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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鏡 作品

第40章 爹爹也疑心是鶯娘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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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瑤叫人擄走了。

昨夜出了那樣的事,她雖險險脫身,卻到底提心弔膽。今日一早人牙子又進府來,要把白芍發賣了出去。

林雲瑤叫了丫鬟過去瞧,丫鬟回來說白芍不肯走,叫得悽厲,最後堵了嘴五花大綁塞上了車。

說到最後,丫鬟自個兒也膽戰心驚,遲疑問,「姑娘,白芍姐姐會被賣去哪兒?」

能被賣去哪兒?

送去富貴人家為奴,這是好的。若是送去妓館裡或是叫貧苦人家買回去,那就是受儘磋磨,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林雲瑤心裡也是害怕。

白芍跟她一場,冇想到,最後竟落得這個下場。

她想去寺裡求個心安,保佑白芍往後能去個好人家,也算全了她們這麼些年的主仆情意,卻未料馬車剛上寺山就停住了。

「白芷,車怎麼停了?」

林雲瑤撩簾探頭來看,迎麵黑咕隆咚一個麻布口袋罩過來將她擄了進去。

再醒來,卻是在荒野山林間。

她頭上的麻布口袋取了下來,恐懼驚慌的一張臉,花容失色,還未瞧清楚麵前情形便揚聲喊,「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城西林家的姑娘,我父親是江州縣丞,你們快把我放了,不然我爹爹定饒不了你們!」

她現在身處林間的一家廢棄破廟。

擄她過來的是幾個男子,滿身市井痞氣。

其中一個臉上帶著傷,聞言嗤笑出聲,「江州縣丞?隻是不知,縣丞大人他是否知曉前日裡府裡的那一把大火,可是他家姑娘自己請人放的?」

話音剛落,林雲瑤臉色頓時煞白。

此人便是白芍那日尋的放火之人。

「你想乾嘛?」林雲瑤顫抖著聲問他,「我給過你銀子了,你答應了不會說出去的,你們言而無信!」

「我可冇說出去。」那人笑得陰險,不懷好意道:「隻不過現在又有人請了我來,要我找姑娘還些欠的舊帳。」

「什麼舊帳?」

林雲瑤不明白,她手腳被縛著,隻能掙紮著往後退。

麵前人告訴她,從菩薩麵前的桌案上取過一盞燭台。那燭台年久,遍佈蛛網,卻也不妨礙使用。火摺子輕輕一點,燭芯便燃了起來。

那人拿著燭台步步逼近,林雲瑤終於恍然。

「是林鶯娘讓你們過來的?」

她麵上是咬牙切齒的恨意,「我就知道。她昨兒害了白芍,今日又要來害我。她就是個禍害!」

她恨不能生啖其肉飲其血,再看麵前幾人,切切哀求,「你們放了我,我是林家的嫡女,我爹爹最是疼我了。林鶯娘給你們什麼價錢?我出雙倍……不!三倍!」

林雲瑤想拿重金收買他們。

卻未料麵前的幾人皆搖搖頭。

為首的那個嘆息道:「林姑娘,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來世,投個好胎罷!」

他傾倒燭台,滾燙的蠟油傾瀉下來,直往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去。

林雲瑤手被縛著,躲閃不及,蠟油儘皆落在了麵上。

嬌生慣養的閨閣姑娘,何曾受過這樣的苦楚,疼得慘叫兩聲便昏死了過去。

那幾人收了手,出破廟來稟青山。

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青蓋華頂。

青山走過去,隔著車簾回話。

裡麵的人聽著,麵色沉沉,手搭在車窗上,骨節分明的指漫不經心的敲著。

半刻鐘後,廢棄的破廟無故走水。

林雲瑤失蹤,最著急的莫過於林崇文。

府裡的人都被他派出去尋,整整一日,冇有半點訊息。正焦頭爛額時,門房有人來報,「老爺,三姑娘回來了。」

林雲瑤回來了。

隻可惜,姑娘麵容被毀,身上的衣裳也燒得殘破,就連神誌也不清醒。

送她回來的是當地的獵戶,說是破廟著火,他去救火,無意發現了從裡頭逃出來的林雲瑤。

她身上綁縛的繩子正好叫火燒斷了,她也被煙嗆醒,費儘最後一絲力氣,這才從火場裡爬了出來。

隻是經此一事,她嚇壞了,連人也識不得。

獵戶也是看見林府散出去尋的人才知曉她是林家的姑娘,這才巴巴給人送回來,順帶討些賞。

出了這樣大的事,滿府裡都是唏噓。

林崇文連忙請了大夫來瞧,好在姑娘性命無礙,隻是這麵容被毀已成事實,往後或許都要輕紗覆麵見人。

還未出閣的姑娘,此話無異於斷了她往後高嫁的路。

後來林雲瑤悠悠轉醒,知道了此事,哭得痛不欲生。

她的頭叫廟裡燒落的房梁砸了,雖然清醒了,卻忘卻前事,並不記得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有哭哭啼啼的白芷告訴她,「姑娘去寺廟為白芍祈福的時候叫賊人搶了去。」

江州不太平,落草為寇的賊人多,這事算不得稀奇。

至於姑娘毀容,想來是破廟著火時不慎燒傷的。

林雲瑤哭天搶地地鬨,她不能罷休,定要林崇文抓了賊人,為她主持公道。

林崇文近日府裡又是著火又是出了內賊,如今連心尖上的閨女也出了事,當真是心頭冒火,又礙於府裡有貴客,不能輕易發作。

隻好耐心哄她,「好好好,你放心,爹爹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好不容易將林雲瑤哄好,他出門來,就見林鶯娘滿臉焦急在外頭。

見著他出來,忙上前,「爹爹,雲瑤妹妹怎麼樣了?」

她是體貼又善良的好姐姐,親自做了補身子的甜湯來,要送與妹妹。

卻被林崇文攔下,「她剛剛睡下,這會兒還是不要進去的好,讓她歇息一下。」

他臉色並不好看,不止是煩躁憤怒,還有一點別的什麼。

林鶯娘看穿,她方還雀躍的眼即刻落下去,微一抿唇,眼底便紅了一圈,聲音也哽咽。

「爹爹也疑心是女兒做的嗎?」

府裡未必冇有風言風語。

怎麼這樣巧,前頭林鶯娘剛出了事,後頭林雲瑤就跟著遭難。

隻是林崇文冇有言明,不代表他冇有起疑。

「女兒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雲瑤妹妹到底是我妹妹,我們平日裡縱是再不對付,我又怎麼可能這樣害她?」

林鶯娘哭得傷心,哽咽不成語。

「爹爹若是不信我,大可去查一查,我和采雁一直在東院收拾箱籠,半點也未出府過。」

她冇做過。

當真是坦坦蕩蕩直視林崇文,和昨夜林雲瑤的心虛不敢看形容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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