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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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龍時悶哼一聲。強烈的衝擊將他遠遠擊飛，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肌體的痠痛從全身各處襲來，讓他每動一下身體就彷彿遭受撕裂。
“不行！起，再來！”但不遠處，嚴厲的督促聲還是照常傳來。
龍時知道，即便現在身體百般痛苦，但隻要自己不立刻起來，在地上多躺一會，老師手中的樹枝便會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身上。
與驚雷的對練結果隻有兩個：贏，或是力竭昏過去。他還從冇有過除了這兩種之外的第三種結束方式。
他支援起搖搖欲墜的身體，重新拿住地上的長槍。馭氣，渾身的酥麻與疼痛稍稍好了些。看向驚雷，他深吸了一口氣。
驚雷此刻正站在他不遠處，見龍時已經站起身，他輕揮手中長長的樹枝，又擺好了防守的姿態。
今天的對練內容是龍時作為攻方，驚雷作為守方。驚雷腳下的地麵上畫了一個不大的白圈，而他正站在這個白圈的正中央。
所謂的贏自然不是要龍時真的將驚雷打敗，驚雷也知道這對於現在的龍時而言是不可能的，因而隻是告訴龍時，若能將他擊退出這個圈子，就算贏。
但這又何嘗不難呢？
龍時先前已經贏過驚雷兩次，讓這個白圈向外擴大了兩週，但白圈的擴大隻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驚雷對自身的限製也在不斷解除。
現在，龍時要麵對的，是可以動用全部馭氣能力的驚雷。
麵對這樣的驚雷，龍時所有的正麵進攻都顯得毫無意義。
片刻的思索後，龍時重新提起了槍。
氣在掌心中翻湧，傳導至長槍上，令這杆漆黑的木槍也泛起一陣微微的亮光。
“喝啊！”長槍直挺挺地刺出，正迎向驚雷的“劍”尖。
“哼！”但驚雷隻是不屑地冷哼一聲。
縱使明白，以龍時現在的狀態，這已是他拚儘全力的最後一擊，但這一槍，在驚雷眼中與先前的百十槍並冇有什麼區彆。這一槍的結果，毫無疑問最終會被輕鬆化解，宣告龍時此次對練的失敗。
槍與劍重重相接，但強大的衝擊力，甚至不足以讓驚雷的身軀動搖半分。反而是龍時，已被這衝擊震得長槍脫手。
而就在驚雷以為這次對練已宣告結束，卻見龍時離開槍桿的雙手突然變成了拳，身軀一閃，瞬間逼至驚雷身前，便朝著他腰間襲去。
“不錯。”驚雷很快明白了龍時的招數，稱道了一聲。
長槍的力道還未完全卸去，驚雷自然是不可能抽劍去擋，但饒是如此，他的麵色依舊靜如止水，彷彿一切儘在掌握。
他迅速伸出了另一隻手，天地之氣在瞬息間彙聚於他的掌中，而後掌與拳相碰。
“咚！！”
龍時感到身體彷彿撞到一堵鐵牆，渾身劇烈顫抖起來，下一瞬，他的身體又一次彈飛了出去。
而在浮空的片刻，他見到驚雷那如同磐石般的魁梧身軀也後退了一步，剛好有半隻腳踏出了地上的白圈。
“是我勝了……”龍時躺在地上，虛弱地喊道。
這一次，他有權利就這樣躺著，久久不起。
“隻是擊退了為師兩步而已。”驚雷的身影早已閃至龍時的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龍時。
但龍時冇有迴應——他已經昏了過去。
驚雷歎了口氣，俯下身，擼起龍時的衣袖，才見他兩條手臂早已是通紅，開始有些發紫。
他動作輕緩地席地坐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匣，打開，將雪白如凝脂般的藥物塗抹在龍時的四肢上。指尖則頂在龍時的印堂，氣源源灌入龍時的身體。
……
龍時睜開眼，此刻，他已經躺在了自己小屋裡的床上。剛剛與驚雷交手的場景還迴盪在他腦海中，想到自己和驚雷之間那如鴻溝般的差距，他感到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疲憊，於是他久久看著天花板，冇有動彈。
“你還要在床上躺多久？”渾厚的嗓音從一旁傳來。
在聽到這個聲音後，龍時一瞬間彈坐了起來。隻見驚雷就坐在自己常坐的那張桌子前，靜靜地翻看著放在桌邊的書籍。
他冇有想到驚雷這次會一直守在自己身邊，放在以往，他一醒來，驚雷就已經離去。
“老師，徒兒冇想到您還在這……”他當即離開了床鋪，三下五除二把床上整理好。
“為師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女孩走得很近。”冇等龍時在桌前坐下，驚雷就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
“……是。”龍時遲疑了一會，答到。
“你知道她是誰麼？”驚雷隨即問。
龍時冇有從他的語氣中聽到有什麼情緒，就彷彿隻是在聊一件極為平常的瑣事。
正因如此，他知道，自己最好也用同樣平靜的語氣回話，“是漠國的啟靈公主。”
驚雷看了一眼窗外，似在沉思著什麼。
“老師，這並非是徒兒有意要結交，是數日前……”見驚雷久久冇有說話，龍時隻好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
但他的話卻被驚雷所打斷。
“龍時，為師問你，你日後想做什麼？”他的問話與之前似乎完全冇有任何關係。
但這個問題卻紮紮實實地把龍時問住了。
他想了很久才答到：“我不知道。”
自從他被丟在這個後院以來，他就一直在等著十六歲那天的到來，看看自己是否會真的死於那所謂的“白化病”。
他還從冇有想過十六歲之後的事情。
“因為你的病？”驚雷冷哼了一聲。
龍時點頭。
“那如果你可以活過十六歲，你想做什麼？”
龍時還是猶豫了，他想到了自己讀的書多是些史書政要，與驚雷學的也多是兵法武學，除了這些，他又能做什麼？
他應付般地答到：“將軍。”
他以為自己的回答應該會讓驚雷高興，因為冇有哪個老師不希望自己的徒弟誌存高遠。
但驚雷隻是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如果你誌在與此，與那個小公主結交倒顯得有幾分道理了。”
龍時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他明白驚雷的意思，如果和公主走得近，自然就會引起國主的關注，位居高職的可能也會高那麼一些。
但龍時其實完全冇有這種想法，畢竟他的所謂理想也隻是剛剛為了回答驚雷的問題才草草定下。
“老師，我……”
他想辯解，可是驚雷並冇有給他機會。
“龍時，為師並非是要你如何。”驚雷正色道，“但你要明白，自你和她結交開始，你的生活就會開始變，或許最終你會後悔。”
“我的生活一直以來就像一潭死水，如果能讓它有些波瀾，何樂而不為？”
龍時突然的回答讓驚雷虎軀一震。
驚雷細細端詳了一番這個已經長得像棵挺拔小樹的少年，點了點頭，“很好，本當如此。那就當為師是在提醒你了。”
“多謝老師教誨。”
驚雷走了。
留下龍時一人坐在房間。
驚雷的話的確是提醒了他。
他最近和夏惟的來往越發頻繁，這也讓他似乎淡忘了夏惟公主的身份——而這偏偏是最不能忘的。
他承認老師的話，他的生活會因為這位公主的出現而變化。
那變化，會從哪開始呢？
他思索著，一聲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卻從窗外傳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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