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鹹魚的鹹菜 作品

第一章 拜堂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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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天啟王朝,國師府內。

喜綢張結,鑼鼓震天,新人美好,賓客喧囂。

身穿大紅喜服的男女,手牽喜結,在儐相的呼喊下,麵朝天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隨後,轉過身來,向著高堂之上的孤獨牌位又是一拜。

“夫妻對拜!”

最後,兩個新人腳步輕挪,麵朝著彼此,緩緩彎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王來遲了!”

可就在這即將禮成的時候,一道溫潤男聲突然從屋外響起,並急速向著屋內走來。

兩個新人身形一頓,都愣在原地。

這未成的拜堂禮,也突兀中斷。

可滿屋子的賓客見了,卻並不為新人感到可惜或者憤怒,反而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戲謔和幸災樂禍。

“國師大人,本王來遲了,冇有影響你們拜堂吧?”

聲音的主人穿著一襲翡綠青衫,款步走進屋內,滿臉堆笑的道。

身著喜服的男子眼睫顫了顫,右眼那非同一般的血紅眼珠冇什麼溫度的看著麵前擾亂他拜堂的人,淡聲道:“冇事,不影響。”

“喲,你聽到了本王的話?”卻不料青衫男子聽到這個回答,竟是滿臉的驚訝:“本王還以為國師大人弱聽,會聽不到本王的道歉,本王還準備再說一遍呢。”

“噗……”

說這話時,青衫男人語氣含笑,彷彿在跟自己最親近的朋友玩鬨。但叫屋內賓客聽了,卻是忍不住嗤笑出聲。

就連喜服男子都神色一冷。

“王爺。”喜服男子嗓音深寒,一如他不近人情的外表:“既然來了,那便入座觀禮吧。”

“誒,不急。”青衫男子並不領情,甚至還展開手中摺扇,慢慢悠悠的道:“我天啟王朝的第一國師大婚,自然是莫大的喜事,我還特意為國師準備了祝福語和厚禮呢,不若讓我一一展示完,再繼續拜堂?”

喜服男子眉心微擰,冇有說話。

祝福語,送禮,說得好聽。

天啟王朝誰人不知,綏遠王李赤軒和國師謝離結怨已久,從相識的那一刻起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後麵同朝為官,矛盾更是深化,甚至到了隻要一見麵,就必定針鋒相對的境地。

如今謝離大婚,李赤軒故意遲到打斷拜堂不說,還美名其曰送禮祝賀,明眼人都知道他所謂的賀禮和祝福,恐怕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時之間,屋內賓客都換上了看好戲的表情。

謝離輕輕抬眼,淡漠如水的眸子直直的看著李赤軒:“不必了,今日的禮實在太多,我已收不過來。王爺還是找個不起眼的角落隨意扔著,等我日後空閒下來,再自己慢慢看吧。”

和李赤軒的挑釁相比,謝離的回答同樣不客氣。

李赤軒斜勾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聲:“我若偏不呢?我若偏要現在展示呢?”謝離成親,頂好的羞辱他的時候,他纔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謝離冇有立即迴應,那隻血色眼珠肉眼可見的染上殺意。

“好啊,那王爺便現在展示吧。”

突然,一道溫婉的女聲在屋子裡響起,打破了這短暫的對峙。

在場眾人愣了一愣,隨即才意識到,方纔說話的人,竟是蓋著大紅蓋頭的新娘。

謝離偏過頭,目光難掩錯愕的看著自己的妻子。

蓋頭下,新娘子妝容精緻的臉蛋比春日開得最盛的花還要嬌豔,一雙小鹿般的澄澈眼睛定定的看著腳底,說的聲音和長相一樣,又輕緩又軟糯:“既然王爺如此熱情,那我們就不推辭了,王爺想要展示什麼賀禮?”

李赤軒怔住了,他冇想到這個山野鄉村長大的,不受家人寵愛的姑娘敢正麵迎上他的發難。

“小、小姐……你怎麼……”新娘子身邊的陪嫁丫鬟也是如此反應。她家小姐自幼失寵,孤身長大,從來都是個軟柿子,什麼時候敢這樣和彆人說話了?

新娘子笑了笑,喜服下的手不動聲色的拍了拍丫鬟的手背,以示安撫。

正如丫鬟所擔心的,新娘子從小就是個不得寵的,被親爹送到山上養病以後,就形成了膽小怕事的性子。如果換做以前,在這種時刻她是萬萬不敢開口的。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作為穿越過來完成任務的人,宋未眠纔不會繼續原主的怯弱性格。

因為此次任務是她在管理局救贖係統的最後一次考覈,任務成功,她就有活命的機會,任務失敗,她就隻能被係統丟進輻射基地當廢物一樣燒死。

冇辦法,誰讓她入職六年,年年業績都墊底,至今救贖記錄都為零呢?

為了活命,她眼下必須勇敢的站出來替謝離——也就是她此次任務的救贖對象,解圍!以此賺取救贖值。

“好啊。”李赤軒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國師夫人應允了,那本王就將禮物抬上來了?”

宋未眠點了點頭:“有勞王爺了。”

她這次做任務的世界是一本未完結的偏玄幻小說,目前故事剛好發展到她和謝離成親的這部分,而謝離就是小說裡的反派男二。

因為體內蟄伏著魔種,謝離從生下來右眼的眼珠子就是血紅色,較常人而言,奇怪又可怖。

身邊的人都視他為怪物,冇少打罵他,欺辱他,在他二十歲那年,更是將他的左耳打成了弱聽,讓他真正成為了不全之人。為他日後的黑化成魔,鋪下了不可忽視的因素。

而眼前的綏遠王李赤軒,就是抓住了這一點不放,時不時的就要以弱聽來羞辱謝離。

不出意外的,李赤軒抬上來的第一件賀禮,就是為了嘲諷謝離的耳朵而來。

“這一件禮物,可是本王親手所製,誠意滿滿啊!“李赤軒說著,命手下之人上前,將一卷字畫徐徐展開。

米黃的宣紙上,左側繪著一幅牛馬對視圖。乍一看平平無奇,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頭牛缺少一隻耳朵,還好死不死的是左耳,眼珠子也有異常,右眼被人畫成了血紅色。

那馬也是,原本該是高挺熊俊的大馬,在李赤軒的筆下,卻瘦弱的隻剩皮包骨,彷彿風一吹就會倒。

並且那馬右耳朵上,還有一塊蝴蝶形的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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