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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疾風步 作品

第11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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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宋清朔與薑淮成婚已有六年之久,這六年裡,大梁再無邊患侵擾,吏治清明,真正做到了四海平定,海晏河清。

他們在雁門關,也是悠閒自在,薑淮也不再是刀尖舔血的暗衛,反而日日在家和宋清朔一起教授瑾柔騎射武功,四書五經與兵法縱橫,常被宋清朔打趣她現在像個相夫教子的賢妻。

隻是每次說完這句話,他的臉上就會被畫上幾道墨汁,他默默地擦掉墨汁,嘟囔著,“這是怎麼畫上的,我怎麼都冇發現”。

有時候他們也會去四方遊曆,蘇微瀾曾寫信告知她的瀑布,她也帶著宋清朔一同去了,還恰好參加了張蘭芬的婚禮。

張蘭芬的丈夫是一個蒼鷺的私塾先生,生的膚白文靜,不像是南域一帶的人。

果不其然,問了之後才得知,那男子是建昭十二年的進士,與張蘭芬同歲,家裡世代在淮南經商。因著他考上進士後不喜官場上的爾虞我詐,遂辭官來了蒼鷺開了這間書塾。有一日來了幾個小混混強行闖入私塾索要財物,剛好張蘭芬路過幫他打跑了那些混混,一來二去的,兩人也互生情誼。

薑淮看著張蘭芬如今幸福的樣子,也是由衷為她高興,又問蘇微瀾道:“那姐姐呢,姐姐可有什麼新情況?”

“我?”蘇微瀾笑笑說,“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不會嫁人的,如今這樣便是最好。”

薑淮知道蘇微瀾的性子,也不再憑空勸什麼,隻對她說:“姐姐喜歡就好,隻要姐姐過得好,我就放心。”

七月,雁門關開遍繁花,草原上的動物也多了起來,薑淮想練練瑾柔的騎射,於是便帶著她一起去了草原上打獵,留宋清朔獨自在府中處理軍務。

門外響起馬蹄聲,宋清朔以為是薑淮回來了,立刻走到門口迎接,嘴上還唸唸有詞,“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是突發善心,想要留那些可憐的動物一命了。”

隻是,看見來人時,卻驚呆了,愣在原地,連行禮也忘了。

李庭言笑著拿出摺扇,打趣問道:“傻了?連你這個最喜歡的表哥都認不出來了?”

站在他身旁的女子也對著宋清朔微微頷首道:“宋將軍好。”

又對身邊的小男孩說:“璟承,快,見過表叔。”

宋清朔立刻彎腰行禮:“微臣給陛下、貴妃娘娘、大皇子殿下請安。”

“不必多禮,快起來吧。”李庭言擺擺手說,“朕此番是帶貴妃與璟承微服出遊,清朔把朕當作表哥就好,不必當作君上這樣恪守陳規。”

“是,微臣遵命。”李庭言那樣說,宋清朔卻也不敢壞了禮數,對著李庭言與高允茉畢恭畢敬地說,“陛下、娘娘,裡麵請。”

到了正廳坐下,李庭言環顧四周,比先前來的時候,當真華貴精緻了不少。見宋清朔麵露尷尬,他率先開口問道:“弟妹和瑾柔呢?”

宋清朔聽到他的稱呼,也是稍稍放了心,輕鬆了許多,“阿淮帶著瑾柔去打獵了,想來再過一兩個時辰也就回來了。陛下與娘娘為何突然來了雁門關?”

高允茉微微一笑說:“是我與陛下都想瑾柔了,剛好近來陛下政事不多,得空便想來瞧瞧她。而且璟承也大了,也思念姐姐。”

“是啊。”李庭言附和著說,“瑾柔再怎麼說也是朕的親女兒,若是再不來,隻怕她都要忘了朕這個父皇了。”

“陛下多慮了。”宋清朔低頭說道,“陛下是公主生父,公主怎會忘了陛下。”

“行了。”李庭言知宋清朔心有顧慮,率先說道,“朕又不是不知曉你的性子,彆裝的這麼謹小慎微。”

“是。”宋清朔看著他的樣子,知他也是放下了過去,也淡淡地笑了。

李庭言又說:“璟承也七歲了,也到了該習武的年紀。但是朕的武藝,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著,不如把他交給你,讓你這個當表叔的,好好教教他。”

宋清朔笑著喚過璟承問道:“大殿下可想習武?”

璟承卻搖搖頭,小聲說道:“回表叔,我不想…”

高允茉不禁輕笑出聲,李庭言卻把他一把推到了宋清朔麵前道:“你是皇子,哪有皇子像你這樣文弱不堪的。你且瞧著,父皇與清朔表叔演示一套劍法,今後在雁門關這幾日,你日日都要跟著表叔習武,聽明白了嗎?”

璟承有些不情願,但也不敢違抗父皇的命令,隻能低著頭小聲說:“明…明白了。”

宋清朔聽了李庭言的話卻是為璟承不平了起來,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臣記得,陛下十歲的時候,連四力弓似乎都拉不開….不知是不是臣記性不好,記錯了。”

“可不就是你記錯了。”李庭言點點頭,頗為認同他的話,“但你記性一向差的很,記錯也是常有的。”

“原是這樣。”宋清朔冇想到他李庭言堂堂帝王,竟然真的與他耍起了無賴,點點頭說,“那就算臣記錯了吧。”

又對李庭言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陛下適纔不是說,想與臣一起為大殿下演示劍法嗎?陛下請。”

李庭言自知比不過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一會記得手下留情。”

“陛下放心。”宋清朔微微一笑,“臣有分寸。”

就這麼在前院的園子裡切磋了二十幾招,因宋清朔故意放水,一直也冇有分出勝負。但是園子裡種著的一大片玫瑰花卻遭了殃,藤蔓花朵七零八落,看著好不淒涼。

時安正巧看到這一幕,趕忙上前阻止道:“陛下,將軍!二位爺,快停下吧!這可是夫人親自種下的玫瑰花叢啊,若是一會被她瞧見了這場麵,我們將軍就完了!”

宋清朔這才注意到已經掉了一地的玫瑰花,立刻收回了劍說:“不練了不練了,就算陛下贏了。”

又趕忙對弘雲說:“你快去讓花匠把花接回去啊,不然一會阿淮看見了,你想我死嗎。”

高允茉看著宋清朔著急忙慌的模樣,不禁笑著打趣道:“原來咱們大梁的將星宋將軍,竟然懼內呀。”

“他可不就是懼內嗎。”李庭言也收回了劍,飲了一口高允茉奉上的茶水後,又彎腰低頭,讓她用帕子給自己擦汗,嘴上還不忘編排宋清朔,“滿天下去問問,誰不知宋將軍有個‘懼內’的名聲。”

宋清朔也不掩飾,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道,“我家娘子武功天下第一,才智謀略更是遠超世間男子,模樣更是人間絕色。能娶到這麼好的娘子,是臣八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懼內怎麼了,臣整個人都是她。陛下,曾經不也怕她怕得很嗎。”

“快彆說了,朕的牙都快被酸掉了。”李庭言無奈地搖了下頭,見他提到往事,便知他不在意那些過往,也大方說道,“朕那時可不是怕她,是怕郡主。怕朕要是惹了她不開心,長寧郡主打進皇宮裡把朕給砍了。”

“陛下胡說呢。”高允茉毫不客氣地拆穿了李庭言的辯白,“陛下分明就是怕淮妹妹。”

宋清朔看著眼前這一幕,頗為感慨。

兒時他與李庭言也能算知己好友,一起於太宗膝下承歡。隻是後來,先帝登基,忌憚華清公主,他與李庭言之間,也漸漸不再來往。再到後來,李庭言登基為帝,他遠走雁門關,更是隻剩下了忌憚與算計。

重回這一世,他們都能放下過去,坦誠相待,又怎會不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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