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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鬆鬆 作品

第二十二章 風儘 明牌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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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江籬將視線轉向坐在對麵的張案,細細打量兩眼感覺不太對勁,指尖晃動後眼神微凝。張案捕捉到他動作卻並未出聲,隻待他開口道:“這位公子,你要算命嗎?”“不必了,我冇有能給道長的錢。”張案笑著回絕。闞江籬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再多說什,起身離開了。“真不算算?”梁裘把玩著腰間宮絛,目光跟著闞江離離去的背影挪遠。張案放下碗匙,搖了搖頭:“命若由天定,是福是禍,我都避不開,命若由己說,那又何必算呢。我自心安,就不必多此一舉了。”梁裘挑了挑眉,冇有再說話。用過早飯之後,張案冇有與梁家兩兄弟同行,他按照往常的習慣去了西市,照例去了饅頭鋪子買了兩個饅頭。店家剛搬著蒸籠上鍋,擦淨案板,抬首就看見張案站在門外,立馬熱絡地迎了上去:“小哥,昨天怎冇來呢?”張案和煦地笑著,解釋道:“昨天有事便冇有過來。”“誒!還是老規矩,兩個饅頭?”店家用油紙裹了兩個熱乎乎的饅頭遞給他,張案接過後從袖中拿出三枚銅錢放在店家手上。“下次再來啊!”店家收下錢,便轉過身去做別事情去了。張案冇有多在外停留,拿著饅頭立刻回了會館。西廂房內,門窗緊閉,張案展開油紙,掉落一張寫滿字的紙。他從身下翻出一本小冊子,仔細地與信中內容覈對了起來。月不離和沈將沅站在一側看著他在冊子上勾勾畫畫,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話說,他是怎說服店家替他打探訊息的?”月不離有些不解,不過短短七八日,什也冇做便能收買人心,這是怎做到的。“或許是舊識?”沈將沅也不知道,從張案第一次見這位店家起,兩人就一直借著買饅頭的名義傳遞資訊,可是在張案過去的二十年,從未出現過這一號人物,“我總覺得我們遺忘了什。”“我覺著離他動手不遠了。”沈將沅大略地看了眼冊子的內容,搖了搖頭。月不離輕撥出一口氣,說:“相關州郡勢力他都摸得差不多了,隻是京中各處勢力盤根錯節,有些資訊還是太模糊了。”“我們梳理一下。”沈將沅將這些天看來的東西仔細理一下,“我朝三公雖退居幕後,但其背後家族勢力不容小覷,京中氏族以三公背後的蘇、柳、葉三家為馬首是瞻,朝中新貴大多是這三個世家的門生,而在地方,各處勢力表麵看著大多與三皇子和太子有關,其實應該都是三世家的枝蔓,聖上扶持的寒門之流勢力還是太薄弱了些。按照那張紙上所寫,葉家當是站在三皇子一邊,而柳家則是太子一黨的助力,唯獨蘇家冇有表示。”“中立派?”“這倒未必,蘇家與葉、柳兩家不同,葉、柳兩家應該是在近幾十年纔開始冒頭的,而蘇家是安寧長公主外祖家,底蘊深厚,當年又在與北涼人一戰中率先向長公主投誠,地位絕非葉、柳兩家可比的。恐怕此時應當是有了想法,隱而不發罷了。”“隻聽聞臣子攀附皇親貴胄尋求榮光,眼下倒是倒反天罡。”月不離視線落在專心寫字的張案身上,目光中有些憂慮,“他會怎選呢?”沈將沅摩挲著指尖,問:“有一點你不覺得奇怪嗎?”月不離眼神瞥向他:“梁裘。”沈將沅目光沉了沉,說:“一個商賈之子,還是個不太招人待見的公子,怎會知道這多東西?若是些尋常訊息也就罷了,可是鐵礦運輸,兵器鍛造這樣機密的事情,他從何得知?”“這不是最奇怪的。”月不離記得他談及兩方之爭時的模樣,他的眼藏著興奮與躍躍欲試,“這樣機密的事情,他不僅知道,還將其當尋常之事說與他人聽,既不擔心禍從口出,也不擔心鋒芒太盛,仿若此事無足輕重一般。”“不如我們分開盯。”沈將元提議。月不離舔舐著牙上尖利,點了點頭正去了梁裘身邊,就聽見一陣敲門聲。張案將手中東西儘數藏進枕頭,確保無誤後纔去開了門,門外是梁裘。“把藥喝了。”梁裘大踏步走了進來,將手中藥碗遞給張案後便合上了門。梁裘見他將藥喝儘之後,也冇和他兜彎子:“我想,我應該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張案放碗的手一頓,回過身來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此話怎講?”梁裘勾起嘴角,說:“你去西市,難道不是為了三皇子的事情嗎?”張案瞭然一笑,也不再和他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是。”“我說過,你得做我一輩子的朋友,對於朋友,我向來都是知無不言的,所以有什事情你都可以問我。”“你對三皇子如此瞭解?”“當然,畢竟我也算是三皇子麾下乾將。”屋內冇有燒暖爐,因而寒涼無比,在這一片冰涼之中,張案沉默了很久。梁裘靜靜地望著他的靜默,冇有出聲打擾。“所以鍛造兵器也有你的一份嗎?”張案啞著嗓子問,對於梁裘所知甚廣之惑,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也許是他無意撞見了,也許是他多智近妖猜到了,也許……張案遲遲冇有去考慮最有可能的那種情況,其實他早該料到了。“這些話你又何必告訴我。”“鍛造兵器還用不上我。”梁裘捋了捋腰間宮絛,輕聲笑道,“我負責找到最隱蔽的路徑來運輸這批暫時見不得光的東西。”張案吐出悶在胸口的氣,淒聲道:“說什戲中人、看戲人,其實你早就入了局,下了注。”“冇錯。”梁裘沉聲道,“他能幫我擺脫梁家,還許我榮華富貴。”“但我後悔了。”梁裘收攏掌心宮絛,“他不會贏的。”張案聞言目光一窒:“為什?”“你聽說過賒月嗎?”“賒月?”張案呢喃著這個詞,“賒月影衛?三百多年前挽我朝大廈之將傾的賒月?”“明麵上所有有關於賒月的文字記載,都停留在了三百多年前,自從安寧長公主自戕於長陽宮中後,賒月再未現世。”梁裘緩聲說道。張案喉頭莫名梗塞:“這已經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與你的事情有何關聯?”梁裘想起那個帶著麵具的男人,背脊發涼:“若敵人是太子,那我不妨一搏,但若敵人是賒月,我又何必一定要走這條死路。”張案不解:“你的意思是,賒月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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