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軍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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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朱高熾的問題，朱允熥還真是冇怎麼想過。
鐵鉉手按劍柄，他低聲說道：“陛下，朱棣父子其心可誅，萬一他趁著我們與韃靼交戰的時候偷襲，到時候可就滿盤皆輸，陛下萬萬不可心慈手軟！”
看著鐵鉉的神色，朱高熾麵色如土，對自己的狂言後悔不已。
朱允熥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不必擔心，朕有分寸。”
作為穿越者，朱允熥對燕王朱棣的瞭解，甚至可能超過朱高熾。
朱棣在位期間，五次親征漠北，還曾經在永樂八年封狼居胥，成為華夏曆史上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封狼居胥的皇帝。
即便是在整個華夏曆史上，能夠封狼居胥的人，也隻有霍去病、竇憲、李靖、藍玉、朱棣這五個人而已。
所以朱允熥知道，朱棣對於蠻族的仇恨與厭惡，是壓倒一切的。
也許把蒙元韃靼擊退之後，朱棣還會有點異心。
但要說朱棣趁著自己與韃靼交戰的時候，去做那種背後捅刀的事情，朱允熥覺得不可能。
“高熾，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最近的戰況！”
朱允熥信心十足的說道：“我雖然兵馬不多，但都是保家衛國的忠勇之士，你們父子要是全心配合我驅除韃虜，事後我自然會有封賞。如果你們要是敢耍花樣，我連你們一塊滅了！”
說著，朱允熥也不廢話，派人送朱高熾上路。
小胖子朱高熾一邊趕路，一邊向身邊的燕軍打聽以前的戰況。
那些燕軍滿臉羞愧。
這幾個月來，不論是野戰、水戰、巷戰、攻城戰，燕軍全都輸得一敗塗地。
而且每次明軍都是以少勝多，打得燕軍毫無還手之力。
朱高熾聽得半晌無語。
聯想在軍營中見到的朱允熥，小胖子相信，這些戰役應該就是朱允熥本人親自指揮定奪的。
一路匆忙，朱高熾帶著三百多俘虜騎兵趕到甘水鎮。
朱允熥倒是頗為大度，不但給朱高熾等人配了三百匹戰馬，還給了他們防身的刀劍。
聽說長子朱高熾安然回來了，朱棣高興得從病床上跳了起來。
親兵扶著朱棣來到外麵，朱棣看到小胖子帶著一群騎兵朝鎮子這邊疾馳而來。
朱棣眼尖，他發現朱高熾身後跟著的人裡麵，都是前天淩晨的戰鬥中被敵軍俘虜的士兵。
朱棣看了次子朱高熙一眼：“怎麼回事？難道你大哥也被朱允熥放回來了？”
朱高熙鬱悶的翻了個白眼，訕訕說不出話。
馬隊靠近之後，朱棣看得更清楚了。
不但那些人是被俘虜之後放回來，就連戰馬也是被明軍繳獲之後又送回來的。
朱棣臉色陰晴不定，一時間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小胖子朱高熾下馬之後，他快步來到父親麵前跪倒磕頭。
朱棣拉著兒子，心中百感交集。
雖然長子朱高熾體弱多病，但不得不說，這個兒子對朱棣的幫助，要比其他兩個兒子強多了。
朱棣隱約覺得，這次朱高熾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好訊息。
進了房間之後，朱高熾也冇隱瞞，他當著朱棣和眾將的麵，將朱允熥的建議說了一遍。
朱棣幾乎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其他的眾人臉色也很精彩。
以燕軍的處境，現在可以說是山窮水儘——淮河以北是七萬韃靼輕騎到處搔擾，而不遠處就是朱允熥的得勝之師。
哪怕現在冇有人來攻打，朱棣手下這幾千殘兵敗將冇有食物和草料，很快也就會崩潰的。
隻要乘勢掩殺過來，甘水鎮的殘兵敗將就要徹底消亡。
消滅燕軍，已經是舉手之勞，朱允熥冇道理會在這種時候還心慈手軟。
姚廣孝喃喃說道：“他要是真的好心放過我們，那不妨先送些糧草過來救急……哪怕是假仁假義也好啊。”
黑衣僧人話音未落，外麵有士兵大聲喊道：“報……啟奏王爺和各位將軍，斥候發現，有明軍的輜重隊向我軍靠近，還派了使者過來，說讓我們的軍需官過去交割糧草。”
姚廣孝仰天長歎：“不知道明軍之中，是有何方高人在指點，才能實在勝我百倍。”
朱棣也歎了口氣，讓人去接收糧草。
這一次，明軍送來了三十車糧食，總計不到四萬斤。
燕軍這邊的殘兵敗將不到四千人，也就是說，這四萬斤糧食就算省著吃，五六天也就吃完了。
這糧食不多不少，把燕軍給拿捏得死死的。
俗話說吃人嘴軟，收下了明軍的糧食之後，明軍願意停戰的訊息，也跟著在燕軍之中流傳開來。
燕軍上下喜形於色。
雖然燕軍驍勇善戰，但是如果能不打仗，誰也不希望刀頭舔血。
到了第二天中午，燕軍的三千多俘虜和傷兵也被送了過來，順便還帶來了二十車糧草。
這一下，雙方停戰的訊息算是徹底傳開了。
看著興高采烈的士兵，朱棣無奈的搖搖頭。
收攏殘部，接收俘虜，朱棣現在麾下又恢複到了八千人，但卻冇有武器、盔甲、箭矢。
也冇有糧草。
更關鍵的是，軍心散了，冇人願意去跟明軍拚死拚活。
到了第三天上午，明軍主動在甘水鎮外麵列陣，請朱棣等人出來會談。
朱棣冇穿盔甲，而是穿著華麗的王袍，騎著馬緩步離開甘水鎮。
一路走來，隻見燕軍士兵頗為放鬆，站在路邊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
看著士兵們缺衣少甲、冇有兵器的樣子，朱棣算是徹底打消了開戰的念頭。
明軍和燕軍相隔十丈，也就大約三十米左右。
燕軍士兵好奇的看著對麵。
隻見明軍士兵刀劍入鞘，火槍則是揹著肩膀上，也是一副看熱鬨的樣子。
朱允熥看著緩步走來的朱棣，他率先拱了拱手：“燕王叔，還好吧？”
燕王朱棣回了一禮：“托陛下洪福，總算還冇死。”
兩人相視一笑，朱允熥輕聲問道：“燕王叔，這次咱們就不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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