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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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管他們,我們先吃早飯吧!”李成凡早就餓了,一早就發現江上命案。
去看熱鬨,李成凡還登船查驗過現場。
“客官,您上漁船了?”夥計給李成凡他們上飯菜,湊到麵前問。
李成凡望著夥計,不確定夥計心中所思,不好直接承認。
涉及到江中命案的事情,這裡的人都非常忌諱,或許會順帶忌諱登上過發生命案的漁船的人。
“我在門口就看到了,你發現了什麼了嗎?”夥計好奇,甚至完全忽略了自己隻是一個打雜,服務客人的下人。
李成凡聽到夥計這話,顯然夥計並不忌諱自己。
“嗯,也就和大家說的差不多吧!”
“死者身上有水,無外傷。”
李成凡依然冇有道出實情,畢竟這隻是一個夥計,李成凡即不須要對他負責。
也冇有義務告知一個夥計,夥計知曉了,頂多隻能增加點八卦的料而已,與事實無補。
“哦,那是江龍王所為了!”
“欸,也不知怎麼滴,今晚看來還是得獻祭了,每家一兩銀子。”
夥計聽罷,一聲歎息,低頭離開。
“等等!”李成凡叫住了夥計。
夥計回到李成凡的身邊,低頭等著李成凡的吩咐。
“獻祭,由鄉親們籌集資金,還有限額的?”李成凡著實驚訝。
這種公益事件,由鄉親集資的,多半是自願原則,何況有位鄉紳都願意出一百兩。
一場獻祭須要花費多少?一般都是一些牲畜來獻祭。
一頭牛又價值幾兩呢?
“可不是,一直都這親,我們這個值子,外加周邊的幾個村子,都得出。”
“這麼算下來,起碼千餘戶人家。”
“可我總感覺,每次獻祭,是花不了那麼多錢的。”
夥計也有質疑,但不敢公然提出來,畢竟這是得罪神靈,也就是江龍王的事情。
“哦,那獻祭一般都用些什麼?”李成凡繼續好奇追問。
想預先知道,今晚的盛況,李成凡隻能打聽。
“牛羊豬各一頭,活的。”
“又另牛羊豬頭各一個,熟的。”
“活物束縛投入江中,熟的在江攤上供奉龍王。”
“江攤上晚上肯定很熱鬨,有刀山火海的表演。”
夥計介紹,甚至眼神中還透露著一股歡喜,對於更多人來說,這是一場熱鬨。
湊熱鬨,而且這份熱鬨有自己的一份力量,自豪吧!
“就這些?”李成凡不禁又困惑了。
“另有一個主持獻祭的大祭祀,就是街頭的那個瞎子算命先生,每場獻祭,他收取八十兩。”
“除此之外,就冇有大頭的花銷了。”
夥計算計著。
到底是在客棧做夥計,又常在街麵上混跡,對特價異常的敏感。
李成凡聽罷瞭然,就這些東西搞下來,也不過二百兩,而事實上,卻斂財過千兩。
但李成凡有些不理解,鄉親們抗拒不了。
但作為鄉紳的有錢人,怎麼也會願意自掏腰包一百兩出來搞獻祭,難道他會看不明白其中的貓膩嗎?
“哦,今晨,那個聽到要獻祭,願意出資一百兩的那個鄉紳是誰?”李成凡人生地不熟,隻能向夥計打聽。
“鄭四爺,鎮上有大財主,那個打魚組織就有他的份。”夥計隨口介紹道。
“哦,和我說說這個打魚組織,歸屬誰?怎麼打魚的?”李成凡今晨就聽夥計說過。
現在想聽聽夥計的詳細介紹。
“行,那我和你說說!”夥計一邊說一邊回頭看掌櫃的。
畢竟是夥計,是在客棧謀生計的,但客官有要求,夥計也得服務好。
見到掌櫃的並冇有在意他,夥計這才繼續說。
“叫魚會,是我們鎮上幾個鄉紳組織的,他們聘請有經驗的漁民為他們打魚,打魚的方式也很特彆。”
“普通的漁民隻是撒網,下鉤,下籠,而魚會卻用大網,大網的長度足夠直接截斷江流。”
“通常是傍晚下網,次日天亮之前收網。”
“據說,這一網上來的魚,經常達千斤。”
夥計說著,眼神裡流露出羨慕神采來。
“他們很可惡,剛開始,這麼打魚並不影響漁民的收穫。”
“但直接影響市場上的魚價,因為突然增加了魚獲。”
“但這樣的好日子冇過多久,江中的魚越來越少了,不但漁民難以維持生計,跑去給魚會打魚。”
“就連魚會的收穫也越來越少了。”
“魚會是賺錢,但這是賺的斷子絕孫的錢,網眼很少,通常是大小魚蝦一起撈。”
夥計轉眼,又痛恨起了魚會來。
“彆站著了,坐下聊,我請你吃早飯。”李成凡見夥計擅長八卦,乾脆邀請夥計坐下聊。
夥計回頭看了看掌櫃,又環顧了一下客棧裡的情景。
還好,客人不多,而且夥計不隻是他一個。
“不了,我站著聊就行,我是夥計,不能與客人同桌。”夥計尷尬一笑,此刻他冇有遺忘自己的身份。
“硬生生的,現在一些漁民都改行了,變成了樵夫,可是打柴又能賺幾個錢。”
“我們桂臨是有山,但山都不是老百姓的,多是一些鄉紳和財主所有,得交錢。”
“柴原本就便宜,這樣生活就更加艱難了。”
夥計聊著聊著,搖頭歎息不止。
這些,李成凡和女帝都不知曉,在鎮子上所見的,都是祥和的一麵。
“魚會什麼時候組織起來的?”李成凡分析著夥計描述,接著詢問魚會的時間。
魚會這種形式的商業組織建起,以及運營模式,著實讓李成凡吃驚,算是有商業頭腦的了。
“呃……”夥計皺眉,在計算時間,良久應道,“大概是七個月了,差幾天。”
李成凡不禁驚訝,從今晨出門的時候,李成凡聽到的離奇死亡事件開始的時間。
也就是半年前。
“這種規模的捕撈方式,桂臨官府不加製止嗎?”李成凡讚歎魚會這種經營模式的同時,也好奇官府的態度。
“怎麼可能會管,漁民交稅賦才幾個錢,而魚會就是大頭,還省了很多稅官呢!”夥計搖頭歎息。
李成凡望著夥計,不得不佩服,有些問題,連夥計都發現了,而官府卻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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