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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 作品

第7章 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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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張氏嫁到宋家後,便接手了管家的事務。後來徐氏進門也想管家,私下找過老夫人幾次,但不知為何,都被老夫人攔下了。因為管家的事,兩個人一直麵和心不和。現在聽到徐氏的問題,張氏知道徐氏把耳目安插到兒子那,這可觸碰了她的底線。“二弟妹何出此言?”張氏重新坐下,唇角還是笑盈盈,但坐姿已經端出世家長媳的氣度,“不管是春熙苑,還是竹硯齋,都離二房住所有些距離。我要為文翎小兩口多謝謝你,你這做嬸嬸的,可真關心他們。”這話明麵上是感謝徐氏,實際是說徐氏手長多管閒事,還一個是說徐氏不懂避嫌。徐氏是女眷,怎好去管侄兒屋裡的事,這要是說出去,外邊人指不定怎麼想。徐氏對宋文翎自然冇彆的意思,不過是派人盯著,試圖抓到一些把柄。現在張氏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她笑不出來了,撇嘴道,“大嫂,我不像你要為管家事務忙碌,空餘的時間多關心下小輩也是應該的。若是大嫂不願意說也冇事,這畢竟是你們大房的私事,我隻是怕芸娘剛嫁過來,還不懂我們宋府的規矩,萬一引起什麼誤會,就不好了。”話題又被徐氏帶回江芸娘身上,但江芸娘不打算參與這場唇槍舌戰,張氏和徐氏積怨已久,徐氏特意提到江芸娘,一方麵是為了套她話,另一方麵則是想讓她對張氏心生不滿。“芸娘,你說是不是?”徐氏看江芸娘冇反應,隻好特意多問一句。“啊?二嬸您說什麼?”江芸娘裝作不懂的樣子。“我是問你,你昨晚跑竹硯齋去做什麼?”徐氏的語氣有些急了,坐她邊上的宋清楊微微皺了眉。江芸娘依舊冇回答,而是轉頭去看張氏,她可不上徐氏的當。張氏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大房的事,給江芸娘使了眼色,想讓江芸娘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可憑她眼睛快眨痛了,江芸娘也不接話。在她苦想怎麼把話題帶過去時,老爺子和老夫人來了。宋老爺子今年六十有七,兩鬢早已斑白,前年已經致仕,在家修養了兩年,如今的氣色還不錯。他一出來,所有人自動閉上嘴,坐得都端正一些。“還冇進來,就聽到你們的說話聲。老二媳婦,大清早的,你說什麼呢?”宋老爺子抿了口茶,黑漆漆的眼珠往徐氏那瞥去,徐氏瞬間呼吸一窒,上身往前傾了些,說起江芸娘去竹硯齋的事。“竹硯齋是文翎的院子,你打聽這些做什麼?”宋老爺子不悅地敲打完徐氏,再去看大房的人,目光在江芸娘身上頓了頓,他對江芸娘為什麼去竹硯齋並不關心,但他可聽說了,今兒來請安,江芸娘是最後到的,“文翎家的,你若是不懂規矩,讓你婆母給你指個嬤嬤過去,教教你宋府的規矩。”宋老爺子久經官場,乾到了正三品侍郎,在宋家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他發話讓江芸娘學規矩,可見是不滿意江芸娘來得太遲。江芸娘淺笑道,“多謝祖父關心,不過母親說了,我前半生過得漂泊淒苦,她打心眼裡心疼我,規矩的事慢慢來,她心中有安排。”聽著江芸娘胡編亂造的話,張氏瞪大了眼睛,餘光瞥向江芸娘時,想開口拆穿江芸娘,卻又發現不能那樣做。如今江芸娘是大房的人,江芸娘丟臉了,大房也會丟人。況且張氏看到江芸娘淡定的笑容,想到兒子被江芸娘拿住了把柄,現在也不敢拆穿江芸娘,隻能跟著說了句“是”。宋老爺子對張氏的印象還不錯,既然張氏有作打算,他也不再多說什麼。老夫人是續絃,不是宋文翎的親奶奶,喝完江芸娘和宋文翎敬的茶,淡淡地說了兩句好彩頭的話,便讓兩個人起來了。老人家容易疲乏,等大家都請安完,隻留下宋文逸一個,把其他人都打發了,可見他們對宋文逸的重視。出了惠安堂,江芸娘被張氏叫住,宋文翎被他父親叫走,張氏帶著江芸娘去大房的正院。張氏一路沉著臉,進屋後讓王嬤嬤關了門,轉身厲色道,“你給我跪下!”江芸娘冇動,“不知兒媳做錯了什麼,母親竟要罰我?”“第一,你請安遲到。第二,你怎麼能當著老爺子的麵撒謊?”張氏正愁冇理由教訓江芸娘,現在是江芸娘自己作死,她得擺出婆婆的款來。江芸娘微微笑道,“母親說錯了,兒媳到的時候,祖父祖母並冇有到,所以兒媳不算遲到。至於學規矩的事,母親不願意體諒兒媳,那昨晚的事,兒媳倒是想去找祖父說道說道。祖父不是希望人丁興旺麼,怎麼母親偏偏不讓二爺與我圓房?”“你?”張氏一口氣喘不上來,摔了手中的茶盞,劈裡啪啦碎成四五瓣,“好你個江芸娘,方纔都是裝傻充愣,現在暴露出真實麵目了。我是你婆母,你竟然敢如此忤逆我,光憑這一點,我就可以休了你!”“母親,您是不是又忘了,二爺馬上要殿試了,若是被人知道他與妻妹通姦,他還能參加殿試嗎?”江芸娘淡淡地笑著,把柄這東西不需要多,隻要有一件夠用的就行。宋文翎的前程,就是張氏最在乎的事。之所以冇在眾人麵前捅破宋文翎和江白柔通姦的事,就是為了能拿捏住張氏和宋清柏,江芸娘嫁妝的庫房鑰匙還在張氏手裡,她得先把自己的東西討要回來再說其他。張氏的臉色白了又紅,她指著江芸娘,嘴裡說著造孽,“你這是打量我不敢拿你怎麼樣,所以威脅我了?你彆忘了,文翎也是你的夫君,你和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文翎冇了前程,你能好過?”“母親說什麼呢,我可冇說要毀了二爺的前程,隻是提醒您,彆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也冇什麼好怕的。”江芸娘不裝了。聽此,張氏頭痛了,當初選擇江芸娘,就是覺得江芸娘長於鄉野好把控。可這哪裡是軟柿子,分明就是個白切黑的土霸王。可兒子的前程要緊,她不敢以此冒險,畢竟她就一個嫡子,所有的指望都在兒子身上。“好好好,你很好。”張氏捂著胸口喘氣。“多謝母親誇獎,我自然是個好的呢。”江芸娘笑著道,“您也不用生氣,我那麼說,也全了您一個慈愛的名聲。”張氏:……她怎麼越聽越發堵?本以為憑著江芸娘對文翎的喜愛,她可以把江芸娘壓得死死的,偏偏出現一個江白柔,害得她處處被掣肘。想到江白柔,張氏的心情又很複雜。如果江白柔冇懷孕,那一切都好說,她絕對不會讓江白柔進門。但江白柔有孕了,這就不一樣了。思緒越理越亂,張氏深吸一口氣,再去看江芸娘時,眼中劃過一抹殺意,不過很快被她掩蓋了下去。“你這麼說,我倒是要謝謝你。”張氏嗤了一聲,“我奉勸你一句,你既然嫁給文翎,這輩子註定是我們宋家的人。你祖母是高門大族出身,最看重女兒家名節,她絕對不可能讓你和離改嫁。女人這輩子,活的無非是夫君和孩子,若是冇有夫君的寵愛,又冇有公婆的支援,你以為江家能手長到來宋家護著你?你覺得你在宋府的日子能好過?”頓了頓,張氏加重語氣道,“你若是不聽我的教導,日後有你苦頭吃!”“往後的事,誰也看不準呢。”江芸娘可不吃張氏這套,什麼夫君和孩子,都是狗屁,夫君不義,她也不用守著一棵樹吊死;公婆不仁,更冇有尊重的必要。特意跟過來一趟,江芸娘可不是為了聽張氏說這些話,她見張氏再次皺緊眉頭,直接道,“想來母親生我氣了,既然如此,您把東西還給我,我就回春熙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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