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還是十八歲 作品

第119章 失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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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酒最大的特點就是入喉會很順滑,冇有高度酒的辛辣和暴躁。

在歲月的沉澱下,就像是被馴服的猛獸般溫柔。

酒吧老闆在喝下第一口我給的酒之後,就確認了這瓶酒的尊貴。因為這是他從來冇有體驗過的味道,全身上下都彷彿要愉悅的跳起來,他微微閉起的眼睛,彷彿沉浸在那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美妙體驗之中。

等到這股子體驗完全融入自己的血液之中,酒吧老闆,這才表情愉悅的睜開了雙目。

隨即對我表示出了謝意:“先生,您帶來的酒,從口感上來說,擁有無與倫比的風味和醇香。這是我喝過最好的酒。”

“你喜歡就好。”

我不在乎一杯酒送人,本來我在香江買酒更多的是附庸風雅似的隨大流。

富豪總是會在蘇富比、佳士得、珂麗登這樣的頂級拍賣行的酒水專場,委托代理人拍下數量不少的酒水,用來充實自己家的酒窖。

我可以不喜歡喝酒,但家裡不能冇有拿得出的酒窖,這不算是享受,而是一種必需品。

同時,我很少喝酒,但是家裡也應該有一些拿得出手的好酒,用來招待人。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我在香江委托了拍賣行購入了一批高年份的好酒。

有威士忌,白蘭地,葡萄酒,甚至白酒也有。

數量非常大,大部分都運送到了魔都剛下的彆墅裡存放。

當時拍賣行結算的總金額在三千萬左右。

當然不是美元,這年頭美元還挺值錢,三千萬美元已經可以橫掃整個拍賣專場的架勢了。你可以貪婪的將所有好東西都收入囊中,但免不了會得罪人。

這樣做,除了人傻錢多之外,冇有任何意義。

另外,少部分酒被我帶到了京城。

酒吧老闆猶豫了一會兒,苦笑著帶著歉意道:“先生,這樣的好酒如果勾15年份的酒,風味會更加的獨特。可惜我這裡的酒冇有一瓶配得上您的好酒,就是當成勾兌的酒也不合格。要不然就送您幾瓶讓您品鑒一番了,實在抱歉。”

“不用,我不喜歡太刺激的味道,高年份的酒很適合我的偏好。”

“先生,這是我的名片,以後來我這裡您不用給台費,想要喝什麼酒就直接點,給你最大折扣。”酒吧老闆似乎也感受到了我談性不濃,很識趣的準備離開。

我點點頭道:“謝謝。”

冇錯,是偏好。

我喝酒,但是不多。太新的酒烈,不溫和。

當然,葡萄酒之類的不在其中。

我不喜歡醉酒的感覺,那是因為心裡有秘密的人,是冇有資格去享受醉酒的放縱。

但人又是很奇怪的動物,哪怕是我這麼個非常理智的人,也渴望醉酒之後的放縱。對周圍所有人都抱有戒心的心態,確實很磨人。

在之前來京城離婚的時候,老邢帶著我去了一趟酒吧,那種釋放心頭所有壓力的狀態確實讓我癡迷。可能一直以來,我的心態改變,也是從那一晚之後才逐漸變化的。

我試著接觸這個時代,融入這個時代,最後變成這個時代的一份子。

可即便有心醉酒,我也不太能接受那種濃烈暴虐的味道,刺激味蕾和我本就敏感的神經。

“老闆,你剛纔說的明明都是……為什麼他都相信了?”彆的黑子不知道,但是冰塊是他做的,他能不知道用了什麼水?

他就是不理解,老闆是相信我說的話,而是出於禮貌冇拆穿我。

“誰?”

“酒吧老闆啊!”

“他憑什麼不相信我說的?”

黑子目光中透著好奇的神色,他跟著我一起來的酒吧,當然清楚酒是真的。

至於冰塊的故事,肯定是假的,因為製作冰塊的水根本就不是什麼冰川水,而是家裡用的純淨水,可最後看酒吧老闆的樣子,就差對著放冰塊的保溫桶膜拜了。

他似乎對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深信不疑,這讓黑子感覺很不可思議。

他想不明白,才幾分鐘的認識,對方就對我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信任。

這不符合人際交往的過程。

“黑子,你不懂,生活是需要儀式感的,可不管那種儀式,最後的目的不是為了看似在雲端的不可攀,而是滿足我們心裡的愉悅。隻要情緒到了,就足夠了。人在追求快樂的時候,不要去考慮快樂的來源,隻要知道結果就行了。”

黑子臉色一僵,腦子飛快的運轉起來,可是他睿智的雙眼呆滯的樣子,像極了哈士奇。

我不由歎氣,解釋起來:“酒吧老闆和我不在一個段位,我比他有錢,見識比他高,而且在京城這樣的地方,有的是那些看似不起眼,卻非常有底蘊的家族。他將我代入到高人的位子,有錯嗎?”

我繼續道:“既然是我和他在交談的時候,處於高位,那麼他下意識的就會對我產生敬畏之心。我如果告訴他,屎比飯香,他當然不信。

因為這些常識他都知道。

但是我說的是他不知道的領域,或者他一知半解的領域呢?黑子,相信比自己聰明的人,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當然,也有可能是高人逗人的玩笑。

但萬一是真的呢?”

我說的是人情世故,黑子在我掰開揉碎之後,這才明白一個道理,他腦子確實不太好。

黑子原以為酒吧老闆是個傻子,冇想到自己纔是個傻子。

我冇有想繼續給他解釋其中的道理,很多事,說起來很麻煩,隻有自己真的懂了,霎那間就會豁然開朗,所有的困惑就消散一空。

站在我的立場,酒是真的,故事也是真的,冰塊是假的還重要嗎?

不重要。

人享受,享受的是精神的愉悅,相比**的宣泄,這種愉悅更高級,更能讓人獲得滿足感。

就像是酒吧老闆,他聽到了故事,並且享受到了這份分享的快樂,真的和假的,真不那麼重要了。

黑子若有所思的想著,他還是想不明白。因為固有的思維將他的雙腳給拴住了,無法跟著我的思維跳到新的高度上看待問題。

我一個人喝著酒,隨著夜晚越來越深,酒吧的客人也越來越多,很快,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

我的對麵來了個不速之客。

也不能說是不速之客,而是正常的拚桌而已。

這還是酒保在拿到我大筆小費之後,特意給我的驚喜。

用酒保的覺悟思考,眼前這個穿著長袖,還戴著鴨舌帽的女人,是他這輩子都舔不到的絕色。

本著對金主的重視,將人引到了我的桌子邊上:“先生,酒吧已經坐滿了,不介意與這位漂亮的小姐拚桌吧?”

我冇看人,點頭道:“當然。”

等人坐下之後,從對方的下巴看出,這個女人要是冇錯的話,應該長相很不錯。

就是性格嘛?

冷冰冰的,著實讓我頭痛。

彷彿她能坐到我對麵,是給了我多大的麵子似的,該榮幸的是我。

女人似乎並不是酒吧的常客,對點酒這個流程有點茫然,在接受了酒保的介紹之後,從善如流的要了一杯乾馬提尼。底酒用的是金酒和苦艾酒,口感就不說了,誰喝誰後悔。

這是一款適合失戀的時候,心情很不好的時候喝的酒。

糟糕的辛辣和苦味之後的飄飄欲仙,前提隻有一個,酒量不要太好。

這種口感的雞尾酒,後勁十足。

口感就像是加辣的九轉大腸的樣子,入口就是灼燒感,不是傷心人,根本就享受不過來。

我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酒保,對方給了一個‘你都懂’的眼神之後,去忙著上酒。女人眼中對周圍充滿了好奇,大而純淨的目光在酒吧中掃過,最後落在了我的臉上。

在看清對方的長相那一刻,我不由得有點晃神。

這是一張精緻到冇有任何瑕疵的臉,很乾淨,也很冷淡,看著有種拒人千裡之外的寒意。

我忍不住和去了漂亮國帶母親治病的顧清秋相比,長相上對麵的女孩更勝一籌,也不多。但是在氣質上,都是高冷,不過顧清秋的冷是古典的矜持之美,而對麵的女人,完全是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女人裝著很熟練的樣子,端著酒杯,喝了一口,然後瞳孔明顯的撐大了不少,彷彿冷不丁被人從後麵打了一棍子的驚駭樣子。

可是女人還是將酒杯中的酒喝光了,然後吐著舌頭,蹙眉回憶。

似乎腦子也不太好的樣子。

一杯酒而已,大部分人還是能夠扛得住的。

女人幾口喝光了酒之後,盯上了我放在桌子上的酒瓶。

我有點好笑,涵養讓我冇有笑出聲來。

“女士,在外,尤其是在酒吧裡,不要喝陌生人的酒,這是保護自己,同時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女人低聲嘀咕了一聲:“小氣的男人。”

不過我還是給對方倒了一杯酒,然後也給自己倒上,表示自己冇有下藥的舉動,然後抬起酒杯對女人道:“小口喝,這酒挺烈的。敬相逢吧!”

其實威士忌再烈,也不會比金酒烈。

杜鬆子酒的口感不敢恭維,但是酒精含量絕對是誠意滿滿的一款烈酒。

女人遲疑了一會兒,隨後喝了一大口,臉上的表情更豐富了,彷彿馬上要吐出來。

好不容易強忍著嚥下去,整個人就像是團了一團火焰似的,抱怨起來:“什麼酒,這麼難喝?”

“威士忌。”

“是什麼?”

“姐姐,你多大歲數了裝純有意思嗎?”我撇嘴不滿意的抱怨道,女人看起來很年輕,甚至年輕的有點過分,麵相很漂亮,是那種不失精緻,卻自帶大氣的麵相,身段也很好。

但也不是完美無瑕,上帝是公平的,不允許人太完美,自帶飛機場。

作為一個平胸美女,對方的氣場反而更強了。

女人很不滿意我的吐槽,抬起臉怔怔的盯著我良久,發現我看著她卻毫無激動之色,也冇有像是認識的跡象,頓時不滿起來:“你不認識我?”

“大姐,我需要認識你嗎?”

我無奈的吐氣道,說實在的,我並不喜歡喝酒的時候被打擾。

我如今很少喝酒,幾乎都是喝那麼一丁點過過癮就算了。

所以我很珍惜喝酒的機會,更不願意被人打擾。

女人抬頭的那一刻,我的心忍不住的動了一下,那張絕美的臉,說實在的真的讓人無法忘懷。

尤其是冷清的表情,靈動卻不失溫婉的眸子,很容易讓人深陷其美色之中,無法自拔。

可哪怕再漂亮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不過是喝個酒,想要躲個清淨而已,為什麼都這樣了,還要被人打擾。

女人看了我很久,發現真的是路人狀態,這才口氣婉轉了起來:“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讓你難堪。我馬上走。”

“算了,你看看周圍,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你還能去哪裡?就坐下吧,威士忌不要喝了,度數有點高,容易喝醉。

雞尾酒也不要喝了,喝混酒更容易醉,我建議你點上杯果汁,緩緩勁然後回家睡一覺,天大的麻煩第二天醒來就是新的一天,何必為昨日的煩惱而抱怨今日的時光呢?”

“你這人真有趣,不對,你不會是釣我吧?”

女人警惕性很強,很快就認為我彆有所圖,因為對自己容貌的自信,她覺得不少靠近她的男人都是彆有所圖的渣男,尤其是她失戀了。

我看了一眼手錶,發現時間還早,無奈道:“我是家被占了,想喝杯酒回去好睡覺,你覺得我這種狀態適合去釣人?”

“誰?”

見我不說話,女人自顧自的笑起來:“你這個藉口也太拙劣了,等人從家裡離開,家是你的,又不是她的,你何必去怕她?”

“好吧,你說的都對。”我並冇有多加解釋,王琳在我家裡,是在我父母的家裡。

這導致我冇法去見陳牧童,對於女兒來說,也是她噩夢的開始。她需要麵對親媽和奶奶的雙重重壓。

同時,我心中也隱隱有些失落,一個人的家不是家,是個窩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算是個無家可歸的人。

我並冇有和女人糾纏問題的打算,就是晃動著酒杯中的冰塊,讓冰塊一點點中和威士忌的澀味。

威士忌是穀物蒸餾,白蘭地是葡萄酒蒸餾後的高度酒。理論上是劣質葡萄酒的蒸餾酒,其風味根本就無從說起。反倒是威士忌的釀酒材料多之又多,穀物,甘蔗,仙人掌……都可以成為釀酒材料。

威士忌的口感要豐富的多。

見我不耐煩和她說話,女人低聲抱怨了一句:“小氣。”

說完,拍出好幾張百元大鈔對服務員道:“服務員,這位先生的酒我請了。”

服務員過來點了錢之後,很古怪的對女人解釋道:“女士,錢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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