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雨夜，火器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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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戰兩刻鐘之後，營寨缺口邊上的兩三百明軍已經死傷慘重。
趙璞麾下的燕軍潮水般湧入營地。
火光的照耀下，明軍不甘示弱的圍了過來。
趁著同袍拚死抵抗的寶貴時間，明軍已經部署好了包圍圈。
明軍以一個“冂”字陣型圍住了營寨缺口，刀盾手掩護著長槍手，將闖入營寨的燕軍三麪包圍。
一支支長槍朝著燕軍胡亂刺出，不時有人慘叫倒地。
而燕軍也同樣強悍，他們用撓鉤或者鉤鐮槍，將明軍從陣型裡拖出來，然後亂刀砍死。
雙方在營寨的外圍僵持廝殺，一時間難決勝負。
趙璞回頭看了看燕軍營地，隻見那邊籠罩在雨夜之中，黑沉沉的看不清楚情況。
但趙璞知道，燕王殿下一定在看著這邊。
此時，朱棣確實在看著明軍的營寨，全神貫注的檢視戰局的變化。
片刻之後，朱棣頗為欣慰的說道：“乾得漂亮！趙璞不愧是本王的青睞，果然順利攻入敵營了！”
說著，朱棣欣喜的向姚廣孝說道：“和尚，你算的很準，這下雨天，明軍的火槍果然不響了！”
姚廣孝頗為疑慮：“王爺，您說會不會有詐？”
“這明軍也不是傻子，看到外麵下雨，他們總要為火藥做些防潮措施吧？”
朱棣笑著擺擺手：“和尚，這你就不懂了……火槍和火藥的防潮措施自然是要做的，但想要作戰的話，這些東西就要拿出來用啊！”
指了指天空，朱棣幸災樂禍的說道：“現在天空下著雨，明軍的火槍火炮要是進行彈藥裝填，肯定就會受潮啊。還有那些火摺子、引信，更是遇到雨水就糟糕的物件。”
朱棣朝著瞭望台下麵喊道：“高熙！高熙！你小子帶人上去增援趙璞，把營地的缺口擴大些！”
姚廣孝連忙攔住朱棣：“王爺彆急！你看，在那營地缺口附近，還有七八頂帳篷。”
“如果明軍的火槍手躲在帳篷裡發射，我軍會損失慘重。”
“請王爺彆急著總攻，讓趙將軍拆了那些帳篷再說。”
朱棣拍了拍額頭：“和尚，你說的不錯，我這就派人去傳令！”
快馬加鞭的傳令兵飛也似的離開燕軍營寨，把朱棣的命令傳給前線的趙璞。
“王爺讓我攻擊那些帳篷？”趙璞看了看不遠處的白布帳篷，他沉聲說道：“弓箭手，弓箭手！給我過來！”
近百名弓箭手聚在趙璞身邊。
隨著趙璞一聲令下，近百名弓箭手朝著一座帳篷射出箭矢。
密集的箭矢嗖嗖嗖的破空飛出，把帳篷射的千瘡百孔。
透過破損的帳篷，趙璞看到那個帳篷裡站著七八個火槍手。
那些明軍火槍手看起來已經不知所措了。
有的火槍手想逃跑，有的火槍手下意識扯起破碎的布片包在火槍上，還有的火槍手忙忙亂亂的想要朝燕軍射擊。
這場景，把趙璞嚇得汗流浹背。
好傢夥，那些帳篷裡竟然真的躲著不少明軍的火槍手。
不過，冇等火槍手們射擊，燕軍的第二波箭矢就到了。
這些燕軍弓箭手一手挽弓，另一隻手拿著三五支箭矢，能夠以連珠箭的方式快速射出羽箭。
無遮無擋的明軍火槍手慘叫倒地。
趙璞哈哈大笑：“兄弟們，給我射！把那幾個帳篷都打掉！讓明軍也嚐嚐咱們的厲害！”
燕軍弓箭手轟然領命。
這幾天的攻防戰中，明軍的火槍手大放異彩，讓燕軍弓弩手倍感壓力。
燕軍弓弩手對火槍這東西頗為鄙視。
現在看著明軍火槍手狼狽不堪的樣子，燕軍弓箭手覺得特彆心懷舒暢。
在亂紛紛的箭矢之下，營寨缺口附近的幾個帳篷全都被破壞了。
雨夜之中，有火槍的聲音零零星星的傳來，但很快就堅持不住了。
看著明軍火槍手倉皇逃走，朱棣不禁哈哈大笑：“和尚，朱允熥那小子果然設下了埋伏！要不是和尚你識破他的陰謀，今晚將士們可就要吃大虧了。”
姚廣孝淡然說道：“王爺，這全是將士們奮力廝殺的戰果，貧僧隻是一個提醒罷了，實在不敢居功。”
朱棣笑著點點頭，他大聲號令，讓朱高熙帶著大軍出發。
趁著月黑風高、雨大潮濕的機會，燕軍調集了六千多人的預備隊，由朱高熙和朱高燧帶領，分兩路猛攻明軍的營地。
燕軍投入戰場的人數，已經快到一萬人了。
如今在朱棣身邊的，也就隻剩下不到三千兵馬了。
即便是這三千兵馬，其中都還有六百多是負傷的。
但朱棣的性格張揚、激進、果決。
朱棣用兵迅猛如風、侵襲如火，喜歡一錘定音。
說白了，朱棣打仗，賭性比較大，酷愛一把定輸贏。
所以朱棣把手頭上的精兵全派出去了。
六千多馬步兵，像潮水般湧嚮明軍的營寨。
轟然巨響聲中，又是一處營寨牆壁倒下了。
燕軍大聲歡呼、士氣如虹，而明軍則是不斷的後退。
朱高熙善於騎兵突擊，他手下的數十名騎兵捨生忘死的衝進明軍的陣列。
雖然這數十名騎兵在慘烈的廝殺中陣亡了，但卻攪亂了明軍的陣型。
朱高熙大聲疾呼，讓士兵們奮勇衝殺。
而趙璞，此時正忙著砍腦袋……
明軍有個陋習——斬首記功，通常在戰鬥中就會進行。
因為不論是燕軍還是明軍，誰也不能保證每次都打勝仗。
所以士兵們的習慣是，在戰鬥中擊倒了敵人，就直接砍了腦袋帶著，算是自己戰功的憑證。
雖然這種“貪功”的行為，會被主將批評，但是在軍隊中一直是屢禁不止。
趙璞手下的那些兵油子從北打到南，身經百戰的他們自然對斬首記功的事情不能免俗。
士兵們將斬首的數量報告給校尉，然後幾個校尉迅速把戰果彙總到了趙璞這邊。
“殺敵兩百六十一人？”
趙璞不解的說道：“打了這麼老半天了，咱們一直壓著對麵打，怎麼才這麼點人頭？”
一個校尉無奈的說道：“將軍，敵人敗而不亂，雖然看起來很狼狽，但我們真冇殺到什麼人。”
趙璞愣了片刻，心裡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
攻擊營寨的事情這麼順利，會不會是明軍設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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