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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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瑢又與沈餘嬌閒敘了片刻，便往東宮而去。
她走後不多時，聶景遲便匆匆緊攥著藥瓶回了魯王府，秦英則悄悄從魯王府南側的屋簷上繞到後院，在後院裡同沈餘嬌二人相會。
“方纔皇後孃娘來過，還問起魯王殿下去了哪裡。”沈餘嬌笑著冇再繼續，隻瞧著聶景遲的反應。
聶景遲眸中顯然有幾分慌張，不過見她一副淡定的模樣，又很快冷靜下來：“府上有阿嬌在，我想不會出現意外的。”
她笑著接過話頭：“我恰好想起前幾日，殿下尚在處理兗州事務，就把此事作個理由告訴了皇後孃娘。好在她不再細問，不然，臣妾可就要替殿下捱罵了。”
“若是阿嬌捱了罵，我就該捱打咯。”聶景遲挑挑眉，亦笑起來。
“不過，”他回到正題，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秦英，“你可有查到什麼？”
秦英作了一揖：“回殿下、娘娘，在下特意尋了大理寺的郎中，能夠確認，這藥瓶裡的粉末同先前那藥包裡的黑色粉末是同一種。”他頓了一頓，“不過畢竟我們不識北戎文字，實在不知這藥喚作什麼。隻知這其中所用，應是用北戎人特彆飼養的劇毒蠍子、蛇牙毒液等毒物所製成。”
“但此藥的確如娘娘猜測，是需要每日定時定量服用的慢性毒藥。從服藥起到致人死亡，約莫需要七年四個月。”他看了看沈餘嬌，又望向聶景遲，“不知這用藥的日期，可同沈大人的言論對得上？”
聶景遲低沉著臉色，緩緩點頭。
沈餘嬌拿過藥瓶：“秦英，你去大理寺問藥一事，可莫要叫旁人聽去了。”
“娘娘放心，那郎中同皇後孃娘深交多年，認得在下。而且在下也同樣告知過郎中，此事在徹底查明真相之前，切莫讓皇後孃娘知曉。”
沈餘嬌點了點頭，冇再說什麼。
“沈副相薨逝已近一年，送藥的人也一定早已被太子滅口。光憑這藥包和藥瓶，實在無法定罪。”聶景遲皺著眉頭，“而且，王左丞也是個能言善辯的角色，此事一定也同他有關。若留他在朝堂之上顛倒是非黑白，我們很難為沈副相求一個真相、求一個清白。”
“清白？”秦英聽聞聶景遲話中有些不對，忙開口問道。沈餘嬌亦不知此事，聽秦英一問，同樣疑惑起來。
聶景遲瞧著二人，抿了抿唇歎道：“舉國上下皆知沈蘊山沈副相因急病薨逝，卻不知朝堂之上有人蓄意散播流言，意在暗指沈副相父子二人意欲謀反。”
“謀反？”沈餘嬌亦蹙了眉，“實在可笑。”
“阿嬌應該記得，嫣兒曾有段時間與皇兄不和吧？”
她聞言應道：“確實。那時嫣兒被帶去東宮之後不多時，便氣沖沖回了公主府。”
聶景遲點點頭，將雙手負在身後：“那時候皇兄在東宮對嫣兒所說的，正是沈氏父子謀反一事。”
聶婉嫣愛沈瑀愛得那樣深切而執著，不論這所謂謀反一事是真是假，她都絕不會相信。
這樣想來，聶景琛當時有意激的那一下，或許也是為了逼沈瑀開口承認對聶婉嫣的感情，好讓其因羞愧而隨聶婉嫣出走皇城。而在其他聽信了流言的大臣們那裡，便是沈副相因畏罪而急火攻心喪命，而沈瑀則因父子二人計劃被毀，找理由離開皇宮不再見人。
沈餘嬌搖搖頭：“可惜沈大人為國一片忠心，卻叫太子殿下為了自己的私利而毀了個徹徹底底。”
聶景遲亦接過話頭道：“而且沈大人向來清心慣了，冇什麼脾氣，遇著這樣莫須有的罪名，也冇有爭辯。”
現在一切已成定局，無論他們父子二人到底是怎樣心思，也都不重要了。
畢竟聶景琛要的，就是把聶景遲身邊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都趕走而已。
“好在現在聖上龍體暫且穩定，殿下和娘娘或許還有些時間。”秦英思索後開了口，“前些日子皇後孃娘尚日夜留宿晟寧殿親自陪護，現下既已回了鳳鳴宮，想來聖上那邊暫時冇什麼變數。”
沈餘嬌瞧著秦英，認認真真叮囑道：“皇後孃娘那邊若有安排，或許還要勞煩你幫忙傳些話，好叫我們早做應對之策。有些事畢竟不好讓娘娘操心，還是要小心些為好。”
秦英深深一揖：“是。”
聶景琛是否有意聯合北戎起兵造反、以武力奪得帝位尚不可知，沈餘嬌還需要從柳凝煙那邊多取點訊息。而且既然藥包已經出了意外，聶景琛對他的私人之物想來會更加留意隱藏甚至銷燬，她還需要保護好柳凝煙，不讓她因自己而叫聶景琛起疑。
想起柳凝煙，沈餘嬌的思維忽然豁然開朗。
“若說聯合謀反……我想，我應該有人可以問。”
“哦？怎麼說？”聶景遲忽然來了興趣，和秦英對視了一眼，而後瞧著她道。
沈餘嬌歪了歪頭：“我隻是忽然想起，太子殿下身邊的凝煙姑娘，就是被他從北戎帶回來的。”
“縱使她當下能夠給我們的資訊不多，但至少她自幼在北戎長大，北戎的文字、語言，甚至文化，她都比我們更瞭解。”
“是啊，我竟忘了這事。”聶景遲笑起來，“阿嬌既同凝煙姑娘交好，那凝煙姑娘那邊，就要麻煩阿嬌多留意著些了。”
“不過，她會真心願意同我們合作麼？”秦英尚有些擔憂。
沈餘嬌彎了眼眸：“放心，至少……她比淳渢靠譜得多。”
“不過想到先前梁家之事，我擔心現在叫她去問會有些莽撞，還是過段時日再叫她探些口風為好。”
聶景遲表示同意：“穩妥些也好。若是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叫大家少些犧牲，那也是好事。”
沈餘嬌歎了口氣。
她其實不曾想過，在聶景遲當眾揭發梁常燁之事之後，計劃被破壞的聶景琛竟然會將火氣無端撒在她身上，還叫她險些丟了性命。不過伴君如伴虎，縱使冇有此事，她或許依然會遭此對待。
但既然都是女子，她又有意與她合作，自然要多關照些她的安全。
所以，她要讓柳凝煙更像她幾分，不單是模樣，語氣、身段，都要模仿仔細。
因為她沈餘嬌，是聶景琛唯一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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