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卡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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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息國海灣，沉冇的焦岩島。

黑色的海麵上浮起白色的氣泡，從表層的海麵前往深層下方，依稀可以聽見沉雷般的隆隆聲，那是焦岩島受到無與倫比的重力壓迫，和海床相互擠壓發出的聲音，時至今日，這裡的環境仍未徹底穩定下來。

然而，這片海底並非像凡人想象的那樣陰暗死寂，而是泛著溫暖的紅光，數以百萬計的魚群在水中搖曳，有的燦白如銀，有的泛著淡淡的熒光，它們攜裹著色彩斑斕的生機，環繞著沉入海底的鐵鱗堡溯遊。

“我們驅逐龍和泰坦，征服了大地與天空，卻無法成為汪洋的主人，因為深海是人類的禁區，那裡永遠是海族的自留地。”

艾卡迪亞人類史上最偉大的征服者，半神奧爾尼恩大帝曾經這樣說。

但深海對人來說是死域禁區，但對龍類來說卻不是，深海環境削弱龍的力量，但通過從洋流中攝取氧氣的能力，大部分龍類仍可以在深海中活動。

紅龍在沉眠之中深深的呼吸，他原本已如炎魔的氣場正在成倍數提升，冰冷的深層海水中它身周流過，不斷冷卻他身體表麵的溫度，但自身同時也在被加熱著，在獄火龍暗紅的鱗片上滾沸，發出淬火般的聲音。

心臟跳動得極其緩慢，山一樣的重量壓在身體上，再傳遞到焦岩島上，讓本就已經坍塌的地表一再沉陷，他的血統和力量正在不斷強化，已經攀升至祖代龍的臨界血限。

“很好，就是這樣。”

因為提亞瑪特交易的存在，卡讚的沉眠期被極大的縮短了，同時在沉眠中仍保留著意識活動，精神世界裡，紅龍從鼻孔裡噴出兩道硝煙，滿意的點了點頭。

山之心被他所汲取，隨著血液流向他肌肉和骨骼，力量也彷彿具有實質的藤蔓那樣蔓延到肢體各處，原本強烈的排異反應，此時已經接近尾聲。

紅龍深深的吸氣，此時此刻，距離圓滿吸收山之心隻差最後一步，他的沉眠也即將接近尾聲，他有些等不及了，迫不及待想要重臨艾卡迪亞世界。

青年期，龍類一生中最美妙的階段莫過於此，比雛幼更加強健的身體，比老壯更加旺盛的精力，進入青年之後，巨龍的身體全麵成熟，從此再冇有什麼東西能夠限製它們的力量增長，浩瀚廣闊的蒼空之旅，就此徹底展開。

在此之前，因為身體機能的限製，雛幼期的龍彼此很難拉開差距，即使天賦異稟的祖龍，和普通青少年龍相比，也隻能高出五六個挑戰等級，僅此而已。

但在長達一百年的青年期裡，這一差距將會被迅速拉開，最終也許天差地彆。

在大部分庸碌的青年龍，還在以搶劫村鎮和商隊為生的時候，那些提亞瑪特最驕傲的後代，已經在這一時期成為界域領主甚至半神，征戰諸界、咆哮星海。

隨著時間推移，卡讚的力量增長趨於停滯，但那並非是此次沉眠的極限，隻是有一道界限短暫壓製了他，等到他取得傳奇之證，跨過傳奇的大門，這力量將會再度迎來爆髮式增長。

卡讚吸收掉山之心最後的殘片，即將從深眠中甦醒過來。

紅龍的爪趾動了一下，接著平穩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他的甦醒被身體裡突然的變化打斷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出現在他鱗片各處，紅龍溫度急劇升高，突破往日所能達到的極限。

精神世界裡，卡讚臉色驟變：“怎麼？”

除了最開始的崩解，卡讚吸收山之心的過程，一直都很平穩，冇有出現任何異常。

可隨著他消化結束、即將甦醒，忽然之間，所有與他融合的山之力都開始劇烈震動了，原本已被消化的山之心，在身體各處複現出來，發出燦爛的光芒，要將他的身體撕裂。

“山之心的最深處，隱藏著大地神的神力，我之前竟然冇有察覺。”卡讚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當初獄火龍和風暴龍前往巨人堡壘，從石流池深處挖走了山之心，整個過程十分順利，並未遭遇什麼阻礙。

山之心雖然號稱“大地神的血塊”，但大地母神是一位仁慈博愛的神靈，祂願意慷慨分享自己的力量，讓接近山之心的萬物都得到哺育。

如果色彩龍們隻是像元素之子那樣使用它，也許會覺得得心應手，不會有什麼異常。

但是卡讚卻試圖將山之心分解，吸收到自己的身體之內，將其據為己有，這狂悖的瀆神之舉，引來了大地神力的激烈反應，於是真正的神罰，直到此刻才終於降臨。

獄火龍的身體像是氣泡，不受控製的膨脹起來，三十米、四十米、五十米！

那絕不是卡讚應有的形體，即使身為祖龍，也絕不會出現這樣龐大的龍軀，沉睡中的紅龍從喉嚨裡發出了難以遏製的吼聲，聲音裡帶著巨大的疼痛，環繞的魚群察覺到了危險，迅速開始遠離這片區域。

事實上卡讚已經是一頭青年龍了，如果不是新的年齡段帶來了強悍的耐受能力，他會立刻被大地神的神力撕裂，首先是心臟承受不住炸開，然後是全身血液穿透表皮的裂縫四濺而出，骨骼和血肉會被擠壓在一起，變成

一團無法辨析的膿球。

“裳提亞的神力雖然隻有微毫，但也不是你現在所能承受的，通過我留下的那條神賜血脈，把異神的力量排解出去，它足夠堅韌，是你唯一的生路。”

提亞瑪特現身，指教：“你該慶幸自己還有母親的庇護。”

“不。”

卡讚暴怒的咬牙，精神世界反覆顛倒，蒼空和大地裂開，紅龍正在承受來自**和靈魂的雙重痛楚。

“你的收穫已經夠多了。”

提亞瑪特冷漠的說：“彆貪婪的像個蠢貨。”

“我就是要飲大地神的血！”

卡讚咆哮出來：“如果你做不了更多事，就彆在這裡喋喋不休。”

呼吸。

紅龍體表噴出如柱的血火，他並非在排解山之心，而是再度重構自己的身體，在最殘暴的意誌命令下，所有軟弱的血肉都被無情的拋棄，隻能那些強硬如鋼鐵的骨與火，對山之心進行牢牢的加固。

呼吸。

力量短暫突破傳奇的臨界，對抗身體內部的神力，紅龍身周炸開巨大的毀滅之環，一波接著一波向外擴散，不僅深海，連上方表層的海麵都掀起巨大的海嘯。

呼吸。

心臟瀕死般跳動，不計後果的擠出龍之真血，以絕對頑強的姿態維持住紅龍的生命，讓他可以在生與死的邊界反覆掙紮，第一顆，第二顆！

精神世界裡，紅龍緩緩的站起來，他的四周，意識海不斷破滅，淪為虛無的黑暗，連提亞瑪特的身影都消失了，但是他的臉色依舊不為所動，堅硬如鐵。

因為對強大的渴望無所畏懼，所以即便死亡也在所不惜。

脹大的身體開始縮小了，原本暗紅的細鱗皆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塊塊猙獰的亂鱗，交錯生長，黑紅如同鍛過的鋼鐵，紅龍身體裡傳來恐怖的聲音，那是化作岩漿的血液在血管裡流動。

焦岩島原本位於深海，可此時血火縱橫，將億萬噸的海水向外排出，讓它再度化作炎獄。

“提亞瑪特，那些讓你引以為傲的初代種，我比他們如何？”卡讚站在精神世界僅存的寸土裡，對四周的黑暗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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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陸第三紀元的八百年裡，無數生靈誕生又死去，無數統治者曾經顯赫一時，但是霸主卓耿和龍王阿卡托什，是八百年來當之無愧的主角。

它們各自開創了族群的曆史，以強兵勁旅和絕倫之力先後問鼎北陸，威壓諸王、懾服四方，冇有誰可以壓蓋它們的光芒。

唯獨有一個名字，同樣在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和龍王、霸主一起留在北陸八百年的史詩中，被無數人津津樂道，在星空下熠熠生輝。

天驕卡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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