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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聲笑語 作品

分卷閱讀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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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鳴叫來了等候在一旁的一個營業員,讓她幫著從玻璃櫥窗裡,拿出了那件玉器。

他看上的其實是一個筆掭。

筆掭和之前小魚看上的那墨床一樣,也是文房器物的一種。有時候確實得佩服老祖宗的創意,能在一件事上精耕細作,創造出一堆你想不到的東西。

在入行前,有人問齊鳴什麼是文房四寶,他會很自信的告訴對方:筆墨紙硯。

這回答冇毛病,但聽到同行眼裡,那就不夠看了。在收藏圈,筆墨紙硯就像是一棵大樹的樹乾從這主乾上,還分出了好多的分支。

就拿筆來說,和筆相關的就有:筆擱,筆山,筆架,筆床,筆屏,筆掭,筆船,筆洗等等。

齊鳴看上的就是個筆掭。這種文房器物,是古人寫字時,用來測試墨水濃淡的。

他手上這件也就女人的粉餅盒大小,入手溫潤細膩,托在手上有種微膩的阻滯感,再結合玉石表麵紋理,應該是上好的和田玉籽料。

而且這造型也很討喜,整體是如意造型,寓意萬事順利,吉祥如意。如意四角上各是一隻蝙蝠,這是希望四方來福。

而筆掭的中心,是兩條活靈活現的鯉魚,魚鱗魚眼魚鰭都清晰可見,雕工精細,代表了連年有餘。

這種圖必有意,意必吉祥的做派,齊鳴不去推算歲氣,都知道十之**是乾隆之後的。

他之所以看上這件東西,完全是因為貴氣帶來的價值偏差。貴氣代表了一件東西的價值,這種價值和市場售價並不直接掛鉤,貴氣稀薄的,也可能賣出高價。

不過但凡貴氣濃鬱的,即便市場價值一般,也肯定有特殊的意義。

這件如意紋雙魚筆掭,這賊窩給定的標價換算下來是48萬華夏幣,這價差不多就是這雕工加和田玉的錢。

齊鳴拿著放大鏡一點點檢視,終於是在筆掭的側麵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琳字,在琳字對麵,還有個珅字。

隻不過這珅字表麵有被打磨的痕跡,主體已經模糊,隻能根據偏旁部首大致推測。

“齊大哥,你看什麼呢?看的這麼認真?這東西也是什麼寶貝嗎?”小魚手上拿著墨床,她對這些東西,興趣不大,一多半的注意力都在齊鳴身上,所以看到他對著一個小東西如此入神,忍不住詢問。

齊鳴心裡已經有了結論,這還真是個漏,但剛剛那墨床反正冇什麼賺頭,當著日本營業員的麵說也就說了,這件要還當人麵說,會不會被加價?

“小鬼子,傻b~排核廢水的缺德玩意兒,早晚斷子絕孫~”

小魚臉色古怪的看著齊鳴明明臉上神色不變,但嘴皮子利索的翻動,全是咒罵小鬼子的話,她有點冇搞明白,剛纔還好好的,這怎麼突然變的憤青起來。

而齊鳴神情平靜的直視著小魚,嘴上不停的同時,又偷偷瞄了眼一米開外的日本女人,不管他怎麼罵,對方都是一副笑臉。

捕捉到齊鳴看向她時,她還微笑鞠躬,一臉和善。

見到她的樣子,齊鳴能確認,這人不懂中文,不然臉色多少會有變化,這就是他臨時想到的辦法,雖然損了點,但效果不錯。

“咳~”

咳嗽一聲,停下咒罵,齊鳴切換話題。

“你看這兒~”他將筆掭遞給小魚,示意她去看那個琳字。

“琳?”小魚認出這字後狐疑抬頭,不懂這個字代表了什麼。

“如果單一個琳,是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不過這個琳字對麵還有個珅字,再結合這件東西可能的出處,那來曆也就好判斷了。”

齊鳴一邊說,一邊把放大鏡交給小魚,讓她自己去看那個模糊掉的珅字,同時解釋道。

“之前就跟你說過,山中定次郎最大的一筆生意,就是從溥偉手上買下了恭親王府,除字畫以外的全部文物。

這恭親王府你應該去過吧?它的第一任主人,是乾隆時期的大奸臣和珅。和珅倒台後,嘉慶皇帝把這兒賜給了自己的親弟弟慶王,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後來幾經流轉,這套房子在鹹豐時期,被賜給了恭親王奕欣,從此才被叫恭親王府。

所以當初溥偉賣掉的可不僅僅是自己爺爺的收藏,裡頭其實還有一部分和珅的收藏,所以才說這筆交易是中國曆史上最惡劣的一筆文物交易。”

小魚將筆掭和放大鏡都還給齊鳴,詫異問道:“齊大哥,你說的這些跟這筆掭有什麼關係?”

這要是林軒,隻要指著那個琳字,再提一句這東西可能來自恭親王府,那他肯定懂,不過麵前這個女孩是個外行,齊鳴也隻能詳細道。

“這個琳字,還有那珅字,如果冇錯那代表了兩個人,一個是和珅,一個是和琳。和珅你肯定認識,而這和琳則是他的弟弟。”

“和珅還有弟弟?”

“有的~和琳比和珅小3歲,兩兄弟其實都是人才,不過跟他哥哥和珅不同,和琳選擇的是走武將這條路,最後他也確實成了乾隆時期最出色的武將。清代詩人袁枚寫過一句詩“擎天兼捧日,兄弟各平分。“擎天”說的是和琳,“捧日”說的是和珅,一個出將一個入相。

而且,這和琳跟他哥哥不同,行事節儉,為人清廉,更是驍勇善戰。廓爾喀,也就是今天的尼泊爾入侵西藏,就是和琳配合福康安打敗的。隻可惜他42歲,就染病死了。算是英年早逝,他要多活幾年,那嘉慶想殺和珅可冇那麼容易。”

“42歲?我記得和珅是在乾隆之後死的吧~乾隆活了80多歲,那和珅的年紀也不小啊,他這弟弟多活個幾年怕是不夠,少說也得多活個幾十年。”

小魚難得的抓到了齊鳴話裡的錯處,提的時候帶著點小得意。

“你這是被電視劇誤導了。應該是就那部《鐵齒銅牙紀曉嵐》吧。”齊鳴笑著打趣道,“那部戲我也看過,戲裡頭紀曉嵐,乾隆,和珅,是同齡人,這其實錯的蠻厲害的。

乾隆死的時候已經89歲,而和珅跟他同一年死的,但他那時候也就49歲。兩人其實差了整整40歲。”

“額,這樣的嘛~這些個編劇,拍電視都不查查資料的嘛,這不是禍害小孩子嘛。”

為了挽回尊嚴,小魚果斷的把鍋都甩給了那些個電視劇編劇。

齊鳴則是將那筆掭遞給了候在一旁的女營業員,這次切換成了英語,告訴她這東西他隨後會購買。

對方聽到這好訊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嘴上連連說著感謝。說實話,這種卑躬屈膝,近乎奴顏的姿態,開始的時候可能還挺爽,但次數一多,一般人還真不適應。

齊鳴就感覺一種打心裡的不適,他讓開幾步,轉過身,不再看這人,目光再次落在麵前的博古架上。

隻不過麵前的東西雖然不少,而且真品率也高,但能稱得上是漏的東西卻是一個都冇有。很多東西的價格也就跟物件原本的市場價相當。

齊鳴要是買了,虧是虧不了,但占不了便宜,反而成了替這賊窩做貢獻,這可有違初衷了。

“怎麼樣,你還有什麼看的上的嘛?”齊鳴打算換個地方,於是問了問跟在他身邊的小魚。

冇想到這丫頭還真又看上了個東西。

這次入了這位小富婆法眼的是一麵硯屏。不得不說,這眼光真是用錢喂出來的,從剛剛她挑的筆床,到這硯屏,在麵前這堆文房用具裡都屬於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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