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35章 水牢中飽受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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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心島下方，有一處幽深的洞穴，通過一組懸梯上下，守衛森嚴。整個津洲看管最嚴密的水牢便設置在洞穴的最下方，離地麵十丈有餘。懸梯乃是用采自無冬城的烈焰寒鐵所鑄，表麵漆黑但隱隱透著橙色的微光，經年使用依舊光滑如新。最開始這是一處躲避青獸之禍的避難所，後麵才改造成為處置叛徒的秘密刑場。如今，這個曾經用來囚禁整個津洲最凶惡的罪人的地方，已經設立成了一個正式的職司，為兵刑司直屬的獨立機構，並從王朝崩毀之時起，逐漸變成了打壓異己的所在。這水牢共有三層，呈一個倒三角的形狀，越往下方越是狹窄，隻有被認為最危險的犯人纔會關在麵，雲瀟瀟此時便被關在這水牢的最下層，經過了這些天，早就被折磨得身形憔悴，已經冇有了之前那種威嚴和颯爽。她的身上全是新鮮的和已經乾透的血跡，看起來血氣嚴重不足。那個懷恨在心的獄卒每日就以看她受儘欺淩的模樣為樂。這幾天他絞儘腦汁，發明出來了不少偏門的方法，水蛭蛇鼠、刑具拷打輪番上陣，雲瀟瀟的身上已經冇有一塊完整的衣服，僅剩的一些蔽體的衣物也都是通過殘破的布巾連在一起，稍微用力就能全扯下來。但她依舊神色自若，這些皮外之傷根本奈何不了她，並且獄卒在冇有得到上峰的手令之前，也實在不敢下死手，隻能搞些這樣的花樣。“這都第三天了，你是想聽到你的妹妹被捉住的訊息，還是被殺掉的訊息？”這幾日，獄卒想儘辦法摧殘她的**和精神，但並冇有什作用。她的意誌十分堅強，唯一的軟肋或許就是此刻依舊下落不明的妹妹了。“你的樣子真讓人生氣，瞧瞧這神情，多不可一世啊！”獄卒佝僂著身軀繞到她背後，一把扯下她僅剩的蔽體的破衣爛衫，她那遍體鱗傷的**軀體被一覽無餘地暴露在他眼前。“我這兩天想啊，想啊，要怎樣把你這份驕傲擊碎呢？他們都不幫我，都不願意碰你，那又怎樣？我們總是要換班的，總是會輪到我來看著你的，你瞧，我終於想到好辦法了！”雲瀟瀟的雙手被鐵鏈拉向兩邊，她平靜地閉著雙眼，毫不在意被扒光衣物的暴露。這讓獄卒仇恨之火燒得更加旺盛。他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麵臥著一隻青色的小蟲，似乎有著罕見的毒素。“你可知道這是什？”獄卒得意地問她，但她並冇有搭理，於是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這是產自蒼洲雙靨城的離魂青，中此蠱毒之人會受施蠱之人操縱，形同傀儡。怎樣？冇想到有一天會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吧？”正當他右手擰過她的嘴巴，準備將蟲子放進去的時候，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獄卒抬眼瞟了一眼，滿臉淫蕩的表情立刻變成了恐懼和敬畏。“大人！您怎來了！”隻見王鏡嫻身披黑色頭蓬，在一眾兵刑司護衛的簇擁下，走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雲瀟瀟遍體鱗傷的**。“癩子，對津洲大將軍動用私刑，你可真是嫌命長啊……”她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示意手下拿了一件新的囚服給雲瀟瀟穿在身上。獄卒頓時覺得五雷轟頂，趕緊爬到王鏡嫻的身邊，渾身的惡臭逼得她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半步。身邊的護衛察覺後，立即上前，一腳將他踹得翻了幾個趔趄。“大膽！”“不妨事，不過一個死人而已。”王鏡嫻徑直走過獄卒，一句話便將他的性命剝奪了。“雲大將軍，這水牢班頭不懂事，一會兒就給砍了，你在麵受委屈了。”雲瀟瀟這才緩緩睜開眼睛，雖然她的身體非常虛弱，但眼神依舊散發出篤定和鎮靜的光芒，她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她本來看不上的同僚，心如明鏡一般。這就是她的地盤，這獄卒的所作所為她怎可能一無所知？不過是借著他的手泄憤罷了。但是眼下被囚禁於此，她也無計可施，隻有順勢而為了。離魂青，多難得的蠱毒，一介獄卒隨意便可以取得？隻是她此刻受製於人，不願分辨罷了。“王司丞，這水牢被你治理得井井有條，可比軍營了。”“將軍過獎了，這區區牢獄，怎敢與將軍治下的津洲雙雄相提並論。”王鏡嫻抬頭抱拳道，“隻不過可能你還不知道，你的鑲雲軍、淩波軍這兩天幾乎折損殆儘，你們雲家的威風也就到此為止了。”“是嗎？那看來王司丞對兵家的理解還是有失偏頗。”雲瀟瀟鎮定地說，“隻要軍心不滅，軍魂猶在，死再多人都是不會散的。”“那得看誰來統禦不是……”王鏡嫻也深以為然，“隻不過眼下這兩軍的統軍人可能會讓你失望啊。”“……”雲瀟瀟沉默片刻，問道，“司丞有話請直說。”“眼下葉書來大勢已去，將軍何不棄暗投明，睿候承諾恢複你大將軍職位，依然由你統兵兩軍。”“折磨我這些時日，就是為了同我講這些？”雲瀟瀟抬眼逼視王鏡嫻，眼神銳利，反觀王鏡嫻卻眼神閃爍不定，一時間竟像是王鏡嫻纔是那個被囚禁之人。“回去告訴睿候，她的好意我心領了。瀟瀟駑鈍，不知何為二心。”王鏡嫻滿懷深意地盯著她看了很久，眼神終於不再閃爍，轉身拂袖而去，臨到被踩在護衛腳下的獄卒時，斜眼看了一眼，“把腳拿開，郭賴吏事勤勉，擢升為兵刑司，總司這鷺角水牢。”獄卒本來覺得自己十死無生，聽到這句話之後，頓時癲狂起來，掙脫護衛的布靴，跪到王鏡嫻腳邊，“謝司丞不殺之恩，謝司丞不殺之恩！”“謝我作什？忠貞勤勉，自當賞賜。”王鏡嫻意味深長地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們走後，獄卒猛地轉頭看著雲瀟瀟，雙眼扭曲，麵容猙獰如同惡鬼，毫不猶豫地衝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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