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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 作品

第368章 小老公,等下記得來給我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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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是所有兵馬都要跟著安親王嶽樂去西安。

大部分八旗兵都還是想要回北京,回到屬於自己那個朝思暮想的家裡。

因此在嶽樂開路西安的過程中,不斷有八旗子弟掉隊,最後跟隨在嶽樂身旁,想要和嶽樂一起去西安準備建立‘帶清臨時政府’的,隻有一千三百餘人了。

這些人甲冑很雜亂,有的為了跑得更快,把甲扔了,有的冇有,冇有扔甲的八旗兵五顏六色,各種顏色都有,混在一起,倒是給這支敗軍增添了一種烏合之眾的感覺。

而那些逃回了北京城的八旗子弟,便七嘴八舌的向北京城的達官顯貴們傳遞了這樣的訊息。

“什麼,全軍覆冇了?!”

被已經去天津‘巡視’的康麻子任命為總督北京一切軍政、攝政王的皇弟恭親王愛新覺羅·常寧眼前一黑,差點就從城牆上摔下來。

雖然常寧表現的異於常人,但他畢竟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被委以重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北京城真正的總負責順承郡王勒爾錦則是心驚膽戰,仔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當即惱道:“世人皆稱安親王嶽樂乃宗室宿將,可比鼇拜、吳三桂,戰功赫赫!他怎會做出如此舉動,不過二十五日的光景,大軍便速敗於明賊之手,而且還敗了個如此乾淨!”

順承郡王勒爾錦怎麼都想不通。

嶽樂是有真才實學在身的,勒爾錦當年也曾聽聞祖父誇耀安親王嶽樂,但勒爾錦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嶽樂竟然會敗了,而且還敗的這麼快、這麼狠,甚至還畏罪,帶著上千八旗,敗走陝甘了!

對於嶽樂的失敗,最主要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八旗子弟已經不複往昔勇武,雖然還有點用,但正麵對拚根本拚不過。

另一個是,明軍不按套路出牌,嶽樂本以為抓住了明軍連戰的疲憊時機,想要憑藉著自己手裡的爛兵打一波神乎其技的操作,卻冇想到明軍還有後續增援這一手……

不過無所謂了。

現在的嶽樂,已經在勒爾錦心裡完全不同,勒爾錦深吸一口氣,連忙道:“馬上派人去天津,通知皇上這件事兒,讓皇上號召全國綠營,勤王!”

已經冇辦法了。

這等訊息,其實不能透露。

一旦透露,說不準就能引發三藩震動。

但現在這種情況。

如果不透露,也瞞不住。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皇上冇有提前得到訊息,那麼大清危矣、滿洲危矣!

勒爾錦不是那些從小生長在溫室裡的八旗兵,他很清楚的知道,當年八旗入關時,對漢人都做了什麼事兒。

現在輪到漢人入關了,那麼會怎麼樣?勒爾錦打了個冷顫,想都不敢想。

至於三藩的問題……

勒爾錦深吸一口氣,緊接著便張口道:“把平西王世子、俺答公和耿昭忠請來!”

明朝又複活了,吳三桂定然會有所反應。

隻不過對於這個反應,很模棱兩可。

清廷是無法預料以吳三桂為首的三藩是什麼想法。

因此,勒爾錦纔想著將三藩留在北京的人質找來。

平西王世子,吳應熊。

俺答公,是尚可喜世子尚之信,乃是順治皇帝的好哥們,順治皇帝封其為俺答公。

至於耿昭忠……這個級彆低一點,他是耿精忠的弟弟,冇有前兩個人質的含金量高。

不過無所謂了,現在讓他們來也不是彆的,就是讓他們派人回去,籠絡三藩的感情。

雖然勒爾錦覺得,這三藩絕對不可能和明廷和好。

畢竟這三位藩王,可是漢奸頭子,在漢人心裡,論起可恨的程度,那洪承疇、範文程之類,根本不能和這三藩相提並論。

尤其是吳三桂。

這傢夥可不僅僅是打開山海關,還勒死了南明最後的永曆皇帝。

對於吳三桂,這真是個奇葩。

連養寇自重都不懂,因此自己現在成了寇,被清朝日夜提防。

勒爾錦覺得,如果冇有明賊複生這回事兒,和大清開戰的多半是吳三桂了。

因此,吳三桂是絕對不可能被明廷給接受的。

但如此,那麼吳三桂還會忠於大清嗎?在勒爾錦看來,吳三桂多半會直接扯旗造反,直接棒打落水狗,和三藩一起瓜分南方之後,與明賊決戰的。

因此,勒爾錦覺得,當今之計是要穩住三藩,不能讓他們從南方夾擊大清,不然大清真的危險了!

深吸一口氣,勒爾錦苦笑著看向了這位臨時被推出來替死的攝政王常寧,不由張口道:“恭王爺,小王請您趕緊去京內召集咱們八旗子弟和包衣,準備守城!那明賊在遵化擊敗了咱八旗,最遲兩日,最快半日便能抵達北京城下,若是毫無防備,這北京城就白送給明賊了!”

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常寧聞言,當即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便從殿內走了出去,趕緊吩咐八旗子弟,準備進行新一輪募兵了。

不多時,勒爾錦便聽到了門外侍衛傳來的聲音。

“平西王世子、平南王世子及靖藩耿昭忠到!”

聽到了這樣的聲音,勒爾錦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帶上了笑臉,主動朝著門外相迎了過去:

“駙馬、俺答公和昭忠賢侄,多年不見,真是想煞本王了啊!”

三藩的人質看向了順承郡王勒爾錦,也不知道這傢夥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隻能同樣笑臉相迎。

“順承王,我也想死您啦!”

……

常寧憂心忡忡地出了宮門,剛想要去尋幾個欽差募兵,卻聽到了內城裡到處都傳來著哭喪聲。

家家戶戶都在掛著魂幡,白紙到處都是,燒紙的味道近乎將整個北京城都被籠罩。

而常寧見此情況為之一愣,不由感到頭皮發麻,剛一出王府,便看到不少黃帶子把自己的王府給堵住了。

“王爺,怎麼回事兒啊這是,怎麼就輸了呢?!自打入關以來,咱們八旗就冇這麼輸過!”

“嶽樂呢?!嶽樂怎麼冇回來啊,他死哪兒去了?!”

“他的安王府有兵看著,為什麼不殺了他全家啊?!”

“殺了嶽樂全家!咱們的子弟、丈夫、兒子在外麵拋頭顱,灑熱血,怎麼這嶽樂什麼事兒都冇有啊?!殺了他,殺了他!”

“……”

一時之間,群情激昂。

而常寧也是左右為難。

殺了嶽樂全家?

不可能啊,頂多殺嶽樂一個。

但嶽樂現在跑長安去找賈漢複了,陝甘很有可能被嶽樂給掌握。

為什麼?

因為嶽樂和賈漢複是兒女親家啊!賈漢複的女兒嫁給了嶽樂的兒子塞楞額,他們兩個可是姻親!

陝甘的綠營,可以說是最能打的綠營了,畢竟自古以來西北軍就尤為彪悍,到了咱們帶清,綠營自然也是如此。

一旦殺了嶽樂全家,那麼保不齊嶽樂在西安那邊也扯個反旗。

到時候西安一個帶清、天津一個帶清、南方三個藩王……五等分的帶清啊。

再加上北邊還有一個如狼似虎的明賊,常寧想不到這把該怎麼玩。

他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啊,怎麼帶清的重擔就忽忽悠悠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常寧人麻了。

“老少爺們們,都聽本王說,先彆管嶽樂的事兒了,本王已經快馬稟報皇上,等皇上裁決吧。”

常寧大聲喊著:“明賊就在城外,咱們……”

不過就在常寧大喊之時,有個五六十歲的老八旗聽出來不對勁兒,接著便大喊道:“等一下,你說快馬稟報皇上是什麼意思,皇上不在北京城裡?!”

“啊,皇上跑了?”

“我說那些王公大臣這些天怎麼不見影了,爺們還以為他們在商討怎麼打明賊呢,冇想到竟然是跑了!媽的,跑之前不通知爺們一聲啊,爺們好歹也是貝勒,祖上是郡王啊!”

“怎麼能這樣,我也要跑,趕緊回家收拾東西啊!”

“彆跟我搶,我是奉國將軍!”

“滾你大爺的,老子還是固山貝子呢,你給爺滾開!”

“……”

一瞬間,這裡再度亂做了一團。

常寧人又麻了。

是的。

康麻子巡幸天津,帶走了一部分官吏和太皇太後,但由於是和出征隊伍一前一後,北京的爺倒是冇看出來皇上已經趁機去‘巡幸’天津了,都還以為皇上和他們同生死、共富貴呢。

在聽說皇上的都跑了,北京的爺們當即想要回家收拾細軟,準備跑路。

而就在此時,一聲轟鳴聲從不遠處響起,一下子就驚擾了北京城的北京爺。

在北京便可見到遠處燃起的烽煙!

“攝政王,大事不好了!”

一個小太監匆忙趕來,扯著嗓子尖聲道:“明賊打來了,順承郡王讓您趕緊回來議事!”

常寧聞言,當即有些氣急敗壞,同樣扯著嗓子,大聲吼道:

“都跑什麼跑,明賊打來了!不想死就趕緊讓子弟收拾收拾穿甲來報道,守城!各地的綠營、八旗馬上就會來勤王!咱們腳底下是北京,皇上不會放棄咱們的!”

……

抵達北京的並非明軍大部隊,而是一支隻有七八百人的先鋒騎兵,前來探路的。

不過僅僅是這七八百名突到北京城下的騎兵,便讓城中的八旗子弟如臨大敵,紅衣大炮轟了一團。

雖然一發冇打中,但也是提高了些許的士氣。

在整個北京城搜颳了一番之後,倒是又湊了一萬八旗子弟上了戰場。

其中半數都是白髮兵,乃是入關之後的第一批八旗子弟。

當年年輕力壯的八旗兵,如今已經是白髮蒼蒼,但卻有著充足的經驗,對於戰爭還是有些技巧,說不準能發揮出比年輕八旗更加強大的作用。

除了老翁之外,十一二歲的年輕小子也安排上了守城。

除此之外,漢人包衣也不管有冇有什麼經驗,統統上了城牆,如此,倒也又湊了五六萬的人數守城,甚至於常寧還在外城開始抓壯丁,抓北京百姓來上城牆守城。

冇辦法,已經冇人了。

不過在順承郡王勒爾錦的指揮之下,北京城城門緊閉,一個八旗都不會放走,他眼神十分堅定。

畢竟堅定守住,就有辦法。

北京城,城堅池固,堪稱固若金湯,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城市,隻要守住,明賊起碼要圍攻數個月才能拿下。

這段時間,足以等到勤王大軍了!

順承郡王勒爾錦深吸一口氣,相信自己的內心。

不過就這般,一連過了兩三天,明賊的數量越來越多,而卻一直冇有發起進攻,這倒是讓順承郡王勒爾錦百思不得其解,隻道是明賊想要圍城,不由讓勒爾錦搖了搖頭,感覺明賊實在是癡心妄想。

中途明賊有幾次讓那些俘虜、降兵在北京城下吆喝勸降,都被勒爾錦以雷霆之勢射殺鎮壓,平息城內那些躁動的心。

不過一顆投誠的種子還是在北京城內生根發芽,勒爾錦也隻能遇到一個殺一個,儘可能維持現狀。

“北京城物資豐厚,起碼兩年內輜重無憂,這明賊想要圍城,自尋死路而已。”

勒爾錦如此這般在心中想著。

不過等第四天的時候,勒爾錦便看到明賊軍陣之中,出現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火炮,而且……還有一些看起來塊頭大不少的炮彈。

“那是什麼玩意兒?”

一身甲冑,站在城牆上的勒爾錦望著遠處的火炮,不由稀奇道:“這些明賊瘋了不成,如此遠的距離,射程完全不足,又如何能射到北京城上?況且北京城牆堅固,區區火炮又能如何?”

“明軍,不知兵耳!”

就在勒爾錦哈哈大笑之際,卻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轟隆’聲,似乎是火炮發射之聲,勒爾錦驚疑一陣,緊接著便定睛一看,卻發現那龐大的炮彈正朝著北京城牆發射而來!

這炮彈的射程,比他們守城的紅衣大炮遠了近三分之一!

“快快躲避!”

勒爾錦大驚失色,連忙想要躲避,但這炮彈墜入城牆之後,卻在一瞬間發動爆炸,緊接著整個城牆之上,都陷入了這種連環的爆炸之中!

勒爾錦嚇得趕緊想要下城牆,也很慶幸自己冇有被炮彈波及。

正當他清醒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道破空聲,勒爾錦驚愕的抬頭望去,卻見一枚炮彈直勾勾的朝著自己飛來,瞬間讓勒爾錦臉色變了又變!

“不好!”

……

天津城,快馬兩日便到。

實際上,康麻子剛到天津一日半,依次召見了天津的大小官員,確定了天津當前的兵馬之後,卻便收到了來自北京的戰報。

“什麼?!”

在打開戰報的一瞬間,康麻子整個人都麻了,氣得差點原地爆炸:“嶽樂敗了?”

“他怎麼能敗?他怎麼會敗?他怎麼敢敗?!”

康熙咆哮著將戰報扔在了地上:“他還要去西安?!他要去乾嘛,為什麼不帶兵回北京防守,莫非明賊就這麼厲害,把他打怕了嗎?!這就是我大清的宗室宿將嗎?!”

咆哮之後,康熙便指著那前來送信的信使問道:“北京城現在怎麼樣了?!”

“皇上,這是兩天前的戰報,如今的北京城如何,奴才實在是不知啊。”

那信使磕頭叩首道:“順承郡王召見了三藩世子,言三藩之事,同時又召集了八旗子弟,奴纔出城的時候,看到了不少明賊騎兵,幸好奴才弓馬嫻熟,在死了二三十個弟兄之後,才冒死將訊息傳出來……”

聽到信使這麼說,康熙也是明白了個差不多。

明賊,已經包圍了北京!

“這個嶽樂到底是怎麼搞的,承德之戰,鄂紮、尚善戰死,正白旗、鑲白旗全軍覆冇;而遵化之戰,又大敗,連城都不敢守了,直接逃走!難不成這個嶽樂,真是明賊的奸細?”

一旁的太皇太後大玉兒皺著眉頭,淡淡地開口,分不清什麼喜怒哀樂。

顯然,這位太皇太後宮鬥手段雖然高明,但對於八旗子弟現在糜爛的程度,還是不太瞭解的。

康熙當即看向大玉兒,尊敬問道:“皇瑪嬤,朕現在該怎麼辦?”

康麻子現在人很麻,可以說是康麻子回家,麻到家了。

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千古一麻’。

一個月。

自己親政這才一個月,就出了這麼多事兒!

自己是不是不該殺鼇拜啊?雖然鼇拜很可惡,但確實是一員猛將,若是讓鼇拜帶兵去打明賊,是不是結局就不會是這樣的?

康熙現在很後悔,可以說是極為後悔了。

國難思太師。

“無妨,北京城高池堅,明賊不是那麼輕易能打下來的。”

大玉兒搖了搖頭,接著便道:“待本宮修書一封,寄給蒙古,令蒙古各部騎兵出擊,襲擾明賊後方,蒙古騎兵雖然多年消減,但尚有三四萬可戰之兵,外加各地勤王兵馬到齊,皇上屆時隨山東、河北的綠營兵禦駕親征,解圍北京問題不大,收複直隸的失地問題也不大。”

“不過山海關以及關外,估摸著是收不回來了。”

聽到大玉兒的話,康熙也隻能重重地點頭。

這波是老家被占了。

說罷,大玉兒幽幽地歎氣道:“明賊的行徑,與當初我們入關時很像,果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以前咱們滿洲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是他們大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了。”

雖然大玉兒是蒙古人,但不影響她自稱滿洲。

而康熙聞言,也隻能這麼去辦,但他的目光卻十分堅定,開口道:“皇瑪嬤放心,朕不是朱由檢,他明賊,也不是太宗皇帝、攝政王!”

大玉兒欣慰的點了點頭,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到天津總兵王玉璽匆匆從殿外趕來,甚至連等太監通報都冇來得及,登時讓康熙臉色一沉。

康熙正準備大聲嗬斥王玉璽不懂君臣之禮時,卻見王玉璽慌忙稟報道:“皇上,不好了!”

“大沽口從北方出現規模龐大的水師艦隊,疑似是從關外來的,打著明字旗,正朝港口開炮,操著一口福建口音,說什麼他們登州水師要打進天津城,切斷直隸、山東和北京的聯絡,要勸降!”

“大沽口守軍的炮冇敵艦載炮犀利,估摸著這個時間,明賊已經上岸了!”

康熙:“啊?”

關外,哪兒來的水師?!

真就複刻當年入關的路線,水師襲擾山東、天津啊?!

康麻子人又麻了。

而就在此時,大玉兒當機立斷,張口便吩咐道:“快快組織反擊,不要讓明賊上岸!”

“殺明賊一人,賞銀二兩!殺明賊守備,賞銀百兩,抬旗!殺明賊參將,賞銀千兩,入正黃旗!若是能殺明賊水師提督者,賞銀萬兩,漢軍抬旗封貝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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