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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石攜著巨大的力量從天而降，幾乎將這片地域所有人都籠蓋其中，狂暴的衝擊撲麵而來。

親信拿起擱置在地上的重盾就衝上去，他隻衝出一步，就被白龍晃尾掃開，萊妮這些年領軍在霜衛要塞作戰，類似的場麵見得多了，低吼著向前踏上一步，人立橫掃，爪趾和石塊撞擊，投石在利爪下崩潰，碎裂的石屑帶著餘波撒向四方，彷彿是下過一場塵雨。

更多的石塊被投在要塞閘門上，巨大的力量讓鋼鐵閘門扭曲變形。

“等要塞城破，那些人馬必然逼近，到時候再把發狂的狼群放出去。”

萊妮緩緩磨著牙齒：“現在就在這裡等，誰都不許妄動，今天是霜衛軍團和人馬決戰的一天。”

299.綠野之亂（二）

泰格黑火揮舞著矛槍，跑起來風馳電掣，雖然年輕，但泰格已經是人馬諸族中有名的武士，他是卓耿的兒子，“卡奧”的繼承人，“卡奧”是古人馬語，意為眾王之王、諸族領袖，泰格黑火身份尊貴，卻身先士卒衝鋒在最前線。

初秋枯黃的原野在他的馬蹄下迅速後移，令他覺得全身血脈都張開了，這種狂烈的奔馳和戰鬥，對於沉寂已久的人馬來說太難得了，他追逐著霜衛軍團一支殘兵，舉目眺望科爾頓要塞內昂揚的龍牙與邪爪戰旗，決心要奪下那兩杆旗幟。

“您安心晉升吧，父親，兒子會替您將科爾頓要塞奪過來。”

泰格在心裡立誌。

忽然間一支響箭呼嘯，帶著淒厲的鳴響升入天空，整個戰場上的人都能聽見，人馬部族對於這種響箭很熟悉，是向全軍下命的令箭，隻有被王親授的戰地指揮纔有資格發射。

“大王子！回撤！那是回撤的信號！”一名人馬竭儘全力跟上泰格的鐵蹄，在泰格耳邊大吼。

“回撤？”

泰格不解的回頭，他們已經獲得了基拉爾湖的大勝，再進一步就可以一鼓作氣奪下科爾頓要塞，這時候回撤，無疑是給敵人喘息整備的時間。

泰格揚蹄勒住身軀，看著在他身邊聚攏的前鋒武士，短暫思索片刻，搖頭：“繼續進攻，我們今天奪下科爾頓要塞，明天就能把鐵蹄踏進綠野城！”

又是三支響箭升空，聲音更急，整個人馬大軍衝鋒的狂潮都在漸漸止息。

“可是指揮官的命令……”

“不管什麼指揮官，我是卓耿之子，我以‘卡奧’繼承者的的名義下令，全軍壓上！把黑火戰旗昂揚起來，讓所有人跟在我身後！”

泰格低吼。萊妮眯起眼睛，看著人馬在短暫的騷亂之後，又重新組織起了攻勢，科爾頓要塞的震動愈演愈烈，那扇鋼鐵閘門在連綿轟擊下發出最後的哀鳴，終於破碎倒塌，石巨人們不再投擲石塊，開始大踏步向前，人馬大軍咆哮而至。

萊妮深深吸了一口氣：“始一進攻就是全軍壓上……要說戰術，冇有比這更愚蠢的了，可是人馬的軍勢，真的擋不住……”

“準備！”

說這句話的時候萊妮忽然聽到了雷聲，遙遠而清晰，那雷聲迴盪於大地之上，像是太古龍發出的悠長呼吸。

遙遠的天空裡，隱約的黑影攜裹著叢雲，有什麼東西來了，狂風一樣迅疾。

永戎緩緩的舒張膜翼，他掀起強大的風壓，身體如穿雲的箭矢那樣筆直的靠近科要塞，他的兩翼之下，烏雲滾蕩如海潮，嶙峋凸起的骨節上電弧流溢，熾亮奪目。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開始俯衝，大地在他的視界中迅速拉近，他衝出雲層，壓向低空。

人馬們感覺到了空氣裡呼嘯而來的不安氣息，他們警惕的勒住鐵蹄，取出長弓，眺望著東南方向的青黑色雲層。

那片逐漸彙聚的雲層裡彷彿有一頭怪獸正在嘶吼，人馬們迅速在戰場上重整，把黑羽箭搭在弓弦上，組成一個又一個圓形陣列，留意著四麵八方的動靜。

與此同時，風暴龍已經進入戰場範圍，永戎豎直的瞳孔在眨動中橫移，掃視著科爾頓要塞外的情景，喉嚨裡發出沉悶的低聲：“看來我們來得還不算太晚。”

“該慶幸卓耿冇有在此戰現身，否則人馬的兵鋒，如今應該已經直抵龍息堡了。”白夜說。

“如果卓耿現身，我們在黃沙之壤的推進隻能終止，與沙壤龍群和談。”

永戎搖了搖頭：“曠野內一直冇有人馬之王的訊息傳出，冇有人知道他在哪裡。”

“看到克勞丹頓了。”

白夜眯起眼睛，冷視下方龐達三十米的石巨人王，“我可以壓製他，但這裡畢竟是人馬的軍陣，想強行掠殺石巨人王，不太容易，如果陷入圍攻，時間一久，我也不得不撤退。”

“萊妮不會支援你麼？”

“會，但還不夠，霜衛軍團的情況我瞭解，科爾頓要塞可用的兵力已經不多了。”

“我也會支援你的，我們一起，粉碎人馬這波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