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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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初,你和你家那個聯姻對象怎麼樣了?過幾天就是情人節了,要不要給他準備驚喜啊?”陳清逸小口抿著杯子裡的酒,全然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言初冷著一張臉,“喝你的酒吧,把你那句‘我家那個’給我收回去,也不知道我爸媽看上了他們傢什麼,他哪裡比得上我。

一說起他我就來氣,每次我回家就給我擺個臭臉,我每天聽他說的話都冇有十個字!我還跟他過節,我呸!我倆早就兩看相厭了吧,還過什麼情人節。”

陳清逸站起來直接給他鞠了一躬,“好好好,小少爺,誰都比不上您!但是你也不能空口說瞎話吧,就像你每天在家裡清醒的時間能超過一個小時一樣。

你十一點回家,回家就睡覺,早上六點就起床去公司,你是聽他說夢話說了十個字的吧。天哪,你真是一個敬業的老闆,比員工上班早,比員工下班晚。

你們兩個的婚姻,還真是幸福美滿,形同虛設,我給你倆點讚!明明是我叫你來的,怎麼成了我聽你吐槽這吐槽那了。”

接著跟吧檯前的調酒師說:“再給我調杯烈酒!要多烈有多烈!”

言初皺著眉頭看向他,“你喝多了我可不負責送你回去,我今天公司還有工作冇做完。”

陳清逸已經有點喝大了,推著他往外走,“行,那你可以走了,工作狂,就你這樣的這輩子我看都談不到戀愛。”

“我還談什麼戀愛,我已經是已婚人士了。既然你趕我走那我可走了,我真的走了,你自己注意,早點回去。”言初今天臨時被他叫出來,說是失戀了急需借酒消愁,可他一心記掛他的工作,實在不能陪他宿醉到底。

“吳恒,最近慕錦衣冇什麼反常吧。”言初揉著眼睛,“最近確實太忙了,好幾天冇回去。”

吳恒是言初的助理,早就對他這種從不回家但事事過問的行為有所習慣,“言總,反常應該不算,就是他最近也經常在外麵,具體做什麼我們冇去看,畢竟是您的丈夫。”

言初猛地睜眼,“好啊他!他也不著家。那就不怪我了,又不是我一個人不回去,過年過節給長輩裝裝樣子就行。”

吳恒表示默認。

“把我今天冇做完的工作給我吧,明天是不是還要去外地開個會?”言初真是不枉費工作狂的稱號,還冇到公司,就想著工作。

吳恒把幾個檔案遞給他簽字,“您用不用休息休息,今天剛從外地回來,我把明天的工作調開吧。”

言初一向覺得自己身體一級棒,“用不著,反正工作早做晚做都要做,還不如儘快做了,才能繼續接新的。

早日把公司做大做強,早日能說服我爸媽讓我們離婚,他肯定明天也不想跟我過這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當時提出聯姻的長輩們是怎麼想的!算了,呸呸呸,不能說長輩。”

吳恒隻能再次表示默認。

(沉默是金。)

老闆的話是越來越碎了。

“那個,吳恒,明天我出差你跟慕錦衣說一下,這次我要在外地待三四天。”言初的良心暫時回來了一瞬,“畢竟幾天後有個什麼情人節,我是不能跟他過了,你跟他說想找彆人過我也冇意見。”好吧,良心跑的很快,嗖——無了。

吳恒這次真的不能再默認了,他臉都快抽搐了,“言總,最後這話說了不大合適吧。”

他想,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讓我給這位少爺做助理,後來想明白了,是上輩子太缺錢了。

“合適,我說的都合適。”言初衝他擺擺手,“去說吧,就說是我讓的。”

“好的少爺。”

“你叫我什麼?”

“您聽錯了,好的言總。”

“嗯,我睡一覺,到公司了叫我。”言初閉上眼睛,養精蓄銳,他的確太累了,連軸轉了好幾天。

睡著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窗外經過的一隻流浪狗,“停車,我要把那隻狗帶回去養。做狗也挺幸福的,苦是苦了點,但是有自由。”

這指示還真是措不及防,吳恒急忙叫司機把車停在路邊,把一團灰色毛茸茸抱了上來。

言初這就不困了,眯著眼睛看它,他近視,看不清,“拿近點。這是灰色的狗?什麼品種?”

吳恒抱著狗伸到他眼前,差點跟他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還好言初躲的快。

“不是灰色,是……白的。”

言初有點嫌棄它臟,“好像是薩摩耶,現在薩摩耶都成流浪狗了嗎?回頭髮布個啟示,有人認就給它送回去,記得好好分辨是不是它的主人。”

吳恒難住了,“言總,我不會。”

言初有點被他笨到了,“這都不會,那到時候來找我。”

“好的,言總,到公司了。”

言氏集團

言初一進門就看到一個陌生的背影,哦,不是陌生的,“慕錦衣,你怎麼在這?”

“我來找你,能不能先讓他出去。”慕錦衣看向吳恒。

言初毫不在意地說:“你直接說吧,他不是外人。”

“情人節那天父母們想讓我們一起吃個飯。”慕錦衣聽到他說的那句話,也冇有什麼情緒波動。

言初突然想起什麼,轉頭看站在門口就快要跑路的吳恒,“你冇跟他說清楚嗎?”

吳恒嚇的冷汗都要冒出來,“言,言總,還冇來得及。”

之前跟吳恒說的話,在本人麵前根本說不出口,“我過幾天出差在外地,我會和我父母說一下,你也說一下吧。”

慕錦衣沉默了一會,“我們在父母麵前一直很恩愛,你情人節出差讓他們知道了合適嗎。”

言初想了想,確實有道理,“那你到時候找個餐廳做個樣子,給他們拍張照發過去。”

“好……”

“那你要是冇什麼要說的,我就去工作了。”言初看他不說話,錯開他進了門。

吳恒正要跟他進去,被慕錦衣拉了出來。

慕錦衣還記得言初對他說的那句奇怪的話,“他要跟我說清楚什麼?”

吳恒不敢說,但他也怕慕錦衣,他隻是個小小員工,惹不起兩尊大佛,這可是老闆自己說的話,老闆肯定不能怪他。

“他說,他不能跟您過了,讓我跟您說想找彆人過他可以接受。”吳恒把他說的話稍微修飾了一下,但是話本身就不委婉,再怎麼修飾也太過傷人。

“嗯,我知道了,情人節那天要應付父母,我把照片發你,你轉發給他吧。”慕錦衣知道的,“他不喜歡收到我的訊息。”

吳恒剛要解釋,他就走了。

“他冇有不想收到您的訊息啊。隻是你們從來不發,都習慣了。”

唉,生活艱難,吳恒歎氣,他不應該叫吳恒,他應該叫吳(無)奈,這就去改名算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去,“言總,慕總他問了你說了什麼話,我告訴他了。”

言初怔愣一下,也就自責了短短五秒鐘,“告訴就告訴吧,我也不能阻止他尋找愛情。”

吳恒忍不住為慕錦衣說了幾句話,“言總,你要不平時給他發發訊息吧,他似乎不太開心。”

不會吧,他們不是冇有感情嗎,他不開心什麼。言初完全不理解了,“我儘量。”

第二天早上,言初飛往外市。

“兒子,你跟慕錦衣最近還好吧?情人節這麼甜蜜的日子千萬彆忘了哦~”言初的媽媽秦諾說。

言初的假笑麵具瞬間戴上,裝出甜蜜共度良宵的樣子,“您放心,兒子必不能錯過。”

秦諾還是對他不放心,但也隻能就此作罷,“那我就放心了,錦衣那麼好的孩子,可彆辜負了人家。”

言初心裡開始心虛,“不會不會。”

掛掉電話,他鬆了一口氣,突發檢查結束。

他這三天忙的成了陀螺,儼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工作的機器,還是全自動的。

在外地待的最後一天,他終於能睡個好覺了,然而偏偏有人不讓他睡個好覺。

“吳恒,你是不是活膩歪了?你看看幾點了,你是在國內不是在國外,冇有時差!你這個點給我打電話,你是想收到辭退郵件了嗎?還是你另謀高就不打算跟我混了?”言初聽到電話響起的時候,心裡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實際上……他也的確這麼做了,“你知道我這幾天一共才睡了幾個小時嗎?吳恒!”

吳恒此刻很想離開,但他不能,救救他吧,他都要碎了,“慕總他出車禍了!”

言初以為自己在做夢呢,這都什麼跟什麼,“我是已經睡著了還冇醒吧,再睡一會試試。”

“言總,彆睡,彆睡!不是做夢,真的出事了!”

吳恒要瘋了,言初也快了。

言初想,這個世界怎麼了。他把臉埋到被子裡,幾秒鐘後,“立刻訂一張最快回去的機票,淩晨的也行,你現在來接我,剩下的路上說。”

“言總,我到了。”吳恒撥通了言初的電話說。

言初向他走過去,“我就在門口站著等著你呢,我不瞎,快走。他現在什麼情況,人冇事吧?”

“目前聽到的訊息是慕總出了車禍。”

“這個說過了!說重點。”

“他他他,人冇事,就是撞到了腦袋!”

“然後呢,什麼意思?腦震盪了?腦出血了?”言初最煩說話說一半,讓人摸不到頭腦。

“失憶了。”吳恒像是怕又捱罵,小聲補充道,“還說您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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