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明 作品

第124章 好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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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佩生已經接受了一輪的檢查,現在正坐在純白的房間裡。

周圍有很多儀器,也有人正在24小時的監視他,看他有冇有什麼異樣。

張佩生也知道並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是這樣的待遇,更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出現無法控製的意外。

可是他的內心還是逐漸地忐忑了起來,並且在不斷地自我懷疑。

他真的,不再是人類了嗎?

可是他的身體也冇有檢查出來問題,他的認知也是人類,怎麼會就有問題了呢?

他……真的會變成一隻牛蛙嗎?

副本裡牛蛙的那些樣子還映刻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狀態下,周圍人也冇有人跟他說話,讓他分散注意力,他的腦子不自覺的就一遍遍地回憶起那些長著人臉的牛蛙。

自己會變成那個樣子嗎?

還是會反過來,他長出一個牛蛙頭?

好渴啊,為什麼忽然感覺好渴啊,喉嚨裡乾的像是要冒火了。

張佩生目光不自覺落在了屋內的飲水器上。

他走過去,接了一杯水,快速喝了下去。

還是好渴,還是好渴,這一杯水不僅不能夠解渴,反而讓他感覺渾身都乾燥的難受,就像空調開著暖風對著他吹了十個小時那樣。

他一杯一杯的水不斷灌下去,還是冇辦法解渴。

他乾脆直接將飲用水的桶抱起來對著喝。

這種異常的舉動當然不可能不被外麵的人看到。

張佩生的房間外幾乎瞬間圍滿了人。

此時此刻,房間內的張佩生的皮膚,出現了乾裂的現象。

他喝水喝的肚子都已經撐得鼓得很大了,但還是在不停的喝,對於身體上的開裂,似乎視而不見。

“張佩生!聽得見嗎?張佩生?”

外麵的工作人員用喇叭呼喚張佩生的名字。

一連喊了好多遍之後,屋裡的張佩生纔像是剛反應過來那樣,停止了喝水的動作,茫然地轉頭看向聲音的方向。

他雙目呆滯,眼珠也變得渾濁起來。

“張佩生,你不能再繼續喝下去了,你會把自己撐死的。”

張佩生現在似乎很難理解他人的話,他呆滯地反應了半天,最後又重新轉過頭去,繼續把剩下的水喝了。

他的肚子已經撐的很圓了。

冇有水了,他口中發出無意識地昵喃。

“好渴啊,我好渴啊。”

“給我水,我要水……”

他的皮膚已經開始蛻皮了。

屋內牆壁上忽然有裝置打開,水流從四麵八方噴灑進來。

張佩生雙眼放光的撲了過去,沐浴在水流之下,張著口繼續喝水。

他的身體在水的滋潤下,不再繼續像乾河開裂的大地那樣,而是開始出現了一層粘液。

外麵的人還在認真觀察判斷。

“他身上那個確實是粘液吧?數據成像呢?”

“確實是某種粘液。”

粘液似乎具備的一些修複功能,至少他的皮膚開始癒合了。

但是修複後的皮膚上,原本開裂的位置留下了深褐色的紋理……

張佩生也終於結束了飲水,他開始嘔吐。

剛剛喝進去的水又被他吐了出來,隻是吐出來的水,帶著點點綠色的植物。

張佩生徹底昏了過去。

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進來將屋內進行了收集和打掃,並給張佩生轉移房間,重新檢查。

新的采集樣本很快就出來了。

那些粘液確實和蛙類身上分泌出的粘液類似,而植物自然毫無疑問的是金魚藻。

張佩生的身體倒冇有什麼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皮膚的紋理,但是檢查的結果顯示和正常的皮膚也冇有區彆。

倒是他的眼睛出現了一些變化,他現在在昏迷,在眼皮下的眼珠子一直在轉動,撐開看的話,發現他的黑瞳已經變成渾濁的黃色了,瞳仁也變成了橫著的橫瞳,那的確是蛙類的眼睛,尤其是當用手電筒的燈光照射的話,他的眼珠就會停止轉動。

被觀察的剩下的人倒冇有什麼彆的反應。

觀察人員隻能暫時先等待張佩生醒來,更進一步觀察。

張佩生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在漆黑的水裡遊動著,水是如此的孤寂和安靜。

他就在水裡不斷的遊動,遊動。

孤獨的情緒在他的內心蔓延,但他並不知道這種情緒叫做孤獨。

他隻是在這種情緒的促使下,把自己的身體分成了兩半。

他有了一個小夥伴。

並且他也看到了小夥伴的樣子。

那是一團水藻。

張佩生醒了。

他醒來的時候,剛睜開眼的那一瞬,眼睛還是暗黃色的橫瞳。

不過很快他的眼睛就逐漸恢覆成了正常的樣子。

他呆滯地躺在那裡,好半晌才起身。

屋內的喇叭傳來聲音。

“張佩生?聽得到嗎?”

張佩生如夢初醒一般的回神,然後點頭,道:“我聽得到。”

外麵的人對視一眼。

“你現在有什麼感受,你知道自己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張佩生下意識地回憶,一大段記憶湧入腦海,他的臉色瞬間蒼白。

他當然記得,他記得自己忽然之間變得很渴去大口大口的喝水,記得自己逐漸陷入到一種奇怪的狀態裡,腦子裡除了水冇有彆的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把袖子擼了上去,看到了自己皮膚上的那些奇異的紋路。

他眼球開始顫動。

外麵的人也注意到了,同時也檢測出來他的情緒變化很大。

“張佩生,你現在冷靜一下,你先不要多想,目前來講我們檢查出來的你的結果都還是正常的。”

張佩生抬頭,痛苦又茫然。

“就像當初石榴病那樣,我們這邊懷疑你的精神狀態很有可能會造成你的問題的惡化,但一切都不是不能解決的,石榴病我們都已經控製住了,你這個我們也能想辦法的。”

這些話成功的安撫了張佩生。

他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眼球也停止了震顫。

“你先來詳細說一下,在發生異樣之前你在想什麼?”

張佩生聲音乾澀的講述了自己當時的心理變化。

他把昏迷之後做的夢也說了一遍。

外麵的人互相看了看。

邱繼福說道:“把這些都整理一下,我拿進去問一下白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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