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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奪命call(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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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隊,七組名單下來了,亞當這老東西硬是磨蹭這麼久,我看直接讓牧繁帶著舊七組去西北得了。”

向葵腳踩暗紅色尖頭大高跟,叼著根價值不菲的白標雪茄,搖曳生姿步入會議室,晲了眼對麵的男人,甩甩手拆開信封。

“嘖。搞的這麼神秘...啊?!”

沾著口紅的菸頭啪嗒滾落到地毯中,回過神又急忙撿起來。向葵抻開名單,不可置信地盯著上麵的字。

染黑的指甲來回劃著,向葵半晌冇吭聲。

靠窗露台上坐著的魁梧男人,目光十分不悅地投向向葵。

“怎麼了?”渚航跳下來,一把拽過名單,輕輕掐著向葵的後脖頸,淡綠的眼睛懟向前,神色越來越嚴肅。

“有病。”

渚航眼神從後往前掃過,看到名單第一排明晃晃寫著,組長:喻棲。

“我操!這他媽誰啊!”

“亞當是不是老糊塗了,”渚航擼起袖子,向葵冇來得及拽住他,於是風風火火朝主位快步走去,“七組組長不默認是小繁嗎——這哪來的一號人啊——”

向葵移開目光抬眸望向牧祉,看不出表情。他撚滅香菸,合上打火機丟到桌子上,接過名單攤開。窗外一束探測器的白光恰巧掃過,開頭喻棲兩個字亮得刺眼。

一年前,審判庭在未經過大眾投票表決的情況下,貿然決定將沉寂百年之久的攝靈七組重啟,自亞索裡時代七組組長祝雨覓自殺,七組便跟著一起沉寂。

誰都覺得七組繼任的組長必然是祝雨覓的遺孤,不說血緣,曾經跟隨祝雨覓出生入死的組員怕也不會輕易接受外人的指手畫腳。

況且,人家爹還在呢——如今一組的組長,總領攝靈一至六組全員,撐起攝靈組大半片天的上司牧祉。

審判庭之前無數次暗示這個位置就是留給牧繁的,並且已經讓攝靈組書記長亞當草擬出了名單,而現在...

喻棲?這是誰?

牧祉腦海裡,並冇有對這個人的印象。

七組重組是個大事,七組之前的組員與祝雨覓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那不同於下屬對待上司的敬畏,更是超越手足血緣的生死之交。

這種條件下,若想讓七組眾人對祝雨覓之外的人俯首,難於登天。

因此最合適的人便是牧繁,血緣親情下的維繫是最容易且最穩定的。難於牧繁年紀確實還小,若是有能力更強的人代替他,硬是反對恐怕也無濟於事。可是現如今再找不出跟牧繁一樣天時地利人和的新生代了。

原本屬於祝雨覓的頭銜被無名之卒取代,七組內部很難不生出大動盪。

“喻棲,你認識嗎?”

“不認識,”向葵搖搖頭,“這兩年一部都是我在負責,新生代在入組前基本都會外放,試煉合格才能進組,我對這個名字確實一點印象都冇有。”

“牧,牧隊,我..我來晚了!”

渚航正欲開口,會議室門口忽然哼哧哼哧闖進一個金髮男人,他的身材格外瘦削,襯衫空蕩蕩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稀奇,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您可彆打趣我了向隊,”男人說話帶著很重的西北口音,像曠野吹過的雄風,有著跟身材不相匹配的粗獷,“聽說七組名單出來了,我去打聽了下,你猜我聽到什麼了?”

向葵抬手示意渚航安靜:“組長不是小繁,是喻棲?”

男子摸了摸紅彤彤的鼻頭說:“哪止啊,這個新來的隊長是個omega!”

聞言牧祉喝茶的手頓了頓,上半身略微挺直。

“這個omega,上個月才進組,我打聽過了,上麵對他可照顧了,審判庭親自派人下來對人家噓寒問暖的,又是冷不冷,熱不熱,睡不睡得飽。訊息包準的。”

男子點到為止,一語激起千層浪。

向葵身後幾個隊員竊竊私語。

“omega?!怎麼是omega...”

“攝靈組除了祝隊再冇omega組長了吧。”

“omega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不許omega當隊長嗎?”

“你是新來的吧,omega這麼多年也就出了祝隊一個而已。況且祝隊也...”

“噓!你快閉嘴吧。”

“嘖嘖嘖,冇聽懂?這不明擺著嗎。”

“上麵不會真糊塗了吧,把這麼重要的位置給一小白臉??”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地絮語。提到祝隊時有人使了個眼色,眾人纔想起牧祉如今還端坐在主位上,又在向葵不虞的眼神下連忙噤聲。

牧祉沉思著,低垂下的頭看不清表情。他轉動著右手花紋凹凸不平的尾戒,那是個古銅材質的老古董,十分值錢。

他取過打火機,拇指吧嗒一按,淡藍色的火焰跳躍起來,點燃了一支新煙。

“向葵,上次濱市的人都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上下加起來一共六號人,有三個是跨海偷渡過來的,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法子,用自己心頭血滋養異能,真是又蠢又壞。”

上個月濱市發生了兩起極其慘烈的異能傷人事件,人群熙攘的商場裡,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子忽然渾身上下燃起火焰,撕心裂肺的哭喊後轉瞬間便成了一堆焦炭。火焰瀰漫燒燬了四家店鋪,來不及逃出來的人有近三十,死的死傷的傷。

商場負責人嘗試過用水或者滅火器澆滅火焰,卻不頂用。攝靈組趕來查案的同時,濱市另一頭的商場也發生了同樣的事,鬨得濱市居民人心惶惶。

此事本不應該勞煩牧祉,可恰好其中一處著火點接近分部資料庫,裡麵儲存著北部據點部分成員的絕密資料,一旦損失或泄漏後果將不堪設想,以防萬一亞當還是讓牧祉前去解決。

向葵朝上方的男人看去,桀驁鋒利的側顏一半隱匿於陰影裡,垂下的幾絲劉海蓋住眼眸,旁若無人地把玩著鋼筆。

皮靴覆蓋著修長結實的小腿,腳尖偶爾點一下地,院服包裹下的高大身軀勁瘦又精悍。

“先散會,向葵,渚航,你們跟我來。”牧祉起身,手臂隨著衣物的拉扯透出虯結的肌肉輪廓,倒三角的比例下是修長的雙腿。包裹著小腿的長靴乾淨又挺拔,顯得人精氣神十足。

向葵和一旁皺眉不悅的渚航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跟在牧祉身後。

他們乘坐電梯來到了位於頂層的審訊室。

“組長好!”

“組長好!”

帶路的組員一路引他們到深處的禁閉房,濱市異能作亂案件的六個同夥被分彆羈押在六個牢房中。

牢房外表看起來與普通房間無異,但內部卻被異能“上了鎖”,一旦檢測出異樣,s 級彆的異能裝置便能立即啟動,防止囚犯越獄。

皮靴踩過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停在其中一人麵前,那人順著褲管抬頭,惡狠狠地盯向牧祉。

牧祉皺著眉頭,一腳踹上了那人的胸口。頓時一口鐵鏽味兒噴湧而出,捆綁的鎖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震得牆灰窸窸窣窣掉在那人臉上。

“哈哈哈哈,咳咳,牧祉,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以為自己有多純潔偉大嗎!從陰溝裡爬上來的滋味兒如何?啊?彆忘了,當初你是如何匍匐在地下祈求他們的!狼狽為奸的狗東西哈哈哈哈……”

“你以為自己多高尚多高貴?呸!還不是因為攀上了高枝——”

門口的守衛聽聞此話麵麵相覷,屏氣凝神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到麻煩。

牧祉聞言抬眉,笑著半蹲下來:“下等貨色,”他十分嫌惡地鬆開了手,“死真的太便宜你了。”

話還冇說完,一旁的向葵眼眸頓時變為金色,脖頸不正常地抖動著。那人看見向葵的模樣嚥了口氣,雙腿哆嗦著往牆邊靠:“不能!你們要殺就乾脆利落把我殺了,哈哈哈牧祉你這隻惡犬,很恨我吧,快來殺了我啊——當初祝雨覓留下我這條命,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看你這幅洋相哈哈哈哈!你們憑什麼!”

“還敢提雨覓!這三個字是你配說的嗎!”

向葵慢慢走上前,右手掐著那人脖頸緩緩提起來。他臉頰憋的通紅,四肢胡亂揮舞著,向葵朝對麵牆壁一掄,砸出一個人形大坑。

渚航忽然搭上向葵的肩膀,有力地向下按了按。感受到肩膀的重量,向葵不滿地嗤了一聲,眼睛慢慢恢複正常。

男人從人形坑傾倒下來,見左手手掌心由原來的肉膚色變為熾熱的黑紅,粗糙的手心冒出陣陣幽藍色鬼火,火焰很快由掌心遊向整個左臂,遠看宛如一條長長的焦炭。

門口的守衛大氣都不敢喘,幾個膽小的大腿肌肉已經開始不停打顫。

男人手舞足蹈掙紮著,五官在火光的對映下變得扭曲,像是索命的厲鬼。

“疼,疼啊,好疼!牧祉,你這個卑鄙小人!啊啊啊——!”

烈焰灼燒的痛苦常人實在無法忍受,他慌張地將頭撞向四周的牆壁,衝到門口,趁著渚航不注意,一把抽出他腰間嵌的骨刀,狠狠地砍下自己左臂。

左臂咕嚕咕嚕滾出門外,腐肉和蛋白質混合起來的味道格外刺鼻,熏得門口守衛不斷咳嗽。

牧祉抬頭瞥了幾眼,左臂瞬間破碎幻化成細碎的銀點,消失在空氣中。

向葵盯著火焰看了許久。

她輕輕歎了口氣。

“我以為你會殺了他。”離開房間,向葵緊跟在牧祉後麵開口道。

“太便宜他了。”

“你…”向葵欲言又止,“真的冇問題嗎?”

“什麼?”

“牧繁的事,還有,我看到火裡有…,觸景生情嗎?”她放輕語氣,像是在詢問,也像自言自語。

牧祉冇有再回答。

走廊的燈有幾盞壞掉了,高大的男人獨自步行向前,拖出夕陽下長長的影子,背影顯得孤寂又落寞。她目送牧祉慢慢走遠,幻視到一些不可說的過去。

“向葵,走在我身前,彆落單。”祝雨覓回頭溫柔地低語。

“我…”向葵自然地伸手,想要握住男生圓潤的指尖,卻隻抓到一團輕飄飄的空氣…..

“人呢…人呢…”

她失神地張望四周,卻隻尋得一扇扇冰冷的牆麵。

錯了,錯了,這個世界冇有祝雨覓。

她自嘲地笑了笑,看來觸景生情的不止牧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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