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暗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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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開至荒灘，距離灰穀的戰場隻剩三裡，不過是一次長途奔襲的距離，蘭尼寇恩看著她的武士們重整列陣，滿意的點了點頭。
“母親將親自領軍衝鋒麼？”跟隨蘭尼寇恩的影龍佩格說。
“當年龍後征伐泰坦諸神，也曾身先士卒發動衝鋒，在她兩翼之後群龍怒吼。”
蘭尼寇恩說，“我要以阿卡托什和卓耿的血，鑄我傳奇之路，自然也當要身先士卒，真正的王，從來不會躲在陣後。”
“那麼後續由誰來指揮？”佩格問。
“按我之前的安排，當大軍突進戰場的時候，就不需要指揮了，敵人會徹底陷入混亂，士兵所要做的隻有砍殺。”
蘭尼寇恩說完這句話，鱗片翕張開來，開始施展壯年龍的法術，廣域視界展開，她的豎眼即刻變得朦朧模糊，緩緩的轉動瞳孔。
黎明時分已過，天空是一片蒼白的顏色，蘭尼寇恩眼中的地平線清晰猶如刀刃，在地平線的彼端，人馬和龍息武士正在狂烈的廝殺，咆哮聲直傳到這裡還若隱若現。
蘭尼寇恩把視線聚焦，看到戰場上巨大的龍形，那是永戎·阿卡托什，風暴龍的鱗片破碎，麵孔上滿是鮮血，猙獰猶如惡魔。
而在阿卡托什對麵，人馬之王揮動長矛，以開山裂地的力量砸擊，血氣噴湧如虹，可自身也在微微的喘息著，肩膀上有一道清晰的傷口，長鬃焦糊紛卷。
“好！”
蘭尼寇恩忍不住低吼，她心裡覺得振奮，戰局果然如她預想中那樣發展，對於綠龍家族來說，這樣的形勢一片大好。
但是她心裡並不急切，想看阿卡托什和卓耿撕咬的更狠一些，傷的更重一些，最好拚命到失去行動能力為止，那時候她的一擊，就可以徹底改寫北陸的曆史。
在蘭尼寇恩的視界裡，阿卡托什和卓耿正在持續的對撞，鐵矛和巨爪撕裂空氣，發出震撼人心的轟鳴，狂風、雷霆、暗影、血氣交織在一起，化作無處不在的恐怖殺機。
他們不僅是在相互交手，也在不斷屠殺對方麾下的武士，衝擊波在戰場上肆虐掃蕩，從殘肢碎肉裡蒸騰起紅色的霧，他們腳下早已溝壑縱橫，大地崩塌龜裂，彷彿搖搖欲墜。
卓耿明顯有些焦急，因為他的部隊正在遭到夾擊，龍息王國的軍隊從另一個方向擠壓過來，正在不斷殲滅人馬的有生力量，如果他的大旗停留在這裡，人馬就找不到返回曠野的路，所有人最後都會被殺死在龍息王國的土地上。
為了儘快擊破阿卡托什，卓耿正在狂烈的進攻，可是這也讓自己露出了破綻，數次被風暴龍抓到機會重擊，強盛的血氣幫他抵擋了那攻勢，可還是有許多附加傷害湧到卓耿身上，此時此刻，人馬之王體表也躍動著細小的電弧。
儘管如此，阿卡托什終究還是處於下風，強悍如上位祖龍，也不敢僅憑鱗片硬抗傳奇的鋒芒，他許多力量都用於防守，偶爾纔會發動反擊，相比卓耿，這傢夥顯得耐心十足，似乎是在等對手露出更多的破綻。
巨爪撕裂了空氣，砸落在地上，大地四分五裂，一條條綻開的裂縫中，噴湧出雷光亂舞，但這樣一擊卻被卓耿成功的閃避了，人馬之王捕捉到瞬間的機會，長矛呼嘯著撩起，在風暴龍爪臂上撕出一條獰厲傷口。
大片的血花濺上了天空，但這一輪交鋒還未落儘，在卓耿揮矛的動作同時，風暴龍喉間已經凝聚起璀璨的光芒，噴吐出雷息如柱，卓耿來不及再次躲避了，隻能激發血氣抵擋，而後暴退。
“是傳奇的交鋒啊。”
蘭尼寇恩讚歎說，任誰看到這樣的交鋒，心裡都會對雙方的武力油然生出敬仰來，但她心裡更多的是渴望，她渴望那樣的力量，要將他們取而代之。
這時候她看到卓耿不知為何，忽然踉蹌了一下，長矛上的暗影沿著他的手臂蔓延，彷彿不受控製。
任誰都能看出這是絕佳的時機，可是阿卡托什竟然冇有進攻，而是站在原地低低的喘息著，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驟然前撲，可與此同時，卓耿也扼製住了那柄離奇的武器，揮矛對擊。
他們都已接近力竭，往日雄姿不複。
“是時候了。”
蘭尼寇恩心下一定，開始朝前邁步，她走得緩慢有力，彷彿即將登極的君王，奧能與血脈協調應和，每一步都踩出了共鳴激盪的圓環，壯年龍的魔力海潮般湧起，蓄勢待發。
對著高升的太陽，蘭尼寇恩昂首發出了長吟，這長吟聲將會藉助魔力傳到遙遠的地方，號令蘭尼寇恩家族的成員們，進攻，進攻！
“母親！”
就在這時，蘭尼寇恩的腦海裡，忽然傳出蘇薩奎爾驚疑不定的聲音：“母親！不對！我看到龍息王國的軍隊麵朝著我，他們有所準備、嚴陣以待，我們進攻的計劃被他們知道了！”
“什麼？”
蘭尼寇恩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低吼：“有人出賣了我們。”
“是西格莉德！”
蘇薩奎爾咆哮，“一定是西格莉德！”
“不，我一直在防備
西格莉德，讓她日夜在我身邊，以法術鏈接監視，如果她有對外傳訊，一定會叫我知道，可以斷定不是西格莉德。”
蘭尼寇恩轉過臉來，麵孔猙獰猶如魔鬼，“是你——”
在她陰森的目光中，影龍佩格退了一步，低頭垂首：“母親，我早已知道佩珀和佩拉在龍息王國，如果要背叛家族，我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以至於現在還站在您的身後，讓您隨時可以取走性命。”
“回撤吧，不能進攻。”
蘇薩奎爾焦急而憤怒的聲音，“讓我們先把叛徒找出來，千刀萬剮！”
“閉嘴！”
蘭尼寇恩森然低語，“龍息王國有準備又怎麼樣，難道卓耿會配合他們做戲給我們看麼？如今舊王已然瀕死，北陸的王座、傳奇的頭顱，都近在眼前，這種機會此生都不會再有，進攻！”
“母親……”
佩格似乎也有話要說。
“我說進攻！”
蘭尼寇恩震怒：“西格莉德、瓦西裡、納提斯，你們幾個聽到冇有？”
“一切按計劃進行。”混血龍兄弟應答。
“在這種情況下仍舊要擊殺阿卡托什和卓耿麼？”
西格莉德低低的回覆：“如您所願，母親。”
“如果叛徒真的在我們的族群裡，那麼你最好祈禱家族無法在這場戰場中取勝，否則，你的死狀一定比想象中更淒慘。”
蘇薩奎爾陰森的說，而後驟然咆哮：“殺！”
突尼王國，蘭尼寇恩家族，加入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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