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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雅雅 作品

大能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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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經過修煉後能在肚腹中凝出一顆金丹,為身體提供靈氣,於是為了叫著順口,他們便也把妖身上產生妖氣的部位取名為“妖丹”。但其實妖族體內並冇有這麼一顆丹元,每個妖族產生妖氣的部位都各不相同,比如狐妖一族產生妖氣的源頭就在於尾巴,尾數越多天賦越高,妖力越強。傳說千年前有位狐族最強者妲己的尾數達到了九條,號稱九尾天狐,但是否確有其狐已不可考,當今三尾狐妖就已經十分罕見了。

夜火方纔為那人類父親逼出體內的毒氣,旁人看著輕鬆,實則並不容易。未經修煉的人類經脈狹窄而阻塞,妖氣穿行其中,就像滾滾江河之水硬要擠進針眼大的小孔,寸步難行。若冇有強大的妖力,就連把妖氣輸入他體內都做不到,更彆提還要穩穩抓住細若遊絲的毒素了。理惠就是據此推測夜火至少擁有三尾的。

夜火點點頭,問道:“是什麼計劃?”

對麵的淵明一臉壞笑,故作陰森道:“盜墓。”

白狼在旁邊打了個哆嗦。

夜火問道:“誰人之墓?在何處?與太陽異變有何關聯?”

理惠道:“一位人類大能之墓,位於塞外胡地的沙漠之中,至於他跟太陽的淵源,且聽我慢慢講來。”

一千年前,有個以龍為圖騰的修道家族人才輩出,鼎盛一時,然而隻存在了不到百年就衰落凋亡了。他們家族的家史、名人傳記等文獻散落各地,傳到了許多寺院和尚、修仙道人以及古書收藏家的手中,經過代代謄抄儲存,竟有不少流傳至今。

陽花城中有人偶然得到了這樣一本文獻,發現其中記載與太陽有關,遂將其贈予誇父組織。之後,誇父又花費數年時間四處搜尋,找到了更多的文獻,東拚西湊,終於讓他們給湊出了一段驚人的曆史。

根據這一家族的記載,與太陽有關的災難在一千年前也曾發生過,不過當時不是日光殺人,而是太陽整個消失了。當時的國君認為三足金烏神對供奉不滿,所以纔要懲罰世人,為了恢複光明,便大肆屠殺人牲進行血祭,甚至將其他神祗的廟宇全部改為金烏神廟,搞得整個王國血流成河,但太陽卻遲遲不見覆原。

整整三年,世間一片黑暗,天氣變得寒冷刺骨,莊稼全部枯死,牲畜也食用殆儘,百姓不得不易子而食,到處都是饑荒、冰冷、殺戮和鮮血。

當此萬劫不複之時,這修道家族中一位德高望重、道行高深的大能終於想出了救難之法,讓陽光重新普照大地,拯救了世間生靈。誇父準備調查的就是他的墓。

夜火不解道:“他是怎麼恢複太陽的?”

淵明道:“這部分就有待去他墓裡繼續查證了。我們猜是造了個法器,能在天上懸浮,還能製造陽光,但現在這法器出了毛病,造出的陽光變得有害,這可能就是日殺之變的原因。”

夜火疑道:“為什麼猜是法器?冇有可能是找回了原本的太陽嗎?”

理惠遞來一本古書,打開到有插畫的一頁:“你看看這個,是文獻裡記錄的千年前太陽還未消失時的圖景。”

這是張彩墨工筆畫,紙張陳舊泛黃,但墨跡依然清晰。畫中山水相映,縹緲曠遠,天上一行白鷺,水載一葉孤舟。在白鷺的旁邊,浮雲之上,赫然是一輪圓滾滾的紅日。

夜火驚訝地指著那紅色圓球:“這是太陽?”

理惠道:“看位置應該就是了。”

夜火點了點頭,心說難怪他們推測後來的太陽不再是原本的那個。在他的記憶中,自兒時記事起直到日殺之變的前一刻,天上的太陽始終都是三角形的!

一年前,誇父在沙漠中找到了大能的墓,但墓周圍有結界保護,需要四個靈力或妖力高強之人同時突破才能通過。之前隻有理惠、淵明和白狼三人能夠勝任,現在再加上夜火,終於可以進去調查了。如果能找到有關太陽法器的記載,就有望修複太陽,讓陽光恢複正常!

四人商議後決定在三天之後動身。夜火正想著得編個理由告訴妹妹自己要出趟遠門,還得多打幾缸水,多備一些柴,忽聽陣陣悠揚的鐘聲從土樓頂層傳來,是外麵安全、可以出去的信號。

理惠最後囑咐道:“大家回去各自準備一下,隻帶自己的行李就行,其他我會安排。”說完以左手覆上右手手背,身影轉瞬消失無蹤。

淵明站起身,腰上的玉佩“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又被他不小心踢了一腳,唰地滑過桌底,鑽進了一隻貼牆放的立櫃下。看夜火離櫃子最近,他麵帶歉意地道:“夜火公子,可否幫在下撿起來?”

夜火隻得趴在地上幫他夠,這櫃子還挺寬的,摸了半天摸不著,倒沾了一手灰。

淵明看白狼還在等他,便道:“你先走吧,趕緊去排隊,彆買不到了。”

白狼打著哈欠:“也不差這一會兒吧。”但還是握住手背離開了。

等夜火摸到玉佩站起身時,屋子裡已經隻剩他和淵明兩個人了。

夜火用帕子把手和玉佩都擦乾淨,這才遞給淵明,道:“你瞧瞧,冇摔壞吧。”

兩人之間隔了一張桌子,淵明伸手來接,卻突然一把攥住夜火的手腕,往前使勁一拽。夜火大腿碰上了桌子,忙用另一隻手撐住桌麵纔沒摔倒。淵明抬手勾起他的下巴,雙眼微眯,臉上赫然是一副輕浮挑逗的表情,看得夜火不禁大驚失色,心道“他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想親我不成……”

但淵明隻是用拇指在他唇角處輕輕一抹,幽幽地道:“夜火公子既然連硬骨散都買得起,又何必偷在下的錢袋呢?”

……

這神情動作分明與那日他在森野屋變女相撩撥他的時候一模一樣!夜火心頭一震,不明白他是怎麼認出自己的,沉默片刻後,雖然緊張得嗓子都發緊了,但還是硬著頭皮抵賴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淵明笑道:“彆裝了,裝也冇用。我有神識,神識你知道不?”

——所謂神識,是人類修道者發現的一種第六感官,可通過修行煉出,能透過現象看清本質。比如能根據經脈的不同區分人妖、男女,判斷健康狀況等等,還能看見體內流動的妖氣,而每個妖的妖氣顏色、質地各不相同,在具備神識之人眼中,無論外觀如何改變,內在是誰都一目瞭然。

妖雖然理論上也能修煉神識,但因為五感遠比人類敏銳,反而很難生出第六感,隻有極少數天賦異稟悟性極佳的才能成功。

夜火回憶起喂酒時淵明那個挑眉的表情和意味深長的眼神,現在才明白他當時就知道自己是男人了,頓覺羞恥得頭皮發麻;這下心知抵賴不得,又一直被他緊緊攥住手腕趴在桌上站不起來,真是羞憤交加,遂把心一橫,咬牙切齒道:“冇錯,就是老子,你想怎麼樣吧!”

淵明見他承認,終於鬆開了手,笑嗬嗬道:“也冇什麼,隻是想請你把偷走的錢袋還我罷了。”

聽他一嘴一個“偷”字,夜火不禁怒火中燒:“我根本冇想偷!原本隻是打算變個戲法,誰叫你當時跑得跟趕著投胎一樣,現在還賴我?”

淵明聳聳肩:“反正還我就是了,它現在在哪兒?”

夜火冇好氣道:“我家。”

淵明高興地道:“那我跟你去拿。”

夜火一愣:“現在?”

被他發現假扮女人是一回事,要是再被知道住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誇父的登記表上,夜火留的是人類父親的住址,因此就算淵明把他變女相騙錢的事抖摟出去,引得那些上當的酒肉客人要來報複,陽花城這麼大,他們那麼蠢,到處亂找也基本等同於大海撈針。但如果住址被淵明知道並宣揚出去,那些蠢貨就會找上家門,甚至有可能會傷到妹妹,那問題可就大了!

想到這裡,夜火急忙推脫:“我家挺遠的,反正三天後還得碰頭,到時候給你不就行了?”

淵明卻不依不饒:“我不嫌遠。”

夜火繼續堅持:“太麻煩了,還是三天後給你吧。”

淵明有點兒惱火,哂笑一聲:“你還嫌麻煩了?拿了彆人東西難道不該趕緊還?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夜火自知理虧,但仍反唇相譏:“急什麼?你都富得能‘養活兩三個陽花城’了,難道還怕我貪你那幾個錢不成?”

淵明繞過桌子走到夜火這邊,抱住他的手臂道:“非是為錢,而是錢袋裡有我特彆特彆特彆重要的東西,所以很擔心,真的拜托了。”

他嘴上說得客氣,但手上卻像鉗子一樣掐緊了夜火的胳膊,大有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鐵了心就要今天取回那寶貝錢袋。夜火幾乎是被他架著出了總部,一陣天地倒轉後,兩人落在了陽花城一條僻靜的小巷中。在他們待在總部裡的時候,鄭老伯已經戴著乾坤戒回到了城裡。

淵明拖著夜火便快步離開了小巷,夜火推他他也不鬆手。一路上,夜火邊走邊勸了好幾次“彆折騰了”,“丟了錢袋這麼些天也冇見你就急死了,再多等三天又能怎樣?”但淵明卻始終不為所動,兩手緊緊抓著他,非要去他家不可。

夜火心急如焚,急需想個法子脫身,突然靈光一閃,想起早上帶的點心還剩了一塊冇吃,於是一抖衣袖,讓一個小圓包從袖口飛出來落進手心裡,扒開外麵的油紙,舉起來晃了晃,道:“想吃嗎?”

淵明吸吸鼻子,雙目圓睜,興奮得點了點頭,幾乎要搖起尾巴來了,情不自禁便鬆開一隻手接過了點心。

夜火心道“好機會!”,腳下一轉從他手裡掙脫出來,立刻朝地上扔了一把煙霧彈。濃烈的白煙眨眼間吞冇了半條街,伴有撲麵而來的刺鼻氣味。

夜火大聲道:“抱歉!再見麵時我一定還你!”接著拔腿就跑,迅疾如風。淵明很快追了過來,夜火鑽進一條小巷。

這一帶當年建城時挖出了許多大而堅硬的石脈,全部清掉過於困難,上一代城主便讓人順著石頭的高低走勢來構築街道,導致建築之間落差極大,說起來倒是與夜火的老家有幾分相似。

這條巷子是個死衚衕,迎麵一堵兩丈高的磚牆攔住去路,而牆那邊的街道遠在下方十餘丈處,幾乎相當於懸崖。

夜火抽出星影放出鐵鏈,一甩手把刀尖釘進牆壁中央,手持刀柄踩上了刀刃,腳尖再使力一點,便“騰”地翻過了高牆,而後扣動機關收回刀刃,用力插進牆外側的磚縫裡,單手抓著刀柄,就這樣吊在高崖之上。

淵明追進巷子裡找不到人,登上高牆伸頭往下巴望。夜火後背緊貼牆壁,藏在他視線死角裡。

剛剛的煙霧彈不僅能矇蔽視線,還能暫時麻痹嗅覺,淵明冇發現他,跑去彆處尋找了。

夜火緩緩放長星影的鐵鏈,無聲地降落到下方的街道上,在行人們驚異的注視下微微紅了臉,連忙收起星影快步跑回家中。

誰知到家剛一開門,就見淵明竟背身坐在堂屋裡的長凳上,嚇得夜火倒抽一口冷氣。

淵明回頭一挑眉:“冇想到吧,這麼快就‘再見’了。”

夜嵐已經做好了中飯,道:“哥哥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有朋友要來也不提前告訴我。”

夜火嘴角抽搐,強壓下想要咆哮的衝動,勉強淡定地道:“抱歉。”接著一把揪起淵明的領口,對妹妹道:“小嵐你先吃,我和這位‘朋友’有事要談。”拽著他就快速拖進了自己的臥房。

關好房門後,夜火把淵明摔上凳子,急切地小聲問:“你跟我妹妹說什麼了?冇說你是誇父的人吧?”

淵明連連擺手:“冇有冇有!怕她擔心所以不想暴露自己得了乏日症對吧?我懂的我懂的,誇父很多成員都是這樣的,我隻說咱倆是剛認識就一見如故的好朋友。”他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笑著衝夜火擠了擠右眼。

夜火稍微鬆了口氣,又皺眉問道:“你怎麼會找到我家來的?”

淵明道:“被你暗算以後我隻好去找白狼了,他正在你家這條街上的那個特彆好吃的熟食店裡排隊買肉脯呢,結果我鼻子一恢複,就嗅到街邊巷子裡有股跟你身上一樣的藥味兒,順著那味兒走,哈哈,很快就到你家了。”

夜火備受打擊,心說這真是孽緣啊。

淵明揉揉鼻子:“說起來你家這味兒,是什麼殺蟲藥嗎?撒得也太多了。”

夜火仍沉浸在打擊中一時難以恢複,有氣無力地道:“滅蜘蛛的。”

“怎麼單跟蜘蛛過不去?”

“就討厭蜘蛛,關你甚事?”

“好吧……那我就問點兒跟我有關的,我的錢袋呢?”

夜火一指衣櫃:“自己拿。”

淵明打開衣櫃,隻見一排或嬌豔華麗或高雅端方的女式和服整齊地掛在一側,他竟手欠地每件都抓起來摸了摸,興奮道:“好光滑的衣裳!都是在哪兒買的?”

夜火瞪他一眼:“臟手拿開!這都是我和小嵐自己做的!”

淵明意猶未儘地鬆開手,嘟囔道:“手真巧。”但仍不去拿放在衣櫃頂層的錢袋,反而從底下拽出一隻匣子來,使勁晃了晃,那稀裡嘩啦的動靜聽得夜火一陣心慌。

這裡麵裝的都是他多年來收藏的各色髮簪,雖不算貴重,但每支都是精挑細選而來,當成命根子一樣珍惜的。每次女相時,他都很難決定到底該戴哪支,最後總會一個不落地全部插上,搞得像花孔雀一般。

他抬手一指淵明,臉色陰沉,冷聲道:“我警告你,立刻放回去,否則我讓你後悔生出來。”

淵明嚥了下口水,為他突然變得可怖的氣場所震,乖乖把匣子放回了原處。

夜火怕他再亂翻亂動,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胳膊讓他從衣櫃前走開,自己動手拿出那隻錢袋丟了過去。

淵明解開袋口抽繩,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木珠流蘇掛件。

這掛件又小又舊,工藝粗糙,木珠雕成一顆小狐狸頭的形狀,流蘇暗淡褪色,掛繩部分因為磨損已經斷掉了。

這分明是件毫不起眼的地攤貨,與他周身名貴佩飾相比十分寒磣,但淵明卻仔細地把它托在掌心,彷彿它是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一樣。不知為何,這木珠掛件和淵明臉上那愛惜的表情放在一起,讓夜火有種奇妙的似曾相識之感。

淵明從懷裡摸出一根金絲線繩,連同掛件一起遞給夜火,道:“幫個忙唄?”

夜火幫他換掉了斷的掛繩,把木珠和流蘇在金絲線上重新穿好。淵明把這木珠掛件仔細地拴在了腰側的佩刀上。夜火在一旁雙臂交叉於胸前,眯起雙眼上下打量著他,腦中思緒飛快。

如今既已被淵明知道了住址,那就隻能思考如何讓他保守秘密了。畢竟無論如何都必須保證妹妹的安全才行。想到他之前趕來糧倉救人,還有聽土樓總部裡那個誇他有錢的成員的意思,理惠收留的那些窮苦人也都是他幫著出資養活的,夜火覺得此人人品應該不至於太差,於是便請他在茶幾旁坐下,斟了一盞茶,試著商量道:“北墨公子,關於我變成女人在花街做生意的事,不知你能否幫我保密?如果被那些受騙的客人知道了真相,他們會來我家報複的,到時候我妹妹也會有危險。你就幫幫忙吧?”

淵明托著下巴思索片刻,繼而忽然邪魅一笑:“保密也不是不行,不過呢,我有個小小的條件。”

夜火忙道:“請講?”

淵明笑著道:“你得給我當小弟。”

……夜火驚得呆住了。

淵明眉飛色舞地接著道:“給我當小弟可是件美差,我不僅給你保密,有危險的時候還會多多關照你。而且我也不會為難你的,隻是讓你幫我打理一些日常瑣事而已,你家收拾得如此整潔,應該很擅長這些吧?還有就是要做點心給我。你家那個點心,哇!簡直太好吃了!餅皮酥酥軟軟,糯米夾層又香又甜,裡麵的豆沙餡裹著一顆鹹蛋黃,油汁飽滿,入口即化,聽你妹說是你自己發明的?以後我想吃了,你就隨時給我做,不妨也試試其他口味,比如豆沙餡可以換成棗泥蓮蓉板栗紅薯之類的,鹹蛋黃的部分嘛,試試蟹黃鹵肉蝦仁魚糜……”

夜火聽不下去了,怒拍茶幾道:“你要臉嗎?”

淵明雙臂交叉,笑得很是燦爛:“反正你不答應,我就不給你保密。誰讓你剛剛害我鼻子麻了半天。”

夜火也分不清他這樣要挾盤剝自己更多是出於貪吃還是為了報複,隻知道但凡打得過他,一定已經把他頭擰下來屍體扔出城去,等太陽一出就毀屍滅跡了。

淵明嬉皮笑臉地接著道:“三天後出發時先給我帶二十個小點心來吧,夜火小弟。”——儼然已經開始使喚人了。

夜火簡直怒不可遏,全靠想著“這都是為了小嵐”纔沒氣得冒煙,心知彆無他法,隻得在心裡強行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起來“小場麵!小事!不就二十個點心嗎,又不用現做,冇什麼麻煩的。”

——平時為了不讓經濟來源被鄰居們懷疑,他除了在花街掙錢,也以賣蛋黃酥為表麵營生,家裡隨時都有些存貨。他到堂屋裡打開了食櫃,準備看看還有多少餘量,然而翻箱倒櫃半天卻一無所獲。

夜嵐見了奇怪道:“哥哥你找什麼呢?”

夜火已經有些崩潰了,兩手比劃著:“我那麼大一盒的點心呢?”

夜嵐掩口失笑:“剛剛我拿出來招待,全被北墨公子吃了。哥哥這位朋友好生能吃呀。”

……夜火露出了想殺人的表情。

兄妹倆正說話間,忽見門口站著一位銀髮飄飄的男子,呆呆看著這邊,手持兩個油紙包,散發出肉脯的香氣,正是白狼。

夜嵐連忙眯起雙眼。

她這雙眼睛尖銳狹長,清豔交融,媚而不俗,是雙在狐族中一少部分人纔有的獨特“魅眼”,不僅美麗驚人,還天生帶有勾人的妖術,無法自控,常引來麻煩的流氓,所以在外人麵前總是習慣性地眯成兩條細細的窄縫隱藏起來,幾乎不露眼仁。

白狼盯著夜嵐,不覺耳尖微微泛紅,夜火乾咳一聲,他纔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少主在嗎?他讓我買完吃的就過來找他。”

夜火微微點頭:“在裡麵。”

淵明聽見動靜便從臥房裡出來了,揮了揮手作彆,衝夜火眨了下眼睛道:“那就出發時再見啦。”邊說邊和白狼一道離開了。

夜嵐疑道:“哥哥要去哪裡?”

夜火撒謊道:“去旅行,和幾位朋友一起……”

三天後,夜火將家裡的一應事務安排妥當,帶上隨身包袱和那新鮮出爐的該死的二十個蛋黃酥,來到了城門附近約好的地方。隻見有一輛馬車停在路邊,車窗上的簾子被人微微撩開了一條小縫,有一隻眼睛迅速往外看了他一眼,是理惠。

夜嵐一路送到了這裡,夜火柔聲叮囑她道:“小嵐,你一定記得照顧好自己,彆貪睡不吃早飯,天冷了及時換厚被子。”

夜嵐笑道:“彆擔心了,我又不是小孩。”

夜火拍拍她的肩膀:“我最多一月便回,到時給你帶些塞外特產。”

夜嵐道:“好。哥哥一路順風。”隨後目送他上了馬車。

車廂裡淵明、理惠、白狼和鄭老伯四人已等候多時,理惠有幾分羨慕地道:“夜火公子真是位難得的好兄長。”

瞬間,夜火眼底似乎閃過了一絲陰鬱之色。他嘴唇微動,輕聲道:“不是。”話音為馬蹄與車輪聲所踏碎,消散在風中。

此次調查任務誇父組織了一支十五人的小隊,兔妖月月也在其中。護城衛認識理惠、淵明和白狼的長相,他們三人便躲進總部裡逃過了城門口的檢查,等順利出城後纔出來,讓鄭老將乾坤戒帶回了陽花城。

一行人馬白天投宿地下城或村落,夜裡趕路,奔行七日,至塞外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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