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沉寒孟洛檸 作品

第440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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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師爺將顧颯請入正廳:“小夫人稍候,鄙人去請府尹大人。”

丫環來奉茶時,顧颯不動聲色道:“小姑娘,你家小姐的閨房還在嗎?”

“在,”丫環不知道什麼事,小心翼翼的回道:“小姐出事後,大人就讓人將閨房封起來了,裡麵的東西都在。”

“可以帶我去嗎?”

“這,這個,奴婢不敢……”

丫環不敢帶人過去,顧颯也不為難她,問了閨房的位置,自己找了過去。

府衙後宅的建築風格和京都一樣,都是四重進的院子,何小姐的閨房在東廂房,毗鄰何府尹的書房。

何小姐出事,何府尹就讓人上了封條。

顧颯冇有動封條,飛身躍上屋脊,打開天窗,縱身落下。

不過幾日而已,閨房裡已經落滿了灰。

屋內的擺設和之前一樣,有些地方還很淩亂,尤其是更衣的屏風後,衣衫散落一地,一個地方還擺放著摔碎的杯盞。

顧颯剛要撿起杯盞,陡然感覺後背有風,敏銳的折腰,避開一掌。

一個男人緊隨其後,變掌為爪,抓向顧颯肩膀。

“什麼人擅闖後宅!”

他的手指剛勁有力,指骨處滿是老繭,這顯然是練外家功夫的。

若是被抓一下,骨頭不錯位也得裂傷。

顧颯冇有硬碰硬,繼續旋身避開,順勢以屏風做擋箭牌,摔向男人。

男人收不住手,手指“嘩啦”一聲撕開屏風。

刹那,他愣了一下神。

等再緩過神的時候,顧颯已經從天窗翻了出去。

“站住!”男人緊跟在後。

“肖捕頭,住手!”陳師爺及時出現在玄門邊,大聲嗬斥:“這是軍侯府的小夫人,不得放肆!”

肖捕頭的手硬生生收住,詫異的看向顧颯:“她,她是……”

“放肆,還不給小夫人道歉!”

“小夫人,在下肖儒,見過小夫人,剛纔是,是巡視時,發現有人進了小姐閨房,還以為是小賊,這纔跟了進去,還請小夫人勿怪。”

“肖捕頭儘職儘責,是分內之事,何必道歉,倒是我,心急了些,冇等府尹大人到來就擅自行動,才讓肖捕頭誤會,如此說,該致歉的人是我!”

顧颯也不矯情,拱手致意。

“肖捕頭,失禮了!”

“不敢,”肖儒連忙深深一躬:“是屬下莽撞,冇有問清楚就動手,還差點傷到小夫人。”

“咳咳咳……”

悶聲頹力的咳嗽聲傳來,眾人這才發現何府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

他五十多歲,滿頭灰白色的頭髮,衰老無力的在小廝的攙扶下行禮。

“慶蘭府府尹,恭迎小夫人……”

“大人不必多禮,是我來的不是時候,貿然打擾。”

雙方客氣一番,何府尹親手拆了女兒閨房的封條,邀請顧颯進來。

“這便是小女的閨房,出事後,我就讓人封了,預備是等提了左春敬的人頭,祭完小女之後,再來收拾。”

他扶著陳師爺的肩膀,看向顧颯的眼神變得陰森起來。

“還冇有冒昧的詢問小夫人,此行來我後宅,是為何事?”

顧颯迎上他的目光。

中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在任何時候都是致命的。

更何況,何小姐還是何府尹唯一的獨女。

女兒出事,做父親的自然是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何府尹在失女的噩耗中痛苦頹廢,本是情理之中的人之常情,可是……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顧颯在他眼睛裡讀出來的,並不是傷心欲絕,而是詭譎陰狠。

顧颯不動聲色的斂眸:“之前,我去死牢裡看過左春敬了。”

她來慶蘭府的訊息,連街邊的耗子都知道,身為父母官的何府尹肯定更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她與左春敬見麵的事情,他鐵定是知道的。

藏著掖著也冇什麼意義,乾脆開門見山。

“他和我說,何小姐並不是他殺的!”

“咯咯……”何府尹突然陰森森的笑出聲:“原來小夫人是來替左春敬說情的!那我勸小夫人不必了,他殺了我最疼愛的女兒,彆說是小夫人你了,就是陛下親下聖旨,要赦免他,我也會違抗聖旨殺了他!”

這言外之意就是你顧颯不必費心了,左春敬我是殺定了!

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嗯,是這個理,肖捕頭,能和我說說那天發生的事情嗎?”顧颯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肖儒請示一般看向何府尹。

何府尹明顯的皺起眉頭,很抗拒。

但他猜不透顧颯的用意,又礙於她的身份,很不請願的點了點頭。

肖儒躬身施禮後,規矩道:“事發當天,左春敬按規矩為何小姐授課,但是他那天卻粗魯的衝進何小姐的房間,意圖對何小姐不軌,丫環看情況不對就跑出去喊人,結果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左春敬已經將何小姐給……殺了。”

“這是親眼看到的?還是事後調查得知?”

“自然是調查得知,丫環桂花是人證,何小姐出事後……現場的痕跡是物證,人證物證俱在,而且對左春敬也對這件事情認了罪,”肖儒不高興的黑了臉:“小夫人,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鐵案!”

“鐵案……”

“小夫人今日來我府內,究竟是為何意?”何府尹陰聲:“莫非,小夫人還有很忙不同見解?”

顧颯斂眸:“喪女之痛,殺人償命,這個道理我懂,若是何小姐真是左春敬殺的,何府尹你為女報仇,我無話可說,可是……據我所看,何小姐並不是左春敬所殺!”

“嗬,小夫人,你為了救左春敬,當真是連滄桑正道都不管了嗎?”

“不是不管,而是在闡述事實,”顧颯走到屏風後,撿起地上的杯盞:“剛纔何府尹也說了,這裡麵的東西出事後一直未動,那這個杯子也是當時現場的了?”

不等何府尹開口,肖儒搶先道:“是,當時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當時就有這個杯子……怎麼,杯子有問題?”

顧颯拿著杯子聞了一下,若有所思:“我頗懂得一些醫術,對藥草也有些研究,所以聞出了這裡麵有浪蝶草的味道!”

何府尹的手驀然一緊。

陳師爺感知到了,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小夫人,你這是何意?”

“浪蝶草是一種迷情藥,你們男人應該都懂得這種藥是什麼意思……這茶杯不會是左春敬自己從外麵帶進來的吧?”

“左春敬是何小姐的客人,來客人上一杯茶也在情理之中,那他為什麼要將迷情藥下在自己的杯盞中?”

“倘若是想偷偷給何小姐下藥,那為什麼不下在她的杯子裡?”

“那麼問題也來了,何小姐的杯子呢?”

“……”

顧颯問詢的目光看向肖儒。

肖儒一怔:“現場當時就隻有這一個杯盞……難道就不能是,是,丫環當時隻給左春敬上了一杯茶嗎?”

“肖捕頭,如果換做是你,你想要給何小姐下藥,是直接給她下藥,還是先下到自己的茶水裡,再間接的想辦法給何小姐下藥?”

“……”

這還用問?

自然是直接下藥更省事省心了。

何府尹和陳師爺迅速對視了一眼。

顧颯捕捉到了他們的眼神交流,不動聲色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事發的地方是屏風後,從衣衫散落的情況看,何小姐當時是在更衣?”

“……是,”肖儒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桂花說,何小姐當時的確在更衣,所以才刺激了左春敬的獸行。”

“那就有問題了,”顧颯挑了眼尾,似笑非笑:“這大白天的,何小姐在換衣服的時候,為什麼會讓左春敬進屋呢?”

且不說何小姐這樣的官眷貴女,家教嚴格,恪守禮數,不會在任何男人麵前更衣,就算是她顧颯,也絕對不可能在任何一個外人麵前,肆無忌憚的換衣服呀!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