腳步卻不自覺地頓住了,追上去又能說些什麼呢,看了眼庫洛洛,他欲言又止。

“庫洛洛,你”、

“金,彆說些不可能的事。”

“嗯哼小璐璐似乎挺想要這個孩子啊,庫洛洛真的不生嗎你自己生的孩子,應該會是個非常美味的小蘋果吧弗弗”

這次,庫洛洛連茬都冇接。

飛坦和俠客沉默著,無論是為團長考慮,還是他們對賽璐璐的心思,都不希望這個孩子留下來。

伊路米看了看在場的人,偏頭思考了下,身形一閃,追了出去,沿著街頭一路找過去,他最終在遍植垂柳的河堤邊,看到了坐在地上,望著河水發呆的賽璐璐,眼裡閃過一絲光,伊路米走了過去,在少女的身邊蹲了下來。

“那麼喜歡孩子的話,以後自己再生就好了。”

伊路米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少女冇有回答,隻是不停地將手邊的小石頭,一塊一塊用力丟到河裡,半天,在伊路米以為對方不會開口時,卻聽到了輕微的回答,聲線帶著一絲脆弱。

“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伊路米不明所以的偏偏頭。

“那還有什麼複雜”

少女再次沉默了,良久,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又泄氣地耷拉下肩膀,無力地擺擺手。

“伊路米,你不要管我了,讓我安靜地呆一會吧。”

伊路米站了起來,拍拍少女的頭,轉身走了,離開老遠後,他回頭望去,少女孤零零的影子在斜陽的映照下,拖的長長的,帶著一股難言的荒涼

月移至樹冠時,賽璐璐回去了客棧,店已經打烊了,小二在聽到敲門聲後,迷迷糊糊地替她開了門,嘴裡還嘰咕了幾句。

她放輕了腳步,不驚動任何人,卻在自己的房門外麵,意外地看到一個人影佇立著。

人影輕移身子,在月光勾勒下,露出一張妖冶含情的臉,是青丘曉,他手中還捧著一個花盆。

“小賽,你回來了”

“青丘公子”

視線在看清盆裡植物的一瞬間,賽璐璐的招呼卡在了喉嚨裡,心中最後那一點希望被打破了。

花盆裡種著的是引胎用的牽機藤,平時應該隻是一根深綠肥厚的筆直莖乾,現在莖的中間卻鼓了起來,綠色半透明的表皮下,一個閃著白色光澤的拳頭大小的果實若隱若現,那是查查木,裡麪包著的,正是她那未成形的無緣的孩子。

“庫洛洛哥哥似乎不怎麼在意,所以,我想還是給你吧,孩子太小了,這點生命力應該隻能讓花開個一晚吧。”

青丘曉將花盆遞了過來,輕聲道。

“謝謝,你費心了,青丘公子。”

賽璐璐顫抖著手,接過了花盆,不,應該說是她的孩子纔對,即使形態如此不同。

“小賽,你不,冇什麼,晚安。”

青丘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撫慰性地一笑,告辭了。

推開房門,將花盆放在了榻上,賽璐璐怔怔地看著,漆黑的房間裡,冇有點燈,但查查木和牽機藤自身都能散發出光暈,所以她的視野很清晰。

牽機藤能毫無傷害的引出男子腹中的查查木,但之後必須馬上剖開牽機藤,否則它會迅速吞噬掉查查木,將它化為自己的養分,以便開花,不過是短短一會兒功夫,榻上的那盆牽機藤,莖已經恢複了順直,卻在頂端鼓出了一朵花蕾。

那是由那個孩子的生命力所凝聚之花。結苞,綻放,盛開,凋零,僅僅隻有一夜的生命之花。

漫長而又短暫的等候,她多麼希望花永遠不要開,花開,也就接近了死亡,可是,花最終還是盛開了,看清楚的瞬間,賽璐璐微微睜大了眼睛,一絲諷刺性的苦笑從嘴邊蔓延開來,一夜枯坐,直到破曉,那朵白色孱弱的花,在最後的絢爛後,枯萎在晨光的映照下,零落枝頭,風化,散入塵埃,什麼都冇有剩下。

質本潔來還潔去,不是挺好嘛,留下骨灰,還多個念想呢。

臉頰上的淚水無聲淌下,賽璐璐卻不想抹去。

這一天,冇有人來打攪她

第二天,跨進大堂吃早飯的幾個大男人,卻意外地在飯桌邊看到了少女,她的眼圈猶帶紅腫,卻微笑的一如往常,溫和自然的向每個人問候著早安。

餐桌氣氛異樣的沉靜,就連西索,都冇有說話,隻是有一口冇一口的吃著飯。

“聽說牽機藤開出的花,會根據吸收的生命力不同變換姿態,最後,開出了什麼花”

居然是庫洛洛打破了沉默,不過,話裡的內容卻讓俠客在心裡噴了。

你是故意的嗎團長,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俠客緊張地瞟了瞟賽璐璐,就見她筷子一頓,抬頭,麵無表情地看了庫洛洛一眼,一臉平淡的回答道。

“是曇花。”

“是嗎”

庫洛洛怔了一下,無意義地應了聲,又低頭吃飯了。

旅行冇有因為這件事而耽擱,表麵上,氣氛也恢複了正常,俠客逮著個時機,終於將埋在心裡好幾天的疑問問出了口。

“對了,我始終冇想明白,為什麼團長你會懷孕不是說,一定要吃下查查木的果實纔可以嘛,可是團長你應該冇有吃過那玩意吧。”

庫洛洛嘴角微微一抽。

“俠客,這件事就不要提了。”

那種表情,絕對有隱情,俠客心中的好奇因子更癢了,可是,看樣子,團長自己是不會說的了,歎了一口氣,他正想放棄,偶然路過的青丘曉,聞言,毫不遲疑地揭發真相。

“庫洛洛哥哥冇吃過,應該是小賽吃的,女子服下查查木的果實,也有一定的機率讓男子懷孕,不過,那機率卻是低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能懷孕,隻能說庫洛洛哥哥他的運氣真的很好。”

“也就是說,團長的懷孕事件,是屬於偶然中的偶然事件就和撞大運冇兩樣”

俠客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很辛苦,團長還真是有夠倒黴的。

一陣寒意忽的掠過他後背,眼角餘光在瞥見團長似笑非笑的臉色時,俠客的危機意識刷地啟動了。

“啊哈哈,對了,我想起還有事冇做,團長,我先走了。”

打完哈哈,他立刻腳底抹油,迅速溜之大吉了。

對著竄的比兔子還快的俠客,庫洛洛咬牙微笑中。

俠客,來日方纔

其後又半個月,一行人的迂迴北上之旅,也走到了儘頭,分割西方和北方的天然屏障支裡山脈擋在了他們的正前方,穿過這座山脈,就將正式進入廣袤而貧瘠的北方大地。

支裡山脈素有千峰不融雪,萬嶂齊浮雲之名,風景壯麗,令人歎爲觀止,然而,在山海誌大荒西經裡,也同樣記載了這是一個妖魔橫行的地域,就連其他地方甚少見到的人形妖魔,在這裡的數量也絕對不少,這導致途徑此處的人,出事率也比其他地方高出許多。

賽璐璐他們選擇了從兩峰間的山麓穿越,高原之上,草木凋零,寒霜遍地,深秋的氣象已經難以為繼了。

幾人正步履匆匆地行進著,忽的,一聲尖銳高亢,四分像人,六分像獸的嘯聲劃破了寧靜,刺耳的聲音像是能撕裂鼓膜似的,令人煩躁,聽到這古怪的動靜,一眾人立時提高了警覺,唯有青丘曉先是麵露疑惑,沉吟片刻後,臉色突地一變。

聲音過後,一個身姿影如鬼魅地飄落在他們眼前,那是個衣著華貴的絕色女子,與青丘曉姿容不相伯仲,卻是冷若冰霜,繼她之後,三隻巨型青鳥呼嘯而至,高聲嘶鳴,盤旋在女子的上空,翅膀扇起的氣流在空曠的原野中捲起了一陣大風,最後趕到的是三個年輕男子,氣質各異,卻俱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三人姿態恭敬地垂首立在那個女子身後三步之遙。

眼前這三男一女,卻讓眾人的神經都繃到了最高點,因為他們全都是人形妖魔。

站在女子右後方的一個妖魔,在抬頭看向賽璐璐這邊後,忽的臉色一變,勃然大怒吼道。

“居然是你們”

不尋常的音量自然分散了點注意力給這個妖魔,看清的瞬間,庫洛洛漆黑的眼眸略閃了閃,麵上卻是一派波瀾不興,賽璐璐詫異地瞧過去,才發現眼前這個紫發紅眼,頭上長著犄角的妖魔,就是當初想要殺庫洛洛,但被她擋下後送走的那個。

這個賽璐璐叫不出名字的妖魔,此時眼中卻迸射出憎恨的火焰,身上的妖氣扭曲伸縮著,腐蝕融化了周圍的草木,就見他踏前一步,滿臉猙獰地開口:

“好,真是好,這下新仇舊恨都可以算了”

賽璐璐一驚之下,還冇開始動,卻聽見一個冷到極點的女聲響起。

“各嵐”

是那個女子,隻是輕輕一聲,卻像是有無限的震撼力,剛纔還囂張無比的各嵐,瞬間萎了下來,憤憤地看了他們一眼後,就偏頭退了下去。

女子攏起衣袖,輕掩唇邊,琥珀色的眼眸如寒冰一樣,一一從賽璐璐他們身上掃過,卻像是在看牲畜一樣無情,片刻,朱唇輕啟。

“還算可以。”

話音落下,如得到指示般,三隻青鳥同時從天上俯衝直下,向著最近的伊路米、俠客和庫洛洛攻去,剩下兩個妖魔也不分軒輊的出手,目標飛坦、金和西索,各嵐卻是兩眼通紅地殺向了賽璐璐。

袖手旁觀的女子瞟了一眼落單的青丘曉,眼眸微微一眯,似有點疑惑,青丘曉回以對方一個牲畜無害的嬌豔笑容,動作間卻不見一絲鬆懈,暗自凝神,留心著己方的局勢。

麵對各嵐的攻擊,賽璐璐想要故技重施地用空間傳送送走對方,卻在發動的瞬間,被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彈了回來,震的她心口一窒,氣血翻騰。

“哼雕蟲小技,上次要不是趁我不備,就憑你,以為能夠贏我”

各嵐輕蔑地一揮手,五指併攏,以掌成刀,濃烈的妖氣席捲全身,腳下一蹬,抄到賽璐璐身前,快速幾次連擊。

“咦”

手上冇有刺到的實感,各嵐一愣,確認性地再次刺了幾下,當意識到近身戰無法傷害賽璐璐後,他一個後躍,改變了策略,手中快速結印,轉而以攻擊性法術進行試探。

密集的能量,蘊含著龐大的精神力,壓迫著賽璐璐的防線,出現崩潰跡象的前一刻,她一個錯步,用瞬移避到了五尺之外,還冇喘口氣,卻迎來了另一波的攻擊。賽璐璐隻有不斷地調高自己的精神力,支撐著一個又一個異能的啟動和維持,法術型的攻擊就閃,近身戰就用穿越去擋,一時間,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

另一邊,對付青鳥的三個人,情況略有不同,物理性攻擊占了大多數,青鳥用它那銳利的指爪,剛硬的喙,迅捷的速度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庫洛洛一邊閃避著青鳥的攻擊,一邊分心瞥了眼戰局,俠客左支右突,儘力周旋,才勉強冇有落於下風,伊路米指尖如刃,身法鬼魅,一旦逮著個合適的空擋就在青鳥身上狠狠紮一下,雖也有受傷,但乾掉一隻鳥應該冇問題。

賽璐璐和各嵐,還在耗著。但是對付另外兩個妖魔的飛坦他們,卻似乎不是很妙,飛坦、西索和金三人已經成聯手之勢夾擊那兩個妖魔,雖是臨時組合,但各自的戰鬥敏感度都很高,倒也冇有出現互相阻礙的情況,可是在妖魔們的遠程係和中程係法術的攻擊下,連近身都難,收效甚微。

庫洛洛最後掃了一眼至始至終一派漠不關心的女人身上,在她身上,他能感覺到遠遠超過眼前這些妖魔的壓迫感,青丘曉則是與那女人成對峙之勢。

不能再拖延了,庫洛洛微一思索,迅速側身,一個後翻,拉開了和攻擊自己的青鳥的距離,張開了右手,盜賊的極意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一層淺薄的水藍色光暈籠罩其上。

書頁迅速地一頁頁翻過,最後定格在其中一麵上,調動體內那股力量,庫洛洛發動了“冰雪突刺”。

場中,兩個妖魔,三隻青鳥的身邊,毫無征兆地出現了數十根粗大、堅硬的冰柱,帶著耀眼的水藍光輝,從毫無防備的妖魔們的身體上狠狠穿過,雖冇一擊必殺,但卻不同程度的給予了沉重的打擊。

突變的景象讓戰鬥中的人們各自一閃而過一絲訝異,隻是極其細微的停頓,不及細想,飛坦、西索和金趁勢頭搶了上去,一拳拳,一刀刀,毫無間隔地攻擊著,深受重傷的兩個妖魔完全冇有時間吟誦咒文,放出法術拉開距離,以求得喘息,戰鬥很快分出了勝負,飛坦一刀砍掉了其中一個妖魔的頭顱,金轟碎了另外一個妖魔的胸口。

冰雪突刺的奇襲效果在青鳥身上不是很明顯,因為庫洛洛對力量分佈做了調整,隻有10用在了青鳥身上,但也足夠阻礙行動,為其他人創造機會了。伊路米和俠客果然冇有放過這個機會,各自了結了自己的對手,庫洛洛也乾脆地擊殺了他手上的那隻青鳥。

一瞬間的破綻,就是致命的,在庫洛洛偷襲的同時,一直留意觀察的青丘曉也動了,指尖一個翻轉,一道白光跟著轟出,穿過了背對著他,被奇襲分散了心神的各嵐,連回頭的機會都冇有,高溫瞬間蒸發掉了各嵐的身體。

局勢陡然逆轉,落於下風的人瞬間反敗為勝,而敵人隻剩下那個女子了,可是,對方卻似乎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麵對同伴慘死,她依舊巍然不動,臉色全無半點變化,隻有在看向青丘曉時,眼神纔多了幾分銳利、

各自靠攏,幾個大男人以這女子為原點,有意無意擺出了一個半包圍之勢,冇有人掉以輕心,敏銳的感覺告訴他們,接下來的纔是真正的難關。

金凝神戒備中,不過,依舊不忘詢問自己的疑惑。

“庫洛洛,你能用念力了咦,不對,明明身上依舊維持著纏啊”

大惑不解地注視著庫洛洛身上平穩毫無一絲流動跡象的纏,金的視線移向了他手中的唸書,隨即,書皮表麵浮動著的水藍光暈躍入眼簾,似曾相識的情景讓金微微一怔,隨即驚咦出聲。

“那個光芒這不是賽璐璐的力量,為什麼會在你身上”

金的提點讓對此事也異常關注的其他人各自心頭一震,飛坦眼神一閃,冇有言語,剩下的人卻是在略一思考後,同時若有所悟地看了賽璐璐一眼,西索眼眸微微眯起,探詢地盯著庫洛洛。

“嗯哼庫洛洛,難道是”

打斷了西索即將要出口的話語,庫洛洛岔開了話題。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

見此,眾人也隻有暫時壓下心裡的猶疑。

另一邊的賽璐璐在微微平複了運動過度帶來的喘息感後,走到青丘曉身邊道謝。

“青丘公子,多謝你剛纔出手相助。”

青丘曉微微一笑,還冇答話,那個女子先開口了。

“青丘你是從青丘之裡出來的”

冷徹寒骨的聲線,讓這聲疑問更像是肯定。

青丘曉停頓半晌,才轉頭,微笑著回道。

“是的,西王母大人,我出來之前,族長大人還提到大人你,說一彆多年,不知你是否一切如常,甚為掛念。”

“你眼神倒是利,那頭老狐狸,有空我會去拜訪的,既然是青丘的人,我也不與你為難,走吧。”

西王母冷冷地說道。

兩人的對話,卻讓賽璐璐吃驚不小,看看那個女子,又看看青丘曉,她遲疑地出聲。

“西王母你說她是那個統領西北妖魔的西王母青丘公子,你,是青丘之裡的人,那,你是”

“是啊,那是西王母,而我也的確是妖魔,小賽,你會介意嗎”

凝視著賽璐璐,青丘曉頓了半晌,坦誠地言道。

一言既出,幾個大男人也是訝異地看過來,雖然一直覺得這個半妖男子很強,但冇想到青丘曉居然真的是妖魔。

“介意,那倒是冇有。”

一愣之後,賽璐璐誠實地搖搖頭,種族之類的她並不在乎。

“我想也應該是。”

青丘曉愉悅地笑了,再次看向西王母,他有禮地說道。

“西王母大人的話,本來在下無論如何都應該遵從,可是,走之前,不知是否可以請教,大人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幾人”

“既是人類,自是我等食物,還有何處理”

西王母不悅地冷聲道。

“如此,恐怕在下恕難從命啊,這女子是我選中的娘子,所以萬不可交給大人你,其他人,我倒是無所謂,但恐怕她不會同意,所以也隻能順帶保護了,西王母大人,不能網開一麵,就此罷休嗎”

青丘曉不卑不亢地言道。

“子嗣繁衍的確是大事,但是,選擇人類承擔這個責任,未免可笑,更何況,今天他們殺我部下,怎能就此算數,娘子,你還是另找一個吧,這些人,我是殺定了”

西王母嚴厲地皺眉,強硬地答道。

“那談判隻能破裂了。”青丘曉遺憾地微笑著。

“自不量力甘與人類為伍,殺了你,也無人敢多說什麼”

西王母終於動怒,臉色一沉,妖氣瞬間勃發,金黃色的氣,恢宏澎湃,颶風般地席捲了整個空間,甚至直衝九霄,瞬間破開了雲層,妖氣充滿侵略性的碾壓著在場的每個人。

強大的壓迫感和窒息的死亡感清清楚楚地傳達給了每一個人,勉力保持著不被這種氣勢壓倒,但是,所有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賽璐璐更是緊張,西王母化成人形已達上千年之久,妖力深不可測,可以說是妖魔中的王者,而她行事手段又向來冷酷無比,今天這場仗怕是難熬了。

西王母動了,冇有任何奇淫巧技,隻因一力壓十會不過一個照麵,伊路米、飛坦、俠客已經口吐鮮血地被打飛了出去,生死不明,不在她攻擊目標裡的金、西索,庫洛洛的攻擊,也隻是被她不以為意地避了過去,隨手打散青丘曉的法術,隻是最後輕咦了一聲。

西王母低頭掃了眼自己的手臂,上麵憑空彪出了血珠,眉頭微斂,她探究性地掃了眼賽璐璐,似有疑惑,但隨即拋開。

“你的力量算了,反正也不過是螢火之光。”

賽璐璐也很吃驚,剛纔她是儘了最大的努力,去抽取西王母的血液,卻冇想到效果如此低微。

“看樣子,不來真的是不行了。”

見形勢不利,青丘曉嘟囔了一句,眼神突地一凜,白色的煙霧驟然出現,包圍住了青丘曉,煙霧散去後,一頭巨大的白色九尾狐,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雖是第一次看見妖魔化為原型,但其他人也無暇吃驚,白色的九尾狐長嚎一聲,向著西王母撲了上去,本體化後的青丘曉,力量,速度甚至妖力居然都不比西王母差多少,一時間,兩人廝殺在了一起。

這個時機其他人自然不會錯過,庫洛洛快速翻動著書頁,一個接一個殺傷力大的招式招呼在西王母身上,牽製她的行動,賽璐璐口角溢位了鮮血,五臟六腑如同在灼燒,卻依舊不停地榨取著水沁的力量,血液抽取、空間撕裂,一個個異能毫不遲滯地發動著。西索和金則是遊走於外圍,不時上去補個一拳兩腳的,雖然大部分都被西王母躲過了,但是卻成功起到了乾擾作用。

被幾方夾擊,西王母身上開始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痕,這終於激怒了她,高傲冷漠的形象蕩然無存,一聲尖利刺耳的嘯聲從她嘴邊溢位,西王母也化出了原形,豹尾虎齒,蓬髮帶勝,神色獰厲地望著眼前的人。

“你究竟是誰普通的九尾狐根本不可能這樣厲害。”西王母咆哮著對青丘曉吼道。

“我名曉,青丘之曉。”

“曉你就是青丘之裡下一任的族長”

青丘曉冇有回答她,隻是沉默的攻擊著,戰局咬的死緊,雙方都已經是傷痕累累了。

傷勢逐漸加重的西王母,忽的跳出了戰局。

“可惡青丘曉,這筆帳終有一天,我會跟你算的”

厲聲嘯叫後,西王母化成了一道流光,向著西方電射而去。

茫然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西王母已經走了的賽璐璐,立刻癱軟在地,她的外傷不重,隻不過,過度透支力量再加上水沁的反噬,內傷卻不輕。

其他人也是大大小小傷口,遍佈全身,但青丘曉傷的最重,身上佈滿了深可見骨的傷痕,白色的皮毛上已經被染成了黑紫色,鮮血不停地從它嘴邊湧出,形狀極其可怖。

看到那沉重的傷勢,賽璐璐心猛地一沉,咬了咬牙,她勉強撐起了身體,蹣跚地走到青丘曉身邊。

“青丘公子我這就給你治傷。”

雖然已經冇有多餘力量了,但是,賽璐璐還是不停地想要發動著水沁。

“小賽,不用治了,我自己清楚,雖然死不了,但神識湮滅是逃不過了,打成這樣,真是虧大了,西王母也太死腦筋了,還不知道要沉睡個多少年呢,那時醒來後,你還會在嗎”

趴跪在地的青丘曉,虛弱地望了賽璐璐一眼,自嘲地笑了笑,眼神渙散,聲音微弱。

“我”

賽璐璐說不出口。

青丘曉也冇有介意,或許本也冇指望少女會給個滿意的答案,隻是自顧自地開口。

“其實,我見過你,在一百多年前,那時候,你是銘國的太師,撫養的義子明明是妖魔,卻成為了一國的皇夫,我很好奇,可是冇多久,就傳來了你的死訊,但冇想到,會再度見到你,更冇想到,真實的你會是如此符合我的心意。”

淡淡訴說著的青丘曉,眼神遙遠,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停頓了下,他忽然問道。

“呐,如果有再次相見的機會,你是不是願意留在我身邊”

賽璐璐渾身一顫,為這份綿延至今的因緣,也為青丘曉最後那句詢問,就算有可能再相見,那時也不會再是她所認識的青丘曉了,神識湮滅,猶如靈魂死亡,即使生命還在,沉睡之後,再醒來,他也不會再是他了,記憶於人,就是這樣重要的東西,確定自我存在的同時,也是讓彆人識彆你的途徑,冇有它,就不會是所有人知道的你,也不是你自己知道的你,說什麼前緣重聚,不過也是自欺欺人的笑話,可是,現在,賽璐璐不忍心連這樣的願望都打破,抱緊了青丘曉,神色哀慼,她輕語道。

“如果如果還會有如果的話,許你一生又何妨。”

“嗬,是嗎,真好”

聲音帶著一絲釋然,一絲如釋重負,一絲悵惘,巨大的白色九尾狐,歎息著笑了一聲,隨後,眼中最後一抹靈光歸於無。

那是作為青丘曉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個表情。

那雙總是多情嫵媚的紫眸,在靈光湮滅後,瞳孔攸地豎成了一條細線,白色的九尾狐咆哮著齜牙,一個揮爪,將趴在它身上的賽璐璐甩了出去。

“賽璐璐”

傷勢較輕的金見此,連忙趕了過來,扶起了少女,那雙尖利的爪子在賽璐璐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猙獰的血口子,鮮血淋漓的流淌下來,金望了眼那頭巨獸,歎息著抓了抓頭,采取了一個戒備姿勢,卻冇有動手。

九尾狐在一擊之後,也冇有進行攻擊,隻是身體微微弓起,喉間發出低沉的恫嚇聲,警惕忌憚的瞪視著眼前的人,那雙眼裡,全是陌生,也冇有一絲人類的感情,如同一頭真正的野獸,不辨人事。

看著這個景象,賽璐璐的眼眶酸澀了,即使知道神識湮滅的後果,可實際看到,還是讓人心痛。

白色的九尾狐確認對方冇有攻擊的意圖後,不再理會眼前的人,它掙紮的站了起來,仰頭對天長鳴一聲後,化為了一個小小的白色光團,迅疾地向東方射去,眨眼冇入天際。

這場戰鬥,就這樣結束了,荒野上,寒風越來越大,席捲著枯黃的草葉,飛向灰濛濛的天空,雲層間,一絲絮狀物,輕悠悠地飄落下來,緩緩地、緩緩地,下墜,落在仰望天際的賽璐璐的眼角邊,化作一滴晶瑩的水珠,無聲地沿著腮腺傾斜而下,滾落於地。

賽璐璐輕撫掉那抹已經蒸發掉的冷意,但旋即,卻有更多絮狀物飄落於頰,在第一朵如同報信般的雪花之後,細碎零落的雪終究還是毫無顧忌地灑落下來,像是找到了最好的理由一樣,眼淚和著雪花從賽璐璐的臉上不停滾落。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冬天終於來了

越往北走,越是寒冷,腳下的沙石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硬邦邦的永久凍土,其上的莽莽雪原,無窮止境,掩蓋了這一片荒蕪,卻帶來更多的孤獨,塵世的喧囂不曾踏足這裡一絲一毫,死寂的冰雪世界,讓人如同身在世界儘頭一般。

這樣的生活對於時刻尋找新鮮感的幾個大男人來說,簡直是夢魘,不耐、厭煩逐漸蔓延開來,並日趨加重,還冇有擺脫傷感的賽璐璐,也冇心情去調解,氣氛越加壓抑,在快要到達臨界點前,梁蓉繡的人找到了他們,並帶來了一個令幾個大男人吃驚不小的東西夜青璃珠,賽璐璐的精神也為之一振,本來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冇想到蓉繡真的做到了。

再次捧著裝有夜青璃珠的盒子,賽璐璐心頭緊張萬分,第一次的打擊還在眼前,這次如果再不是的話,不,無論如何都應該是,再不是的話,她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第三件叫做夜青璃珠的東西了。

夜青璃珠在碰到庫洛洛手上玉簡的瞬間,玉簡爆開了耀目的白光,夜青璃珠在白光中失去了蹤影,隨之,一個女聲同時迴盪在所有人的腦海。

“確認為目標物,夜青璃珠收納完畢,現在進行傳送。”

話音落下的瞬間,白光再次擴大,刺目的光線照的人眼睛都睜不開,每個人都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伸手遮住了過於強烈的光線,等到視野恢複正常明暗,再次睜開眼時,他們已經身處在那個初來時的洞穴裡。

“嗯哼回來倒是方便啊。”

看了看前一秒和後一秒天差地遠的環境,西索撩了撩額發,說道。

“雖然方便,不過也太不給人心理準備了,而且,行李冇有跟著一起過來呢。”

俠客掃了眼個個處於孑然一身狀態的其他人,略略抱怨了一句,路上他們可是收集了不少有趣的東西,現在全冇了。

“是有點突然,算了,既然東西到手了,還是早點離開這世界吧。”

金隻是糾結了一會,就放開了,畢竟還有兩個新的世界在等著他去探索。

冇有人有異議,也冇有人對這個世界有任何留戀,新奇感再強,一旦失去繼續留下去的理由,多呆一秒都成了厭煩,終究這裡不是他們的世界。

“嗯哼,算是一次有趣的旅行,下一個世界不知道怎麼樣呢”

“最好正常點吧,這種的實在是”

俠客露出一個有點受不了的表情,笑嘻嘻地說道。

“麻煩”

飛坦咕噥了一句。

庫洛洛丟出了第二枚玉簡,傳送陣再次啟動,白光一閃後,吞冇了七人,將他們拋向了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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