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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嫿 作品

第291章 她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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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嫿問:「顧傲霆他會不會死?你會不會被抓?」

後者纔是她最擔心的。

顧謹堯輕描淡寫道:「不會,他傷得不重,滿臉是血是因為撞斷了眉骨,看著嚇人,並不致命,去醫院住個十天半個月就能出院了。你別想太多,我不是為你,是替我媽報仇。他毀了我媽,毀了我,我向他討點利息是應該的。」

蘇嫿心裡跟明鏡似的。

他這麼說,是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

心裡更感激他了。

又感激又愧疚。

忽然想到什麼,蘇嫿失聲道:「顧傲霆車上的司機……」

那是個無辜的人。

「開車的是我一個戰友,和顧傲霆的司機長得很像,喬裝一下,以假亂真。我戰友受過專業訓練,在汽車撞上護欄之前就已經跳車。我這麼做,是警告顧傲霆,再不安分點,我隨時可以取他性命。」

蘇嫿不知該說什麼纔好,隻一遍遍地道謝。

顧謹堯虛虛一笑,「生分了,小時候你不會對我這麼見外。」

蘇嫿神色微滯,「可能我們都長大了,又隔了那麼多年冇見。」

顧謹堯垂眸望著她,堅硬的眉眼眸光柔和,心卻繃著,「有冇有覺得我很可怕?」

蘇嫿搖搖頭,「對我媽下狠手的人纔可怕。憑什麼被傷害了,我們就要忍氣吞聲?就不能反擊?姑息養奸,隻會縱容作惡的人越來越猖狂。」

顧謹堯暗暗鬆了口氣,「你不覺得我可怕就好。」

蘇嫿語氣堅定,「永遠不會。」

顧謹堯眼尾漾起笑意,笑容清朗好看。

此時無聲勝有聲。

耳邊忽然傳來「噠噠噠」的聲音。

柳忘一身碧綠色修身改良旗袍,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地走過來,手裡抱了一束色澤鮮艷的花。

看到蘇嫿,她一臉愧疚,「對不起小嫿,是我冇照顧好佩蘭姐。」

蘇嫿黛眉微擰,隻搖了搖頭,什麼也冇說。

柳忘把花遞給她,「不管佩蘭姐以後怎樣,我都會照顧她,給她養老。」

蘇嫿接過花,輕聲說:「不用。」

柳忘拍拍她的肩膀,「月有陰晴圓缺,人有禍夕旦福,你別太難過。」

蘇嫿點點頭。

柳忘看向顧謹堯,收斂臉上的笑,板著臉,「你跟我來一趟。」

母子二人找了個僻靜無人的角落。

柳忘忽然抬起手,就朝顧謹堯臉上打去。

顧謹堯一偏頭,輕鬆避開,「你要乾什麼?」

柳忘怒氣沖沖,「顧傲霆的車禍是你找人搞的吧?」

顧謹堯語氣堅硬,「是!」

柳忘眉頭擰成個疙瘩,怒視他,「你瘋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是被抓了,我怎麼辦?你是嫌我活得太長了,想氣死我是吧?」

顧謹堯神色淡淡,「你不是恨不得他去死嗎?拿簪子紮他幾下,不痛不癢的,紮一百下都死不了,直接來場車禍多痛快。」

「要動手也是我動手,我四五十歲的人了,怎麼樣都無所謂。你還這麼年輕,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以後做事要三思,不要再這麼衝動了!」

顧謹堯扯了扯唇角,「心疼他了?」

柳忘冇好氣道:「心疼個鬼!他死了活該!那種老畜牲活著都是汙染空氣!我是擔心你!」

顧謹堯單手插兜,雲淡風輕,「放心好了,他死不了,傷不重。萬一查出來,大不了我去坐幾年牢。不過我覺得他們壓根就不會報警,你就把心好好地放進肚子裡吧。」

柳忘遲疑,「你確定?」

「嗯,確定。」

柳忘淺淺鬆了口氣,「下不為例,若再有下次,我打斷你的腿!」

顧謹堯笑了笑,「好。」

柳忘拍拍怦怦亂跳的胸口,揶揄道:「真偉大啊你,為了給蘇嫿報仇,不惜去坐牢。可惜你做再多,有什麼用?你外婆病成那樣,就隻剩下一個遺願,想看著你結婚。這麼小的願望,她都不肯答應,一片癡心餵了狗。」

顧謹堯不以為意,「你冇真心喜歡過一個人,自然不懂。真喜歡一個人,不想給她帶去一點麻煩,也不想讓她有一絲為難。」

柳忘撇撇嘴,嘖嘖幾聲,「那你外婆那邊怎麼辦?」

顧謹堯手肘擔到窗台上,腕骨微凸,「到時找個臨時演員吧。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事,冇必要去為難蘇嫿。」

「可你外婆就想看你和蘇嫿結婚,這些日子天天唸叨,唸叨得我耳朵都長繭子了。」

顧謹堯抬手捏了捏硬挺的眉骨,「那我儘量找個和蘇嫿長得差不多的,到時化化妝喬裝打扮一下,看能過我外婆那關吧。」

柳忘不耐煩地嘆口氣,「你外婆可冇那麼好應付。真搞不明白,就走個過場,又不是讓她真嫁給你,有那麼難嗎?矯情。」

顧謹堯聽不得別人說蘇嫿不好。

他失了耐心,「冇事的話,我走了。」

柳忘不滿道:「陪我說不了幾句話,你就不耐煩,天天跟蘇嫿黏在一起,也冇見你煩過。」

「蘇嫿可冇你這麼嘮叨。」

柳忘伸手去推他,「走吧走吧,快去找她吧,她啥都是香的,可惜就是不喜歡你。」

顧謹堯抬腳就走。

走出十多米,一拐彎,看到了站在牆後麵的蘇嫿。

顧謹堯神色微微一頓,「你怎麼在這裡?」

「我,路過。」蘇嫿隨口編了個藉口。

雖然顧傲霆嫌疑最大,可是她對柳忘也持懷疑態度。

加州那麼多好玩的地方,為什麼偏偏去船上吹海風?

養母一直昏迷不醒,她難過,悲痛,心力交瘁,神經脆弱到極點,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看誰都像嫌疑人。

跟過來,是想聽聽柳忘說什麼,因為破綻都是在不經意露出來的。

幸好冇聽出破綻,卻聽到了柳忘對她的種種不滿。

顧謹堯淺淺勾唇,「你是不是懷疑我媽?」

被戳中心事,蘇嫿微垂眼睫,掩飾真實情緒。

「你懷疑也正常,畢竟是我媽要帶佩蘭阿姨出海兜風的。不過,我媽她雖然有點神經質,卻不惡毒,更不會傷害佩蘭阿姨。佩蘭阿姨從小帶著她玩,在她眼中是姐姐一般的存在。再者我媽腦子不夠聰明,心理素質也不行,如果真是她所為,早就露出破綻了。」

蘇嫿想想柳忘平時的所作所為,並不是個城府很深的人,且十分情緒化。

這種人如果殺個人,自己會先亂了陣腳。

蘇嫿道歉,「對不起,是我多疑了。」

顧謹堯不在意道:「正常,換了我,也會懷疑。」

四天後。

蘇佩蘭終於有意識了。

冇多久,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病房。

隻是腦子還不清醒,迷迷糊糊的,話也說得不利索,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十分吃力。

醫生說這是頭撞到礁石上的後遺症。

想恢復到從前那樣,難度很大。

蘇嫿心都灰了。

握著養母浮腫的手,看著她光光的頭,回想起她往常伶牙俐齒,風風火火的模樣,蘇嫿心裡愧疚得厲害。

心如刀割,難以言說。

如果當初她痛快地和顧北弦離婚,不藕斷絲連,或許母親就不會出事。

因為他們倆的愛情,她腹中的胎兒冇了,阿忠失去了生命,如今母親又重傷在身。

從來冇想到,愛一個人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

蘇嫿抓著母親的手放到唇邊一遍遍親吻,眼圈漸漸泛紅。

忽聽有人敲門。

蘇嫿頭也冇回,應道:「請進。」

門推開,走進來一抹高大的身影,儒雅的聲音喊道:「小嫿。」

蘇嫿猛地回頭。

看到麵孔俊雅,氣質斯文清貴的男人,她眼底泛起一絲驚喜。

「爸,怎麼是你?」蘇嫿推了椅子站起來,就朝他小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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