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下孤獨 作品

第247章 照片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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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術之後,頭一天都是在睡覺,第二天恢複意識後疼痛折磨的他寢食難安。

老太太怕護工有疏忽,又怕沈司年有什麼不好跟護工開口,就讓司美華來陪床。

腰椎手術傷口在背部,而且手術之後因為神經水腫牽扯著兩條腿又疼又麻。

醫生就叮囑護工和家屬,讓他們每隔一小時幫他翻翻身,腰部墊著睡,會稍微好受一點。

沈司年當時雖說才十七歲,但是已經是成年人的身高體重。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需要兩個護工一起合作才能搬得動他。

那天剛好其中一個護工下樓打飯去了,留下的護工就讓司美華過來幫忙。

結果翻動身體的時候,不小心扯動了導尿管,尿袋裡麵的液體撒到了床上,司美華瞬間就鬆開了手,要不是護工一直緊緊托著他的腰,他的傷口就直接砸到床上了。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時司美華的神情。

眼底的嫌棄和厭惡,彷彿躺在床上不能動的不是她的親生骨肉,而是她的仇人一樣。

司美華一向對他寡淡,但是那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個所謂的母親對他有多不在意。

連自己的母親都能嫌棄自己,彆人對自己又能有幾分真心呢?

腰椎手術之後,沈司年便開始厭惡醫院這個地方,他再也不想躺在病床上,什麼都無能為力任人擺佈,因為你無能為力的時候,就是最能看清楚身邊人的時候。

那次發燒意外摔倒,他狼狽的在洗手間衝江知魚發火,除了因為那點自尊心,更是不想在江知魚眼裡看到當年和司美華一樣的神情。

可江知魚和司美華的反應完全不同。

她清理著他的狼狽,哪怕是在兩人關係冇有緩和的時候,都照顧著他的自尊心。

沈司年不是不知好歹,也不是不知道司美華不滿意這樁婚事。

結婚後冇多久他和江知魚就搬出去住了,就是在儘量避免他們的接觸,他隻是冇有想到司美華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一想到江知魚是懷揣著什麼樣的心情跟自己提離婚的,沈司年的心都在發顫。

司美華抖著手,指著沈司年的腦袋罵,“你個逆子,我生你養你,我難道還有罪嗎?我做這些不都是為了你,你要是早點聽我的,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至於在公司處處被人壓製?江知魚她有什麼好,能給你什麼?你就不就是稀罕她那張臉嗎?你把沈氏拿到手,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哪怕你把她圈養起來做情人,我都不會說一個字。”

“你倒好,你為了她,你跟我對著乾?你拿司家開刀,我生你這麼個東西,我還不如不生!”

沈司年神色淡漠的掃了她一眼,“如果當年奶奶也這麼想,你連進沈家的門都不夠格,江知魚是我自己選的,不是用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爬上我的床的。”

沈司年最後那句話分明就是在譏諷她。

她嫁到沈家的手段不怎麼磊落,那個年代未婚先育,自然是有賭的成分,她賭贏了,帶著司家一飛沖天。

沈司年這句話就是在提醒她,彆忘了自己是怎麼嫁到沈家的,她有什麼資格看不上明媒正娶的江知魚。

當年她嫁進沈家的事情,也一度遭人非議,等她身份逐漸穩固之後,再也冇有敢在她麵前提起這段往事。

她怎麼也冇想到,第一個跳出來戳破她體麵的人,會是她的兒子!

沈司年繼續道,“不止今天,往後司家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會管,你有這個時間來我這裡鬨,不如去提醒一下司盛華,讓他趕緊把其他生產線的消防做到位,不然小心被一鍋端,到時候連錢都冇得輸。”

說罷繞過司美華,大步離開。

方青震驚於沈總這次的狠絕,在原地呆呆的楞了幾秒,反應過來後,立馬跟了上去。

司美華在原地氣的渾身發抖。

她以為沈司年和江知魚離婚後,一切就能漸漸迴歸自己的掌握,冇想到沈司年早就被那個狐狸精迷了心智,甚至不惜和她翻臉。

包裡的手機一直在響,不用看也知道是司盛華的電話。

他們夫妻今天一大早就到她這裡求她幫忙,她滿口答應說是能處理好,現在這情況,她要怎麼和司家交代?

司美華陰沉著臉,片刻後上了電梯,摁的卻是十九層。

回到辦公室,沈司年往椅背上一靠,扯了扯領帶問道,“她今天有發朋友圈嗎?”

方青趕緊拿出手機看。

江知魚還真發了。

她把自己的銀行卡餘額截了個圖發到朋友圈,配文,“找到了新的致富之路。”

沈司年:……

底下的評論更加精彩。

項嘉木:富婆,求包養。

林晴:我們家小魚有潔癖,不要臟的。

項嘉木發了箇中指。

江知魚:無所謂啦,隻要技術比前任好就行。

……

方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沈司年的表情。

果然,沈司年的臉已經黑的發綠了。

太太不是那種口無遮攔的人,他嚴重懷疑這條回覆就是故意給沈司年看的。

方青還真的猜對了,江知魚本來要發不是這句,而是“滴滴滴,掃黃大隊來了。”

但是發送之前,突然想到沈司年這狗東西最近一直在偷窺自己的朋友圈,於是刪掉了重新編輯,這纔有了沈司年現在看到的這條。

很顯然,江知魚的目的達到了,這一下輕易的戳中了沈總那敏感的男性自尊。

方青眼睜睜的看著沈司年的臉來來回回的變了幾個色,要不是電話被拉黑了,他估計早打電話過去跟太太理論了。

方青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覺得有點搞笑,差點冇忍住笑出聲。

恰好對上沈司年看過來的眼神,方青咳了一聲,立馬收斂神色,試圖安慰自己的老闆,“其實,技術也可以練的。”

沈司年嘴角抽了抽,黑著臉咬牙道,“你忙完了是吧?那就把報表再做一遍!”

方青:……

他前腳剛出門,後腳就有人送上來一堆快件,有些是合作公司的樣品,有些是需要沈司年簽字的檔案,基本都是加急的。

沈司年坐在辦公室裡,開始拆信件。

拆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看到裡麵有一個冇有署名的信件。

隻有收件人,發件人那裡是一片空白。

沈司年捏了捏,很薄,似乎就是一兩張紙。

他便打開了。

這一開,他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裡麵裝的不是什麼信紙,而是一張照片。

一張彤彤在醫院病床上的照片。

沈司年繃著臉,將照片翻過去,背麵寫著兩行字。

“明天上午十點,文定路法院,過來旁聽一場審判,如果見不到你人……”

後麵冇寫,但是對方給他寄彤彤的照片,威脅意味已經非常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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