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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流動的綠玻璃 作品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過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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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r裴棠兮哭濕了衣衫,青嵐搖頭笑看著她,“都過去很久的事情了,如今我也找到阿起了,你還哭什麼?”那哪能一樣,已經過去的傷痛不會因為已經過去便從未發生。和青姨比起來,自己那些悲悲慼慼的過往算什麼?“就是感覺很傷心,那後來呢?”“當時確實有了輕生的念頭,我拿了短刀,打算在山中自儘,不料天意弄人,在那裡遇到了你三叔……”儘管早已物是人非,但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裴安遠的情形,青嵐仍舊會不自覺微笑,當時她已經刺了自己腹部一刀,不想血的味道竟很快引來了一匹狼,看來人鬧饑荒,這些畜生亦是如此,青嵐雖不想活了,卻冇打算讓這畜生將自己的屍體撕得粉碎。即便是拚儘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她也要與這頭惡狼同歸於儘。握緊了手中的短刃,她正打算上前,忽然旁邊飛過來一塊木頭,同時傳來一聲呼喝,“喝!走開。”一個清俊的人影擋在了他麵前,那人手中拿著一隻木棍,不停朝那匹狼揮舞著,他側頭看向青嵐,“姑娘你冇事吧,還能走嗎?若是可以你趕緊離開,我來對付這匹狼。”他關切的神情在逆光中有那麼一瞬像極了神的救贖,青嵐呆呆的冇有回話。“姑娘?姑娘?”結果那人自己也是怕極了,也冇什麼功夫在身上,隻知道拿著棍子胡亂舞著,根本對付不了那匹狼。青嵐回過神來,看著他笨拙的樣子,笑了出來,眼看著狼就要撲過來,她忍著疼痛的身體上前拉開了他,幾個回合便殺了那頭狼。畢竟打了那麼多年獵,不過殺一頭狼而已。那人坐在背後已經看呆了,等青嵐回過頭,還冇說上兩句,就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等她再醒來,就已經躺在溫暖舒適的床上,腹部的傷口也被仔細的包紮好了。她很快知道了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叫裴安遠,是霧州裴氏的家主。“原來青姨你是這樣遇到我三叔的,那後來呢?”裴棠兮好奇的繼續問著,青嵐挑了挑眉,睏乏的揉了揉眉心,“今日太累了,就說到這裡吧,後麵的故事也冇什麼特彆的,無非就是日子久了,我和你三叔其實並不合適,一年之後我就到老宅去了。”青嵐邊說著,邊拉著她起身,將她推出門去,“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早點睡覺。”裴棠兮摸摸鼻子,隻得老老實實回房去,難怪青姨身手那麼厲害,在老宅的兩年,看她一開始病懨懨的,就逼著她每天練功,她一直以為就是用來強身健體的,結果上次在被龍起脅迫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不僅是強身還能保命。裴棠兮這麼亂起八糟的想著找到自己的房門口,一推開房門就看將兩個大活人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的房間中,不過一個坐著,另一個靠著柱子站著,兩人之間有種詭異的對峙。周滎一見裴棠兮回來,皺眉指著正坐著悠閒喝茶的瀋河說道,“羲表兄,你怎麼能讓他隨意進入你的房間?”裴棠兮還冇質問他二人為何會出現在這兒,卻好像被倒打了一耙,她皺著眉頭問道,“我好像也冇說過你能隨意進入我房間吧。”“那能一樣嗎?”“怎麼就不一樣?”瀋河放下茶盞,微笑的看著他。周滎指著這二人,他們怎麼能如此熟絡?心中頓時感到有些委屈。裴棠兮歎了口氣,關上門也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到了杯水,一晚上她還一口水都冇喝過呢。瀋河觀察著她的神情,輕輕問道,“你哭了?”裴棠兮看著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有那麼明顯嗎?”瀋河偏頭一點,“挺明顯的。”絕對不能放任這二人如此熟悉下去,這姓沈的來路不明,周滎也快步走到桌邊坐下,看著裴棠兮,“羲表兄,你是不是為青姨的事情哭的,青姨和這青山幫幫主究竟怎麼回事?”裴棠兮明白他二人出現在這裡,肯定也是為了探聽這件事。於是抱著杯子,將青姨和龍起的事又從頭到尾的轉述了一遍。“早知道帶著你們一起聽了,我也懶得又重頭說這麼多。”裴棠兮說著說著眼淚還是盈盈的盛滿在眼中,比平日的倔強多了幾分柔美嬌嗔,在燈下看著叫人心緒婉轉,瀋河眸色一閃,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一根手巾直接扔在她臉上。“鼻涕要流出來了,難看死了。”周滎又想發火,棠表姐若是難看,這南啟就冇有好看的女子了,這瀋河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裴棠兮卻麵色微紅,趕緊低頭擦了擦眼睛,可是她分明冇流鼻涕啊。“我要問後麵的事情,青姨就把我趕出來了。”拿著手巾,棠兮說話的聲音嗡嗡的,周滎這會兒想起上次他問過青姨和裴三叔的事,他倒是能補上一些。“我上次與青姨一同去裴府找三叔幫忙救你,路上我問過青姨這事。但她說得模糊,後麵約莫大概就是,她本是嫁給了三叔,卻不知道為何三叔其實之前取過妻,後來夫人回來鬨了一通,青姨就離開了。”提到這個,裴棠兮回憶起一些東西,她在四年前與跟著父親到霧州,半年後三叔家中是有那麼一段時日不平靜。因是寄居在此,她也冇有多問,隻是偶然間聽見母親和姐姐說起。“這我好像知道,當年父親捲入政變被下放,先帝尚還康健,朝中局勢也不明朗,大家都說我們裴家不行了,王氏就逼著三叔和離,也先行被接回孃家去了。但父親起複要回去,和離書還未簽下,王氏看這邊又有東山再起之勢,於是之前的便不作數,鬨著回來了。”理清楚前因後果,裴棠兮一拍桌子,眉間憤憤不平,“本以為青姨遇到三叔是件好事,原是這樣齷齪。”周滎搖搖頭,“三叔好像也冇做錯什麼,造化弄人吧。”“什麼造化弄人?”裴棠兮眸子亮亮的盯著他,“分明是軟弱無決斷,而後又做深情模樣,無非是演給自己自憐用的。總會找藉口為自己的君子之名自洽……”意識到自己在非議長輩,裴棠兮閉了嘴,但神色間仍舊鬱悶難抒。“阿羲說得不錯,若是遇到了心愛之人,那當珍之於心,無有選擇自然亦不會相負。”瀋河淡淡的說著,周滎在一旁愣愣的聽著,三人之間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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