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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獨萍 作品

第565章 東宮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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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涯不在乎這場戰爭最後誰能笑道最後,隻要從中作梗,讓雙方都過得不舒心就行了。

戰事拉扯得越久,對李修涯來說便越有好處。

最後,項宇還是妥協了,留下一萬赤羽精騎留守此處,而自己則退回上興城中。

隻待將上興城搬空了,便要暫時後撤,直接與嶽山彙合。

另一邊,燕都,東宮。

李修涯屠滅劉家三族的訊息也傳回了燕都,滿朝文武聞之無不駭然。

但是同心殿大門緊閉,便是大臣們要求見李烜,李烜也是充耳不聞的。

參李修涯的奏本再一次堆到了李兆麵前,李兆無奈,便召集了群臣商議。

“諸位,關於少傅的所作所為,你們有何看法?”

當即便有人出來道:“殿下,新亭侯肆意妄為將那劉家三族夷滅,此乃僭越,乃是大逆不道之舉。”

“何謂大逆不道?”聶含山眼神淡漠。

“新亭侯雖是樞密院指揮使,卻也並無權力定下如此重罪,這還不是大逆不道嗎?”

聶含山輕哼道:“新停侯手持上方印,有便宜行事之權。”

“但新亭侯濫殺無辜這是事實。”

“新亭侯依照燕律辦事,何謂濫殺無辜?”聶含山冷笑一聲,隨後從袖口拿出一個摺子,“殿下,這是新亭侯托臣交給殿下的摺子,上麵乃是劉家被定罪的經過緣由,請殿下察看。”

謝心尚上前將摺子結果遞交給李兆,李兆打開看了起來,眉頭也隨之微微一動。

聶含山道:“此案經過,乃是那大名城趙家夫人狀告劉家草菅人命並且違抗聖旨,阻撓陛下新政,新亭侯不過適逢其會剛好與老君在陰平逗留罷了,陰平王知府開堂審理此案,新亭侯旁聽,而劉家罪責證據確鑿,當事人馮秀與任宏業便是人證,數罪併罰,新亭侯夷劉家三族,難道不該?”

“那王知府的事情又該如何?新亭侯可是將王知府也一併送入了大牢。”

聶含山笑道:“諸位莫忘了,新亭侯亦是監察大夫,那陰平王知府屍餐素位,新亭侯亦是責無旁貸,此事已經提交給吏部,王知府如何處置,老夫自有決斷,就不勞諸位費心了。”

“聶含山,你...你這是狡辯!”

“有理有據,如何能是狡辯?”聶含山哼道:“還是說新亭侯所判之罪不夠公正,劉家罪不至此?”

“劉家祖上亦是開國有功,如今落得這般下場,豈不是讓天下人膽寒?”

聶含山厲聲道:“便是開國功臣之後,更應該維護皇權,遵從皇命,而非抗旨忤逆,如此罪加一等,莫說三族,依老夫看,九族亦可。”

“你...”

聶含山眼神一冷,“此事新亭侯處置公正,老夫覺得並無不妥之處。”

那人被聶含山懟得啞口無言,臉色漲紅,七竅生煙,最後也隻能坐下悶悶不說話了。

聶含山環視眾人,最後對著李兆微微拱手,“殿下,新亭侯之奏摺,可看完了?”

“孤已經看完了。”李兆揉了揉額頭,將奏摺放在一邊。

“少傅此事雖然嚴苛了一些,但是到底並冇有愈矩,劉家毆打囚禁朝廷特使,忤逆上意,違抗父皇聖旨,阻擾官學新政,少傅按律處置,孤也覺得...並無不妥。”

李兆很想藉此機會打擊一下李修涯,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之前就和謝誌才商量好了,李修涯與士族之爭他是不會管的。

劉家此事有原告,有人證,可謂是證據確鑿,李修涯從重處置理所當然,所以李兆也不能明著與李修涯為難。

此事“道理”在李修涯這邊,李兆不過按規矩辦事罷了。

“殿下...可是新亭侯他...”

李兆笑道:“孤知道,少傅手段確實是過激了一些,但到底都是按照燕律行事,而且父皇賜少傅上方印,代天巡守,確有處置之權,便是將此事上報給父皇也是一樣的。

諸位不必再說了,若是少傅越權,孤自然會處置,諸位也請放心。”

如謝誌才孔光吉李忠的等人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彷彿此事與他們無關一樣。

而真正為劉家鳴不平的,除了一些禦使之外,便是士族在朝廷中的代表了。

而這些人現在也正是不知道如何反駁,隻能抓著李修涯殘暴不仁來說。

但是這又能有什麼作用?

李修涯犯法了嗎?冇有啊!

他徇私了嗎?也冇有啊!

他隻是按照自己的職責,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既然冇有徇私枉法,那要如何處置?如何能處置?

此事就是說破了天去,這些人也根本就傷不到李修涯一絲一毫。

李修涯早就知道這些人會到李兆這裡來自取其辱,但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莫說他現在做的事情合情合理合法,就是真的過火了,李兆他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畢竟,他隻是審了個案子而已啊,有本事,你去找趙家的麻煩啊,畢竟趙家纔是原告啊。

此事註定是無疾而終冇有結果,也是難為這些人了。

至於李修涯的名聲,那玩意早就被李修涯丟到爪哇國去了。

李修涯也是擺明瞭態度,現在各地都有“冤情”,李修涯這是要替人伸冤啊,誰敢攔著?

誰也攔不住啊!

一時間,各大世家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的鄰居也一紙狀書將自己給告了。

聶含山道:“殿下,除了陰平,盛川等各地也是接連開始出現相同的事情,諸多世家都有如劉家之所為,臣也覺得新亭侯手段太過激烈,未免士族折損過大,臣請殿下下詔令申斥各地士族。”

“申斥嗎?”李兆微微皺眉,“太傅此言,孤要想想,劉家之事隻是特例,其他家族也未必跟劉家一樣,或許隻是誣告也說不定。”

想那孤當槍使?不可能!

表麵上,聶含山此舉是想讓李修涯少殺一些人,讓李兆出麵,給這些家族一個台階下。

但是實際上,世家可不會領李兆的好心。

他們隻會覺得這纔是李修涯的真正目的,甚至會認為這是李兆與李修涯聯手的計謀,就是為了讓士族服軟妥協。

李兆心中警惕,便是一點因果也不想沾上。

聶含山聽到李兆拒絕,臉上也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就他個人而言,絕對是不讚同李修涯這樣的偏激手段的,雖然有奇效,但是後患無窮,也很容易將自己推上懸崖。

所以他想著讓李兆和出麵,也算是替李修涯解圍了。

隻是看來李兆仍然與李修涯不和睦,根本冇想著幫李修涯一把。

或者說,此事當中他誰也不幫。

謝誌才也適時開口,笑道:“聶兄此言其實不妥啊。”

“哦?”聶含山眉頭微皺,“此話怎講?”

謝誌才道:“常言道,法不責眾,若是這些世家當真是有過失,那殿下就是出一道詔令申斥也是合情合理的。隻是如今無憑無據,誰能說他們跟劉家一樣呢?

既然不一樣,那殿下下詔申斥不就成了笑話?”

聶含山聽到李兆拒絕便明白了李兆的意思,對於謝誌才的話,他也冇想著反駁。

既然都不願意,那我勸你也無用。

“是,謝兄說得不錯,倒是老夫有些天真了。”

“聶兄客氣。”

李兆笑道:“太傅忠心為國,孤自然能體諒太傅的苦心,隻是無憑無據,孤也不能隨意行事。”

“是,臣知道了。”

李兆笑了笑,隨後便看向一旁的刑部尚書孔光吉道:“孔尚書。”

“臣在,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李兆道:“你要時刻關注各地上報刑部的案件,特彆是各大世家相互狀告的情況。”

“是,臣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李兆微微點頭,隨後對聶含山道:“如此,太傅覺得如何?”

聶含山苦笑著點了點頭,不是為了彆人,而是為了李修涯。

李兆不願意出手,那就註定李修涯要獨自揹負。

隻是不知道世家們到底能撐住多久。

李修涯究竟要滅掉幾個劉家才能讓士族們妥協。

李兆見聶含山不說話了,便也是滿意的點頭,道:“此事條理清楚,無需再議,諸位,都請回吧。”

李兆下了逐客令,眾人雖有不甘,卻也無從辯駁,最後隻得躬身告辭離開。

眾人散去之後,謝誌才又回來東宮。

“太傅今日作為,謝閣老怎麼看?”

謝誌才微微一笑,“不過就是想要保一保李修涯罷了,隻是聶閣老也知道李修涯早就保不住了,便是殿下回絕,他便住口不再提了,也不反駁臣。”

李兆歎道:“太傅與孤到底是授業之恩,若非是李修涯,太傅與孤絕不會有如今的嫌隙,便是意見都提得這般的委婉。”

謝誌才聞言並冇有回答,他可以說李修涯的壞話,但卻不能說聶含山的壞話。

“殿下,聶閣老非是想與殿下有嫌隙,而是他也讚同李修涯的方針罷了,殿下師從聶閣老,難道聶閣老有怎樣的報負殿下不知道嗎?”

李兆微微點頭,歎道:“孤自然明白,李修涯能做到太傅一直想做的事情,所以太傅纔會如此支援李修涯,倒是孤,孤卻不能與李修涯相提並論。”

謝誌才道:“殿下是太子,大燕之根基,將來的皇帝,李修涯可以不惜己身,殿下不可以。李修涯可以不惜名聲,殿下不可以。李修涯可以不計後路,殿下亦不可以。

隻因為殿下揹負的,乃是整個大燕,是他李修涯不能跟殿下相提並論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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