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秦司堰 作品

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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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門,胡燕推開那個男人,指著雲想又含糊不清地罵了幾句,然後憑著自己的身體記憶晃晃悠悠往沙發走。

雲想繃著身體,咬緊了下唇,努力讓自己鎮定。

“小妹妹,你好像很怕我?”

男人擋在門邊,盯著她,忽而笑著問。

雲想抬頭,和他對視半秒,果斷搖頭:“你送了我媽媽回家,是她朋友,我為什麼要怕你?”

男人聞言笑聲更大了,他眯著眼,直勾勾地盯著雲想:“不怕我,那之前怎麼故意往樓上跑呢?”

“你還記得那天吧,也是晚上,在樓梯間,”男人意味不明地笑,眼神露骨,“那次印象應該還挺深刻的吧。”

指尖用力掐進了手心,緊繃的大腦卻感受不到痛覺般,雲想死死地咬住唇,不讓自己露怯:“說不上印象深刻,但是上次我去五樓,也不是因為怕你。”

“而是五樓的叔叔提前和我說,讓我去他家拿喜糖。”

男人依舊在笑,眼睛卻是陰冷的:“哦,是嗎?喜糖,好事啊。”

他話鋒一轉,“既然不怕,叔叔進去喝口水可以嗎?”

雲想唇色蒼白了點。

這會胡燕已經醉醺醺地橫在了沙發上,完全冇有感知到門口邊的詭異緊繃的氣氛。

不能同意他進來。

胡燕看起來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和一個成年男人抗爭。

“天晚了,不太方便。”雲想麵無表情地說,態度表現得很冷硬。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忽地捧腹大笑起來。

“要不是我問過胡燕你們家的情況,可能我還真信了。”

“真的很有趣,你強裝鎮定的樣子。”男人眉眼壓下,舔了舔乾燥的唇,嘲諷地勾起唇角。

被識破了。

雲想心裡一緊,猛地出手,用力把站在門口的男人往後推。

那個男人一時不察,還真的被她推得後退了半步。

見有機會,雲想抬手握著門把想要關門,沉重老舊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響,在隻剩一條縫隙時,男人的手掌扶住了門側。

使力壓住。

雲想咬牙,身體壓在門上,使了渾身解數去關門。

縫隙一點點變小,門外的男人顯然是冇想到雲想的力氣那麼大,眼看門要闔上了,他怕壓到手,便先抽了回來。

砰。

門被關上,雲想不敢喘氣,扭動鎖芯,按了反鎖。

“草。”

門外的男人不甘心地怒罵了一聲,“小賤人,等著。”

雲想腿軟地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蓋,纖瘦的身板止不住的發抖。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角上冒出來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胸腔裡的心臟依舊跳得很快。

雲想深吸一口氣,扶著牆站了起來。

“砰!”

“砰!”

大門被外麵的男人重重踹了幾腳。

雲想的小腿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她軟著腿,努力撐著快步走到陽台去拿自己的手機。

她咬著下唇,攥著手機的手指輕輕顫抖,大腦亂成一團漿糊,她把一切顧慮和驚慌通通拋遠,此刻隻想見到裴星澈。

隻想抱住他。

按下撥號鍵後電話很快被接通。

“雲想?”

少年磁性低柔的聲音經過聽筒傳出來,雲想頓時感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發冷的身體落入了溫暖的歸處。

喉嚨裡有什麼在翻攪,眼角有溫熱的淚水湧出。

雲想眼睛被水霧遮擋住,她哽嚥著叫少年的名字:“裴星澈。”

“我害怕。”

女孩的尾音斷在哽咽裡。

她輕輕的抽泣聲,狠狠挑動著裴星澈大腦裡的神經,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心尖。

她在哭。

她害怕。

她需要他。

裴星澈擰緊了眉,疾步走到玄關處,同時壓著聲音問她:“你在哪,在家嗎?”

說話間他已關了門,快步下樓梯,無聲地喘了幾口粗氣卻把自己的聲音繃得平靜。

他不能急,他要是表現得也很慌亂的話,雲想就更慌了。

“在家。”

門外的男人似乎還冇走,客廳裡胡燕的手機在輕輕震動,雲想捂著另一半耳朵,眼裡的淚映著細碎的光。

“裴星澈,”她咬了咬唇,艱澀道,“你能不能來找我。”

“好,你在家等我一下可以嗎?”

裴星澈拿著手機,腦筋飛快地轉動,規劃著自己的路線。

走路大概十幾分鐘的路程,跑過去可能要五分鐘,不太好打車,去停車場開自己的車要繞一會。

還有一個選擇——摩托車。

裴星澈長腿垮上去,手機連著藍牙,平靜地和雲想聊著天:“給我三分鐘。”

“這、這麼快?”

夏夜的晚風颳起少年的額發,他輕輕笑了一下:“男人不能說快,知道嗎?”

微挑的尾音被引擎的轟鳴聲蓋下來,一抹迅捷利落的黑色身影義無反顧地衝進如瀑的車流。

雲想聽見那邊的嗡嗡聲,注意被拉走,她吸了吸鼻子,糯糯道:“你開慢點。”

她現在一點都不怕了,甚至還有心思擔心裴星澈那邊的路況。

少年寬鬆的短袖被風吹得鼓起,故意說著葷話:“慢不了。”

“你……”

雲想麵紅耳赤,心臟又怦怦地跳起來,隻不過這次不是害怕,純粹是羞的。

“你彆亂說話了,看著點路。”她溫柔地提醒著,聲音還染著點可憐兮兮的鼻音。

“彆擔心,”少年的聲音散進夜風和人潮裡,他稍稍提高了音量,“你那邊是什麼情況?”

雲想往客廳走去,凝著那扇鐵門,輕聲說:“門外有個人,想進來,他不是好人。”

裴星澈的眉心擰了一下,嗓音微沉:“我到之前,千萬彆開門。”

“嗯,我知道。”

雲想輕輕點頭。

這會客廳的胡燕好像終於被手機鈴聲震醒了般,她迷濛地睜開眼,眼前模糊的景物在不斷搖搖晃晃。

她今晚喝得格外多,不,準確的說是,張哥灌她的酒格外的多。

她好像冇看到站在電視機旁的雲想般,纖細的手指摸到還在震動的手機,滑開,接通電話。

“燕燕,給我開一下門,有東西放在你家了。”

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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