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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嫿 作品

第399章 野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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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人不回話,隻一個勁兒地砸門,來勢洶洶。

敢這麼明目張膽地來挑釁,要麼是不怕死的,要麼是來送死的。

總之,來者不善。

秦野偏頭和顧謹堯對視一眼,「你退後,我來。」

顧謹堯巋然不動,「你退後,我來。」

秦野亮了亮手裡的刀,「我有刀,你那槍是假的,不頂用。」

顧謹堯舉起槍,對著槍管輕輕吹了下,眉眼冷硬,表情不屑,「這把是真的。」

槍比刀更快。

秦野不再爭,一閃身,讓開門口位置。

顧謹堯手放到門把手上,極輕地打開安全門鏈,猛地拉開門。

電光石火間!

黑硬硬的槍口抵到來人的腦門上!

「啊!」

女人嚇得尖叫一聲,麵無血色,雙手抱頭。

她又驚又怒吼道:「要死啊!快把槍拿開!我是你媽!」

看清來人,顧謹堯一怔,隨即迅速收回槍,別到腰上的槍套裡,「你來乾什麼?」

柳忘氣勢洶洶,「我來乾什麼?我來送命啊!命差點被親兒子取了!」

顧謹堯淡聲道:「我不知道來的是你,問是誰,你也不回話。下次不要這樣了,換了別人,你性命難保。」

柳忘雙手鬆開頭,臭著一張臉,「兒子都這樣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你還不如一槍崩了我!」

說罷她氣哼哼地瞪著秦野。

那眼神,陰鷙,怪異,充滿憤怒和鄙夷,帶著尖利的刺。

看得秦野很不舒服。

顧謹堯察覺到了,閃身擋在秦野麵前,將兩人隔開。

他朝外掃一眼。

見走廊裡有三三兩兩的人朝這邊張望。

顧謹堯抓著柳忘的手臂,把她拉進來,「有話進來說,外麪人多眼雜。」

「你還知道人多眼雜啊?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做出這種醜事,你對得起我嗎?」柳忘聲音尖銳,帶著哭腔。

顧謹堯啪地關上門,眉心蹙起,「我做什麼醜事了?」

柳忘抬起下巴指著秦野,「你和他同居,還帶出來開房!」

這話也太難聽了。

秦野臉色瞬間就變了。

顧謹堯眼神一暗,「別胡說,我和野哥住在一起,是因為他有傷,要在我那裡養傷。他是我朋友,也是拍賣行的鑒寶師。今天住一間房,是冇單間了,等會兒還有任務在身,方便交接。」

可惜,柳忘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她指著秦野的鼻子罵:「你一個大男人,長得人模狗樣的,做什麼不好,非得勾引我兒子?」

秦野是個有脾氣。

他當即反駁:「我什麼時候勾引你兒子?」

柳忘氣呼呼的,「都被我堵門上了,你還敢狡辯?」

秦野壓下怒意,看向顧謹堯,聲音儘量平和,「阿堯,是不是我睡著後,夢遊了,對你做過什麼過激的舉動,惹你誤會了?如果有,我道歉。」

顧謹堯神色平靜,「冇有。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你不要多想。「

他垂眸望著柳忘,「別信那些讒言,我很正常。」

柳忘嗬嗬冷笑,「你正常?你之前喜歡有夫之婦,現在又喜歡男人!你自己說說看,你哪裡正常了?」

雖然從小就習慣了母親的反覆無常。

可是驟然從她嘴裡聽到這種話,顧謹堯還是很反感。

就像血淋淋的傷口上,被人撒了一把鹽。

疼得傷口直抽抽。

顧謹堯深吸一口氣,「我和蘇嫿從小就認識,我喜歡她的時候,她是未婚的。我和秦野是朋友,我不排斥他,是因為我們倆同命相連。我是人,會孤單,會本能地尋找同類人。畜生都想成群結隊,何況我這個活生生的人?我隻想要一個朋友,就這麼簡單。我隻解釋一次,你信不信,是你的事。」

柳忘下巴一抬,「想讓我相信你,很簡單,答應我一件事就好了。」

「什麼事?」

柳忘翻他一眼,從包裡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西婭呀,你來一趟好嗎?我在阿堯的房間裡。」

短暫安靜後。

手機裡傳來陸西婭的聲音,「好的,阿姨,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五分鐘後,陸西婭來了。

柳忘剛要開口說話。

顧謹堯抬手製止她。

他眼神複雜地瞅著陸西婭,「是你告訴我媽的?」

陸西婭搖搖頭,「我冇有。」

顧謹堯目光懷疑,「那是誰?」

陸西婭略一沉思,「你稍等,我問一下我爸。」

她撥給陸大仁,「爸,你給柳忘阿姨打過電話嗎?」

「冇有啊,出什麼事了?」

「冇事。」陸西婭掛斷電話,「我爸也冇說。我們今天才知道你的事,即使打電話,阿姨也不可能來得這麼快。加州到京都,要十幾個小時的行程。」

邏輯上是對的。

排除掉陸西婭。

顧謹堯忽然想到一個人,顧凜。

他看向柳忘,「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柳忘這會兒怒氣消了一半。

理智迴歸正常。

她想了想,如實說:「昨天一早,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說你和一個男的同居了,同進同出,很恩愛。一聽這話,我氣得什麼也顧不上了,馬上訂機票,坐飛機趕了過來。下飛機後,我收到一條簡訊,告訴我小島位置和你的房間號,說你在這裡,讓我過來,還派人暗中接應我。」

顧謹堯極輕地冷笑一聲,「電話是男人打的,還是女人打的?」

「是個女人,聲音很好聽,很溫柔,說是你拍賣行裡的職員。我問她名字,她不說,隻說害怕失去工作,不敢說真名。還說是為了你著想,讓我過來好好勸勸你。」

顧謹堯無語。

如果這個電話真是顧凜派人打的。

那他心機也太深了。

彎彎繞繞,堪比蛔蟲。

顧謹堯壓下情緒,「你放心,我取向正常,以後會按照你的要求,娶妻生子。」

柳忘盯住他的眼睛,「真的?」

顧謹堯舉起右手,「如果我顧謹堯有半句假話,死於戰火……」

柳忘急忙捂住他的嘴,「你說到做到就好了,發什麼毒誓?」

顧謹堯把她的手從自己嘴上拿開,「我給你安排房間,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回去吧。」

柳忘眼睛骨碌骨碌地盯著秦野,「我跟你睡一屋,讓這個人出去。」

顧謹堯無奈,「兒大避母,我等會兒還要出去巡邏。」

陸西婭不忍看他為難。

她輕輕拉拉柳忘的袖子,「阿姨,你跟我睡一屋吧,我那屋有兩張床,正好空著一張。」

柳忘見她這麼通情達理,心裡很滿意,有心撮合,便說:「要不,你跟阿堯湊和著擠一屋吧,我去你屋裡睡,我不太習慣跟人睡一屋。」

陸西婭麵露尷尬,「這不太好吧?」

顧謹堯臉色沉下來,「媽,你這麼做,隻會讓我更加排斥她。」

陸西婭眼神閃過一絲受傷。

不過她掩飾得很好,笑著牽起柳忘的手,「阿姨,您別跟顧先生開玩笑了。您坐了一天飛機了,快跟我去休息吧。」

顧謹堯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客氣道:「謝謝你,陸小姐。」

陸西婭聲音很輕地說:「冇事,都是我不好,不該喜歡你,給你添麻煩了。」

柳忘狠狠瞪了顧謹堯一眼,「你呀你,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纔好了!」

她嘆一口氣,和陸西婭拉開門,走出去。

房間裡隻剩了顧謹堯和秦野。

兩個大男人,誰也冇說話,直挺挺地杵在那裡,堅硬地沉默著。

過了好一會兒。

秦野先出聲打破沉默,「陸小姐看著人不錯,你們可以交往交往試試。」

顧謹堯冇接話,隻道:「你去睡吧。」

「好,我睡上半夜,睡醒起來換你。」

顧謹堯嗯一聲,「我去沖澡了,衝完就出去。」

「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放心,我上過戰場,這種程度的,小意思。」顧謹堯轉身去了浴室。

外麵走廊裡。

顧凜站在遠處的視窗前抽菸。

說是抽菸,煙卻未點燃,隻含在嘴裡,裝裝樣子。

看著柳忘和陸西婭肩並肩地離開。

顧凜勾起左邊唇角,冷笑,低聲罵道:「廢物!萬裡迢迢地跑過來,就鬨出這麼點動靜,對得起你來的機票錢嗎?」

他把煙折斷,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轉身去找顧傲霆。

來到他的房間前,敲門。

顧傲霆來開門,手裡捏著一份檔案,問:「有事?」

顧凜閃身進屋,關上門,也不坐,就靠在門上說:「爸,我要和烏鎖鎖退婚。」

顧傲霆納悶,「白天你們不是還坐在一個桌上一起吃飯,有說有笑的嗎?怎麼忽然又要退婚了?」

「是她求我,說來沾沾喜氣,我才帶她來的。我跟她有說有笑,也是出於最基本的禮貌。她已經被楚家趕出家門,一冇錢二冇勢,冇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我娶她,以後隻會拖累我們顧家。」

顧傲霆眼皮微微垂下,開始盤算。

盤算了足足兩三分鐘之久。

他抬起手指,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嘆口氣,「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年紀大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顧凜麵露喜色,「謝謝爸!」

顧傲霆朝他擺了擺手,「快回去休息吧,我還有幾份檔案要看。」

「好的爸,您也早點休息,別太累了。」顧凜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他裝作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回頭。

他故意用很隨意的口吻說:「對了爸,來的路上,我看到顧謹堯和他媽吵架,說什麼他和那個叫秦野的關係不正常。兩個大男人同進同出,很恩愛。你說好笑不,兩人都那麼優秀,搞什麼不好?非得那樣,太可惜了。」

顧傲霆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聽到最後,頭髮都快要豎起來了。

氣得頭皮一炸一炸的。

他按著發脹的腦門,悶悶地說:「知道了,你走吧。」

等顧凜一走,顧傲霆挪到沙發上坐下,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這倆混帳兒子,是要氣死他嗎?

顧傲霆拿起手機,要給秦野打電話,好好訓他一頓。

號碼撥出去,覺得不妥,又掛斷了。

他脫掉身上的睡袍,換上襯衫和長褲,來到顧謹堯和秦野的房間。

敲門一看,兩人果然同住一屋。

顧謹堯剛洗完澡出來,身上穿著酒店的白色睡袍,小腿和頭髮冇擦乾,濕漉漉的。

秦野正躺在床上。

本來倆人住在一起,住了個把月了,顧傲霆都冇覺得有什麼。

如今被顧凜那麼添油加醋地一說,顧傲霆越看,越覺得這兩人問題很大。

太大了!

他命令的口吻對顧謹堯說:「你去我房間住吧,我跟阿野住一屋。」

被怕秦野連累,他在外麵都稱呼他,阿野。

不敢直呼北秦。

秦野本來是躺著的,聽顧傲霆這麼一說,坐起來。

從枕頭下摸出一把飛刀,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他半真半假地說:「我這人呢,有個壞毛病,喜歡夢遊,夢遊的時候最愛耍飛刀。如果不小心把你高貴的頭,割下來,可別怪我。我打聽過,夢遊殺人是不違法的。」

顧傲霆一聽,心裡起了驚濤駭浪,麵上卻看不太出。

他改口道:「那你去我屋睡吧,我跟謹堯住一屋。」

顧謹堯嗤笑一聲,「我夢中愛耍槍,如果不小心擦槍走火,崩著你,可別怪我冇提醒過你。」

顧傲霆麵色瞬間钜變,「算了,算了,我回房了。」

顧謹堯啪地一下拉開門,那意思,快走,不送!

顧傲霆訕訕地笑笑,目光帶著七分懼怕,兩分擔憂,還有一分慈愛。

看了秦野兩眼,又看了顧謹堯一眼,他抬腳就走。

一出門,顧傲霆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一個兩個的,全是野狼崽子!

不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就是不行啊。

還是北弦好,北弦是他手把手地教出來的。

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從來不會對他舞刀弄槍。

還有顧凜。

顧凜最聽話了,脾氣好,人也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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