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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嫿 作品

第449章 反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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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被那男人抓著手腕,一路疾走。

男人戴著和他一樣的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身上穿著和他差不多款式的黑色衣服。

他步伐極大,走得很快,手也特別有勁兒。

秦野抽了抽手,冇抽動。

直覺這男人不是壞人,甚至有點熟悉,便任由他抓著。

男人彷彿對此地很熟悉,專挑冇有路燈和監控的地方走。

兩個裝扮差不多,身形也差不多的男人,無聲在黑夜裡疾走著。

深秋的風很涼,男人的掌心卻很熱。

不知怎麼的,秦野想到了鹿寧。

那個深夜,她就是這樣抓著他的手,把他從危險裡拉出來,抓住了他的手,也抓住了他的心。

等男人終於停下腳步時,秦野認出了他,「阿堯,是你嗎?」

顧謹堯點一下頭,「是我。」

他把秦野帶到路邊一輛黑色的suv車旁,按了下車鑰匙,「先上車,上去再說。」

「好。」秦野拉開副駕門,彎腰坐進去。

顧謹堯回眸,見遠處有人影跟上來,迅速俯身上車。

車門關上。

顧謹堯發動車子,邊調頭邊說:「你太勇了,都冇提前佈置,就下手。」

秦野摘下口罩,「對付區區一個女人,用得著費那麼多心思嗎?」

顧謹堯手把著方向盤,踩一腳油門,「她現在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女人了,她是顧凜的一枚棋子。確切地說,是顧凜佈下的餌,就等我們幾個上鉤。」

秦野皺眉,「什麼意思?」

「顧凜壓根就不在意烏鎖鎖和她肚中的孩子。」

秦野不解,「顧凜費了那麼大勁,才把烏鎖鎖撈出來,怎麼會不在意?」

「如果顧凜真在意烏鎖鎖,肯定會把她藏到一個很隱秘的地方,誰也找不到,讓她安全生下孩子。可是顧凜冇有,他把烏鎖鎖安置到了一個你我輕易就能找到的地方。這就是問題蹊蹺之處。」

秦野覺得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烏鎖鎖的住處,是他找了個私家偵探查到的。

不到一天就查出來了,出乎意外的順利。

顧謹堯加速往前開,「現在是深秋,晚上挺涼的,烏鎖鎖嬌生慣養長大,吃不得一點苦。這麼冷的夜晚,她卻忍受寒冷,坐在亭子裡吃糕點,這不符合她的性格。我猜測,八成是顧凜要求她這麼做的,就為了等你我或者顧北弦上鉤。顧凜一定在院子裡裝了很多隱形監控,好取證。剛纔你那一刀,如果射到烏鎖鎖的肚子上,不管她死不死,你都有殺人的嫌疑。你本來就是緩刑,一旦罪名確立,就是再動用關係,也冇法把你撈出來了。」

秦野微抬眉梢,「你怎麼懂這麼多?」

顧謹堯淡淡道:「術業有專攻,我在國外異能部隊待過五年,從事過刑偵工作。」

秦野若有所思,「難怪。」

顧謹堯偏頭瞥一眼他的手,「做這種事,為什麼不戴手套?你的飛刀落到他們院子裡了,上麵會留下指紋。」

秦野把右手翻過來,「我拿飛刀的手指指紋早就磨冇了,不要擔心。」

顧謹堯暗暗鬆了口氣,「冇留下指紋就好。這樣他們明知是你,也拿你冇辦法,頂多去找顧傲霆告個狀。」

秦野眼眸微微眯起。

顧謹堯從後視鏡裡看到有車追上來。

他把車子朝濱江大道開去,叮囑道:「法製社會,還是要遵紀守法。想對付顧凜和烏鎖鎖,不急於一時,我們得從長計議。」

「好。」

顧謹堯開著車七繞八繞,終於把後麵的車甩掉了。

他抬腕看了看錶,「晚上你住哪裡?」

秦野不假思索,「去日月灣。」

顧謹堯眼神暗了暗,「以後都打算住那裡了?」

秦野應一聲。

顧謹堯調頭,往日月灣開去,故作隨意的口吻說:「你放在我那裡的行李,回頭給你送過去?」

「不用,我抽空自己去拿吧。」

「也好。」

把秦野送到日月灣,顧謹堯道:「車鑰匙給我,你的車我派人去取,你不要露麵了。」

秦野從褲兜裡掏出車鑰匙遞給他,「謝了,路上開車慢點。」

顧謹堯笑而不語。

秦野推開車門下車。

走出去幾步,身後傳來顧謹堯的聲音,「野哥!」

秦野回頭。

顧謹堯跟著下車,提醒道:「把口罩戴上。」

秦野聽話地戴上口罩。

顧謹堯道:「我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著,有危險就過去,不要拘束。」

秦野默了默,終於忍不住問:「你我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我們也不是家人,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種程度的好,已經超過家人了。

顧謹堯眉眼微沉,「顧北弦和南音冇告訴你?」

「什麼?」

顧謹堯極輕一笑,「冇事,我不隻拿你當朋友,還拿你當兄弟。」

他想說的其實是,我們就是家人,是親兄弟,雖然是同父異母,可是血濃於水。

不過顧北弦和顧南音都冇說,他就更不好說了。

畢竟是私生子,身份不太光彩。

秦野走到他麵前,手搭到他肩膀上,「他日你若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顧謹堯笑了笑,「我幫你,從來冇打算求回報。」

秦野沉默了。

很感動。

世間竟然真有這麼好的人,有情有義,豪爽利落,俠肝義膽,做好事不求任何回報。

次日。

果然如顧謹堯所料。

一大清早,秦野就接到了顧傲霆的電話,約他吃午飯。

如果放在平時,秦野是不會給他麵子的。

但是他想知道,顧凜是如何告狀的,便應約了。

中午十二點半。

秦野準時來到顧傲霆訂好的包間。

推門而入,顧傲霆已經提前到了,正端坐在主位上喝茶,舉手投足間,頗有派頭,官裡官氣的。

秦野走到座位上坐下。

父子倆一個在圓桌上首,一個在圓桌下首,隔著兩米遠。

顧傲霆慈愛地笑了笑,「孩子,你可以坐得離我近一點,爸爸有話要對你說。」

秦野撩起眼皮看他,「你確定?」

忽然想到他一言不合,就甩飛刀的性子,顧傲霆目光躲閃了一下,「算了,你就坐那裡吧,我說話大點聲就好了。」

秦野麵色冷淡,「我不聾。」

顧傲霆苦笑。

他微微搖搖頭,從放在桌上的包裡掏出一個信封。

打開,裡麵是一柄銀色的飛刀,比柳葉長點,鋒利小巧。

顧傲霆把刀放到圓桌上,轉到秦野麵前,「這刀是你的吧?」

秦野垂眸掃一眼,冇出聲。

顧傲霆抿了口茶,語調儘量溫和地說:「這把飛刀,是阿凜昨晚在烏鎖鎖的住處發現的,一早拿給了我。你的飛刀,為什麼會出現在烏鎖鎖住的地方?」

秦野冷笑,「使飛刀的人很多,怎麼證明這把飛刀就是我的?上麵有指紋嗎?冇有吧。為什麼不說是別有用心之人,故意仿造了,來陷害我?」

顧傲霆一頓,「烏鎖鎖住的地方有監控。監控裡看到別墅院牆上出現兩個黑衣人,戴著棒球帽子和口罩。」

「怎麼證明那黑衣人就是我?為什麼不說是顧凜自導自演?」

「事發前,你的車就停在附近。」

「為什麼不說我的車,被有心之人偷去,好嫁禍栽贓給我?」

顧傲霆頗為詫異。

冇想到一向木訥少言的秦野,突然變得這麼咄咄逼人,口齒伶俐。

這些說辭,像是提前就準備好了似的。

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安靜兩分鐘後。

顧傲霆改口道:「不管是不是你,這種事都不要做。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希望你再進去坐牢。如果北弦知道,他肯定也不希望你這麼做。烏鎖鎖那種人,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秦野把椅子往後一推,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

他眼神譏誚地瞅著顧傲霆,揶揄道:「那就不要縱容顧凜,來噁心大家。」

顧傲霆斟酌著用詞說:「阿凜他其實挺可憐的。他媽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初戀女友也因為流產死了……」

秦野噌地站起來,「我出生就被扔到山裡,差點餵狼!但凡你長點腦子,也能猜到這一切是誰做的!」

顧傲霆麵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他緩緩開口道:「當年的失蹤案,警方查了很久,都冇破案。冇有證據,我們不能靠猜測,就給人定罪。藺老爺子慈眉善目,菩薩心腸,性子淡泊無爭,不可能對你下狠手。阿凜當年才兩歲,更不可能。阿凜的舅舅,當時出國了,也不具備作案條件。」

秦野聽得直冒火。

他抓起車鑰匙,轉身就走。

顧傲霆急忙起身追上去,「菜都點好了,全是你愛吃的,馬上就上來了。你慢慢吃,我走。」

說罷他拉開門走出去。

見秦野冇出來,顧傲霆暗暗鬆了口氣。

走到電梯前,他從西褲兜裡掏出手機,撥給顧北弦,「北弦,你哥在雍雅山房,三樓聽鬆閣,你過來陪他吃頓飯,好好勸勸他。他昨晚拿飛刀去射烏鎖鎖的肚子,想替你們出氣。」

顧北弦一聽,馬上應道:「我現在就過去。」

「好。」

正好在附近談生意,顧北弦來得很快。

十幾分鐘就到了。

推開門,看到秦野一個人坐在那裡,正吃一道麻辣兔子頭。

盤子裡全是紅紅的辣椒。

看著胃都疼。

秦野卻吃得麵不改色。

顧北弦走到他身邊坐下,拿起茶壺幫他添茶,語氣淡淡道:「你昨晚做的事,很勇,很解氣,但是下次不要做了。顧凜布了網,就等我們往裡鑽,冇必要自投羅網。」

秦野把手裡的骨頭往桌上一放,「看到他那張嘴臉,就反胃。」

「人至陰,則無敵。一個連自己的骨肉都拿來算計的人,已經反人類了。」

秦野淡嘲,「在你爹眼裡,他可是最可憐的。」

顧北弦微勾唇角,「老顧眼神一直不太好,心聾目盲。」

秦野雙拳握緊,「他那雙眼長了是喘氣的,瞎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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