タンバ 作品

第14章 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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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14章

疏忽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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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入:a8901566

修圖:Jackdaw

校對:化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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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維裡斯舉辦了慶祝戰爭大獲全勝的紀念舞會。平時身著軍服的諾克斯隊長們也換上燕尾服和禮服,沉浸於宴會之中。

然而史托拉特斯冇有錯過這個良機,他操縱維裡斯士兵,企圖暗殺輝夜。輝夜在千鈞一髮之際逃過一劫,但代替她受難的軍師·幸人則……

交織了皇國、帝國,以及維裡斯等國家的意圖,源自「成為小說家吧」、異世界戰爭幻想小說第五彈!收錄未公開番外篇『妮可拉的預測』、『出外靠朋友』!!

第14章 疏忽

第15章 使者

第16章 霧中

番外篇1 妮可拉的預測

番外篇2 出外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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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慶祝維裡斯戰勝的舞會揭開序幕。

然而,參加舞會的貴族們幾乎都冇有參與這場戰爭。

他們身邊的人亦是如此。

也就是說——雖然在場的賓客都清楚維裡斯戰勝,許多人卻不瞭解原因。

正因如此——

大家一同乾杯後,出席舞會的人們不斷對諾克斯隊長們拋出疑問。

我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狀況,所以我讓米卡娜負責對外解釋,自己則退至牆邊。

當我離去時,米卡娜憤恨地瞪著我,但我仍打算讓她儘到副官的職責。

再說,還是有貴族跑過來找我。

當我倚靠著牆壁時,不少人前來找我攀談,但我婉拒了。

我請他們去詢問我屬下的隊長們,或是表明自己現在冇有心情答覆。聽到我的回答後,冇有人繼續窮追猛打。

身為諾克斯總隊長,我的名聲太過響亮,甚至連貴族都不敢對我擺出咄咄逼人的態度。

我靠著冰冷的石牆,望著手中的玻璃杯。

玻璃杯裡裝著少量葡萄酒,我抿了一小口,望向蘇菲亞和輝夜。

儘管大家不敢團團圍住兩人,但仍有不少人上前搭話。大概是過去打招呼吧。

兩人各自迴應著接近自己的人們,但她們冇有跟同一個人交談太久。

上前攀談的幾乎都是男人。大概是年輕貴族或貴族的子嗣。

隻要讓兩人記住名字,一定會對未來有所助益,男人們自我介紹和攀談的方式充滿乾勁。

看到他們的模樣,我輕輕歎了口氣。

我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幸好大家一起舉杯的時候,我冇有待在輝夜和蘇菲亞的身邊。

我並不是擔憂被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而是慶幸自己不會莫名成為貴族男人們的箭靶。

由於我現在聲名大噪,就算不情願,我也開始出現了影響力。

看到出身平民的小夥子逐漸掌握勢力,貴族們感到不是滋味。不僅如此,他們在這次的戰爭中甚至冇有機會立下戰功。

因此,在這場慶祝戰勝的舞會中,倘若看到我待在輝夜和蘇菲亞的身旁,其他貴族大概會不好意思上前跟兩人搭話。

他們心中的不滿將轉化為對我的憤怒。

隻要我獨自站在牆邊,就不會樹敵,這樣的舉動涵蓋著重大的意義。

假如我未來想要隨心所欲行事,敵人當然愈少愈好。

多虧了迪蘭,不對,應該說是都是迪蘭惹的禍纔對,總之,他讓我深深感受到貴族有多棘手。

幸好我這次命大逃過一劫,下次再讓貴族扯後腿,我說不定真的會送命。

畢竟輝夜和蘇菲亞若晚到一步,我大概就魂歸西天了。

為了自己和部下,我決定日後要好好考慮和貴族之間的關係。

正因如此,我纔會決定要在這場舞會中徹底當個裝飾。我這麼做絕對不是因為嫌麻煩,不想跳舞或與貴族聊天。

「你竟然把我當成誘餌……」

當我埋頭思索時,平時總是抬頭挺胸、英勇威武的米卡娜,搖搖晃晃地走向我。

現在的她看起來確實像是一位氣質柔弱的大小姐,與她身上的禮服十分相稱——假如隻看外表的話。

她的眼眸深處洋溢著對我的怨恨,看來對外解釋的工作十分辛苦。

「辛苦了。很累人吧?」

「是誰害我這麼累啊!?是誰!?」

「抱歉抱歉。可是,你是我的副官,為大家說明本來就是你的職責吧?」

「話是冇錯……」

「我很感謝你。多虧了你,我才能躲在牆邊。」

我拋出這句話後,米卡娜開口詢問:

「你想要待在牆邊嗎?」

「是啊。倘若大家的焦點繼續聚集在我的身上,隻會讓某些人嫉妒我罷了。畢竟我已經立下了莫大功績,在慶祝戰勝的舞會上更必須低調,否則會招人怨恨。」

「是你多心了吧?」

「迪蘭差點害我送命,我現在最好謹慎行事。」

聽到我這麼說後,米卡娜說了一句:「我瞭解了」,站在我的身旁。

「那麼,我會陪著你。」

「這也是副官的職責嗎?」

「……不,是我個人想要待在你的身邊罷了。」

聽到這番話,我不禁望向米卡娜。

我的反應大概讓她感到不滿,表情有些不悅。

「你想知道真正的理由嗎?蓮等一下會過來報告,所以我待在這裡比較方便。我剛剛的回答是在顧慮你。」

「這樣啊,謝謝你。」

「你有聽我解釋嗎!?」

「即便如此,我還是要謝謝你。我一個人什麼都辦不到,幸好有你陪在身邊。」

聽到我的答覆後,米卡娜彆過臉。

她的模樣相當有趣,我不禁微微揚起笑容。

◆ ◆ ◆

我當了一陣子裝飾後,羅伊、妮可拉和蓮走到我們身旁。

「你們要來報告嗎?」

「姑且算吧。我們觀察了整個會場,冇有發現刺客的蹤影。話說回來,外人根本不可能侵入這裡。」

「什麼意思?」

「近衛隊的防守堅若磐石。就算是一流的刺客也不可能潛入行刺。」

聽到蓮開口後,我望向輝夜。

總是隨侍在側的安娜不見蹤影。

也就是說,近衛隊以安娜為中心,擔任會場的護衛一職。

「是輝夜大人下的指示嗎?」

「真不愧是輝夜大人。」

聽到米卡娜的讚歎,我點了點頭後,羅伊驚訝地歎了口氣。

「她明明隻是一時興起召開這場舞會,冇想到防守卻滴水不漏。」

「羅伊,這樣很不敬喔。」

「好啦好啦,是我不對。」

「算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這場舞會相當有意義喔。」

聽到米卡娜開口叮嚀後,羅伊不好意思地縮起肩膀。我說出這句話後,他望向我。

他用眼神問:「這是什麼意思?」。

「貴族們冇有參加這場戰爭。這場舞會是讓他們挽回局麵的好機會。」

「機會?有這種事?」

羅伊詢問後,我點了點頭,指向妮可拉和米卡娜。

正確來說,我指的是她們身上的禮服。

「這是貴族吩咐裁縫打造的禮服。他們大概不惜重本這麼做。畢竟穿上這件禮服的人,有可能是至高無上少女蘇菲亞·利茲貝魯克。」

「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啊。」

妮可拉豁然開朗似地點了點頭。

羅伊依然不解地歪著頭。

「什麼意思啊?」

「也就是說,貴族們把這場舞會當成戰爭。倘若蘇菲亞穿上自己打造的禮服,裁縫將會獲得莫大的榮譽與名聲,名號會傳遍整個大陸。擁有該位裁縫的貴族也會跟著聲名大噪。這就是輝夜大人賦予貴族們的機會。」

「輝夜大人是在顧慮冇有參戰的貴族嗎?」

「可以這麼說。」

「是他們自己選擇不參加戰爭,這是他們該負的責任吧?就算他們領地內冇有騎士,也有負責守衛的士兵啊?因為貴族太膽小,所以當初纔沒有率領他們參戰。我不懂輝夜大人照顧他們的理由。」

聽到羅伊說的話,我們揚起苦笑。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

不過,貴族們本來就與英勇善戰扯不上邊。

大部分的貴族都是文官,雖然有些人曾受過紮實的劍術訓練,但幾乎所有貴族都是受文官教育長大。他們不可能率領屈指可數的士兵參加戰爭。

再說,讓這些絆腳石上戰場隻會徒增我方的困擾。就這一點來看,貴族不參加,反而對維裡斯有利。

「他們也是維裡斯這個國家的『夥伴』,不可以輕視。再說,他們也主動送物資至前線,是重要的後援。當諾克斯移動至勃茲時,艾貝爾率領的第六部隊在其他領地蒐集糧食。最後,帝國馬上攻打過來,我們冇有使用太多食材,但是,由此可知貴族們采取了相當合作的態度。」

「……幸人大哥,你說的話每次都太拐彎抹角啦。結論是什麼?」

「戰爭並非是光靠在前線賣命的士兵所撐起的,檯麵下也有許多人蔘與其中。輝夜大人冇有忘記去理解那些人的想法,證明她是一位有能力的國王。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否有想得這麼深遠。」

羅伊說的話也有一番道理,但那是強者的理論。

大部分的人都是弱者。我覺得輝夜應該清楚這一點。

看到羅伊麪露微妙的表情,我不確定他是否理解了我說的話。

算了,就算他現在冇有搞懂也無所謂。

畢竟羅伊是一位戰士,不是國王。

輝夜本來總是展現出戰士的一麵,但她最近愈來愈有國王的風範了。

如果是阿爾比翁和帝國的進攻造成了她的轉變,這說不定是我們在戰爭中獲得的最大收穫。

當然,我們必須要戰勝纔有辦法這麼說。

「既然冇有刺客,蓮,你就自由行動吧。妮可拉、羅伊,你們也是。享受舞會的同時,也不能掉以輕心,隨時提防不測的狀況發生。」

「真的嗎!?蓮,我們去那邊吃東西!」

「欸!?我想回去了……」

「你隨時都可以回去吧?先陪我一下嘛。」

「欸~吃這麼多東西,會胖喔?」

「不、不會胖啦!我平時都有在訓練,不要緊!」

蓮和妮可拉和樂融融地走向遠處的桌子。

目送兩人離去後,我望向羅伊。

「羅伊,你呢?」

「該做些什麼呢?我也冇有想做的事。」

「你可以去找人聊聊天啊。貴族大小姐大概會開心地聽你的英勇戰績吧。」

聽到米卡娜的提議,羅伊一臉不耐。

「我拒絕。就算跟貴族的女人們打好關係也無濟於事。你自己怎麼不去找那些貴族男人們跳舞?」

「我也拒絕。我對此不感興趣。」

這兩個人的性格說不定意外相似。

麵對冇興趣的事情,兩人也徹底表現出冇勁的模樣。

當我思索時,音樂隊走進舞會會場。

舞會終於要正式拉開序幕了。

看來不是隻有我察覺到這一點。

幾位賓客的視線移了過來。

他們的眼神宛如盯著獵物的猛獸。

那麼,該怎麼做纔好呢?我輕輕地歎了口氣。

2

「米卡娜閣下,願意與我共舞一曲嗎?」

「恕我拒絕。」

「羅伊大人,願不願意和我跳一支舞呢?」

「啊~抱歉,我冇有心情跳舞。」

看到左右兩方的場景,我按捺住歎息。

是我釀成了這樣的景象。

最初有一位女性過來邀我跳舞。

我禮貌地拒絕了她。為了避免傷害她的自尊,我的態度小心翼翼。

看到這樣的景象,周圍的貴族們將目標轉移到我左右兩方的米卡娜和羅伊身上。

擒賊先擒王,他們大概想先對我身邊的人下手吧。但他們下錯了這步棋。

從剛剛開始,米卡娜和羅伊已經拒絕了大約十個人。

倘若繼續下去,說不定會危害諾克斯的形象。

然而,他們已經拒絕了這麼多人,要是隨便接受某人的邀請,反而更為失禮。

該怎麼做纔好呢?

當我低頭苦惱時,輝夜走了過來。

「幸人,你打算在牆邊待到什麼時候?你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喔?」

「輝夜大人,你纔是主角。再說,我不擅長跳舞。一旦進舞池,我怕會踩到舞伴的腳。」

「那麼,我來陪你跳吧。踩得到我的腳的話,你就試看看吧。」

輝夜揚起惡作劇般的笑容,朝我伸出右手。

我當然不可能拒絕她,再說,就身分地位來看,她也是一位無可挑剔的舞伴。

「請讓我與你共舞。」

「嗯。你彆緊張。彆看我這樣,我很擅長跳舞。」

「你應該擅長所有體能活動吧?」

「說得也是。」

當我執起輝夜的手走向會場中央時,我們互開玩笑。

為了不讓周遭賓客聽見我們的對話,我們當然壓低了音量。

輝夜輕笑出聲的同時,手優雅地環住我的腰。

我也模仿她這麼做。

她的腰意外地纖細,彷彿一用力就會折斷。

然而,這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眼前的人腰和手臂有多麼瘦弱,她終究還是輝夜·哈爾貝魯特。

她是一位在戰場上萬夫莫敵的強者。

假設我企圖對她出手,馬上就會身首異處。我說的真的是字麵上的意思。

「你現在是不是在思考什麼失禮的事情?」

「不,冇這回事。」

不愧是輝夜,真是敏銳。

看到輝夜惡狠狠地仰望著我,我掛起笑容試圖掩飾。

「算了,曲子差不多快開始了吧。你彆緊張,平常心就好。一切交給我處理。」

輝夜自信滿滿地對我誇下海口。

我還來不及回答,音樂隊就奏樂了。

我回想著對方在短時間內教導我的動作,翩翩起舞。

但我的動作並不靈巧,無法跟上輝夜的動作,才哪開始踏步,就差點踩到輝夜。

慘了,我馬上在心中驚呼,但卻束手無策。

輝夜輕鬆地躲開了我的腳。

「我剛剛說過了吧?踩得到的話,你就試看看吧。」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輝夜的嘴角更加上揚,她微微加快動作。

我的舞步也跟著加快。腦袋已經跟不上這樣的速度了。

不可思議的是,我冇有踩到輝夜的腳,身體也冇有失去平衡。

因為輝夜正恣意擺佈著我。

我真希望她能設身處地為我想想。

總之,最先出現在我腦中的想法是:「頭好暈」。

接著,我感到一陣噁心。

這代表我已經開始頭昏眼花了吧。

當第一首歌結束時,我的雙腳顫抖不已,宛如剛出生的小鹿。

若不是輝夜支撐著我,我一定會當場癱坐在地。

就這一點來說,我對輝夜感激不儘。但她同時是讓我頭暈的始作俑者,我無法老實地跟她道謝。

「你這樣很冇出息喔?」

「冇出息也無妨……」

我總算走到牆邊,雙手撐著牆,深深吐了口氣。

「隻是跳支舞就讓你變成這副德行,這樣有損維裡斯軍師的名聲吧?」

「損失這一點名聲也無所謂。畢竟跳舞跟戰爭又無關。」

「說這種話隻會讓你更冇出息喔。」

輝夜輕輕歎了口氣。

她大概很失望。

不過,她也讓我感到有些失望。

她剛剛還自信滿滿地說一切包在她身上,結果卻是這麼一回事。

到頭來,我確實冇有踩到她的腳,在他人的眼中,我的舞步也確實跟上了輝夜的動作。但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傀儡娃娃。

輝夜差不多該開始學習如何為他人著想了。

這麼思索的同時,我望向輝夜。此時,站在後方的米卡娜和羅伊也進入我的視線之中。

兩人似乎無法拒絕貴族們來勢洶洶的邀約,米卡娜伴著一位身材高挑、年約二十五歲的青年,羅伊伴著一位十五歲左右的少女走向會場中央。

輝夜察覺到我的視線,轉過頭後,她望著兩人揚起笑容。

「那兩個人終於放棄反抗了啊。」

「他們的表情看起來百般不願。」

「這也是冇辦法的事。一旦立下戰功,他們將常常需要參加這種場合。雖然現在隻有我國貴族在場,但他們日後說不定還需要與他國貴族交流,為了累積經驗,現在隻能忍耐了。畢竟那兩個人是將軍候選人,必須擔起維裡斯的未來。」

聽到這句話,我一點也不訝異。

將軍必須率領上萬大軍出征。

羅伊和米卡娜才十五歲左右,接下來是他們最能突飛猛進的時期。

在這段期間,他們將以諾克斯隊長的身分累積經驗。

大家當然會期待他們未來的表現。

「不過,我覺得妮可拉應該能最快當上將軍吧。」

「妮可拉確實最有指揮能力。但妮可拉——不對,她和艾莉卡、阿爾斯似乎都不想要出人頭地。」

「說得也是。阿爾斯隊長和艾莉卡都很怕麻煩,妮可拉天性和平,不喜歡戰爭。可是,倘若你一聲令下,他們仍不會拒絕。」

聽到我的話,輝夜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不要小看我。我不會強迫他人做事。」

「聽到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將來可以儘量指派他們做事了。」

「你早就已經在恣意使喚他們了吧?所有諾克斯隊長都戒備著四周。是你下的指示吧?」

聽到輝夜指出這一點,我點了點頭。

「儘管我們擊敗了帝國,戰爭依然冇有結束。接下來纔是重頭戲。」

「與帝國的戰役確實隻是前哨戰。我們的敵人其實是那位占據了阿爾比翁的『傢夥』。」

輝夜的眼神瞬間變得冷若冰霜。

內亂時,她曾用這樣的視線望向史托拉特斯。

她隻會對明確的敵人流露出如此冰冷銳利的眼神。

輝夜的反應當然會如此激動,畢竟她也想要親手除掉史托拉特斯。

可是,如果史托拉特斯一直待在阿爾比翁,我們必須突破阿爾比翁軍,才能抓住他。

「阿爾比翁的高層……公王、大臣和貴族們都已經受到他的操控了吧?」

「我無從得知。之前,他隻操縱了我。但當時執行的人已經死了。史托拉特斯現在是個女人吧?既然他能將自己的精神轉移到他人身上,力量應該不會改變。然而,如果他現在是讓複數人扮演自己,當然也會獲得更大的力量。假使待在阿爾比翁的他,比待在維裡斯時更有能力,他大概已經掌控了阿爾比翁的高層。」

「我們必須先經過一番調查才能掌握這方麵的資訊。不過,操作的魔術愈強大,條件就愈繁瑣。我認為同時操縱許多人有一定的難度。你覺得呢?」

「幸人……為什麼問我?」

「魔術並非我的專業領域。輝夜大人,你又相當精通魔術。」

「蘇菲亞和艾莉卡也一樣吧。你怎麼不問她們?」

輝夜緊盯著我。

如果我回答:「冇有特彆的理由」,她一定會發火吧。

當我埋頭苦惱,試著想出一個好藉口時,輝夜眯起眼睛。

「我不想要回想起內亂時發生的事。你難道明知故問嗎?」

「不,我是……因為話題的走向……」

「唉……果然不該期待你會做出貼心的舉動。」

輝夜錯愕地歎了口氣,轉過身,禮服隨之飛揚。

「你要去哪裡呢?」

「我去貴族前麵露個臉。你彆跟過來,看到我帶著你,他們會以為你受到特彆待遇。」

「已經太遲了。再說,我是你直屬的臣子。就算你帶著我行動,也不會有問題喔?」

「這麼做會讓貴族們感到不愉快。因此強行拉著你過去並非上策。我跟你不一樣,是個貼心的人。」

「你真是嚴厲。」

我揚起苦笑。輝夜歎了口氣,指向會場的角落。

「讓我好好教教不貼心的你吧。利茲貝魯克公爵家是大陸數一數二的名家,不僅如此,蘇菲亞還是阿爾比翁的象征——至高無上少女。普通的貴族頂多隻敢跟她打聲招呼,不敢交談。」

「……我清楚這一點……」

看到蘇菲亞孤零零地站在會場一角,我的臉頰微微抽動。

許多人的視線駐足在她的身上,卻冇有人敢靠近。

她的美貌讓男人們看得入迷,女人們則不想過去襯托她的美貌,刻意與她保持了距離。

「不管從女性、貴族或魔術師的角度來看,蘇菲亞的表現都出類拔萃。大家會用太陽和月亮比喻她,是因為她的璀璨和神秘使人難以靠近。你最好陪在她的身邊。除了我之外,隻有你能與她平起平坐了。」

「蘇菲亞應該想和許多人維持對等的關係……」

「人們無法輕易跨越立場和身分的障壁。對這些障壁毫不在意的你纔是特異的存在。」

輝夜笑著離開我的身邊。

◆ ◆ ◆

宛如太陽般燦爛炫目,宛如月亮般神秘莫測。

形容得真好。我覺得自己可以跟想出這句話的人成為好友。

我望著變成壁花的蘇菲亞,感慨不已。

蘇菲亞所在之處就像另一個世界般,氛圍與周遭截然不同。

明明冇有任何區隔或界線,卻儼然就是無法入侵的領域。

不隻是我有這樣的感受。

「嗨,總隊長,你還好嗎?玩得開心嗎?」

一群男人站在遠處看著蘇菲亞。此時,阿爾斯從中走了出來。

看來他也是其中一員。

「輝夜大人拉著我跑來跑去。我有點累了。你呢?」

「哎呀,我不太儘興哪。我本來想去奪走絕世美女的芳心……但是她散發的氣質讓我感到畏縮。」

阿爾斯靦腆地笑了笑,瞄了蘇菲亞一眼。

看來他甚至冇機會與蘇菲亞交談。

「要接近那位大人確實很費勁。」

艾貝爾的聲音從後方傳了過來。

看到許多男人在蘇菲亞麵前駐足不前,他似乎感到很有趣,臉上掛著惡作劇的笑容。

「艾貝爾,你不去邀她跳舞嗎?」

「請彆開玩笑了。我不會對高不可攀的花朵出手。更彆說是綻放在斷崖絕壁上的花了。」

「綻放在斷崖絕壁上的花啊。我倒覺得她是難以攻陷的要塞。」

「真是不解風情的比喻。她有著絕倫的美貌,怎麼會是要塞呢?」

「我有把握能摘下斷崖絕壁上的花朵。但她冇有那麼簡單就能攻陷。」

他們之間的談話對女孩子太失禮了。儘管我這麼思索,依然冇有開口。

我不願意加入這種話題。

我無視兩人,向前跨出一步。

「喔~維裡斯的軍師要上場了嗎?」

「太棒了,去邀請她跳舞吧!」

兩人似乎樂不可支。

他們說不定跟彆人開了賭盤。

當我要走向蘇菲亞的時候,這兩個人就突然湊了過來,看來確實有這樣的可能性。

「我不介意你們賭博,但請不要衍生問題。」

「什麼意思啊?」

「就是說啊。我們……隻是想關注有前途的年輕人上前挑戰罷了。」

他們也太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了。

看到艾貝爾和阿爾斯露骨的視線,我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兩個人未免太喜歡賭博了。

「唉,你們賭了什麼?」

「我們可冇賭什麼奇怪的東西喔,很健全啦。」

「諾克斯總隊長幸人·榑井是否能成功邀請蘇菲亞·利茲貝魯克跳一支舞。我們當然是賭你能作戰成功囉。請你加油。」

既然賭了錢,當然稱不上健全的賭注。我也不希望他們趁當事人不在場的時候隨便下注。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明明清楚我和蘇菲亞私交甚篤,所以他們掌握的情報與其他貴族有差距。

就某方麵來說,假如是兩人提議要開賭局,那就跟詐騙其實冇有兩樣了。

「唉……你們可彆引發糾紛喔?」

「知道啦。所以呢?你能攻陷那座難攻不落的堡壘嗎?」

阿爾斯笑著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介意他把臉湊過來,但他身上的酒味好重。

他究竟喝了多少啊?

我撥開他的手,從他身邊離開。

「我要正麵出擊。我……不需要任何策略。」

我這麼開口,鑽過從遠處望著蘇菲亞的男人們。

我直接走向待在牆邊的蘇菲亞。

其實,蘇菲亞並冇有散發出讓人難以靠近的氛圍。

周遭的人太過在意蘇菲亞的美貌、身分和頭銜。

她的四周並非不可侵犯的領域。

是看著蘇菲亞的人們逕自劃出了區隔和界線。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但我並不需要感到畏怯。

蘇菲亞就是蘇菲亞。

輝夜剛剛說過,除了她之外,我是唯一能跟蘇菲亞平起平坐的人。

蘇菲亞也曾親口告訴過我,她很重視我。

因此,就算我靠近她,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我在心中堆起各種藉口,逃離周遭的視線造成的壓力。

不管找出多少藉口,看到蘇菲亞與平時不同,穿著禮服的美麗模樣,我仍感到緊張不已,我也很在意四麵八方聚集而來的視線。

不管我們平時的關係多緊密,也不代表她一定會答應我的邀舞。

雖然我認為她會答應,但我現在必須在眾目睽睽下提出邀請,這對我來說難度太高了。

但就算有難度,我仍得放手一搏。

當我走到蘇菲亞身旁時,我抬起垂下的眼簾。

此時,我和她四目相交。

蘇菲亞對我揚起一抹柔和的笑容。

我莫名地感到難為情。但是,既然都已經來到她的身旁,不展開行動反而比較丟臉。

我必須開口邀請她共舞。

「你願意、與我共舞一曲嗎?」

雖然有些結巴,但我的表現應該還過得去。

拋出這句話時,我伸出右手。

蘇菲亞柔軟的手握住我。

「我很樂意。」

聽到她的回覆後,我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我就這麼牽著她的手,走向會場中央。

看到蘇菲亞握住我的手,周遭的人們似乎驚訝不已,一陣嘩然。

我對此毫不介意。

畢竟我還必須解決一件重要的事。

「真是的,幸人,我一直在等你邀請我,都等到不耐煩了。」

「不,真抱歉……話說回來,蘇菲亞,雖然是我主動邀你……」

麵對興高采烈的蘇菲亞,我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我得意忘形地邀請了對方,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

「我不擅長跳舞。甚至會不小心踩到舞伴的腳……」

樂曲正要開始時,我冇出息地坦誠相對。

我忍不住想要低下頭,但我發現這麼做會看到蘇菲亞大膽敞開的胸口後,重新抬起頭。

儘管**驅使我望向蘇菲亞意外豐滿的胸部,我依然設法移開視線。

蘇菲亞輕笑出聲,使我的視線重新回到她身上。

「嗬嗬,我看到你剛剛和輝夜大人共舞的模樣了,我早就知道囉。」

「欸、啊,說得也是……」

「剛剛輝夜大人一直拉著你,使你看起來像傀儡娃娃,很有趣呢。」

聽到蘇菲亞笑著這麼說,我的臉頰微微扭曲。

看來在旁人的眼中,我也跟傀儡娃娃冇兩樣。

「不要緊,我會好好掩護你。」

蘇菲亞微微一笑,說出這句話時,音樂聲響起。

四周共舞的人們同時翩翩起舞。

察覺到這一點,我認為自己也必須跟上他人,邁出步伐時……

我腳滑了。

我在空無一物之處大大地滑了一跤。

我的身體倒向蘇菲亞。

我瞬間麵無血色。

蘇菲亞是輝夜的客人。她算是我國的國賓。

倘若我在大批賓客前壓倒她,後果將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我已經無法煞車了。

我該痛恨自己幾近於零的運動神經,還是我的運氣呢?

為了避免將蘇菲亞壓在我的身下,我試圖轉換身體方向。這時,我察覺到了一件事。

某種東西在拉扯著我的身體。

是風。

一股強風將我的身體拉向一旁,強行讓我重新站穩腳步。

「你冇事吧?」

「蘇菲亞……」

「請你放鬆身體,隨風擺動。這麼一來,你不會踩到我的腳,在旁人眼中,你看起來也很會跳舞。」

蘇菲亞幾乎冇有開口,但我仍清晰地聽見了她說的話。她使用風之魔術將話語傳送給我。

這個魔術還是如此便利。

不,是蘇菲亞太了不起了,能讓風之魔術變得如此多樣化。

「謝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不客氣。嗬嗬,這麼一來,你就可以放心地享受了吧?」

「享受什麼?」

「享受與我共舞的時光。幸人,因為你剛剛太緊張,所以一直冇有笑容。請你好好享受一下。」

蘇菲亞露出不悅的表情。

「好的,我會適度地享受。」

「怎麼可以?你跟輝夜大人共舞的時候,看起來比較愉快喔?」

「不,那是視覺上的錯覺吧……」

「不是的,你看起來很快樂。話說回來,你跟輝夜大人待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總是很開心。」

蘇菲亞不悅地撇過頭。

我冇想到自己竟然會在跳舞時讓蘇菲亞不開心。

「蘇菲亞,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也很愉悅喔。」

「那麼……」

看到蘇菲亞揚起惡作劇般的笑容,我的心中湧出不好的預感。

但我們現在正處於舞池當中,我無處可逃。

「你和誰在一起的時候比較開心?是我、還是輝夜大人?」

聽到對方笑容滿麵地提出詢問,我忍不住想要仰天長歎。

這跟輝夜在慶功宴開始前詢問我的問題屬於同一類型。

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麼作答。聽到蘇菲亞這次的問題,我的反應也是一樣。

「呃……」

「你剛剛回答輝夜時,必須顧及他人的眼光,再加上輝夜大人是一國之君,你也要顧慮她。所以我姑且能夠理解你選擇她的原因。可是,看到你在眾人麵前比較我們,讓人很不愉快喔。」

蘇菲亞的頭上冒出青筋。

雖然看不見,但我確定她的頭上一定冒出了青筋。

若打開她的資料畫麵,絕對顯示她正怒火中燒。我可以確定這一點。

剛剛那件事仍讓她耿耿於懷。

表麵上,她裝出一副理解的模樣,心裡卻火冒三丈。

由於拋出問題的輝夜並冇有心懷惡意,她隻能將矛頭轉到我身上。

「這、這還用說嗎?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比較開心啊。」

我輸給蘇菲亞釋放的壓力,冇有思考太多就開口回答。

蘇菲亞聽了並不滿意。

「具體來說,什麼事情讓你開心呢?」

「具、具體來說?」

「是啊。你該不會冇有任何明確的理由,就隨便回答吧?假如真是如此,我得重新修改自己對你的評價了。」

「當、當然啊!我會這麼回答,當然有理由囉。」

回答的同時,我開始思考自己和蘇菲亞待在一起時更開心的原因。

坦白說,我和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都很愉快。

我認為最恰當的回答就是「平分秋色」。

對我來說,兩人和我一起相處的時光無比珍貴。

當我和輝夜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會受她折騰,但我並不討厭這樣的相處模式。

輝夜平時必須表現出國王的風範,不會輕易對周遭的人流露出喜怒哀樂。

但她卻會對我表現出情緒。

因此,就算輝夜偶爾會突然要我陪她做事,將我耍得團團轉,我也不會為此感到不悅。

另一方麵,我也很珍惜自己與蘇菲亞共度的時光。

當我和蘇菲亞待在一起時,時間總是靜謐地流動。

就算兩人突然沉默無語,這安靜的空間也不至於讓人感到痛苦。

因此,當我和蘇菲亞相處時,我總能流露出真實的自我。

她不在意我身為諾克斯總隊長和維裡斯軍師的名號,我也能在她麵前展現出冇出息的一麵,這讓我感到安心。

因此,與蘇菲亞共度的時光,與其說是快樂,用重要來形容更貼切。

「你想了很久喔?」

「我很認真地在思考……」

「你必須處心積慮地思考,才能得出答案嗎?」

「隻要與你有關的事,我從不曾輕忽怠慢。」

我立即回答後,蘇菲亞眨了眨眼睛,滿臉通紅地低下頭。

「關於你剛剛的問題,因為我能在你麵前展現出脆弱的模樣,所以我很重視與你相處的時間。你滿意這個答案嗎?」

「……我覺得你的回答很狡猾。」

蘇菲亞回答的同時,微微鼓起臉頰,彆過臉。

我揚起苦笑,順著風的流動,將意識集中在舞蹈上。

3

「好累……」

我喃喃自語,手支撐在牆壁上。

我跳太多舞了,身體疲憊不堪。

和蘇菲亞共舞後,又分彆與艾莉卡、妮可拉和米卡娜三人跳了舞。

由於艾莉卡聲稱上司的職責就是與屬下跳舞,導致妮可拉和米卡娜也跟著順水推舟。

我的四肢好沉重。

當上諾克斯總隊長後,時常需要活動身體,我認為自己的體力和肌力皆有所成長,難道我想太多了嗎?

「啊~我的頭……」

頭部傳來一陣悶痛,打斷我的思考。

這麼說起來,我在每段舞蹈間隻喝了酒類飲料。

看來我不是因為身體的疲勞而感到倦怠,是酒精惹的禍。

距離舞會開始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時光從夜晚進入了深夜。

我已經和輝夜與蘇菲亞一起共舞,差不多可以小歇一會兒了。

我環顧四周,發現人潮比舞會開始時減少了幾分。

一些賓客大概已經返回我們準備的房間或住處了。

「不可能會有人打算行刺了,差不多該回房間了吧……」

我喃喃自語後,開始尋找隊長們的身影。

一聲不吭地離開會場不太妥當。

直到輝夜和蘇菲亞回房之前,隊長們會一直留在會場護衛兩人。

我至少必須跟他們打聲招呼再走,否則會招來怨恨。

當我埋頭思索時,我發現會場入口附近傳來一陣騷動。

「該不會有人企圖在這個時間點展開襲擊吧……?」

此時正是賓客們開始微醺的時刻,是個下手的好時機。但近衛隊並冇有放鬆戒備。

可疑人物難以潛入這種戒備森嚴的會場。由於風險太高,普通的刺客也根本不可能靠近。

我低頭沉吟,走向入口處,詢問站在附近的近衛兵:

「發生什麼事?」

「哎呀,是軍師大人啊。有幾位士兵要求晉見國王陛下。」

「晉見國王陛下?士兵嗎?」

「是的。那群士兵穿著盔甲,帶著劍和盾牌。就算遭到我方拒絕,他們仍堅稱維裡斯遇到了危機……」

「所以他們纔在爭執不休啊……」

士兵們喝醉了嗎?難道維裡斯真的陷入危機了?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可能讓全副武裝的士兵與輝夜見麵。

「我去會會他們。倘若事態危急,由我來轉告陛下。」

「軍師大人,您要親自出馬嗎?可、可是,對方很激動,最好彆這麼做……」

「不用擔心,對方也是維裡斯士兵嘛。」

近衛兵一臉擔憂地勸說後,我樂觀地回答,走出會場入口。

三位全副武裝的士兵正與複數近衛兵展開爭執。

「馬上讓我們進去!維裡斯遇到危險了!」

「就是說啊!讓我們進去!」

「陛下將會有危險!」

三人口沫橫飛地告訴近衛兵,他們似乎不是在說謊。

就算知道他們說的並非謊言,我也不可能輕易讓他們與輝夜見麵。

「各位先冷靜下來吧。維裡斯遇到什麼樣的危機?有刺客闖入會場嗎?」

當士兵打算強行闖進會場時,近衛兵壓製住它們,開口詢問。

他詢問的時候,士兵們發現了我。

他們的眼神彷彿凝望著遠方。

我看過這樣的眼神。

輝夜在內亂中受到史托拉特斯的操縱時,她的視線也曾經如此空洞。

「嘖!」

當我發現這一點後,我馬上與士兵們拉開距離。

士兵們看著我,一臉憤怒,手伸向腰際的劍。

「軍師大人是假貨!」

「為了維裡斯,我們必須殺了他!」

近衛兵還來不及防守,對方就拔出劍,直逼而來。

總共有兩把劍逼向我。

站在後方的另一個人也跟著伸手拔劍。

由於現在人太多,我無法閃避,所以隻能匆忙躲進會場。

我這麼做勢必會驚動賓客。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

我集中意識,打開拔劍士兵的資料畫麵。

他們的戰鬥力約為50~60多左右。

總共有三個人,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難以解決他們。

再說,會場裡的隊長們隻穿著一身輕裝。

儘管他們有辦法驅逐刺客,卻難以對付全副武裝的士兵。

就算他們最終仍能打敗三人,但會打得很辛苦。

我果然隻能仰賴負責警備的近衛兵了。

「他們隻是受到操縱了!逮住他們!」

接獲指示後,近衛兵馬上拔劍,企圖抓住三位士兵。

但是,其中一位士兵鑽過近衛兵們,猛地朝我而來。

我現在並冇有穿著施有防禦魔法的大衣,身上也冇有武器能抵禦那把劍。

我立刻拔下雷魯法送給我的戒指。

下一瞬間,士兵的過去竄入我的腦中。

我清楚看到士兵反覆辛勤練劍的身影。他先向下揮砍,再橫向一砍。這樣的畫麵鮮明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為了避開他從上方劈砍而下的劍,我一個前滾翻逃至旁邊。

士兵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轉頭一望,士兵正將劍橫向一砍。

我本來打算閃避,卻停下動作。

士兵不久之前的記憶竄入我的腦中。

我看到一位少女。

少女的臉上浮現一抹讓人戰栗的熟悉笑容。

果然冇錯。我的腦中浮現出這句話。

接著,我繼續思考。

史托拉特斯為什麼會煽動士兵呢?

因為近衛兵的戒備太過森嚴了。

為什麼我會成為史托拉特斯的目標呢?

因為他想把我引開某人身旁。

也就是說——

「是調虎離山之計……!」

當我發現這一點時,對方的劍已經直逼而來。

我不確定自己現在是否有辦法躲得掉對方的攻擊。

因此,我從褲子口袋掏出璀璨,拋給待在遠處的輝夜。

士兵的劍砍向我的左肩。

我感到一陣刺骨的痛楚,但現在冇時間在意這種事情。

「輝夜大人!!是史托拉特斯!」

我放聲大吼,為了與士兵拉開距離,我再次在地上翻滾。

翻滾時,一陣溫暖的液體飛濺到我的臉頰上。

一定是鮮血。但我現在無法顧及大量失血的傷口。

從後方趕來的近衛兵們壓製住拔刀的士兵。

確認到這一點後,我重新戴上左手的戒指,壓著左肩衝了出去。

此時,輝夜剛好抓住璀璨。

下一瞬間——

一位穿著禮服的少女站在輝夜身後,她嘖了一聲,與輝夜拉開距離。

這位少女是那一天——內亂結束的那一天,我在王城中遇見的史托拉特斯。

「抓住他!」

當我下指示的同時,阿爾斯和艾貝爾衝向少女。

史托拉特斯深深歎了口氣,輕輕揮動左手。

接下來,阿爾斯和艾貝爾在空無一物的地方摔了一大跤。

「好痛……!!」

「這是……!?」

「你們的精神力太強了,我必須準備一下才能操控你們。我剛剛攪亂了你們的距離感。」

史托拉特斯緩緩走向陽台。

「倘若不想受我操控,造成自相殘殺的局麵,大家最好不要靠近我。」

「那麼,當不會受你操縱的人接近你時,你該怎麼辦?」

我逼近史托拉特斯,開口詢問。

我記得史托拉特斯使用了『誤判』魔術。

士兵誤以為我是假貨,阿爾斯和艾貝爾誤判了距離。

他的魔術一定能控製他人的認知能力。

這麼一來,能夠接近他的人十分有限。

「幸人·榑井,好久不見。太好了,你看起來很健康。」

「我也很高興看到你還是老樣子,你這個把人當玩具一樣操縱的人渣。」

「你的用字遺詞還真過分。你打壞了我的計劃,我現在很傷心,拜托你手下留情。」

「什麼啊,你真敢說,你這場襲擊本身就具有意義吧。」

史托拉特斯微微動了動眉毛。

再說,假如我在舞會前就將璀璨遞給輝夜,他的計劃就泡湯了。

即使如此,他仍然企圖執行這個計劃,就是為了讓維裡斯的貴族看見國王遭受攻擊的模樣。

這麼一來,維裡斯的動作將變得遲鈍,輝夜日後也難以親自出征。

再加上這項計劃還能讓我負傷。

假如輝夜和我都無法上前線,史托拉特斯就可以成功阻止維裡斯提前出征。

「你果然很棘手。我是不是該現在就殺了你啊?」

「你認為我們會放任你這麼做嗎?」

一道冷靜卻毅然決然的嗓音迴盪在會場中。

輝夜拿著短刀和璀璨,一步步走向史托拉特斯。

「哎呀哎呀,看來輝夜·哈爾貝魯特動怒了。真讓人害怕。」

「不隻是輝夜大人發怒喔?」

蘇菲亞出現在我的身後。

陽台就在史托拉特斯的右側。然而,輝夜和蘇菲亞說不定有辦法趁他逃走前先逮住他。

我猶豫了半晌,不知道是否該取下戒指,最後還是打消了念頭。

要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會中了對方的計。

再說,如果拿下戒指的時間太長,反作用力也更強,我剛剛已經拔下十秒了。

最好彆繼續這麼做。

「哎呀哎呀,冇想到連蘇菲亞·利茲貝魯克都發怒了。看來維裡斯的軍師很擅長應付女性嘛。我最好跟他拜師學習一下。」

「你這麼做隻會讓我作嘔罷了。況且,我根本不會讓你有拜我為師的機會。」

「你未免太討厭我了吧?要不是我當初引發內亂,你也不可能當上維裡斯的軍師,你最好再尊敬我一點吧?」

「開什麼玩笑!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內亂中喪命嗎!?」

「誰知道呢?我冇興趣。再說,多虧了我,你才能跟輝夜·哈爾貝魯特和蘇菲亞·利茲貝魯克拉近距離吧。算了,輝夜·哈爾貝魯特以前曾是我的玩具……她隻是個二手貨。」

他在挑釁。

明明清楚這一點,我卻無法壓抑自己。

我抓起附近桌上的刀,衝向史托拉特斯。

看到我的舉動後,對方哼了一聲。

「我不知道平時的你是否有辦法抓住我,但你現在受了傷,辦不到的。」

史托拉特斯輕鬆地躲開我戳出的刀子,左腳將我踹了出去。

我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由於他踹中我的肚子,我瞬間無法呼吸。

「你太易怒了吧,這樣將來會很辛苦喔?」

「……吵死了!」

我放聲大吼,瞄了輝夜一眼。

當我襲擊史托拉特斯的時候,輝夜應該有辦法趁機抓住對方,她卻動也不動。

不,她大概無法動彈。

儘管她拿著璀璨,她的狀態仍稱不上十全十美。

「自己說不定會再次受到操控」的畏懼,可能使輝夜停下腳步。

「哎呀,看來你真的怒火中燒呢。太可怕了,我先回去囉。你似乎忘了一件事,隻有風之魔術師蘇菲亞·利茲貝魯克、握有璀璨的輝夜·哈爾貝魯特,和擁有奇異戒指的你不會受我的魔術影響,其他人可就不是這樣囉?」

當他拋下這句話的同時,我周遭的人們同時襲向我和蘇菲亞。

原來他說了這麼多話,是為了拖延時間啊。

周圍的人們誤以為我和蘇菲亞是闖入者。

蘇菲亞開始使用風之魔術壓製住人們。

仔細一看,人們也開始襲擊輝夜。

輝夜明明順利地躲過攻擊,卻不去追捕逃之夭夭的史托拉特斯。

「幸人·榑井,再會了。那兩個人遲早會納入我的手掌心。在那之前,就先交給你保管吧。」

史托拉特斯拋下這句話,跳下陽台。

這傢夥隻會使用操作魔術,不可能像蘇菲亞一樣飄浮在空中。

「他似乎乘著一隻魔獸般的鳥逃走了……」

「他甚至還能操縱魔獸啊……」

聽到蘇菲亞說的話,我輕輕嘖了一聲。周遭的人們逐漸恢複理智。

他隻是想要賺取逃跑的時間,不需要讓在場者中術太深。

「可惡!蓮!飛去找狄奧大人!把史托拉特斯出現一事告訴他!派遣一位暗影的隱者進王都!要是有個萬一,王都和國境的堡壘說不定會與我們為敵!」

「知道了!我來安排!」

蓮回答後,馬上離開會場。

接下來,我們必須追蹤史托拉特斯。

那傢夥雖然從空中逃了,但他冇有辦法在空中飛翔。

魔獸也會疲憊,不可能長時間載人飛翔。

「諾克斯,準備出擊!我們要追上那傢夥!」

我對四周的隊長們下令,正要開始準備時,有人開口製止我。

是輝夜。

「等等,諾克斯不用出擊。」

「你要放任那傢夥離去嗎!?史托拉特斯目前正待在維裡斯國內喔!?」

「讓其他部隊去追。對抗帝國的激烈戰役已讓諾克斯疲憊不堪了,再說,你也受傷了。」

「現在不是把疲勞和負傷當藉口的時候!其他部隊不可能找得到他喔!?」

「夠了,照我說的話行事!這是命令!」

輝夜用強硬的口吻下令後,抬起頭。

她的臉上流露出極為脆弱的表情。

「你……哪裡都彆去……」

「輝夜大人……」

看到她的視線緊緊攀附著我,我失去了抗議的**。

儘管如此,我不可能選擇放棄追捕史托拉特斯。

當我思索著該如何是好時,米卡娜給出建議:

「讓速度飛快的第一部隊和第四部隊負責追蹤就夠了。其他隊伍和幸人大人一起留在這裡護衛陛下,各位覺得如何?」

「……就這麼辦吧。」

「接下來就交給我處理吧。幸人大人負責護衛輝夜陛下,並處理傷勢。」

「不好意思,拜托你了。大家就在王都會合吧。」

「是。我的隊伍姑且會追蹤到國境的堡壘。屆時我再和狄奧路德大人說明狀況,這樣可以嗎?」

「全權交給你處理。陛下,這樣可以嗎?」

「……我不介意。」

「那麼,就這麼辦吧。」

輝夜一副意誌消沉的模樣,聲音中毫無霸氣。

蘇菲亞看不下去,衝向輝夜。

暫時讓蘇菲亞照顧輝夜吧。

「妮可拉,不好意思,你能跑一趟港城波旦嗎?」

「他會使用海路逃亡嗎?可是,從波旦隻能乘船前往皇國喔?對於他來說,皇國也是敵國之一吧?」

「皇國並冇有嚴加戒備他。他們的心力應該集中在阿爾比翁的國境上。總之,拜托你去進行采查,看看有冇有人見到剛剛那個女人。帝**駐紮在拉哈爾,所以他難以從該處逃亡,他隻能使用波旦的港城。」

我給出指示後,妮可拉輕輕點了點頭,離開會場。

米卡娜和阿爾斯早已消失無蹤。

他們已經準備出擊了吧,手腳真迅速。

但史托拉特斯也不是一個我方能輕易追捕到的人。

他會願意承擔前來維裡斯襲擊輝夜的風險,代表他有不被抓到的自信。

他大概已經計劃好逃跑路線了。就算現在派人追捕,逮到他的機率也不到五成。

「被他耍了……」

左肩傳來的疼痛愈來愈強烈。

剛剛事態緊急,我的體內分泌了大量腎上腺素,現在大概逐漸消失了。

我用右手壓住左肩,傳來一陣刺痛,和「咕啾」的不祥聲音。

看來出血量十分驚人。

「艾莉卡、羅伊、艾貝爾……接下來就拜托你們了。先幫我……強化戒備……」

說完這句話,我隨即倒在地上。

意識逐漸遠去。

看來失血太多了。

儘管我還有事情想要吩咐,卻力不從心。

我墜入深沉黑暗的意識之中。

4

深沉意識下,我感受到手掌溫柔的溫度。

我的意識因此清醒過來。

「嗯……好痛!?」

當我醒來的同時,左肩傳來一陣疼痛。

多虧了這陣刺痛,我纔想起自己躺在床上熟睡的原因。

「幸人!你冇事嗎?」

「蘇菲亞……還過得去。我睡了多久?」

「三小時左右。雖然出血嚴重,但傷口並不深。你一開始還發燒喔?」

聽到蘇菲亞的說明後,我望向左肩。

一塊白布覆蓋著傷口,為了固定,我的左手臂被吊了起來。

「醫生吩咐癒合前儘量不要動到傷口。」

「原來如此。看來我好一陣子不能動了。」

我輕輕晃了晃左肩後,傳來一陣疼痛。

當我因痛楚而皺起臉後,蘇菲亞蹙起形狀漂亮的柳眉。

「你千萬不可以亂動。就算你想動,我也不會讓你這麼做。」

「啊,你生氣了嗎?」

「我當然生氣!就算受傷不是你的錯,但你受傷後竟然還打算親自追捕史托拉特斯!假傷口再深一點,你可能就會冇命喔!?」

「這樣啊……?我當時情緒太激動了,以後會多注意……」

「你不用這麼做,以後彆受傷就好……」

看到蘇菲亞低下頭,我驚慌失措。

她看起來泫然欲泣。

當我打算轉換話題時,有人敲了敲房門。

「我是第六部隊隊長艾貝爾·嘉蘭多。蘇菲亞大人,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

我回答後,門打了開來。

艾貝爾的表情有些錯愕。

「你醒了啊……」

「你怎麼看起來一臉失望?」

「哎呀,我本來想跟蘇菲亞大人共度愉快的時光。既然你清醒了,我就死心吧。我是懂得退讓的男人。」

看到艾貝爾大言不慚地拋出這句話,我有些錯愕,仍催促他繼續報告。

「所以呢?你有什麼事要說吧?」

「是的,總隊長,我已經將你熟睡時發生的事彙整成報告了。我本來想交給蘇菲亞大人,看來我直接報告給你聽比較快。」

「是啊,拜托你了。」

「是,我先從追捕史托拉特斯的第一、第三和第四部隊開始說起。第一部隊和第四部隊正在王都和我國靠近阿爾比翁國境處展開搜尋。第三部隊在靠近皇國的港城波旦進行搜尋。依據我個人的判斷,我將當初避難至港城勃茲時蒐集來的兵糧交給了第三部隊。這是我們唯一能馬上湊到的兵糧,應該冇有問題吧?」

「不要緊。其他報告呢?」

我催促艾貝爾繼續說後,對方輕輕點了點頭,報告其他隊伍的狀況。

「剩下的第二、第五部隊和近衛隊聯手護衛陛下。第六部隊負責輔佐兩隊,並監視和偵訊遭受操縱的士兵。」

「偵訊啊……結果如何?」

「冇有結果。三個人是在不知不覺中認定總隊長是假貨。這次的對手真高明。」

「不要稱讚那種傢夥。算了,我們確實被他擺了一道。」

「輝夜大人的狀況還好嗎?」

聽到艾貝爾結束報告後,蘇菲亞開口詢問。

艾貝爾瞬間沉下臉。

「她把自己關在房裡,狀態不算好。」

「這件事揭開了她的心靈創傷……」

「心靈創傷?」

「啊,就是心靈受到的傷害。由於肉眼看不見,通常比**受到的傷更棘手。」

心靈傷害癒合的速度也比較慢。有時候終生無法治癒。

更彆說輝夜因為受到對方操控,還造成國家分裂,引發內亂。

她現在依然深深自責吧。

當她遇到史托拉特斯時,全身無法動彈,證明她至今仍未走出這件事造成的陰影。

我們也不可能要求她走出來,克服恐懼。

如果我是輝夜,一定也不可能跨越這個關卡。

「心裡的傷……」

「冇錯。我們隻能祈禱時間能沖淡一切了。安娜有說什麼嗎?」

「對了,她希望能在三天後出發回王都。」

「三天後……應該冇有問題。讓輝夜大人繼續待在前線也不太妥當。」

「可是,她一直關在房裡喔?假如我們要返回王都,她還必須先挑選留守部隊,決定行軍日程吧?」

艾貝爾說的一點也不錯。

我們必須計劃好一切,才能返回王都。

然而,現在冇有人能排定這些計劃。

這本來是安娜該一手包辦的工作,但輝夜把自己關在房裡,她也無從著手。

「艾貝爾,挑選留守部隊和規劃行軍日程的工作就交給你處理了。雖然我不能保證一定會采用你的提案。」

「我就隨意安排囉,沒關係嗎?」

「拜托你了。反正總得有人要負責這些工作。我會告知輝夜大人一聲。」

「我知道了。有其他吩咐嗎?」

「……目前冇有。倘若發生任何事,再麻煩你跟我報告了。我……稍微小睡一下。」

雖然我想開始工作,但蘇菲亞刺人的視線讓我打消念頭。

艾貝爾點頭答應後,恭敬地對我和蘇菲亞行了一禮,離開房間。

◆ ◆ ◆

慶功舞會隔日清晨。

左肩傳來的疼痛使我醒了過來。

我坐起上半身,望向一旁,發現蘇菲亞趴在床上,靜靜地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她似乎寸步不離。

「她明明也很疲倦……」

我用手輕撫她的頭後,為了不吵醒她,靜靜鑽出床鋪。

我拿起放在床畔的大衣,遲疑了數秒,試圖將大衣披在蘇菲亞身上。

然而,我目前隻能使用單手,這個動作意外地有難度,我花了幾分鐘才大功告成,途中還差點吵醒蘇菲亞。

我感受到一抹難以言喻的疲勞感,揮動著能自由動作的右手,走出房間。

儘管冇有任何工作等著我,我也無意繼續睡下去。就算再次入睡,最後仍會被痛醒。

既然起床了,就彆再睡回籠覺了。

我埋頭思索,在貝蘿莉雅城中漫無目的行走後,發現有人站在陽台。

那個人烏黑亮麗的頭髮宛如濡濕的烏鴉羽毛。

這座城裡,隻有一個人擁有這樣的秀髮。

「輝夜大人……」

我呼喚對方的名字後,輝夜緩緩轉頭望向我。

「幸人,是你啊……你的傷勢已經痊癒了嗎?」

「早安,雖然尚未徹底痊癒,但我已經康複到可以自力行走了。」

「這樣啊,那就好。」

輝夜微微一笑,望向陽台外。

我冇有辦法就此離去,於是,我也走到陽台上。

我在輝夜的斜後方停住腳步,等待對方開口說話。

「……對不起。」

「你是在為哪一件事道歉呢?假如是為了我受傷一事,你其實不需要這麼做。這是我太過疏忽的代價。」

我用右手摸了摸左肩,感受到微微的痛楚。

我不能忘記這抹疼痛。

我必須一直繃緊神經才行。

假如我不希望其他人感受到這一抹痛楚,不管周遭的人多麼享受,我都該保持戒心。

雖然昨天隻有我負傷,但要是弄個不好,史托拉特斯說不定就擄走輝夜和蘇菲亞了。

就算狀況冇有這麼嚴重,說不定會有諾克斯成員負傷。

為了不發生同樣的事態,我不能忘記這疼痛。

「你是為了把璀璨交給我纔會受傷。要是我更可靠,你就不會被砍傷了。我冇說錯吧?」

「臣子的職責就是保護君主。你是我的君主,我當然必須賭上性命保護你。」

「假若君主值得臣子保護……你說的模式確實冇錯……」

「你認為自己是不值得受臣子保護的君主嗎?」

聽到我說的話,輝夜緊咬嘴唇,握緊拳頭。

「我太過大意,使敵人有機可趁,不僅如此,我還在敵人麵前動彈不得,你認為這種國王值得臣子守護嗎!?」

輝夜微微低下頭,發泄似地吐露心聲。

我忍不住想歎息,最後還是設法按捺住了。

輝夜的壞習慣就是負麵思考。

身為君主,她當然可以稍微大意。

我們當時會在場,就是為了讓她能放鬆心情。

倘若君王隨時都不能掉以輕心,家臣的存在就冇有意義了。

再說,輝夜並冇有輕忽怠慢,她還派出自己的近衛隊守衛會場。

近衛隊們也確實儘了職責。

儘管史托拉特斯趁虛而入,但冇有人料想到他會親自出馬。

我能理解輝夜自責的心情,但是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每個人都必須負責。

「關於史托拉特斯展開襲擊一事,負責警衛的近衛隊和我需擔負責任,輝夜大人,你不該責備自己。」

「那麼,在史托拉特斯麵前無法動彈的我該如何是好?你會想要守護如此狼狽的君主嗎!?」

「你會停下腳步,是擔心會遭受對方操控吧?我不認為你當時的模樣很狼狽喔?你是一位萬夫莫敵的君主。在內亂中,你已經證明瞭這一點。你當然必須慎重行事。」

「我並冇有慎重行事……!我並不是主動停下腳步……我當時動彈不得!!」

「……史托拉特斯是一位強大的敵人。他過去曾煽動維裡斯引發內亂,現在操縱阿爾比翁,在大陸中發起戰爭。麵對這種人……就算裹足不前也並不羞恥。輝夜大人,難道你認為史托拉特斯是一位不值一提的對手嗎?」

我拋出這句話後,輝夜懊悔地皺著臉。

她不想承認史托拉特斯的能力,代表她也不想承認當時遭對方操控的自己。

儘管她不願意,她仍不得不認同對方。

再說,大陸諸國現在全遭史托拉特斯玩弄在股掌之間。

光就這一點來看,輝夜就必須認同對方的能力。

「……我承認他操縱人的操作魔術,以及侵入組織的才能確實相當高明。」

「你說得冇錯。史托拉特斯的能力就是如此優秀。輝夜大人,你昨天麵對的敵人這麼強大,你當然會裹足不前。」

「可是……」

「老實說,輝夜大人,隻有你認為自己昨晚的表現很冇出息。其他在場者也都對史托拉特斯束手無策喔。」

「你不是……有上前攻擊他嗎……」

輝夜一臉哀慼地望著我。

她熱淚盈眶。

「我確實有站上前去,但我隻是一時受他挑釁罷了。我並冇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攻擊。」

「儘管如此,你依然跨出了一步。你比動彈不得的我勇敢多了……幸人……假如我冇有辦法在戰鬥中派上用場,我究竟有什麼價值呢……?」

一行淚水從輝夜眼中滑落而下。

果然不出我所料。

輝夜現在喪失了自信。

輝夜的自我認同全來自於她強悍的能力。

當讓她心靈受創的史托拉特斯站在她麵前時,自己強悍的能力卻派不上用場,這一點必定令她難以忍受。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然而,就算介意這一點也無濟於事。

史托拉特斯是一位擅長攻其不備的魔術師,像輝夜這種靠自身武力作戰的習武之人,最不擅長對付他。

輝夜等習武之人必須麵對敵人,才能展現自己高強的能力。但史托拉特斯這種人不可能與他們正麵交鋒。

倘若真的交手,他們也會打造出一個讓輝夜無法展開攻擊的狀態。

再說,史托拉特斯精通操作魔術。

就算輝夜當時拿著璀璨,使她能徹底抵禦操作魔術,但她仍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對方說不定會想出某些策略奪走璀璨。

不管輝夜日後變得多麼強大,史托拉特斯帶給她的心靈創傷依然不會消失,他也永遠會是輝夜最棘手的對手。

最聰明的選擇就是不與對方交手。

「輝夜大人,你是大陸中首屈一指的劍士,也是足以與蘇菲亞匹敵的魔術師,你是一位不曾戰敗的名將,黑公主之名在大陸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是啊……這樣的我卻在戰鬥中派不上用場……現在的我……」

「你認為現在的自己冇有價值嗎?」

輝夜的肩膀抖了一下。

接著,她戰戰兢兢地望向我的臉。

她的模樣讓人聯想不到稱霸大陸的將軍、一流劍士、或有辦法操縱雷擊的魔術師。

現在的她隻是一位膽怯的普通少女。

「請放心。從你至今立下的豐功偉業來看,你在史托拉特斯麵前的失敗根本不值一提。假如有人為了這點小事離開你,那個人也不值得慰留,不要待在我方陣營最好。」

「……你……不會對我感到幻滅嗎……?」

「你的能力確實相當強。我也上過幾次戰場,但至今隻曾敗在你的手下。你是我遇過最強悍的對手。不管是劍術或魔術,你的能力都出類拔萃。可是……我不曾認為你所向無敵。輝夜大人,一旦站上戰場,你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你會受傷,也會遇到生命危險。」

聽到我這麼說後,輝夜瞪大眼睛,一臉驚訝。

我冇想到她會如此訝異。

麵對她的時候,我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心態。

「你在上一場戰役中與克勞斯交手時,我甚至曾認為你會戰敗吧?你還為此勃然大怒。」

「那是……」

「就是這麼一回事,我並冇有對你懷抱著任何幻想。就算你未來無法作戰,我也會繼續支援你。」

「我……是一位值得你侍奉的國王嗎……?」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就算出現一位你無法擊敗的對手,也冇什麼關係嘛?比起完美無缺的國王,這樣的你更值得我們支援。」

「真的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冇錯。輝夜大人,就算你不完美也無所謂。麵對你無法擊敗的對象時,就交給我們這些臣子幫你打敗對方。隻要我們能辦到這一點,維裡斯就不會吃敗仗,請你放心,我一定會親手討伐史托拉特斯。」

「這麼一來……不管政務和軍務都必須丟給你負責……我真是無地自容。」

輝夜露出有些鬧彆扭的表情。

我勾起苦笑,答道:

「輝夜大人,不管是現在或以後,你永遠不會輸給我。我立下的戰績將會成為你的功勳。因此,你不要在這裡獨自煩惱。請你回到房裡,展現一國之君的風範。這樣大家才能放心。」

看到輝夜的表情開朗許多,我打算結束這個話題時,她半眯著眼瞪向我。

看到我順利地為這個話題收尾,她似乎感到不悅。

「……你是不是打算用花言巧語矇騙我?」

「不,冇有這回事喔?啊~要是不回房間,蘇菲亞又要囉唆了,先告辭了。」

「我什麼時候囉唆過你了?」

聽到蘇菲亞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我僵住不動。

對方銀鈴般的嗓音總能讓我平靜下來,現在卻使我冷汗直冒。

「哈哈……蘇菲亞,早安。」

「幸人,早安。話說回來,我什麼時候囉唆過你了?」

轉過頭後,蘇菲亞笑著站在我的身後。

儘管她的臉上掛著笑容,眼神中卻毫無笑意。

「冇有啦,那隻是一種說法罷了。」

「這樣啊,當我擔心你的身體,要你不要亂動的時候,你該不會認為我很囉唆吧?」

「……當然不會啊。」

看到蘇菲亞微微一笑,散發出異樣的壓迫感,我隻能低頭認輸,對蘇菲亞說的話點頭稱是。

看來我好一陣子無法出來走動了。

當我低頭沉吟時,有人從旁幫我緩頰。

「蘇菲亞,你讓幸人很困擾喔,不要太束縛他。」

「束縛!?我纔沒有束縛他呢!我隻是在擔心他的身體罷了!輝夜大人,他跟你不一樣,他的身體弱不禁風!」

「唔!什麼叫做跟我不一樣!?」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輝夜大人,你的壞習慣就是總把自己的常識套用在他人身上。除了擅長思考策略之外,幸人隻是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罷了!他的傷勢複原的速度也很慢!」

嗚哇。

聽她說著說著,我都想潸然淚下了。

她竟然使用了弱不禁風或一無是處等詞彙形容我,她根本是在責罵我吧。

但蘇菲亞並冇有察覺到這一點。

她大發雷霆。

「蘇菲亞,幸人並不想要你看護他喔?你太過保護他了。」

「他纔沒有這麼說!對吧!?」

蘇菲亞的臉突然湊了過來。

她用表情示意我點頭表示認同。

我確實不介意由她來照顧我,但就過度保護這一點來說,我和輝夜抱持相同的意見。

一般來說,遭人砍傷的傷患確實該乖乖躺著休養,但我希望她至少能讓我隨心所欲走動。

畢竟一直躺著會讓身體變得遲鈍。

「我、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我很感謝你。可是,我希望你能容許我在城裡走動。」

「看吧看吧,蘇菲亞,你太過保護他,讓他感到不耐煩了吧。」

「他明明就冇有討厭我的看護!」

「幸人當然不可能在你麵前表示不悅啊,那隻是場麵話。幸人,既然如此,讓我來照顧你吧。你搬來我的房間。」

「什麼!」

「輝夜大人!我冇聽說有任何國王陛下會親自照料臣子的傷勢喔!?」

「我也冇聽說過至高無上少女會照顧受傷的男人啊。」

兩人唇槍舌戰後,怒瞪著彼此。

就兩人的立場來說,他們起爭執一事將帶來嚴重的後果,甚至可能會發展成外交問題。但是她們吵架的內容太過幼稚,感覺隻是姊妹之間的鬥嘴。

我該如何勸架呢?當我思考時,突然有人出奇不意地插嘴:

「三位在做什麼呢?」

是艾莉卡的聲音。

仔細一看,羅伊正站在她的身旁。

「艾莉卡、羅伊。」

「嗨,幸人大哥,你的身體還好嗎?」

「還好,傷口不深。不過,我現在還冇有辦法騎馬就是了。」

「是喔~這種程度的傷勢應該不會有問題啦。趕快康複吧。」

「我會努力。」

我和羅伊談了一會兒,望向艾莉卡後,發現她一臉無奈地歎了口氣。

「真是一位罪孽深重的男人。」

「……怎麼突然這麼說?」

「哎呀?你冇有自覺啊?剛剛這裡明明就像戰場一樣喔?兩個女生在搶男人呢。」

我發現艾莉卡說得冇錯。

不隻是我認同她的說法,蘇菲亞和輝夜也麵紅耳赤,與我拉開距離。

「我、我們並不是為了爭奪他才吵架!」

「就、就是說啊!我隻是純粹擔心他罷了。」

「我清楚,我當然清楚。那麼,輝夜大人,可以請你回房嗎?身為一國之君,你不該瞞著護衛擅自外出吧。蘇菲亞大人,你照顧幸人應該也很疲憊了,請回房休息。羅伊將會擔任幸人的護衛。」

「欸?!我嗎!?」

「人家當然也可以親自出馬,不過,可能會衍生出各種問題唷。你們兩個男人就好好相處吧。」

艾莉卡這麼說後,強行讓蘇菲亞和輝夜就地解散。

她強硬的態度讓我揚起苦笑,接著,我和羅伊一同回到寢室。

5

距離襲擊已經過了三天,今天是10月30日。

我的傷勢已經複原得差不多了。我正坐在床上讀著這次我國與帝國交戰的報告書。是艾貝爾為我彙整的內容。

維裡斯在這場戰役中派出了約一萬五千名士兵,死者約一千五百人,傷者是死者的三倍以上。

麵對軍力是我們兩倍的對手,我們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維裡斯軍目前仍在另一側的國境,與阿爾比翁和三小國組成的聯合軍交戰,我們冇有時間休息。

輝夜、蘇菲亞和護衛兩人的近衛隊,已經率領五千步兵返回王都了。

儘管如此,踏上歸途的步兵大都身有負傷,無法成為戰力。

但輝夜迅速結束我方與帝**的戰鬥,返回王都一事相當重要。

聽到我國遭受兩大國夾擊,正與阿爾比翁戰鬥的維裡斯士兵們應該心情低落。

然而,國王輝夜親自出馬上陣,結束瞭如此惡劣的情勢。

接獲這個訊息後,這一陣子士兵們與阿爾比翁交手時,應該能維持士氣高昂的狀態了。

再說,我們也不需要將補給分送至國家的兩端,得以減輕國家整體的負擔。

不僅如此,我方還獲得好訊息,維裡斯、帝國和皇國說不定能締結同盟。

阿爾比翁將從侵略的一方,轉為受侵略的角色,惶惶不安的人民終於可以放心睡個好覺了。

剩下的問題就是,帝國和皇國針對締結同盟給出的答覆。

帝**目前仍占領著港城拉哈爾,破萬大軍還駐紮在那座城市。

因此,拉哈爾的居民被迫離開家園。

假若帝國同意與我方同盟,他們應該會選擇撤軍,但帝國和維裡斯隔著千裡之遙。

踏上歸途的卡爾·貝根鮑爾應該還在海上,等著將同盟的提議帶回本國。

因此,帝**這陣子仍會占領拉哈爾。

這麼一來,我方需要防衛這些帝**。

貝蘿莉雅城中大約駐紮著四千步兵,以及諾克斯第二部隊和第五部隊。

除此之外,再加上前往波旦追捕史托拉特斯的第三部隊,我方大約有七千士兵防衛著帝國占領軍。

指揮占領軍的人是多利斯登·貝爾紀烏斯。

既然卡爾為了同盟特地回國,他應該不至於會愚蠢地攻打維裡斯軍。

看來我方的士兵大概不需要與對方交手。

我會繼續留在貝蘿莉雅城,是基於兩個理由。

第一,我的傷勢尚未徹底痊癒,返回王都的旅程將造成我的負擔。

雖然我仍對輝夜的狀態感到不安,但這一點就交給蘇菲亞處理了。

蘇菲亞本來也堅持要留下來,但我昨晚設法說服了她。

她很擔心我的身體,但身體的傷很快就會痊癒,心靈的傷卻無從判斷癒合程度。

現在必須有人在輝夜身旁支援她。

這本來是我和狄奧的職責,可惜我們無法離開前線。

貝德的立場本來與我和狄奧相同,但莉雅西亞一事讓輝夜對他失去信任。

在王都之中,冇有人能理解輝夜。

「不對……克蕾兒大人也在王都。」

我想起了狄奧的親生母親,是她將輝夜撫養成人。

內亂結束後,克蕾兒大人幾乎不曾離開我們為她準備的宅邸。倘若她知道輝夜和貝德之間發生嫌隙,她說不定願意幫忙。

「返回王都之後,我寫封信給她吧。」

我也可以選擇親自登門造訪,但貴族們聽說我和輝夜與狄奧的母親接觸後,應該不會擺出好臉色,尤其是貝德。

貝德一定認為,是我將他對莉雅西亞的所作所為密告輝夜。

其實是莉雅西亞親口告訴了輝夜,但貝德並不會管這件事。

回到王都後,他絕對會用惡劣的態度麵對我。

這確實是他自作自受,但他現在等於是維裡斯貴族派的領袖。

他出身名門,擔任宰相一職,能力無庸置疑。

可以的話,我不想與他為敵。

「莉雅西亞殿下將我們玩弄在股掌間……」

回想起皇國狡猾的皇女,我歎了口氣。

我留在貝蘿莉雅城的第二個理由,就是在等待皇國和帝國派使者稟報,他們是否願意結盟。

兩位使者抵達後,將會由我帶領他們前往王都,併兼任護衛一職。

我不知道帝國會派誰過來,但理當是卡爾纔對。

皇國大概會派莉雅西亞過來。

可以的話,我真希望不是她。

「她隻會製造麻煩……」

老實說,莉雅西亞太危險了。

她利用自己身為皇國公主的立場,以使者的身分前來維裡斯。儘管皇國的態度曖昧不清,她依然確切地看穿了國家的動向,不隻確保了自身安全,她還將自己的遭遇告訴輝夜,造成維裡斯國王和宰相間的不和。

後來,她跟著輝夜和蘇菲亞一起抵達貝蘿莉雅城,若無其事地參加維裡斯、帝國和皇國交涉的會議,為了讓情勢對皇國有利,引發混亂。

她希望父親阿諾爾德能掌握三國同盟的主導權,刻意不將輝夜的人品告訴父親。

阿諾爾德交涉時的最低目標,就是讓維裡斯派出援軍前往皇國。

一旦知道輝夜會答應,我們馬上就能討論出結果。畢竟他不需要刻意在交涉的會議上與我方為敵,使我方感到不悅。

進行交涉時,阿諾爾德也是一位棘手的對手,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不,莉雅西亞是女孩子,她比父親可怕多了。

考慮到皇國國力,他們得以在三國同盟中與其他兩國平起平坐,就已經是破格的待遇了。

再說,帝國和維裡斯作戰後,兩國的國力均受到損害,但皇國卻冇有失去一兵一卒。

最後,誠如我方所願,維裡斯將主導三國同盟,但皇國的收穫也不小。

那算是莉雅西亞立下的功勞。

「最可怕的一點,就是那女孩才14歲……長大之後,她究竟會變成多邪惡的女人呢……」

假使當事人聽到這句話,我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發言,但這就是我對她的評價。

「誰會變成邪惡的女人呢?」

「嗯!?什麼啊……妮可拉,是你啊……」

聽到有聲音傳了過來,我嚇得身體一震,看到妮可拉的身影後,鬆了口氣。

瞬間,我回想起自己看到蘇菲亞站在陽台後的恐懼。

我隻是想設法治癒輝夜的心靈創傷罷了,冇想到竟然連自己的心靈也受了創傷。

「不好意思,由於門冇有關,所以我擅自走了進來。我冇想到你會如此訝異。」

「沒關係,你是來打招呼兼報告結果吧?」

「是的!第三小隊隊長妮可拉·利歐爾,已經結束了搜尋史托拉特斯的任務。」

「辛苦了。結果呢?」

「一位貌似史托拉特斯的少女搭上前往皇國的船,現在應該在海上。」

「他果然選擇海路啊……希望他彆在皇國為非作歹。」

「我們要繼續追捕他嗎?」

「怎麼可能。這件事就交由皇國處理吧。皇國一定掌握了與他有關的情報,包括他擅長的魔術。」

聽到我這麼說後,妮可拉笑著拉長聲音低語:「就是說呀~」

看來她本來很期待能繼續追捕對方。

「你想去皇國嗎?」

「對啊,畢竟我不曾離開過維裡斯。」

「你對皇國感到很好奇嗎?」

「當然囉!各國的船隻都會聚集在皇國呢!那裡絕對有許多稀奇的物品或食物!」

「你總有一天能過去一趟的。總有一天。」

看到妮可拉雙眼閃閃發光,滔滔不絕地闡述後,我隨便答覆。

她似乎對我隨性的答案感到不滿,一臉不悅。

「你真是敷衍。」

「要等到大陸恢複和平後,才能實現這個願望嘛。」

「幸人大人,既然你無所不知,應該也能預測戰爭什麼時候會落幕吧?畢竟你什麼都知道嘛。」

「我怎麼可能預測出未來發生的事。人類不可能知道還冇定案的事情。」

「既然如此,身為維裡斯的軍師,你至少該對我說:『我會儘快讓大陸恢複和平,使你能去皇國旅行』纔對啊!」

妮可拉模仿著我的聲音,不肯罷休。一點也不像。

你模仿的技巧未免太差了吧,儘管我想抱怨這一點,但我必須先詢問她一件事。

「為什麼我必須為了你做出這種宣言啊……」

「這還用問嗎?因為你是我的上司啊。你平時都將麻煩事推給我們這群部下處理,當然必須適度展示一下自己的體貼。」

看來我交付給她太多工作了,所以她正在報複我。

由於其他隊長不喜歡文書作業,所以這種類型的工作總會落在妮可拉和米卡娜身上,但我處理的文書工作量和她們有著天壤之彆,她冇有資格抱怨我。

「大陸並不會為了這種麻煩事而獲得和平喔?」

聽到我的答覆,妮可拉歎了口氣。

她的歎息彷彿在說:「這傢夥真是一點也不懂」,讓我有些火大。

「幸人大人,你是大陸中數一數二的指揮官喔?聽到你的宣言,我們說不定會覺得事情能順利解決呀。」

「你想強迫我說這種話嗎?強迫他人說出口的話語根本毫無價值……」

我感到傻眼,輕輕拋出報告書。

妮可拉笑了出聲,我蒐集好丟在床上的報告書,放在一旁的書桌上。

「那麼,我先告辭了。我不想像莉雅西亞殿下一樣,被你說成惡毒的女人。」

「你聽到了啊……彆說出去喔。」

「我會留意。不過幸人大人,假如你將來丟給我太棘手的工作,我說不定會說溜嘴喔。」

「你在威脅我啊……我知道了。我不會隻把工作丟給你處理。」

「那麼,下次請給我休假吧!最近我們都冇有什麼像樣的休假,太不合理了!」

看到妮可拉眼睛閃閃發亮的模樣,我也深感認同,點了點頭。

我最近也冇有好好休息。

「回到王都後,將會重新編製隊伍……到時讓你們休息兩三天吧。」

「真的嗎!?就算敵人攻打過來,我們也可以休息嗎!?」

「當然不可以,我們是軍人。」

聽到我理所當然的回覆後,妮可拉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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