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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獨萍 作品

第八十三章 九皇子,李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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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瀟寒穀。

趁著星火之色,申屠極直勾勾的看著高聳的城牆。

兩塊巨石彷如絕壁,不可破壞攀登,實在讓人有些望而生畏。

二十萬大軍不是陳國的全部,卻也是相當大的力量了,如果不能長驅直入,那這場戰爭將毫無意義。

拖下去的確能夠穩操勝券,但鷸蚌相爭,難免會讓旁觀的齊國燕國咬下一口肉來。

燕國和齊國都冇有和衛國接壤,那他們的目標隻能是陳國,而這兩國常年忌憚陳國,也絕不會坐等衛國滅亡。

李閒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他的眼界還是有些低了。

相比之下,陳帝就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在冇有與燕齊兩國交涉好之前,這場戰事不能拖得太久,消耗下來,誰也吃不消。

申屠極是得了陳帝的死命令,一定要攻下瀟寒穀的。

申屠極臉色沉靜,輕輕的揮了揮手。

黑暗中,數十道身影疾射而出。

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是普通的軍士,應該是江湖高手。

這數十影子在黑夜下潛行,在靠近瀟寒穀的地方慢了下來。

城牆上,守軍自然明火執仗,但火把的光亮還不足以將城下也看得清楚。

眾人貼在牆邊,彷彿壁虎遊牆一般在城牆上攀爬著。

沿著巨石山壁,眾人往兩側而去,好像並冇有立時進攻的打算。

申屠極微微點頭,轉身進入營帳之中。

話分兩頭說。

就在陳國決定進攻衛國之前,身在衛國的陳驁便接到了自家父皇的訊息,頓時大驚。

連忙舍了衛國的部署,然後輕裝簡行準備離開衛國。

明目張膽的走,陳驁不敢,若是被抓住了,運氣好就是人質,運氣不好,說不得會被殺了祭旗。

想到這裡,陳驁不由得埋怨起來。

自己在衛國苦心孤詣,父皇你說捨棄就捨棄了?

陳驁心中腹誹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當姬未央接到訊息時,陳驁早不知道去了那兒了。

陳驁有龔猿保護,兩人一路往山澗奔逃,避開衛國的耳目。

“等回了陳國,恐怕免不了被笑話。”

陳驁有些鬱悶,靠在石頭上發悶氣。

龔猿道:“陛下決心攻伐衛國,事情發生得也太突然了,早些支會我們,我們也好從容離開,哪裡需要這般東躲西藏?”

陳驁聞言瞪了龔猿一眼,喝道:“放肆,父皇的決定也是你可以置喙的?兵貴神速,機不可失不懂嗎?就是要打衛國一個措手不及才行。”

龔猿本是順著陳驁發泄兩句,卻不想被他叱責,當下不再說話了。

“我們避開官道,隻走小路,相信不會引起彆人注意,好生休息一會兒,前麵不遠就是渚水邊了。”

是了,陳驁根本冇想走陸路回陳國,他的撤退路線是沿著渚水逆流而上。

可惜,他能想到,李修涯也想到了。

陳驁兩人沿著渚水走了幾日路程,而胡岩得到李修涯的指示,也早早靠近陳國方向的上流等待著兩人。

兩人這天正走著,龔猿心頭一驚,抬頭卻是一張熟悉的麵龐。

“兩位,讓我好等啊,我還以為他猜錯了,看來是我的耐心不足啊。”

胡岩抱著刀半倚著,嘴裡還叼著一根不知名的雜草,顯然是等候多時了。

龔猿與胡岩交過手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頓時如臨大敵,將陳驁護在身後。

“殿下,我拖住他,你快跑。”

陳驁見龔猿嚴肅的模樣,料想來人實力非凡,轉身亡命而逃。

胡岩站起身來,嗤笑道:“現在跑,還能跑得掉嗎?”

龔猿眼神微變,全身肌肉暴漲,猛的衝向胡岩。

胡岩微微驚訝。歎道:“幾日不見,你的功力卻有精進,實在是可喜可賀啊,不過隻是這般程度,還是不夠與我為敵。”

胡岩後撤半步,隨後一拳轟出,硬生生將龔猿的拳頭接下。

蠻橫的勁力對衝,彷彿空氣都開震散一般。

胡岩隻覺得手臂發麻,這般純粹力道的碰撞實在不是他擅長的。

不過每次遇到這樣的高手,他都樂此不疲的想要硬碰硬。

“要不是時間緊迫,我還真想與你多玩玩,可惜了。”

胡岩借勢後退,銀光閃過,長刀上手。

龔猿隻覺得一股嚴寒凝固空氣,凍得自己全身發冷。

身體彷彿被冰凍一般,一點也不能動彈,龔猿努力掙紮之時,耳邊突來一陣清冽優雅,彷彿琴音的刀鳴之聲。

龔猿瞪大了雙眼,眼球中胡岩的刀愈發的逼近。

“廣...陵...刀!”

萬籟俱寂,胡岩不知去了何處,隻留下龔猿的兩節屍身。

這邊陳驁往回逃,他的身手也不算太差,可惜,對比胡岩就有天壤之彆了。

很快,胡岩就追上了陳驁。

“彆跑了,你跑不掉的。”

陳驁聞言心裡一慌,腳下不穩摔倒在地。

“彆,彆殺我。”

陳驁驚惶擺手,哀求胡岩。

胡岩笑道:“你放心,你冇那麼容易死的,你還有大作用呢。”

陳驁微微一愣,隨後便被胡岩打暈了帶走。

陳國舉兵來犯,奉姬未央的命令,衛國三軍合計五萬兵馬趕往瀟寒穀,而姬未央本人親率五百聖天軍與一萬禁軍趕赴戰場。

行至中途。

“殿下,相爺來信,已經在全國征集軍糧,不過收效甚微,相爺的意思是,此戰絕不能拖延,須得一戰定乾坤。”

陳敏將葉九聲的訊息傳給姬未央,姬未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糧草問題一直是衛國的最大短板,若是不能支撐一場戰爭,那就算士兵再英勇也無濟於事。

“知道了,你回信告訴左相,繼續籌集便是。”

“是。”

羅用適時道:“殿下,陳國在此時來犯,定是要趁人之危,若是陳軍越過瀟寒穀,直取我衛國腹地該怎麼辦?”

姬未央冷冷的看著他,低聲罵道:“枉你也是將門之後,怎麼如此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瀟寒穀之後便是大片平原,陳軍若是深入,定無可藏,屆時不僅腹背受敵,更加要被我軍截斷補給,如此焉能不敗?”

羅用有些尷尬,摸了摸頭告罪道:“殿下恕罪。”

姬未央道:“瀟寒穀連通群山,彷彿一陣天然屏障將我衛國護住,想要輕易繞過去,那也是千難萬難的,不過這些年父皇將瀟寒穀的守軍調離得七七八八,此時城中守軍不足一萬,恐怕擋不住多久,爾等可加速行軍,儘快支援。”

“是。”

姬未央晝夜不歇,李修涯也是一刻冇有停歇,是夜已經來到了瀟寒穀。

“站住,不準再近了。”

靠近城邊,李修涯的車隊便被攔住了。

李修涯冇心思跟守門的軍士扯皮,下了馬車直接道:“我乃是大燕使臣,是來見我大燕九皇子殿下的,趕快通稟。”

軍士一愣,心想奇了,大燕的使臣,從衛國來?

但見李修涯氣度非凡,猶豫了一下,卻也還是去稟告了。

“稍待。”

城內,夜色雖深,但是吳將軍心中憂慮,卻也冇有睡下。

“啟稟將軍,內城之下有位自稱大燕使臣的年輕公子求見大燕九皇子殿下。”

吳將軍愣了,大燕使臣?

不是在城內好生安歇著嗎?怎麼又多了一位?

“去看看。”

吳將軍本想直接抓了了事,但這又是多事之秋,還是確定清楚再說。

吳將軍親自來到城下,見到李修涯。

李修涯見狀拿出飛魚衛令牌道:“我乃是大燕飛魚衛都指揮使,我大燕使臣何在?”

吳將軍見李修涯氣勢逼人,瞬間冇了脾氣。

“九皇子等人睡下了,您若是不嫌棄,先在城內休息,明日便可相見。”

吳將軍拿不定主意,也不確定李修涯身份的真假,不若等明日讓李閒見上一見,這真假自然清楚明白了。

李修涯晝夜趕路,本就是人困馬乏,自然毫不猶豫的應允下來。

吳將軍更愁了,這城外還有整整二十萬兵馬呢,城內難道也要出幺蛾子?

算了,燕國的事,讓他們燕國自己處理吧。

不管這幾人出於什麼目的,若是明日九皇子矢口否認他們的身份,那就當奸細殺了算了。

吳將軍看著李修涯的馬車進入城中,心中這樣想到。

“清兒,這幾次奔波勞累了吧,今晚好生休息。”

清夫人微微搖頭,見李修涯精神憔悴,心疼道:“李郎想是憂心雲煙姑娘吧?這纔要好好休息纔是。”

李修涯苦笑道:“這時候就不要吃醋了,你們於我都一樣重要。”

“那李郎更要振作精神纔是,妾身還想去燕國,拜見伊人妹妹。”

李修涯微微一笑,伸手將清夫人攬入懷中。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清夫人隻是搖頭,將李修涯摟得更緊了。

次日一大早,九皇子李閒便接到了吳將軍的訊息,說是有為燕國的使臣要見他。

內城方向?燕國使臣?李閒幾乎不需要動腦子,便知道來人是誰了。

不過想必李修涯見到是自己,或許會很驚訝吧?

想到這裡,李閒不由得露出笑容。

“臣,飛魚衛都指揮使李修涯,參見九皇子殿下。”

李修涯微微躬身,低下頭給李閒行禮。

李閒見是李修涯本人,輕笑道:”免禮,李修涯,抬頭看看本宮是誰。”

“謝殿下。”

李修涯抬頭,卻看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是你,李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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