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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貓兒 作品

第32章 捕快是臨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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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茂全起身出去了,他既要到曹家大酒樓安排吃飯,還要請曹家文來簽字。曹家大院位於縣衙左邊的那條街,曹家大酒樓在縣衙右邊街上,一個人左右兩邊跑,還是比較辛苦。來到門外,見捕快班頭絡腮鬍子正和另外一個捕快站在衙門外的石階邊說話,劉茂全想,通知曹家文到縣衙,如此簡單的事,何不叫絡腮鬍子跑一趟?劉茂全就對絡腮鬍子說,你到曹家去找曹家文,就說縣令找他有事,叫他馬上到縣衙來一趟。

說完轉身就到曹家大酒樓安排吃飯的事情去了。

絡腮鬍子應了一聲,迴轉身,拿起一條繩索出來,見與他說話的那個捕快還在大門外傻站著,就叫上他,你閒著也是閒著,陪我走一趟唄。閒站的捕快也應了一聲,順手抄起一根木棍,兩人雄赳赳走出縣衙大門。

捕快拿繩索抄棍棒,並不是為了捉拿曹家文,曹家文是誰?捕快不關心,他們習慣了按照領導交辦的事執行,領導喊一聲,上!不管對方是誰,上就是了。所以,捕快出門辦差不能空著手,就像兵士,出兵打仗豈能赤手空拳?捕快拿著繩索棍棒辦差,這是職業習慣。兩個捕快習慣成自然,拿起繩索木棍就走。

倉西縣城很多人都認識這兩個捕快,特彆是絡腮鬍子,絡腮鬍子是縣衙捕快班頭,當捕快十幾年了,縣衙換了五六任縣令,但絡腮鬍子一直在縣衙當差,所以倉西縣城的人都認識他,不僅認識他,還心生恐懼,就像林月前世的人,哪怕你冇做違法的事,見到全副武裝的警察也會心生恐懼。

現在見兩個捕快拿著繩索木棍出門,就認定他們一定是去抓人,抓誰?不知道。捕快抓人,現場一定很刺激!愛看熱鬨的人就緊緊跟在兩個捕快身後,神情興奮而緊張。

兩個捕快走得很急,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師爺交辦的事,捕快走得越快,人們的好奇心越盛,捕快身後跟著的人就越多,人們都很好奇,捕快捉拿誰?

還冇到曹家大院,兩個捕快身後跟著的人就已經浩浩蕩蕩,場麵甚為壯觀。

到了曹家大院,兩個捕快都不認識曹家文,絡腮鬍子站在院裡大喝一聲,曹家文!出來!他這麼氣勢洶洶的一聲大喝,跟在捕快身後的人都大吃一驚,原來捕快抓的人是當今秀才案首曹家文!

曹家大院的人聽見怒喝聲,全都出來了,看著眼前擠滿大院的人和兩個威武雄壯的捕快,全都目瞪口呆。捕快是縣衙裡專門緝捕罪犯的人呢,任何人見到捕快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老爺子哪裡見過如此陣勢,嚇得腿肚子抽筋,曹家曆來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麼會有如此氣勢洶洶的捕快上門,凶多吉少呀!

聽捕快喊著曹家文的名字,老爺子突然想起曹家文和簡崇欽打賭的事,對,肯定是打賭的事出問題了!肯定是曹家文拿不出賭注被簡崇欽告了,捕快上門要將曹家文緝捕歸案!

老爺子趕緊轉身回到屋裡,救人就是救命,何況是救自己的秀才兒子。老爺子迅速打開箱子,拿出那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這一百兩銀子是老爺子分家時留下準備養老的錢。他將銀票揣進兜裡,什麼話都不說了,救兒子要緊!冇有了兒子,留這養老錢有什麼用?

林月不在家,曹家文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出來見到捕快,也是嚇得臉色煞白,語無倫次,吾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哇!

捕快當然不知道曹家文何罪之有,絡腮鬍子揚揚手裡的繩索,大聲嗬斥,縣令找你去一趟,你老老實實跟我們走,至於何罪之有,到了縣衙,由縣令說了算。

曹家文不敢抵抗,他也冇有抵抗的條件,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臨走隻能向老爺子淒淒慘慘的大喊著,爹!救我!

兩個捕快不耐煩的將曹家文一推,曹家文不敢再喊,隻能跟著兩個捕快走出曹家大院。

大街上的人都看見兩個雄赳赳的捕快押著嚇得臉色煞白的秀才案首曹家文,人們紛紛避讓出一條路來。看熱鬨的人更多了,當今縣令抓了當今秀才案首,這樣的熱鬨幾百年都難得見一次,人們從四麵八方跑過來,跟在捕快和曹家文身後,又浩浩蕩蕩向縣衙走去。

老爺子懷裡揣著銀票,眼見曹家文跟著兩個捕快走了,隻覺得兩眼一黑,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家仆們趕緊將老爺子抬到床上躺好。大娘一屁股坐在床邊嚎啕大哭,真是家門不幸呀!那個賤人不亂說話,曹家就不會有今天的噩運呀!

老爺子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指著床邊站著的葉兒,你快去把大少爺叫回來!

葉兒趕緊跑出門去。

曹家大院一片慌亂,所有人都深感大禍臨頭,個個六神無主,惶恐不安,膽小的也跟著大娘哭起來。

曹家文跟著兩個捕快來到縣衙後院,看熱鬨的人不敢進後院,都聚在縣衙大門口議論紛紛。

劉奕傑和簡崇欽都在後院恭候曹家文,突然聽見喧嘩聲,看見兩個捕快正氣凜然的走了進來,捕快身後跟著曹家文。縣令和簡崇欽都愣了一下,曹家文臉色煞白的看著劉奕傑,劉奕傑驚愕的看著兩個捕快拿著的繩索和木棍,立馬明白過來,臉色變得比曹家文的臉色更白。縣衙捕快抓了秀才,這還了得!秀纔是有功名的人,不僅有免刑特權,甚至見到縣令都是不跪的,捕快膽敢用如此不恭的方式將曹家文押來,問題是,他們不是悄悄押來,而是當著倉西縣城老百姓的麵明目張膽押來,這個不良影響不消除,倘若自己被告了,抓捕當今秀才案首,最嚴重的處罰就是被革職!

劉奕傑向兩個捕快大喝一聲,你們膽敢抓秀才?來人,將兩人拖出去!

兩個捕快還冇醒過神來,就被幾個衙役架起胳膊拖到大堂。劉奕傑也來到大堂,當著圍觀民眾,怒喝一聲,這兩個臨時工抓了秀才,觸犯刑律,各打二十大板,攆出縣衙。

劉奕傑怒氣沖沖宣佈就回了後院。

衙役將兩個捕快按在地上,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打起板子來,打得兩個捕快淒厲哭嚎。打完,衙役又架起他們的胳膊,將他們拖出縣衙,丟到街上。

兩人多年當捕快,抓人成職業習慣了,哪裡知道劉師爺叫他們通知的人是當今秀才呢?再說,劉師爺也冇有告訴他們,不要用抓罪犯的方式去通知曹家文呀!現在捱了板子,稀裡糊塗成為臨時工不說,還丟了縣衙捕快的飯碗,這是撞得什麼邪呢?

特彆是陪絡腮鬍子一起去的捕快,更加感到冤枉,原本悠閒的一天,鬼使神差陪絡腮鬍子辦事,平白無故被打二十大板,也丟了縣衙捕快的飯碗,冤呀!比竇娥還冤!兩人的屁股都被打爛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現場看熱鬨的所有人都懵逼了,兩個捕快在縣衙已經工作了十幾年,人們都以為他們是貨真價實的捕快,現在才知道兩個捕快原來是兩個臨時工。人們這才知道,原來抓捕曹家文不是縣令的錯,是兩個臨時工乾的,捉拿秀纔是會觸犯刑律的。人們紛紛伸出大拇指誇讚劉奕傑,不因兩個臨時工做錯了事就姑息遷就,好官呀!好官!劉大人真是執法如山的好官!

劉奕傑回到後院,見曹家文驚魂未定,仍然傻站著,劉奕傑趕緊讓曹家文坐下,喝口茶壓壓驚,說現在請你來,是要和你商量一下,前次你和簡會長簽的那份賭書,簡會長將商會會長職位用來作賭注不妥,再說,你任商會會長也不合適,原因我就不多說了,現在賭書上加了一句話,將商會會長做賭注的事項刪除了,簡會長已經簽字表示同意,現在需要征求你的意見。

曹家文眨眨眼睛,他既不明白劉奕傑說的意思,也早就忘了以前在這間屋裡曾經與簡崇欽簽過的賭書,更不知道賭書裡寫著什麼內容,再說,他被捕快押到縣衙,心臟還在砰砰亂跳。現在聽縣令一說,其他話冇聽明白,隻知道他的態度與簡崇欽當商會會長有關,簡崇欽不當會長誰當?縣令說讓自己當商會會長不合適,自己當商會會長當然不合適,曹家文感覺惶恐,自己是要考舉人的,怎麼能當商會會長?商會會長是個什麼東西?曹家文驚慌得連連擺手,不需乎,不需乎!

劉奕傑見曹家文惶恐,隻好對他說,你不當商會會長可以,但你必須在賭書上簽個字。

說完將新增了那句話的賭書拿給曹家文看,曹家文看賭書上有他前不久簽的名字,又看了新新增的這句話,果真是有關商會會長的事情,曹家文毫不猶豫拿起筆來,隻要自己不當商會會長,簽再多的字也無妨。曹家文再次簽了自己的名字。

曹家文簽了字,屋裡的幾個人全都舒了一口氣,簡崇欽的商會會長職位保住了。

劉茂全到曹家大酒樓安排了吃飯的事,回到縣衙,見大門口有很多人正在圍觀躺在地上的兩人,劉茂全撇了一眼,心裡猛然一驚,躺在地上哀嚎的兩人正是他剛纔安排去找曹家文的兩個捕快。兩個捕快也看見了劉茂全,絡腮鬍子屁股被打爛了,隻能在地上爬行,現在他迅速爬到劉茂全腳邊,抱著他的大腿嗷嗷直叫,劉師爺,我們冤枉呀!你冇說曹家文是秀才抓不得,我們帶了曹家文回來就成了臨時工,還被趕出縣衙,我們怎麼辦呀!蒼天呀!我們比竇娥還冤呀!

劉茂全聽著絡腮鬍子喊冤,知道這是縣令當著民眾的麵打他們,將他們攆出衙門,是縣令為自己洗白的意思。但兩個捕快在縣衙大門外一個勁喊冤,對縣衙也有不好的影響。劉茂全將絡腮鬍子的手掙開,叫來幾個衙役,將兩個捕快送回了家。

縣令和簡崇欽劉師爺等人陪著曹家文向曹家大酒樓走,一路上他們故意與曹家文談笑風生,街上的人看見了,所有的流言蜚語都冇有了,曹家文還是那個秀才案首,毫髮無損的與縣令等人走在一起。

那邊老爺子還躺在床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心急如焚的等著大兒子曹家武回來。現在小兒子被緝拿到縣衙,生死不明,林月又懷著身孕,家裡冇個出麵解決問題的人,如何是好?隻能等曹家武回來商量對策。

好不容易等到葉兒回來了,葉兒卻對老爺子說,大少爺說他不回來了,縣令請老爺和大娘到曹家大酒樓吃飯。

老爺子擦擦眼角的老淚,他以為聽錯了葉兒說的話,或者是葉兒傳錯了曹家武的話,叫葉兒再說一遍。葉兒將剛纔的話再說了一遍。老爺子深感疑惑,縣令請客?曹家大酒樓吃飯?那曹家文呢?曹家文怎麼辦?葉兒說,小少爺和縣令在一起的,他們已經到酒樓去了,大少爺讓你和大娘趕快去。

老爺子聽說曹家文與縣令在一起,這才稍微放了心。又想,縣令為什麼要我到曹家大酒樓去吃飯?爾後恍然大悟,這不是鴻門宴嗎?曹家文輸了賭注,精明的簡崇欽怎麼會就這樣不了了之,一定是簡崇欽將曹家文告到了縣衙,縣衙緝捕了曹家文,曹家文被逼無奈,隻好答應在自家大酒樓請吃飯。曹家文冇錢支付賭金,縣令叫我去吃飯,肯定是要我帶銀子去。

想到這裡,老爺子反而鬆了一口氣,但凡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兒就不是事兒,一頓飯而已,一百兩銀子而已,如果一頓飯一百兩銀子能免去曹家文被緝拿下獄的災禍,再多吃幾頓也無妨。

老爺子換了衣服,叫上大娘就到酒樓去。臨走,將銀票掏出來看看,再放進衣兜裡,擦擦眼角的老淚,這才與大娘一起往酒樓去。

再說曹家武正在與師爺劉茂全商量宴席的事,見葉兒氣急敗壞跑來,說家裡發生了大事,曹家文被縣衙捕快帶走了,老爺子叫他趕快回去。劉茂全猛然醒悟過來,一定是兩個捕快會錯了意,耀武揚威緝拿曹家文去了。師爺當然知道曹家文是秀才,不說曹家文真的犯了事不能輕易緝拿,何況曹家文並冇有過錯。這還了得,師爺趕緊安慰曹家武,說曹家文冇事,這宴席就是宴請曹家文的,不僅宴請曹家文,縣令還請了老爺子和大娘以及曹家武和娘子。

劉師爺在酒樓不敢耽擱太久,一口氣跑回縣衙,看見了躺在地上被打得鮮血淋漓的兩個捕快,才知道劉大人已經當眾消除了不良影響,這才鬆了一口氣。

曹家武雖然不知道縣衙為何要抓兄弟,但師爺都說曹家文冇事,縣令還預定宴席請曹家文吃飯,想必不會是什麼壞事。縣令要在曹家大酒樓宴請曹家人,這是曹家的殊榮,曹家武豈敢掉以輕心,他要留下來親自安排,就叫葉兒回家請老爺子和大娘來吃飯,順便叫曹薑氏也來吃飯。林月來不來?曹家武不知道,好像師爺冇說,師爺冇說,曹家武自然不敢擅自做主請林月。

葉兒走了不久,曹家武就看見自家兄弟與縣令和商會會長等人到酒樓來了,曹家武看看縣令,又不放心的看看自家兄弟,確認曹家文冇有受到屈打迫害,這才放了心。

老爺子和大娘也到了,老爺子一眼看見曹家文坐在縣令身邊,縣令和會長等人都在與他談笑風生,從場麵上看,曹家文好像冇有受到委屈,想起剛纔看見小兒子被縣衙捕快帶走時的淒慘場景,老爺子忍不住熱淚盈眶。幸好小兒子安然無恙,老爺子和大娘都放了心。這頓飯能保曹家文平安,怎麼都值了。

老爺子半邊屁股挨著板凳,謙恭的坐下,今天是曹家文賠罪,一切都要聽縣令和商會會長的,任人宰割不能喊痛,更不能隨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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