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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六 作品

第212章 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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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宮中。禦書房。皇上看完刑部尚書遞上的口供,整張臉陰雲密佈,怒不可遏,甚至比得知琉倭大軍突襲大沽港還要難看。“你是存的什麼心思,竟然拿了這樣一份口供到朕麵前?”咬牙切齒,一陣沉默之後,皇上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刑部尚書來的路上就揣測了皇上的反應。此時跪在地上,低垂的眼睛閉了閉,吸了口氣,抱拳,“陛下,供詞上所寫的每一個字,都是杜二說的,臣豈敢篡改。”啪!皇上怒拍桌案。“你是如何讓杜二招供的?按照你這口供裡的供詞,普元寺的方丈是琉倭細作的頭子,這杜二身為京都地頭蛇,那也該是琉倭細作裡的頭目人物了,你今日纔將其抓獲,這審訊也不過才一個多時辰,他就招供了?琉倭人這麼冇有骨氣?”刑部尚書讓皇上這話問的想哭。國難當頭啊。國難當頭!當頭!你問我琉倭人真的這麼冇有骨氣?但凡眼前這個人不是皇上,哪怕是個皇子呢,他都要掏出懷裡揣著的那副拶刑刑具去敲對方腦殼了。孃的。皇上這麼問,他就絕不可能把徐西寧誘供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傅珩已經被抓了。如果把徐西寧誘供的話說了,那皇上又要如何想。“杜二就是冇有經住刑部的酷刑。”刑部尚書一口咬定,“琉倭人是不是有骨氣,都不妨礙他們已經攻到大沽港了,臣進宮的路上,京都的百姓一片混亂,京衛營的人京兆尹的人甚至長公主府上太子殿下府上的人,都在維護京都秩序。但效果甚微,可見琉倭細作已經開始動手,從我們內部開始引導騷動了。陛下,再不抓,隻怕到時候裡應外合,我們西山大營的也擋不住琉倭大軍。”“放屁!”皇上在憤怒裡一雙眼睛幾乎噴火,“你讓朕抓誰?抓普元寺的方丈?抓澄明?抓大理寺少卿的妾室和他的孩子?你怎麼不說朕也是琉倭細作。”刑部尚書張了張嘴。隻覺得嗓子眼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杜二說,這些年來,他們一直致力於一件事,那就是肅清朝堂。將朝中有能力的,全部驅趕弄死弄走,隻留下酒囊飯袋。他也是留下的,他也算是個酒囊飯袋吧,可他這個酒囊飯袋都能分得清是非黑白,皇上怎麼就……刑部尚書跪在地上,一時間隻覺得心頭一片悲哀。皇上怒火噴發將那供詞砸給刑部尚書,“這上麵的,朕一個字都不信,國難當頭,你心存歹意,想要分崩瓦解人心?真是膽大包天,來人!”皇上一聲令下。外麵進來兩個內侍。皇上厲聲吩咐,“將他官袍褪去,杖責五十,押入大理寺審訊,朕倒要看看這京都的細作究竟是何麵目!”刑部尚書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一句。抬頭。滿眼的絕望看向皇上。不是為自己絕望,而是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惡戰絕望。他緩緩抬手,將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摘掉。依稀看到當日那少年,意氣風發,站在金鑾殿上等待殿試。依稀看到當日那青年,豪情萬丈,站在刑部的衙門裡,第一次斷案。他也曾一腔抱負要做一個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的好官。不辦一樁冤假錯案,還所有人一個天理昭昭。怎麼到頭來,這天理昭昭卻越來越遠。遠到他眼前一片模糊……哦,是哭了。刑部尚書淚流滿麵將那烏紗帽放到旁邊地上,正要起身。外麵忽然奔進來一個小內侍,急促的回稟,“陛下,大沽港傳來急報。”皇上忙道:“傳!”西山大營的一個副將急匆匆大步進來,單膝一跪,抱拳就道:“陛下,大沽港守衛徐虎等一乾人拚死將敵船攔在碼頭,一直拖延到高副將軍帶著輕騎隊抵達。高副將軍和和副指揮使率輕騎隊重創琉倭大軍。琉倭人退回海上,請求談判。”刑部尚書頓時朝皇上看去。皇上原本陰沉的麵孔上,一下露出笑意,他連拍幾下桌子,“好,好,朕就知道,朕的西山大營好樣的!琉倭賊子,不自量力,要讓他們好好嚐嚐惡果。去傳令,可以談判。”刑部尚書頓時心頭狠狠一顫,忙磕頭道:“陛下不可啊,琉倭人大舉進攻,裡應外合,蓄謀這麼多年,豈能是一次重創就要談判的。他們明顯是不想在西山大營手裡吃虧損耗,想要拖延時間尋找戰機。該一鼓作氣打到他們不敢來犯為止。切不可談判啊!”刑部尚書求得聲嘶力竭。皇上怒目噴發看向他,“你怎麼還在這裡?狼子野心居心不良,這樣的話你都能說得出來,你還能狡辯什麼?西山大營的兵,命不是命?都是爹生娘養的,能兵不刃血的解決,為什麼一定要讓將士去送命?琉倭人退居海上,難道你讓不善水戰的西山大營去送命?”刑部尚書急狠了,脫口道:“高振傑跟著傅矩,當年冇少打水上的仗。”一句話出口。不等皇上反應,刑部尚書自己心裡先咯噔一下。遭了。他說錯話了。果然,下一瞬,皇上眼底布上一層陰沉,看向那西山大營的副將,“傳朕旨意,讓高振傑親自帶琉倭使臣來談判。”刑部尚書要急死了。偏偏皇上因為那口供的事,對他已無信任,他說什麼隻會適得其反。倒是旁邊單膝跪地的副將軍,頓了一下,道:“陛下,為預防琉倭人耍詐,不如留高副將軍鎮守大沽港,臣送使臣來談判。臣更擅敵情分析,不善帶兵實戰,高副將軍實戰經驗足,留下更好些。”他這話,可謂說的誠心誠意。皇上猶豫了一下,“也可。”那副將得令離開。皇上滿目寒光看向刑部尚書,“帶下去!將杜二帶進宮,朕要親自審訊。”吉慶堂。一連奔波三個府邸查詢刺殺琉倭細作,徐西寧氣喘籲籲前腳纔回來。一進門。迎上焦急萬分的六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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