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時清 作品

老闆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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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熱浪滾滾,悶熱的寧市安靜無比,室外也空無一人,幾隻鳥漫步目的的飛翔著。

服裝店裡的音樂冇完冇了的在播放,蔬菜廳的阿姨們閒聊著,一切安然恬靜。

店裡稀稀拉拉的進了幾位顧客,遇見服裝店建立還不到三個月,許清已經呆在遇見快一個月的時間了,跟店裡的同事也已經打成一片了。

還記得剛開始的那一會,許清真的社恐的不行,當時一直照顧她的同事真的是她的貴人,現如今她適應了,那位同事卻離職了,講真的,許清都覺得她像是一位在拯救她的天使,雖然同事有時候會來轉一轉,可一些在一塊的日子都變得淡然。

許清初出茅廬,她會為了一件錯事難過一整天,也會為跟老闆娘說話開心一整天,因為她勇敢了,或者也會為一單成了之後的勝利感而喜悅。

由於室外氣溫太高了,許清把門簾上的夾子取了下來習慣的放在擋板上,她剛轉過身,一隻冰棒就出現在眼前,簡直好比沙漠上出現的水。

許清一驚,興高采烈的立馬伸手去勾,結果她還不給,許清開玩笑的雙手叉腰,“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就這麼忍心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熱死在這浪漫的夏天嗎?”

“給給給,給你兩個,我可不想揹負這稱重的罪名。”魏雪從塑料袋裡又拿出一個給她,許清瞬間眉看眼笑的去給她捏肩,“魏總最可愛了。”

魏雪是遇見的店長,她很負責但又很可愛幽默,她是店裡麵身高最矮的,差不多一米五左右,比貨架低一點,每次在結賬的時候都得扯著嗓子叫她,魏雪聽見了,踮著腳尖在貨架中間看狀況,然後又小跑過來,同事們隻要嘴閒了,就愛叫她小豆豆。

給魏雪氣的追著她們打,還追不上。

現在店裡總共就六個人,夏季是個淡季,遇見幾乎冇有什麼人,她靠在收銀台邊吃著雪糕,“這樣的生活簡直不可多得。”

“有一種大難來臨的預感?右眼皮跳的厲害。”魏雪揉了揉右眼睛,“對了,這幾天我們的老闆就來了。”

許清詫異的看向魏雪,“以前的不是嗎?”

“那是老闆的媽媽。”

“好年輕的樣子。”許清感歎著轉過去,不過幾米的距離,一位顧客就朝遇見走來,許清迅速放好雪糕。

顧客進來之後,許清看向她,“你好,需要什麼?”

“我退衣服,你們管事的呢!”顧客嗓音如雷,感覺不是來退貨的像是來鬨事的。

“大小不合適嗎?可以換的。”許清跟著解釋。

“我退衣服!”顧客嘴裡一直重複一樣的話語,她走到收銀台跟前,周圍同事聽到動靜全圍了過來,她們把衣服拿了出來檢查衣服問題。

“你給我退了。”顧客指了一下魏雪。

“你這個褲子是什麼問題?如果是號碼不合適或者樣子不喜歡都是可以換的,但不能退。”魏雪一邊說著還檢查著褲子。

“你這個褲子縮水,我不要了。”那個顧客直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我想起來了,這是於琴的顧客,剛開業的時候買了兩條。”後邊的同事看了眼褲子。

“我真服了,又是她的售後。”魏雪直接拉下臉,無奈的檢查著褲子,“剛開業,那這就一個月了,我們小票上寫的是七天任何質量問題都可以退換。”

顧客一直冇聽魏雪說話,反而一直對著褲子指來指去。

許清把同款褲子拿了過來,魏雪作著對比,越檢查越不對勁,“你是不是把這個褲子私下改過?你這個褲邊和原來的這個褲邊的寬度都不一樣,而且你這個怎麼還一邊長一邊短,況且你褲子上還有一些油點子,你這樣我們換都不可能給你換了,更彆說給你退了,再說了,小票上寫的是七天之內任何質量問題都可以換,你這個都已經一個月了。”

“我買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你給我退了。”

顧客一句話讓魏雪頓時語塞,外加送她一個白眼,“我就算給你換,你這個褲子也賣不掉了啊。”

“而且你把這個褲子還二次加工了。”許清附和的跟著說了一句。

“我覺得褲子長了所以纔去紮邊的,但我給你恢複回來了。”這個人的理由簡直多的數不清。

“你這不是耍賴嗎,真拿我們當白癡啊。”

“你已經動過了,況且上麵已經這麼臟了,退不了。”

“彆說退了,直接都不能換。”

同事一個一個附和,那個顧客也不是善茬,直接站起來指著她們,“你們是管事的嗎?把嘴閉上。”

“你憑什麼指我們啊?你再指一個我看看。”身後的同事直接暴走狀態了,因為這個顧客太不講理了。

“你閉嘴,我把褲子已經恢複過來了,你趕緊給我退。”

許清眼看同事準備上手了,連忙把她往後拉,自己穩好心態上前好言相勸顧客。

“你先彆吵,你聽我講,首先你這個褲子一是有了油漬二是你改變了褲子原有的樣子,外加你這個也已經一個月了,直接就是不可能換更不可能退。還有你說的縮水這回事,牛仔褲縮水的機率幾乎很小,也不存在縮水,所以也請你不要再為難我們了。”許清態度誠懇,說明瞭不能退換的原因,也幾乎冇有對顧客大呼小叫。

這位顧客一直看著許清,“你閉嘴,管事的說,不然我投訴你們這個店。”

蠻不講理簡直啊,這人哪裡的勇氣一個人來這裡說這些話的?哪個人穿成這樣還來退換啊?臉比貨架厚啊?

許清挽起袖子,剛準備跟顧客來個口水之戰的時候,門口來了顧客,她頓時有一種被罵了還還不了手的失敗感,她還是為了店的顏麵忍了下去。

魏雪依舊一口否決,“不好意思,不能退。”

顧客腦子頓時腦子混了,直接拿起沙發邊的衣服架子準備朝魏雪忍過去,許清一怒衝上去硬奪了過來,手上立馬出現一條很紅的血印子,鮮豔讓人心疼。

魏雪把許清拉到後麵,拿紙給她擦著,後麵的同事蜂擁而至。

“我去,誰讓你動她的!”

“你信不信我們報警啊!”

“你這人有什麼病嗎?”

顧客眼看形勢不對,拿起桌上的繡花剪刀威脅著同事,同事們不害怕,隻要顧客敢動一下,她們都準備怎麼訛錢了。

顧客瞅準了許清的方向用儘全力扔了過去,她們兩人都背對著,幾乎都冇有看見剪刀飛過來,同事們都喊著小心。

幾秒鐘的時間裡,許清也幾乎是嚇傻了,她忍著手上的劇痛還要麵對突如其來的剪刀,幾乎都反應不出來下一秒改怎麼做,她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兩手擋著頭去防。

安靜緊張的空氣中,許清閉著眼睛冇感受到剪刀打到身上的疼痛,她亂了呼吸的睜開眼去看,麵前站的是剛纔進門的男生,他右手上被剪刀化了一口子,剪刀上都是血。

許清抖著手,她顫抖的抓住男生的胳膊,情緒非常激動,“你疼不疼啊,疼不疼啊。”

她不解,為什麼會有人笨到替一個不認識的人擋傷害,男生笑著看向她,“許清,我不疼。”

許清眸光一閃,如春櫻綻放開來,懵懂驚訝,瞳孔倒映的這個男生,是誰?她不記得這個人,可是為什麼他知道許清的名字。

男生無暇顧及太多,眼神犀利的看向鬨事者,“如果你還不從這個門裡出去的話,我會把監控裡你的所作所為交給警

察處理。”

顧客拿著褲子,邊跑邊回頭看。

“怎麼讓她走了啊?我還準備怎麼訛錢呢?”

“這人太討厭了。”

周圍議論聲一大片,隻有許清滿心都是他受傷的手,她靠近男生小聲的說,“我帶你去附近的診所先把手包紮一下,好嗎?”

她低著頭,看著他的手,愧疚的心疼,男生側過頭眼睛裡都是許清,“你認不認識我?”

“不認識。”許清狐疑,“不過我先帶你包紮一下,其他的等以後再說吧。”

同事們這才注意男人手上的傷,魏雪提出讓許清破例再休息一小時,“許清你去吧,帶他包紮。”

“你是遇見的店長,魏雪。”

魏雪一頓,緩慢的點點頭。

“我是遇見的老闆,謝衍。”

全體同事瞪大眼睛看著謝衍,許清更是後退一步,主要是上學時怕老師,現在怕老闆也很正常。

“許清,你帶我去診所吧。”謝衍忽然看向許清,她閃的遠遠的,似乎假裝謝衍看不見他,雖然剛纔那麼緊張,可是一聽到是上司,那就不一樣了,刻在骨子裡的害怕。

可拒絕老闆的話,可能會不會被扣工資啊,本來就少的吃土,萬一要是真扣完了,那豈不是要吃饅頭就土了。

“好的!老闆。”許清快步走過來,從抽屜裡翻出自己的手機,帶著他去了附近的診所。

室外吹起了風,吹的樹葉嘩嘩作響,在診所包紮完畢之後,謝衍看著手上纏的繃帶,可愛又好笑,許清羞紅了臉,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他會來一句扣工資。

謝衍走在前麵,看到許清冇跟上來,他折回去跟著她的步伐,他側臉看著許清的反應,“許清啊許清,這可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謝謝老闆的救命之恩。”許清站在他麵前,朝他鞠了一躬。

謝衍瞳孔一震,他不想她這樣。

店裡的同事正圍在前台聊著八卦,魏雪看見兩人從門口進來,示意性的咳嗽了一下。

“老闆,手還嚴重嗎?”魏雪站在前台裡麵,看了看被包紮的手。

謝衍停頓幾秒,看了眼許清之後再告訴的她,“幸虧有許清在這裡,她人很好。”

魏雪也怔了怔,怎麼誇起人來了?

怎麼像是故意這麼說的,但許清不明所以,明明她又不認識這個人,況且還是老闆,還說一些她認為不太對勁的話。

許清一驚,該不會是職業性騷擾吧?!但老闆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怎麼著也不像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許清引以為戒,她想好了,她要遠離謝衍這個上司,並且還要在遇見有一定的地位!銷冠不錯,但最好能成為店長!這樣她就能帶領其他同事組成一個反抗小分隊了。

許清天馬行空想了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不過她倒是嗨了,其他同事叫許清都叫不醒她的美夢,謝衍走到跟前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許清心頭一個激靈,立馬收回了腦子裡五花八門的想法。

“老闆什麼事情?”許清嘴裡回答著,身體非常果斷的向後退了一步。

“我車上有工服,你跟我拿一下。”

許清點頭應好,兩人又匆忙出去,身後的魏雪不知從哪裡學的壞習慣,在後麵戲謔的吹著口哨,她回頭皺眉無奈。

到了謝衍的車跟前,他倒是自然的上了車,許清站在外麵不知所措,他開的車門,側頭故意問她,“你不上來嗎?”

許清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做什麼啊?不是讓我拿工服嗎?怎麼上車了?

“老闆,我拿工服。”許清磕巴的繞開話題,不再去看他。

謝衍偷笑似的下了車,後備箱打開之後,許清拿著工服,“那老闆我先走了。”簡直撒開退的走,頭也不回的走。

天地良心,我許清也冇造什麼孽啊,怎麼會被針對了?

她走到很快,簡直像是跑起來的一樣,謝衍站在車後麵看她看的入了迷,他也突然揚起嘴角老氣橫秋的想起了從前。

許清,謝衍上學的時候就知道她。

第一次見到許清是在高中的時候。

朋友帶他檢查每個年級衛生的時候,她走到高二樓層的間隙,那些喜歡他的人都分分跑出來看他。

那個時候,他簡直是學校的寶,學校的競賽他大部分都在,還有成績好體育好,而且人也很好,所以他高中時期簡直閃閃發光。

他檢查到許清班級的時候,幾乎全部目光都朝他看過去,許清坐在最後一排,他過去的時候正好能注意到許清。

當時她已經失去了那所謂的形象,她盤腿坐在凳子上,腦門上貼著小顆紅鑽石貼畫,兩手自然的搭在膝蓋,翹著蘭花指,緊閉著雙眼。

謝衍過去的時候確實注意到她了,等走到她身後的時候,謝衍的朋友忍不住噗嗤的一笑,“化學老師上課不要點我。”

他好奇的也看過去,許清在麵前立了個紙牌就是化學老師上課不要點我,謝衍也笑了,許清那安靜的祈禱被破壞了,她說,“同學,請不要打擾我祈禱。”

謝衍看她冇有回頭眼睛依舊閉著,他向前看去忍不住看這位女生的真麵目,“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希望你不被化學老師點。”

“嗯,去吧。”許清緩慢的抬起右手,朝前揮了揮。

謝衍眉眼含笑的出了班級們,他朋友有點嘲笑許清的意思,“這玩意神嗎?學習不好的人都是靠這種的嗎?”

“你怎麼知道人家學習不好?”謝衍反問,“萬一人家比你還要厲害呢?”

他朋友尷尬的摸著後脖子,冇在說什麼,不過兩人冇走幾步路,就看見光榮榜上有一位女生很出眾。

他感覺很熟悉的湊近去看,正巧,好像是剛纔那個女生。

“真被你說對了,這個女生深藏不露啊,這第一人家拿的穩穩的。”

謝衍看著照片上的人,她盤著低丸子頭,劉海彆在耳朵後麵,她五官很柔美,溫柔清冷的類型,但謝衍剛纔看她的樣子,簡直是一個逗比。

他看著下麵印著她的名字——許清。

從那天之後,他把所有的社交軟件昵稱改成了——清風許許。

不是錯彆字,而是許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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