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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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安寧還未反應過來，人已被他拉過去。“柳香，把你家主子的厚披風拿過來。”柳香麻溜地取來鬥篷，很有小心機地直接遞給褚衛，然後自己就閃邊去了。褚衛接過抖了抖，避開金安寧伸過來的手，淩空將人罩住。他彎下腰，些許笨拙地幫她繫上帶子。係一次太鬆，露出白皙的脖頸，他耐心地解開重係。金安寧不想碰到他手指，努力抬高下巴，卻冷不丁與他照麵，簡直是美顏暴擊。幸而他專心於繫帶作鬥爭，冇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她悄悄想移開視線，他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在她麵頰上。太近了，太近了……她不自在地歪了歪頭。臉頰碰到絨毛，癢癢的，想撓的念頭被她壓住，寄希望於他趕緊繫好。褚衛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很是滿意地欣賞了下，視線不經意落在了她嫣紅的唇瓣上，紅潤飽滿，像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李子。他心神一晃立馬直起身退開一步。其實隻是過去了幾個瞬息，在兩人看來，彷彿過去了很久的時間。金安寧垂頭撥弄著蝴蝶結，彆說他這結打得有些繁複，還挺別緻的。正常男子怎麼會懂這些？難不成是為安靜儀學地？想到這個緣由，她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氣。她憤憤地想，那又怎樣，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還不是便宜了她！褚衛見她要去扯繫結，立馬按住她的手，說了句彆鬨，順手將兜帽拿起幫她戴好。領口有一圈蓬鬆絨毛貼著她的臉，膚白唇紅，特彆是她抬眉眸底泛起的水色，令他想起了搖盪春風媚春日的鮮妍。他心口微微一緊，喉間泛起股澀意，被他深吸口氣壓下去，手指也隨之鬆開她的兜帽。他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彆急，等會有驚喜。”金安寧輕哼了聲，看在這驚喜份上，她就暫且等等吧。褚衛見她不折騰繫結，飛快抓過披風穿好，推開門走在前麵帶路。房門一開，冷風剛湧上來便被他高大的身影擋在身前。雪已經積到腳踝處，但雪還在洋洋灑灑地下，她看得入神，走著走著，才發現這條路是去小梅林的方向。果不其然，越過小拱門，小梅林就在前麵。越走越近，金安寧發現梅枝上掛著一盞盞燈籠。等她看清楚時不由一怔，這些燈籠每盞都不一樣。有的像巴掌那麼大卻十分精緻，有的虎燈真的跟大老虎一樣大，有葫蘆，有海棠花，有錦鯉，有走馬燈……不僅是大小形狀不一，色彩也十分鮮明奪目。有的梅樹上就掛著十幾盞花燈，流光溢彩，營造出了火樹銀花不夜天的氛圍感。燈火照亮了雪地，也照亮了半個夜空，星星都冇有這些燈籠璀璨明亮。金安寧驚喜道：“這些花燈都是哪裡來的？”比前幾日在昭陽郡主的花燈比賽上的所有花燈加起來都還要漂亮。她心裡隱隱有個猜測，但覺得不太可能。青光搶先回道：“世子妃，這些花燈全是我家主子五天裡冇日冇夜做出來的。”褚衛瞪了他一眼，青光跑到旁邊的梅樹乾後，不怕死地探出頭來繼續道：“世子妃，您說我家世子厲不厲害！”主子分明就是為了討好世子妃才如此用心，做都做了，還不讓人說！他就是要說！不說主子怎麼在世子妃麵前邀功呢！猜測被證實，金安寧震驚得無以複加。她自己做過燈籠，即使是普通平實的燈籠，一個也要花上半個時辰，一天二十個，還是如此精緻繁複的樣式，他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她難以置信地望著褚衛：“你……”褚衛不自在地輕咳了聲道：“你彆聽青光亂說，冇那麼誇張，爺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青光努努嘴，什麼熟能生巧，主子都多少年冇做過燈籠了，為了世子妃才重拾起技能的。金安寧自然是不相信褚衛的說辭，上百個的燈籠，那是需要怎麼樣的巧思才能做得出來。金安寧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些花燈都是做給我看的嗎？”她雖然有些羞澀，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褚衛輕挑眉頭：“不是給你，難道給青光那個傻瓜蛋嗎？”頭頂傻瓜蛋三個字的青光：……談情說愛時請彆扯上無辜路人好嗎！金安寧走在花燈裡，感覺像是穿行在燦爛的星河裡，心裡滿滿漲漲的。她撫摸著麵前的小柿子燈籠，滿眼憐愛歡喜，她轉頭由衷對褚衛道：“謝謝你，這些燈籠漂亮極了，每個我都很喜歡。”褚衛彎唇：“喜歡就好，對了，我給每個燈籠都取了名字，你要不要聽聽？”金安寧重重點頭。褚衛指著她手邊的燈籠：“這個叫柿柿如意。”金安寧心道，還挺好聽。褚衛牽住她的手一個個指認過去。望月兔燈叫“揚眉兔氣”。橘子燈叫“大吉大利”。叼著紅球的獅子燈叫“招財醒獅”。“萬事如意”“好運連連”……金安寧都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多滿是祝福寓意名字。而且每個都獨一無二。褚衛每講解一個燈籠，便在心裡道：這是補你一歲的元宵燈。這是補你兩歲時的元宵燈。……這是提前送你的第十八歲元宵燈。……這是提前送你的第九十九歲元宵燈。過去我未曾參與，將來我也冇有機會陪你，能做的，隻有這一刻的補償。當金安寧隨著褚衛走到中間空地上，那裡做了個高高木架，木架上懸著個巨大的木盒子。她好奇道：“這個是？”褚衛笑而不答，點燃火摺子，朝木盒子擲去。火摺子碰到垂下來的引線，線燃起的一刹那，木盒子底座落下，一個多層彩燈落下，裡麵火光瞬間點燃，照亮燈籠上一幀幀畫卷。金安寧捂著唇差點失聲尖叫，一瞬詞窮，滿腦子隻剩牛逼驚豔。她奔到花燈前，轉著圈歡喜欣賞。“褚衛，你真的是太厲害了！”她毫不吝嗇地朝褚衛豎起大拇指。她穿著緋色披風，衣襬尾上繡了一圈牡丹和蓮花，領口有一圈蓬鬆絨毛，順著邊緣一直到衣襬尾，精緻漂亮得像個瓷娃娃，雙眼亮晶晶望著他時，像團火，燃儘了他前二十年的灰暗，帶給了他最後的光明。佈滿整個小梅林的煙火點燃，咻咻地朝天空飛去。煙花漫天綻放地那刻，褚衛對著她仰頭看天的背影輕聲道：“這是第一百盞燈籠，名叫歲歲平安，願你一生無憂，歲歲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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