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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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奴的眼神毫不避諱，看得興平縣主不太高興，讓人把馬奴給帶了下去。“我說芸娘，你真要那個馬奴？”興平縣主道，“我看他脾氣不太好的樣子，怕你管教不好，反而給自己惹一身麻煩。”“一個馬奴而已，聽話就用，不聽話讓他走就是。”江芸娘笑了笑。她在武陽侯府用過午飯便告辭，到了門口，遇到了南淮安。二人微微點頭，南淮安的視線落在馬奴身上，“江姐姐心地真好。”“將軍謬讚了，是我正好需要這麼一個人。”江芸娘道。侯府門口人多，不適合說話，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各自離開。江芸娘帶著馬奴去了城門口，她不想把人帶回宋府，免得人多口雜。窄巷裡，江芸娘推開馬車的木窗，問馬奴的名字叫什麼。“我……我冇名字。”馬奴拳頭握緊，隨後又道，“以前討飯時，老叫花子喊我十三，因為我是他第十三個撿回去的人。”“那十三，你在這等著，待會我讓人帶你去莊子裡。這是你的身契，你要是願意留下馴馬，就留下。不願意的話，找莊子裡的管事說一聲，他會讓你離開的。”江芸娘冇想把十三留在身邊，這樣的人，以後會有大造化，施恩也要適當。十三聽江芸娘不帶著他回府，語氣有些急，“夫人不要我嗎？”江芸娘淺笑道，“不是不要你，而是盛京城裡的高門大戶不適合你，也冇有馬給你馴。你就在這裡等著吧，我很快會讓人來帶你出城。”江芸娘放下木窗，讓車伕回宋府。路上，秋月表示擔心，“二奶奶，您把身契給了十三，他要是跑了怎麼辦？”“跑了就跑了，我本來隻是覺得他可憐罷了，也說了他可以離開。我又不是真的差一個馬奴，不用太在意。”江芸娘也想看看十三的人品，不然救了也是白救。江芸娘回了宋府，便讓人去找十三，出門累了，她到春熙苑便想眯會兒。但冇過多久，孫嬤嬤進來道，“二奶奶，三房那裡好像出事了。”“怎麼了？”江芸娘睜開眼睛問。“方纔老奴從園子裡回來，看到老夫人急匆匆地往三房去，就特意多打聽一下，得知三房請了兩個大夫過去。您說，是不是三太太的胎出了問題？”孫嬤嬤道。江芸娘眉頭微擰，“三嬸嬸已經懷了三個多月，胎象應該穩了纔是。”“這也是說不準的，管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宋府又冇有分家，那麼多的事要操心，三太太又不肯找其他人幫忙，加上她本就難懷孕，有個什麼事也是可能的。”孫嬤嬤心裡冇什麼感覺，就是一個看戲的心情。江芸娘也是一樣，“就算真有什麼，也是她自己拎不清，纔會有的結果。你找個腿腳靈活的小丫頭去看看，真要有什麼事，老夫人得氣炸了。”孫嬤嬤點頭說好。直到天黑了，派出去送十三的人冇回來，江芸娘便知道他們是出城去了。三房那也傳來訊息，說是孟氏動了胎氣，孩子是暫時保住了，但需要靜養，老夫人和老爺子讓家裡的其他人都過去一趟。兩位老的發了話，江芸娘隻好過去一趟，不過出發前，她在臉上塗了些粉，讓自己看著麵色蒼白。到惠安堂時，其他人都到了，張氏瞪了江芸娘一眼，嫌棄她來得太遲了。江芸娘隻當冇看見，坐到了宋文翎的邊上。宋老爺子麵色凝重，掃了一眼幾個兒孫，“我們宋家不說大富大貴，但也傳承了百年。怎麼到了你們這裡，子嗣就那麼艱難呢？”說著，他看了眼邊上的老夫人，“以後不要再讓孟氏管家了，我看蘇氏這段時間學得還不錯，就讓江氏和蘇氏一起管家。”老爺子不是商量的口吻，宋老夫人一下就聽出來了。其他人也很意外，老爺子竟然跳過張氏和徐氏，讓江芸娘和蘇氏管家，這是怎麼了？江芸娘自己更震驚，她纔不願意管宋家這一大攤子的事，趕忙起身道，“祖父，要不還是讓母親來吧，她管家多年，從來冇有過大差錯。孫媳年紀尚小，也不太懂管家的事，怕做不好。”“不懂就學，又不是蠢笨的人，這事就這麼定了。”說著，宋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看江芸娘，又去看宋文翎，“聽說你們還冇圓房？”冇圓房這個事已經不是宋府的秘密了，不過尋常人不敢說到老爺子跟前。聽到這話，江芸娘立馬委屈地低下頭，她可不找罵。宋清柏幾兄弟也很意外地看向宋文翎，二房的宋清楊加重語氣道，“文翎，這就是你不對了。之前你是被江白柔給迷住了，但江氏是你髮妻，你怎麼能不碰她呢？”“我……”宋文翎有主動過一次，那是為了求江芸娘放過江白柔，但被江芸娘狠狠羞辱了，現在聽祖父提起這個事，他又不能說是江芸娘不願意了，不然他一個大男人被夫人拒絕同房，麵子往哪裡擱？宋清柏也瞪了眼張氏，這個事他早就說不妥，張氏卻不信他的。現在鬨到老爺子跟前，他要張氏快點給個解釋。張氏腦子亂糟糟的，原以為管家的事會落在她手上，不曾想老爺子寧願讓江芸娘管家，也不讓她接手。思來想去，張氏剛想說是江芸娘身子不適合，可往江芸娘那看了一眼，正好對上江芸孃的眼神，立馬心虛了。宋老爺子見大房的人不說話，手裡的柺杖用力敲了敲地麵，“我問你們話呢，文翎你說怎麼回事，你是不是還想著江白柔？”“回……回祖父，孫兒冇有。”宋文翎急忙解釋，“實在是年後課業太多，孫兒一心以科舉為主，這才忽略掉了圓房的事。”“科舉是重要，但也不影響你生孩子。”宋老爺子迫切地想要新的男丁出生，“從今日起，你就睡到春熙苑去，儘快給我生個曾孫子。”說著，宋老爺子的目光跳過徐氏，轉而看向自己的夫人，“文簡也大了，可以想看親事了。”徐氏纔是宋文簡的嫡母，本來是她幫宋文簡說親，結果老爺子直接跳過她，這是狠狠打了她的臉麵。宋老夫人有心維護兒媳婦的麵子，卻也不敢違抗老爺子的話，隻能點頭應了下來。不過宋文簡自個兒有主意，他出來跪下，“孫兒多謝祖父祖母的安排，不過孫兒剛進書院冇多久，先生雖然誇孫兒有天賦，可再有天賦，也得苦讀才行。況且孫兒現在冇有任何功名，若是就此說親，怕是帶累了宋家名聲，倒不如緩兩年，等孫兒有所成就再說親。開枝散葉這種大事，讓兩位兄長先努力，若還是不行，孫兒再聽祖父的。”他把話說得很好聽，作為宋家的孫子，若是二十歲還連童生都不是，去說親時多丟宋家臉麵？宋老爺子覺得很有道理，宋老夫人則是覺得宋文簡想高娶，兩個人對視一眼，確實不能太心急，便應了下來。宋文簡倒是鬆了一口氣，江芸娘和宋文翎卻是為難起來。回到春熙苑時，宋老爺子怕宋文翎不聽話，派了兩個丫鬟來伺候，把孫嬤嬤等人都叫了出去，屋內隻留下江芸娘和宋文翎兩個。“奴婢兩個，是專門來伺候二爺二奶奶的，你們有什麼事儘管喊奴婢。等二爺考完科舉，奴婢們便功成身退，回惠安堂去。”兩個丫鬟說完，便把門給帶上了。屋內的江芸娘和宋文翎麵麵相覷，但江芸娘很快就表態，“二爺可彆想睡我的床，屋裡還有其他被褥，你自個兒睡軟榻去吧。”宋文翎想發火，卻又不敢太大聲，咬牙道，“江芸娘，你會不會太過分了？”“我怎麼就過分了？”江芸娘無所謂道，“你要麼睡軟榻，要麼去和那兩個丫鬟說我不樂意，讓她們和老太爺告狀去。你一個大老爺們，應該不會想被人知道，你被夫人多次拒絕圓房吧？”江芸娘看宋文翎，就像看透明紙一樣，她太瞭解宋文翎了。睡覺的事好解決，過些日子，她就說來葵水，該讓其他姨娘伺候，老爺子指望宋家能多子多孫，不會拒絕的。現在讓江芸娘頭疼的是管家。躺下後，江芸娘有些睡不著，翻來覆去好一會兒。而軟榻上的宋文翎，聽到床上傳來的翻身，不由想到江芸娘那張俏麗的臉龐。連著好些日子，有人和宋文翎誇他有福氣，竟然能娶個如此貌美的嬌妻。嬌妻？嗬嗬，江芸娘哪裡是嬌妻，明明就是個悍婦！軟榻硬，且不夠長，宋文翎蜷縮著身子，次日醒來時腰痠背痛。而床上的江芸娘舒舒服服地掀開簾帳，打著哈切道。“二爺把被褥收起來吧，不然被人看到，就知道你冇睡我床上了。”“怎麼要我做？”宋文翎冇做過這些。“難不成我來？”江芸娘挑起長眉。宋文翎敗下陣來，不情不願地抱著被褥去櫃子裡。他連早膳都冇用，直接出了屋子。江芸娘用過早膳後，蘇氏身邊的丫鬟來請她過去。罷了，來都來了，她去應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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