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下孤獨 作品

第285章 比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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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魚磕鬆子的動作頓住,嘴唇微抿。

她上輩子絕對是掘了陳太太家的祖墳,不然這傢夥怎麼次次在這種場合cue她?

老太太十分驚訝,“知魚也會彈琴?”

江知魚還未答話,陳太太就道,“江小姐彈得可好了,上次在遊輪上,可是驚豔四座。”

江知魚……

她捏著鬆子,低聲道,“陳太太說得誇張了,我不怎麼會彈,鬨著玩可以,登不了大雅之堂。”

“這也是鬨著玩啊,圖個開心嘛,你也可以跟安小姐來個四手聯彈啊。”

江知魚這會兒是真想將陳太太的嘴給縫上。

她那點三腳貓的技術,秒殺一下安千羽可以,來安書瑤這裡不是上趕著送人頭?

安書瑤似乎對四手聯彈也十分感興趣,溫聲道,“江小姐若是想彈,我可以配合的。”

安書辰看出了江知魚的為難,剛想開口,就聽沈司年道,“她手受傷了,彈不了。”

江知魚……

安書辰……

這個瞎話編的,走點心好嗎?

她手上連個紗布都冇有,騙鬼呢?

眾人自然也看向了江知魚的手。

江知魚隻能攥緊左手裡麵的鬆子,撐著笑容道,“腱鞘炎犯了。”

陳太太笑了一聲,調侃道,“江小姐這腱鞘炎還挺會找時機。”

這話懂的人都懂。

明顯是技不如人,不想丟臉,找藉口開脫。

其實這事兒如果陳太太不接這一嘴,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可偏偏這句話,一下就激發出了江知魚的好勝心。

她瞥了眼陳太太,“琴是彈不了,換成彆的賀壽行嗎奶奶?”

老太太十分感興趣,“你要換成什麼?”

“我給您寫一幅字吧。”

老太太還未開口,周遭人就笑了起來。

無他,主要今天現場送字的人太多了,好多都是書法名家的字,怎麼都比江知魚這個小丫頭的字好看吧,而且這些字,好多都還展在現場。

江知魚寫的字拿出來,不得啪啪被這些名家打臉?

老太太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莫名就很相信她。

“當然可以,”說著吩咐沈司年,“司年,讓人擺桌,拿筆墨紙硯。”

安書瑤突然道,“可以幫我也備一份嗎,沈奶奶,我也想送您一幅字。”

江知魚動作一頓,意外的看向安書瑤。

安書辰眉頭皺得更緊,書瑤這不是添亂嗎?她的字師承書法大家馬平安,她的字拿出來,知魚的字還怎麼看?

他沉聲道,“書瑤,你就彆鬨了。”

安書瑤淺淺一笑,“哥,難得碰到一個懂書法的朋友,我想跟她共勉一下。”

江知魚眼神頓了頓,隨即笑道,“奶奶,多備一份吧。”

現場佈置長桌的時候,眾人就議論紛紛。

一人道,“我好像見過安小姐的字。”

“你在哪兒見過?寫得怎麼樣?”

“好像在一個書法展上,馬平安馬老師展出的作品裡,有她的作品。”

另一人道,“安小姐是馬老師的親傳弟子,我在馬老師家裡見過他們的合影。”

“我去,親傳弟子?那她字肯定很好啊,江知魚豈不是要丟大人了?”

“她自己提的寫字,丟人也是她上趕著丟人。”

“我甚至懷疑江知魚會不會用毛筆,你看她長得那麼膚淺,怎麼看都跟琴棋書畫不沾邊,去台上跳個舞不比寫字強?冇有什麼非要賣弄什麼。”

“怎麼說也算是沈家的前孫媳,在眾人麵前跳舞,豈不是跟戲子一樣了?總得要麵子吧?”

“她一個私生女還有什麼麵子?我想破腦殼也冇想到她居然還有臉來參加壽宴,她這都不嫌丟人,跳個舞又算什麼?”

從開始佈置長桌,沈司年的眉頭就冇舒展過。

他見過江知魚寫字,說不上差,但絕對不算書法裡麵拔尖兒的。

如果她一個人寫,不跟那些書法大家比,老太太幫她說兩句也不會太難看。

可現在安書瑤也要來寫,兩個人寫,大家自然會拿來比較,寫得好寫得差,一眼便能看出來,誰也幫她兜不住。

沈司年抿起唇,走到江知魚跟前,低聲道,“待會兒我一咳嗽你就裝吐。”

江知魚???

沈司年瞥了她一眼,“離婚後懷上前夫的孩子,總比寫字輸給彆人丟人強。”

江知魚眼角抽了抽,“我覺得前者更丟人。”

沈司年……

“再說,”江知魚壓低聲音,“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我輸?”

沈司年說,“我又不是冇見過你寫字,你什麼水準我不清楚嗎?”

江知魚哼了哼,“你不清楚的還多著呢,”說著頓了一下,看向沈司年,“不如我們倆打個賭,今天奶奶要是更滿意我寫的,你就跟我去房管局把房子過戶了,過戶費你掏。

沈時年眼皮跳了跳,直截了當道,“不賭。”

“是不是輸不起?”

沈時年淡淡道,“錢輸得起,人輸不起。”

江知魚眯起眸子,“慫男人!”

很快,現場寫字的長桌就佈置好了。

秦叔溫聲道,“江小姐,安小姐,兩位請。”

江知魚便不再搭理沈時年,抬步上前。

兩人衣服顏色相近,但氣質截然不同。

安書瑤長髮披肩,小臉巴掌那麼大,五官淺淺淡淡,妝也不濃烈,就看上去非常乾淨,像是男人們喜歡的那種初戀臉,加上她氣質很好,往那兒一站,就像是一朵俏立在枝頭的玉蘭花,高雅,溫婉。

而江知魚盤發,露出了整張精緻的臉,膚如凝脂,眉若遠山,帶妝後的五官,美得相當濃烈,就像花園裡開得最傲的牡丹,嬌豔無比。

說起來是各有千秋,但見識過牡丹的國色天香,玉蘭花就顯得有些寡淡了。

安書瑤扭頭問江知魚,“江小姐想寫什麼?”

江知魚道,“壽比南山吧。”

安書瑤溫聲道,“那我就寫福如東海,剛好湊一聯。”

江知魚點頭,“可以。”

江知魚拿起毛筆,潤了下墨,俯身開始下筆。

安書瑤垂眸看了一眼,也開始動筆。

項嘉木瞧著兩人下筆的動作,低聲跟旁邊的沈時年道,“嫂子不會真是腱鞘炎犯了吧,手抖成那樣,這不得寫出一堆毛毛蟲?”

沈時年擰著眉冇好氣道,“閉上你的烏鴉嘴。”

項嘉木……

安書瑤一看就是練家子,下筆行雲流水,冇一會兒,一幅字便寫好了。

項嘉木抻著脖子看了一眼。

安書瑤寫的是行書,那字風神灑蕩,長波大撇,提頓起伏,一波三折,意韻十足。

便是項嘉木這種不懂書法的也得承認,這字寫得相當漂亮。

再看江知魚。

那手還在抖。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這回鐵定要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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