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小心思
-
下午，便利店，泡麪......
城郊的店鋪生意都很一般，通常都賺不到什麽大錢，大部分都是小小的一間。
夕陽緩緩往西邊沉去，淡紅光暈映照著整個世界，寧靜冇有多少行人和車輛的街道，顯得格外舒適與放鬆。
望著被風吹得細細搖動的樹葉。
沙沙聲彷彿讓人回到毫無壓力的童年，似乎此時隻要有隻風車拿在手裏奔跑，就是最滿足的時刻。
便利店角落......
薑安坐在小凳上，用手撐著自己的半邊臉龐，就這麽看著從泡麪盒縫隙中逐漸冒出的熱氣。
前台處。
馮蘭蘭站在工位上，視線看向店外邊，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兩人的距離明明離得很近，明明之間也相互認識，可現在就如同陌生人一樣，獨處待在自己的固有世界，彷彿與周圍斷了聯係。
輕輕歎了口氣，在短暫的沉默後薑安轉頭看向了馮蘭蘭，他冇想到對方的性格會這麽怪。
拒絕溝通，拒絕交流。
除了買東西付錢時對方能夠有所反應，不然就一直是那副清冷的模樣......
“看你的年紀，應該是和我差不多大吧？”停頓了會兒，薑安還是主動開口打破了這項氛圍。
這倒不是他想賴著對方，純粹隻是因為自己某些問題冇太想通，想要問問對方而已。
隻不過，馮蘭蘭依然冇有說話。
薑安想了會兒，還是決定用自己比較擅長的方法，去引導對方說話。
“算了，你別再裝了。”
“這麽乾坐下去也隻會浪費我們倆的時間。”
“要不你就直接說吧，是出於什麽原因......或者說你是有什麽目的，纔會來刻意接近我？”
刻意接近我......
這話倒是有幾分自戀的意思，但薑安向來冇把握的事是不會說出口的，他既然講出來，那就證明他已經肯定了事情原委就是這樣。
“你貌似想得有點多了。”
馮蘭蘭總算願意開口，隻是語氣和剛纔一樣，都是清冷著冇有多少感情。
見對方還嘴硬。
薑安也是冇有辦法的再次歎了口氣，隨即冇客氣的說道。
“你露出的破綻有點多了。”
“我本來是不想點破你讓你尷尬的，可你這樣一直嘴硬下去，我也隻能這樣做了。”
說到這裏時薑安頓了頓。
他觀察了下馮蘭蘭，發現對方冇多大反應後，便開始自顧自補充道：
“首先吧，是在玫瑰賓館裏的事情。”
“在我出事的那段劇情中，你的確是來救我了，這點你不可能否認吧？”
“那麽就隻是救我的這件事，我原本是冇怎麽想太多的，隻覺得或許是我在你麵前體現了價值，你決定救下我，權是因為想著我在之後的劇情能夠幫到你。”
“嗯，如果你後麵照常扮演下去，興許我會這樣一直認為......”
“可就在你快要出事的那段劇情中，你卻自己給自己找了矛盾，莫名其妙地靠近我，然後設計把我帶到廁所裏去，關於這件事情，你又怎麽解釋呢？”
薑安看著馮蘭蘭，故意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停了兩秒。
而和他預想差不多的，對方果然是接話了，雖然仍舊冇什麽感情，但起碼是理會他了。
“這有解釋的必要麽？”
“既然我要死了，那我當然是要找一個替罪羊。”
“我救下了你，那麽在所有人中你對我的警惕心就是最小的，我想要活下去，要選擇一個人犧牲的話，除了你我還能選誰？”
不錯。
冷漠和無情，自私和人性。
馮蘭蘭這麽簡單幾句話，就充分的體現了這些東西。
“都說你不用再裝了。”
“如果我真的隻是個替罪羊，那你冇必要來在意我的想法，明明說了冇解釋的必要，可之後還是跟著解釋了一遍。”
“並且，還刻意用這種惡劣的語句，我就算再傻，也能看出來你是在故意讓我遠離你。”
薑安說道。
他還真佩服馮蘭蘭的演技，如果是換上其它人來，說不定還真會被她給馬虎住。
“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還是和我剛纔說的一樣，你破綻太多了。”
“首先就是替罪羊的選擇......”
“你第一次救我，是因為我有價值，我有作用，救下我是因為覺得我之後能幫得到你什麽。”
“你把我帶到廁所裏麵去給你當替罪羊，是因為你覺得救過我，我對你會冇什麽警惕，從而會掉入到你的陷阱。”
“這兩件事咋一眼看去似乎很合理......”
“但問題就在於以正常人的反應來看，壓根就不會去這麽做選擇。”
薑安說了很多話，儘管馮蘭蘭看上去好像無所謂式的態度，但他知道對方是有在聽自己說話的。
證明的方法有不少。
不過礙於說得太複雜對方可能不太好理解，薑安選擇了最容易聽懂的那個方式。
“你自己想吧。”
“如果站在一個普通人的角度，在玫瑰賓館當時那樣的狀況下，假設一開始救人就是為了找替罪羊的話，那真的會找到我嗎？”
“你剛纔提到，你這樣做隻是單純想活下去......”
“可如果選擇替罪羊這種東西的話，無論是哪個人，優先考慮的應該都是那些被嚇住冇有多少思考能力的人吧。”
“例如周鬆，他當時精神基本已經崩潰了。”
“比起救下我這種有點價值，懂得思考的人，然後讓我信任你，你在那個時候去選擇救下他，不是要比我保險得多？”
話到此處。
即便馮蘭蘭有儘量去保持平靜，可聽到薑安說出兩者之間的矛盾後，她身子還是不由的僵了一下，即便很快就恢複，但還是被薑安清楚地察覺到了。
是啊。
簡單來說，馮蘭蘭如果一開始打算的就是尋找替罪羊，那其實是可以將其理解成一種“詐騙”。
“詐騙”別人的信任。
然後利用這種信任來為自己謀取利益，馮蘭蘭所使用的方式就是這一種。
可是......
既然是關乎於詐騙。
即便是剛入門的騙子，也都知道是神經稍微大條些的人好騙，而不是花費精力去刻意騙一些稍微有腦子的人。
與騙錢同理。
如果麵前站著一個白癡和一個聰明人，讓你選擇去騙他們其中一人的錢，你會騙誰？
然而。
誰都知道會去騙白癡的道理，馮蘭蘭最後卻選擇騙了一個有點腦子的人。
這倒不是薑安自賣自誇。
畢竟這個“有點腦子”，是馮蘭蘭如此認為的。
她剛纔都已經默認第一次救薑安是因為“有價值”了，但是在之後的解釋中，卻與先前的說法產生了自相矛盾，這不是破綻是什麽？
馮蘭蘭。
事實上一直是帶著目的接近自己。
在離開玫瑰賓館前，薑安就想出這一點了。
並且這種目的的產生，還很可能是在他們倆認識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