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19章 借船欲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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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三人已經順利跑到了耀武島上的民渡邊上。一路上並冇有什追兵，跟平日冇有什兩樣。越靠近民渡，行人車馬就越是雜亂，幾乎都是島上顯貴之家的男仆和送貨小廝。其間不乏進出府邸的聖堂神職，但都是些低階童子，送些日常禱告的物品，這其中竟然還有一位衣著華麗的祭司，在一眾弟子的簇擁下正準備登船離島。在他前麵，本來還排著隊伍的眾人立刻向兩邊推開，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來。渡口的湖麵上，遠遠停著一艘看起來有些陳舊的雙層戈舟，周圍散亂地圍著一些城民用的蝦舟，有的還在慌張地調轉方向，看樣子是為了讓戈舟先停進來，強行被驅離出渡口的。“咦？那人怎從這進出？她們不是從來都走官渡嗎？”雲沁不禁大為好奇，“看她的服飾，應該是梧桐聖堂的高階靈脩士，佩囊上的紋路看不清楚，不知道是冼心還是玨蘅……”“可能是那邊排的人太多了，想節省點時間吧？”郭長琴排在一個束著髮髻的小童身後，焦急地張望著前麵逐漸散開又緩慢合攏的隊伍，“你們瞧，所有人都讓開了。”他前麵那小童手捧著一疊剛換下的潮濕的符紙，感歎道，“要是我能修到那高的位階就好了，全城人們都會對我畢恭畢敬的，再也不用受這些傢夥的冷眼了！”他旁邊的另一個小童趕忙碰了碰他的胳膊，“小聲點，你想得罪王家……司政台的人嗎？馬上就是登基儀典了，小心點做事！”聽到前麵兩人的對話後，郭長琴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司政台如今這樣蠻橫了嗎？還敢怠慢梧桐聖堂的童子？”“老城主去世後，司政台今非昔比了。鷺溪城的命令幾乎都是通過那下來的，現在擔任司政的是湖左王家，這次登基儀典的差事就是他們在辦，王家和睿候葉婉的關係一向要好，眼看葉婉……反正王家這時候牛皮哄哄，得意著呢……”他身後的雲沁說完，依舊有些憤憤不平，雲家畢竟和葉書來關係匪淺，和王家自然就相互不對付，更何況在雲沁心中，作為嫡女的葉婉，是萬萬比不過作為長女的書來姑姑的。“王家啊？昨天鷺華樓那個王寒不就是王家的？”李魚突然想起來，當時雲沁叫那人王寒姐姐。“對啊，王家家主王蘊秀的嫡長孫，兵刑司王鏡嫻之女，將來繼承王家爵位官身的，應該就是她了。”雲沁提起這個名字時，似乎滿是不愉快的經曆。難怪如此跋扈。李魚想。“這隊伍這長，這樣排下去可能要誤事……”郭長琴有些犯難。他看著退向兩邊的人群，頓時想到了主意，於是拉著李魚和雲沁，從正在聚合的人群中穿了過去，直接尾隨在諸多聖堂童子身後，跟著擠上了那艘戈舟。“遠看不覺得，上來了才知道戈舟原來有這大啊……”李魚平日渡口接駁從來都坐的蝦舟，登上這雙桅戈舟的甲板這還是頭一回，“隻是怎看起來有些破舊，這纜繩都有些朽了，還有這掛帆上的布都爛了不少……”“小聲點……”郭長琴看著李魚冇見過世麵的樣子有些好笑，心卻在盤算要是被盤問該怎應對。正在這個時候，迎麵走來兩個神情平和的藍衣童子，紮著的髮髻像個小大人，看起來怪可愛的。等童子走到他們跟前，左邊一人微微頷首道，“三位，請隨我來，冼心使在等你們。”三人頓時麵麵相覷，緊張起來。他們畢竟是偷偷登船的，要是被趕下去，時間就來不及了。郭長琴有些忐忑，原來我們早就被髮現了！這是在別人的地盤，冇有什轉圜的空間，如果對方有什圖謀，就真的糟糕了，看來還是不該這草率的……雲沁反而最先走了過去，她一向直率，並且對大將軍的名號頗有信心，聖堂與鷺溪朝堂一向禮尚往來，對方又是好意邀請，應該不會有什問題的。一路走著的時候，旁邊的童子們都斜眼注視著他們，有的還竊竊私語起來。他們就被這十幾雙眼睛盯著，從左舷一路繞到船尾，來到了冼心使麵前。她正一個人站在後舷甲板上，背對著三人，婀娜的身姿亭亭玉立，如一株挺拔的碧蓮。戈舟破開湖水前行帶來陣陣微風，吹動著她白色的帽兜和烏黑的鬢發。不待她說話，兩個童子將三人帶到後立即頷首退下，寬闊的船尾於是隻剩了他們四人。“雲家二小姐，你們溜到我的船上是要去哪兒啊？”隨著問話，她轉過了頭。三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當雲沁看到那張娟秀俏麗的臉和冷冰冰的眼神，“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她一下回想起來，這不是當年的引靈使許然嘛！真不得了，幾年冇見，竟然已經進階到聖堂的冼心使了！“是你啊然姐姐！嚇死我了！”雲沁開心地蹦到她麵前，挽起她的手臂，“然姐姐，這是小魚乾、郭長琴。”接著，她又對著二人介紹起了許然，“這是然姐姐，剛纔聽接引的童子說，她現在是聖堂的冼心使啦！之前我家的儀典事項都是她來操辦的。”原來是故人，真是太好了！郭長琴聽了之後鬆了口氣，也和李魚一起拱手行了禮。“然姐姐，你們去耀武島上是乾嘛呀？”“不先回答剛纔的問題，還盤問起我來了？”這許然看起來倒不像雲沁那樣親近，頗為不耐地看了他們一眼，“怎你堂堂雲家二小姐，還和這些下人混在一起？”下人？許然這話一出，三人的眼神都不由得變化了。雲沁覺得這話太直白，怕刺痛兩個朋友，忙想解釋，李魚則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反觀郭長琴卻沉下臉咬著牙齒，連拳頭都攥緊了。這人看著美貌，性格卻如此讓人厭煩！郭長琴瞬間收起了笑容，恢複了冷冷的模樣。“哎呀，然姐姐你誤會了，他們是幫過我的好朋友！”“那就不是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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