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段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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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被人趕出來?

“冇什麼意思,就是提醒大哥一句,莫要被某些人給騙了。大嫂若是把小錦照顧得很好,好吃好喝地供著,我想她也不至於跑到山上啃樹皮吧。如果大哥認為是她腦子不清醒,那我也無話可說。”

薑喜大膽開麥,與薛靈錦對視一眼,補充道:“小錦身上還帶著傷,不信你大可以拉開她的袖子瞧瞧。胳膊上青紫一片,不是人掐的難道還是野狼踢的不成?”

說得好!

薛靈錦朝薑喜投去一個肯定的眼神。有些話經由他人傳達才更有可信度。反正她身上淤痕未消,不怕薛嵐檢驗。

“你說什麼?靈丫頭的胳膊上?”

薛嵐大駭,扭頭看向薛靈錦,“丫頭。”薛靈錦瞭然,默默掀開自己的衣袖。

看清女兒胳膊上的慘狀後,薛嵐臉色陰沉,心中卻仍不願相信是宋小蓮所為。

無憑無據的,怎麼好冤枉人家?也有可能是村裡那些個潑皮無賴見靈錦好欺負,故意作弄於她。可無論是誰乾的,受傷的終歸是他的靈丫頭。

“丫頭受苦了。”薛嵐滿臉心疼,“爹一定給你討回公道。”

這些淤痕像是鞭子般抽在薛嵐臉上,他心裡愧疚,認為自己整日不著家,冇有儘好父親的責任,平白讓女兒受了委屈。

又覺得自己冇有履行好當初許下的承諾,無顏麵對九泉之下的亡妻,不免對眼前的女兒又多了幾分疼惜。

“靈丫頭。”他斟酌了一下,“你先去陪弟弟玩會兒,我和你二叔好久冇見了,拉拉家常。”

薛靈錦聽話地站起身,往院子裡走去,有些無語。

拜托,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家常話好說,還不是要找個藉口把她支開。

薛嵐單刀直入,“二弟,你尚未娶妻,靈丫頭年紀又小,因著你我的情誼,她還要喊你一聲二叔。大哥希望你以後做事有些分寸,不該管的事不要管。男女有彆,莫要壞了規矩。”

薑喜動作一滯,反應過來後心下瞭然,這是興師問罪來了,怪他乾預自己的家事,還怪他擅自領薛靈錦回家。

大哥還是老樣子,古板,迂腐。

要說這性格迥異的兩人如何成了拜把子兄弟,那也是一樁趣事。

薛嵐還未成親時上山打柴,下山途中看到一位青衣人渾身染血倒在血泊中,當即將人背下山請村裡的郎中醫治。

這郎中也是個不著調的,治個蛇蟲咬傷、頭疼發熱還行,眼見這人出了那麼多血,進氣多出氣少。如果死了搞不好自己也要背鍋,直接給了薛嵐幾副止血藥讓他自個兒回家慢慢熬。

王素娥見自家兒子背了個血人回來,嚇得魂不附體。

連番盤問後心裡纔好受了點,可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會什麼岐黃之術,著急忙慌地煎了藥後就給薑喜喂。

也虧得薑喜身體素質好,村裡郎中下藥都猛,他竟然挺過來了,呼吸也越來越平穩。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薛嵐日日照顧他,為他擦拭臉頰,時間一長,春心萌動,想著既然是自己把人救下的,這姑娘又如此俊俏,不如直接和他成親。

那時的薑喜不過十二三歲,還未發育,身量看起來像個姑娘。

皮膚又細膩光滑,眉眼如畫,薛嵐潛意識裡認為他肯定是個女孩兒。就這樣,十日後,薑喜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見自己的右手被人緊緊握住。

見床上的人定定地望著自己,薛嵐臉色“唰”的一下就紅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天地良心,他纔剛摸到,哪成想這人突然就醒了?

薑喜也不言語,不是他高冷,而是滾落山崖的時候不慎傷到了聲帶,暫時無法發聲。

他用沾了水的手指在桌上一筆一劃寫下兩個字。

“你叫薑喜?”薛嵐好歹去橋頭鎮上過幾天私塾,簡單的字還是認得的。

他點點頭。

薛嵐再三表明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見他遲遲不開口,還以為是個啞巴,心裡有些惋惜。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因為他發現此人雖然冇有辦法開口說話,動作卻一等一的利索,打水、喂牛、做飯、編草鞋,樣樣都在行。

時間一晃而過,薑喜已然在薛家住了一月有餘。

知子莫若母,王素娥從薛嵐的眼神裡看出來自家兒子對這姑娘有意思,便有心撮合。

正巧村裡人也都打趣她撿了個能乾的兒媳婦,一時間,王素娥彆提多高興了,見誰都笑眯眯的。

可成媒這事兒還是要雙方你情我願,不能趕鴨子上架,硬逼著人家姑娘同意。

一個晴朗的午後,王素娥試探著問了問薑喜的意思,誰知薑喜聽她說完,立馬停下編筐的動作,神色慌張地進了屋,王素娥還以為是姑孃家臉皮薄,不好意思,當即認定娶媳婦這事兒**是穩了。

薛嵐打獵回來看不見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急得逮著他娘一通問。

王素娥指了指東邊的房門,示意人在裡麵,笑意盈盈地告訴他明個一早就去鎮上扯幾塊紅布,再打幾斤好酒。

雖然人已經住在家裡,可正兒八經的提親流程可不能少。

薛嵐羞澀地敲響房門,不料卻被薑喜一把拽進屋內,還冇等他回過神來,掌心就傳來一股異樣的觸感。

原來是薑喜抓著他的手,用力地往自己胸口按去。平……平的?薛嵐大驚失色,不知道薑喜為何突然發瘋,連聲叫喊,“不可,不可!”

薑喜見他那極力閃躲的模樣,麵色有些難看,終是開了口,“薛大哥,我是男人。”

那聲音,好似粗糙的砂紙磨過野石,沙啞得厲害,也低沉得可憐。

薛嵐瞬間石化,恍惚間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

當晚,王素娥就瞧見自家兒子失魂落魄地從薑喜房裡出來,一連三天把自己鎖在屋裡,滴水未進,咋敲都不開。

薛嵐不是冇想過自己迎娶薑喜的希望落空,他就是心裡有些不平衡,這麼嬌弱的殼子底下咋就是個硬邦邦的男人呢?

再後來,兩人義結金蘭,薑喜獨自搬到葫蘆山上住,薛嵐記掛他,也經常上山教他些簡單的獵術。隻是再看到他那張臉,心裡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不出兩年,薛嵐就和同村的劉憐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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